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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大柱眯眼瞧着董合怒气冲冲的背影,凑近祁昊低声问道:“老大,您觉不觉得他方才那句平安顺利,听来别有玄机,搞不好他想找人在你们成亲之日对付你们哪
“八成是。”这只老狐狸若做出这种事,他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虎毒不食子,这狠毒的老头却连自己的外孙女都不放过!不过老大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帮您的。”
涂大柱一副“您老请安心”的表情,拍拍他的肩。
“你们?”祁昊狐疑地瞧着他。
他成亲,他们能帮什么忙?
帮忙多喝几杯喜酒就成了!
三月十五,大理观音会,沐澐与祁昊在这天正式拜堂完婚。
臂音会又称观音市,这天开始一连七日,彝、白、回、藏各族会聚集在苍山脚下集市交易,并有赛马、歌会、舞蹈等各项活动,非常热闹,就如同替这对新婚夫妇庆祝一般,他们哪还需要其他贺客呢?
不过外头是热热闹闹,皇宫里可是战战兢兢。
为了怕董合恼羞成怒,派人来找碴,白眉山寨的兄弟们暗中埋伏,个个谨慎戒备,就怕他们敬爱的老大与公主大嫂遭暗算。
祭过祖、拜过堂,祁昊迫不及待入洞房去瞧新娘。
进了新房,掀起凤冠上的珠帘,瞧见爱妻那张闹仙般娇羞迷人的艳容,祁昊心里飘飘然,什么危机阴谋都抛到脑后去
“公主附马,请喝交杯酒。”
一旁伺候的宫女有些奇怪,不但长得粗壮,嗓子还沙哑得很,但祁昊没多想,只当她是染上风寒。
他接过宫女递来的酒,按照礼俗与沐澐一起喝了交杯酒。
喝完酒,他转身把酒杯递还给宫女,不经意对上宫女那张抹得五颜六色的丑怪容貌,恶地一声,差点把刚才喝进去的酒全吐出来
“大柱!”祁昊瞪大眼,立刻认出这个丑宫女就是涂大柱。
“嘿嘿,老大,恭喜恭喜啊!”涂大柱咧开抹得猩红的嘴,教人瞧了更想吐。
“你这是在做甚么?”祁昊咬牙切齿地问。
他以为把自己侨装成这副模样,旁人便认不出来了吗?!
“做什么?老大您瞧不出来吗?我在保护公主大嫂啊!”“保护她?”
“是啊!那日你们让董合下不了台,我料想他一定会派人来谋害公主大嫂,所以伪装成公主大嫂的贴身宫女,就近保护她!”涂大柱慷慨激昂地道。
嘿嘿,他的忠心可昭日月、可感天地,足以名留千古哪!
“那可真是劳烦你了!”祁昊冷冷一笑,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揪起来,提往房门口。“早在婚礼之前,我们就已经逮到企图在食物里头下毒的奸细,这会儿是风平浪静、天下太平,所以你甭抢了,吃喜酒去吧!”
说完,祁昊打开门,把他扔出去,然后关上门,顺道上门。
接下来他想要做的事,不宜开放参观。
祁昊回到床边,一**生下,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他的爱妻,她低垂着头,羞涩的神情逗人,更显娇媚。
痴痴地瞧了许久,他才取蟣uo鍧吠飞系姆锕冢煽唐鸬姆7伲煌肺诤诘耐贩6比绾谄侔懵湎隆?br />
“你真美。”他痴迷地瞧着,沙哑赞叹着,情不自禁伸出手,顺过那头丝绸般的滑腻发丝。
望着她,他心头万般感慨。
“终于,我是你的驸马,而你是我的妻了。”
他搂着她,吻上她红润的菱唇。
“这会儿,你还要同我说,我现在想做的事,不合礼教吗?”他取笑她先前的顽固。
沐澐抬起水滟滟的眸,笑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驸马想听吗?那么今晚我便说一整夜给你听。所谓礼教,便是—”
“够了够了。”祁昊光听到礼教二字,额际就阵阵发疼。
“今晚我想做的事,不需要礼教,只要好好感受”
他放下芙蓉帐,捻熄了灯火,缓缓将沐澐放倒在床,然后顺势欺上去。
窗外十五的月儿圆,而他们的身与心,也将圆圆满满。
沐澐完婚后,段玺善在病榻亲自任命驸马祁昊为护国大将军,而白眉山寨的兄弟们也洗心革面,不再当土匪,改而从军,投入祁昊麾下,再续兄弟之情。
不过也有人无心仕途,一心只想离开这些权利争斗下的纷纷扰扰。
“世龙,你真的不留下?”祁昊再次挽留张世龙。“你是个人才,只要肯留下来帮我,将来绝对会有一番大作为。”
“谢谢老大—不,驸马。不过,青虹不想再留下,她的家人己被救出,我们也没甚么好牵挂的,我们决定和我爹一同回白眉山,男耕女织,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
“唉!”祁昊叹息。
他能了解张世龙的想法,那样的日子,他又何尝不向往?
不过谁教他爱上了当朝公主,为了她,就算要他的命都肯给了,牺牲自由又算什么?
“好吧!那我就不再强留你们了,我备了一些银两给你们,你千万别推拒,张麻子年纪渐大,总需要看大夫,你替我多照应他,我有空会去看你们的。”
“谢谢驸马。”张世龙红了眼眶,心里万分感动。
“还是叫我老大听来比较习惯。”祁昊苦笑着拍拍他的肩。
“是,老大那么,我们走了。”
“嗯,路上小心。”
送走了张世龙父子,祁昊心里有些失落。
饼去那段驰骋山林、逍遥快活的日子,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祁昊眼神透出一抹哀伤,情不自禁低声叹息。
他多想和他们一同回白眉山寨,策马在山林间奔驰、饿了打猎捕鱼、累了席地而眠,日子过得清苦,但惬意自在。
爆里虽是绞罗绸缎、锦衣玉食,但终究比不上在外的日子逍遥自由,向来豪迈奔放惯了的他,被束缚在这小小的宫闱里,就像只被擒住的猛虎,失去了自由
“驸马。”忽然,一只纤柔小手,抚上他的手臂。
祁昊出了神,没察觉有人靠近,当那只小手拍上他时,他猛然一震,缓缓转过头,瞧见他的新婚爱妻。
沐澐正用一双体贴、温柔的眼眸,直勾勾地瞧着他,眼底有着同情、歉疚与祈谅。
“驸马,你很想同世龙他们一道回白眉山寨吧?”沐澐看得出他眼底的失落,那令她觉得好心疼、好愧疚。
“真对不住,是我逼得你离开你熟悉的生长土地,来到宫里头,如果没有遇见我,你就不需要离开白眉山,都是我”
“嘘!”祁昊以掌轻按住她的嘴,眼神温柔地笑着道:“为你离开白眉山,来到宫廷里,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我,更不是你的错。我为你进宫,是因为我爱你,我想同你在一起。”
“祁昊”沐澐听了心头万般感动,眼底充满泪雾,视线一片迷蒙。
“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实在不忍让你痛苦,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可以可以”沐澐喉头硬咽,无法再说下了。
扁是想到要让祁昊离开,她的心就疼得像被撕裂似的,但她怎能自私地束缚住他?
他是一只大鹏鸟,把他囚禁在这座象养金丝雀的精美牢笼里,只会抹杀他风发的意气,让他消沉失意,痛苦不堪。
泪,迅速地落下,沐澐飞决抬手想偷偷抹去它。
但祁昊速度更快,他握住那只想要拭泪的小手,紧握在宽厚温暖的掌心里,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抹去她芙颊上的泪。
“你可以如何?让我走吗?”他嘶哑地问着,抹去泪的大手,爱怜地轻抚她花瓣般柔嫩的脸颊,然后轻斥:“傻瓜!”
“你不是要我进宫帮你治理朝政?我走了,还有谁能帮你?”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她太过心软,只顾着别人,都不顾自己吗?
沐澐别开眼眸,伴装轻快地说:“不要紧的,你不用担心,我会坚强起来,试着靠我自己挑起重责大任—”
“你叫我怎能不担心?你一个人在宫里,四周埋伏着虎视耽眺的访狼虎豹,而你外公又是狼子野心,连你都想害,我怎么忍心丢下你一个人?”
他戏谑地轻柠她的俏鼻,温柔地说:“你父皇病了,你又无兄弟,过去因为没办法,只能让你这长公主一肩扛起大任,连婚姻大事都蹉跎了。但现在你有我了!我在这里,就在你身旁,
哪儿都不会去。”
“我是想念白眉山寨,但我更想留在有你的地方,束缚我的不是t马的头衔,而是我对你的爱。因为爱你,所以我愿意留下来,心甘情愿、毫无勉强地留下来。我确实过不惯宫里头的生活,那些哆哩哆唆的老臣、绑手绑脚的衣服、多如牛毛的繁文褥节每一样都让我像被勒住脖子一样。但是—”
他吻吻她担忧的脸庞,笑着道:“其实我并不痛苦,因为有你这个最甜美、最有价值的奖赏,所以再难受的事,都变得可以忍受。现在你大可不用挂心我,若是离开了你,你才应该挂心,因为那时我不晓得还能不能活得下去,失去了心,
一定会死
沐澐紧张地连忙搞住他的唇。“你别说那个字!”
祁昊放声大笑,捉起她的小手啧啧有声地亲吻。
“所以了,你千万别要我走,即使我有时太过冥顽不灵、也太放荡不羁,可能会让你气恼无奈,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失去了你,我的心必将枯萎。”
祁昊注视着她的眼神是如此温柔,沐澐的胸口因为爱而涨满了痛。
她多爱这个男人!
此时的她真的难以想象,如果自己从来不曾遇见他,她的人生会是如何黯淡寂寞呢?
“我爱你。”沐澐激动地搂住他的脖子,大胆地吻住他的唇。
祁昊心满意足地搂住她,热情地回吻,先前心底的遗憾,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他遗憾什么呢?
只要有她,哪儿都是他的幸福之国
呢,应该是吧?
“什么?!”
祁昊的怒吼声,响遍整座议事阁,几位老臣缩着脖子,躲到墙角去,浑身颤抖地抱在一起。
呜呜,好可怕啊!
这个土匪驸马,果真就是个土匪啊!
“你们竟敢叫我剃掉胡子?老子就爱这胡子,你们这些自称什么狗屁三朝元老的臭老头,凭什么要老子为你们剃胡子?”
祁昊一听到他们要他剃胡子就抓狂了。
“可可是您是长公主的驸马,这形象是很重要的,您留着那些胡子,看起来就像就像”
“就像什么?”
“就像个土匪啊。”
“哈哈!土匪?老子本来就是土匪!”祁昊骄傲地挺起胸膛。
“所以您得装得更不像土匪才行啊”“你说什么?”祁昊倏然暴吼,踢开挡路的椅子,大步朝他们走去。“你这老头刚刚要我装什么?”
那把椅子被他这么一踹,立刻四分五裂,碎成一堆木片,那堆老臣见了,抖得更加厉害。
就在他们以为会被这个土匪即马活活捏死时,他们的救星翩然走入议事阁。
“驸马。”
一声温柔似水的轻唤,暴怒的猛虎瞬间变成一只乖巧的小猫。
“老婆!”祁昊转过头,脸上满是惊喜。“怎么来了?你不是上崇圣寺礼佛,为父皇焚香祝祷去了吗?。”
“本来要去,不过我想还是改天吧!”沐澐脸上噙着苦笑。
她才正要出门,就有人紧急来通报,说驸马在议事阁发飙!她当然只得赶快赶过来灭火。
“驸马,怎么了?沐澐隔大老远就听见你在发怒骂人呢!”沐澐走近他,脸上噙着甜甜的笑容,柔润好听的嗓音像糖蜜,立刻让祁昊的火气降了三分。
不过他还是气,指着那帮老臣控诉道:“还不就是这些臭老头?”
一帮三朝元老,被他当成了臭老头。
“咳!这几位大臣怎么了?”沐澐巧妙地掩饰他那不礼貌的称谓。
“他们竟然说我的胡子让我看来像土匪,要我剃掉!”祁昊想到还是很恼火。这可是他的骄傲哪!
“噢,原来如此。”沐澐知道他为什么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