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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地广阔的玉宅与绝大多数园林一样,以假山假水及众多种类的花草树木布置园林,经由巧手安排,玉宅的花园总令人感到舒坦清幽、心旷神怡,最教人印象深刻的即是点缀在园林中多座以太湖石拼砌而成的各种动物,栩栩如生,其中一座形似准备凌空飞翔的白龙最让人赞叹不已。
这座正欲凌空飞翔的白龙,乃铁万山特别嘱咐巧匠打造而成,藉此象征正要一展抱负的少主。
作为他们在京城府邸的玉宅虽没前丞相府来得富丽华贵,但与一般朝廷官员宅邸相较,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玄勍御在轿子一抬入府后,再也按捺不住沸腾的情绪,立即跃下轿子,像头被困住的狂兽抱头在园子里来回躁动,他恨到双手紧握成拳,颈际青筋浮跳,仰天大吼。“啊——”
瑶光就站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担心地看着他,落英缤纷,煞是美丽,可她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想要安慰他,却不知从何安慰起,再则她也不认为该制止他的怒吼,他能发泄出来是好事,至少不是又独自关进房里伤心自残。
陪伴在一旁的还有狄啸风,他屏退所有人,双手盘胸,默默看着少主痛苦发泄,若有事发生,也能马上出手制止。
腾升而上的怒焰,令玄勍御看什么都不顺眼,他快步瓤到一只由巧匠巧手拼砌而成的飞鹰前,定眼一看惊觉这只飞鹰高傲的姿态与君仿翊如出一辙,登时气血翻腾,猛地施以轻功跃起身,右腿踢扬,将展翅飞翔的鹰头狠狠踢断。
遭受重击,飞鹰的头凌空飞驰,嵌进二十步远的一株梧桐树树干里。
瑶光见他如此,不由自主掩唇惊叫了声。
女性的惊叫转移玄勍御的注意力,他挟带着满身火气飘到瑶光身前,挥舞双臂大声咆哮。“她认出我了!你能相信吗?蝶儿认出了我,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她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
他用力吼出盘据心头的诸多不满,更加痛恨的是他自己,居然闷不吭声眼睁睁看着她离开,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君傲翊那卑鄙小人算什么东西!
瑶光忍不住替苑舞秋说话。“依当时的情况,她什么话也不能说啊”处于盛怒中的玄勍御才不管她说的有没有道理,只管发泄心头的不满,他用力抓住她的左腕逼问。“你是说她没有错,是我要求太多?”
“啊!好痛!”瑶光吃痛,痛拧眉心。
狄啸风连忙上前阻止少主伤害瑶光。“少主,你抓痛瑶光了,有话好好说?”
气得横眉竖目的玄勍御不讲理地瞪着狄啸风。“什么时候我这个少主该由你管束来着?”
狄啸风立即恭敬垂首。“属下不敢,只是瑶光心思单纯,并无恶意,请少主息怒。”
玄勍御不怒反笑。“啊,是了,瑶光心思单纯、没有恶意,是悬壶济世的大善人,而我是心思邪恶、嗜血成性、无恶不作的大恶人。”
闻言,狄啸风单膝下跪请罪。“属下万万没有那个意思。”
玄勍御冷冷一笑,转头对不敢使劲挣脱的瑶光道:“你瞧,当大恶人就是有这好处,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人跪地认错。”
瑶光粉唇抖颤,恳求似癫似狂的他。“风大哥只是担心我,你别生他的气好吗?”
他眉一挑,加深嘴角笑容,可笑意丝毫未传达进眼底。“瞧,连你也觉得我这大恶人可怕骇人,怕我会将你的风大哥生吞活剥吧?瞧你为他求情的样子,真是有情有义,对照无情无义弃我而去的苑舞秋,你比她好太多、太多了,哈!”
他自嘲地用力笑着,甩开对瑶光的箝制,笑到声嘶力竭,倏地心碎的笑声戛然而止,用力吼道:“她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她若打从心底对我感到抱歉,当初何必移情别恋?既然她敢嫁给君傲翊,就该有胆当着我的面骄傲地笑!”
他不要见她满脸泪痕,对不起他的人是她,她如何还有脸面哭哭啼啼?仿佛她非常懊悔、非常歉疚,从来他就不要她的懊悔与歉疚,他妥的是她完完全全属于他,她懂不懂?
忿恨的拳头击向一旁无辜的垂柳,不甚粗壮的树干应声而断。
瑶光见他陷于狂怒,不管旁人说什么,不仅听不进,甚至还曲解话里涵义,她焦虑的十指扭绞成结。
“当我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时,他们怎么可以过得那样幸福?莫非他们从来就不觉得对不起我?”他烦躁地揣测两人的心思,愈想怒火烧得愈旺,整个人如同着火似的。对于蝶儿与君傲翊的连手背叛,这辈子他将永记心头,且永远不会释怀、原谅。
瑶光焦虑地咬着右手拇指,见到美丽的园林遭他破坏,土石、草木、烟尘四下灰飞,他每毁坏一样,她的肩头就会大大震一下,到了最后,全身已紧绷如弓。
仍单膝下跪的狄啸风冷静看着少主发泄,他不像瑶光那样提心吊胆,反而还低声安抚她的不安。“你别怕,少主愿意发泄出来,反倒是好事。”
“我知道,但我偏偏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狄啸风语重心长,一针见血说:“你太喜欢少主了,你跟少主相处有一段时间,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少主放不下苑舞秋,光瞧今天的情景就知道,少主的喜怒哀乐全跟着苑舞秋走,他根本看不见你,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不该再这样委屈你自己。”
“风大哥,我心下晓得委屈难以求全,只是要做到,真的好难、好难,或许有一天,当我被他伤到无法再伤,便会幡然醒悟。”她苦涩一笑,话里无限凄凉。
“到那时就太迟了,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在喜欢少主的同时,怎能忘了要好好爱你自己?”狄啸风不苟同地摇头,语带责备。
“谁要我爱他比爱自己还要多”假如她是旁观者,定也会说出类似风大哥的话,偏偏她深陷其中,纵然旁人说的再有道理,纵然每一句都明白也深深认同,可那又如何?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
“唉!”狄啸风叹息。
沉浸在波涛汹涌怒海当中的玄勍御根本没注意他们两人在说些什么,一径将满腔怒火排山倒海发泄出来。
挟带满身怒焰的玄勍御双眼啧火,飘到一株逃过一劫,未遭到摧毁波及的粉色娇艳玫瑰前,字字铿锵有力。“我已经不在乎你了,你要哭就哭吧,任你哭到地老天荒,我也不会为此肝肠寸断!”
瑶光明白他说的全是反话,纵使他话说得再狠、再绝,他的心里依旧充满苑舞秋的身影,否则他不会捣毁附近所有看得见的花草树木,却唯独那株粉色玫瑰安然无恙。
因为苑舞秋素来被称作为京城玫瑰,指的即是她如玫瑰般美丽,盛怒中的他火气再大、恨意再深,仍然下意识维护心爱的女人,他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她。
“他真的很爱她”心,痛着,为他,也为自己。
“这是你我早就知道的事实,所以你应该要保护你自己才对,不要再冀望下会真心待你的人。”不知为何,看她痴痴傻傻不断付出,狄啸风心里咸到非常难受,总觉得她值得更好,也更用心待她、爱她的人。
瑶光低垂着头,闷着声低喃:“我知道”
光看她这样,就晓得她无法慧剑断情丝,他说了一大串,全是浪费口水,他有些无奈,偏又觉得这就是最真实的她,他会为她抱不平,不正是因为喜欢这样的她吗?
等等!喜欢?
狄啸风猛地一惊,愕然看着瑶光,霎时厘不清心中的情感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还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兴许是狠狠发泄过,突然间疲累涌上心头,满身狼狈的玄勍御重重跌坐在地上,黯黑阴沉的眼瞳直盯粉嫩嫩的玫瑰,伸出右手触及长茎上的刺,任由细刺划破手指肌肤,渗出圆润鲜血,再慢条斯理抚向粉嫩的花瓣,艳红的鲜血淌在粉嫩嫩的花瓣上格外触目惊心。
“我再也不会让你残忍伤害我,因为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他的话说得温柔缠绵,字字句句带着无比决心。
瑶光见他激昂的情绪似乎已平复下来,大胆走向他。
狄啸风见状,立即出声阻止。“瑶光,别去!”
瑶光歉然转头看向对她关怀备至的狄啸风。“风大哥,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不理他。”
见她一意孤行,狄啸风无奈地扒发长叹,恨不得自己能够取代少主的位置,使她不再伤心难受。
急切的步伐踩踏过满地的残枝断石,她来到他身边,小心翼翼蹲下来,澄澈的眸底写满关切,柔情似水地轻问:“你还好吗?”
玄勍御缓缓转头看她,魂魄仿佛被抽离了似的,眼神空洞,嗓音凄怆。“我不要再爱她了。”
“我知道。”瑶光维持温柔的语气,坚定对他颔首。
“她再也伤不了我。”他必须确定这一点,如此,才不会再觉得痛不欲生。
“对,她再也伤不了你。”她知道,他之所以重复这些话,皆因伤得太重、太痛。
“她换个人爱,我也会换个人爱。”赌气的话自薄唇迸出,迷惘的眼神丕变,如相准猎物的野兽般精锐、凶残。
一概附和他的瑶光,想都没有多想,继续顺着他的话说:“好,一切都过去了。”
她的回答,让凶残的双眸浮现异样神采,远扬的魂魄重新归位,他猛地探出长臂勾住她的脖子,迎面给她一记狂热缠绵的亲吻。
瑶光被吻得猝不及防,双膝因他的侵袭跪倒在地,小手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明亮双眼愕然瞪着他。
头一回被吻,且又是被痴恋已久的心上人所吻,她不晓得该推开他,抑或是默默承受,脑中一片空白,任由霸道的唇在粉唇上缠绵厮磨,鼻间尽是他好闻的男性气息,不由得深深迷醉,粉唇为他轻启。
早料到她不会拒绝,玄勍御吻得更加放肆火热,侵占她所有气息与呼吸,明明对她无心,却莫名沉浸在她柔软香甜的唇瓣,贪婪的想要攻占更多,要她付出更多。于吻到她意乱情迷之际,薄唇移到她的耳边舔吻逼问:“不管发生什么事,就算生命受到威胁,你也不会背叛我是不是?”
被吻得飘飘然,虚软无力地臣服在他怀中的瑶光迷蒙点头。“对,我不会背叛你,不论发生什么事,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背弃你。”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饶是全天下的人都弃他而去,她也会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一旁的狄啸风见到少主突然亲吻瑶光,气得脑袋轰轰作响,整个人炸开弹起,咒骂。“他奶奶的,你怎么可以玩弄瑶光?!”
他可以忍受少主对瑶光冷言冷语、无情无义,可万万无法接受少主利用瑶光的爱恋,玩弄她的单纯,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被少主揽住的瑶光,张手抓住少主的衣襟,怒吼道:“你不可以欺骗她!”
瑶光突然遭受蛮力推开,跌坐在地,犹沉浸在方才美好热吻中的她双颊酡红,粉唇红润,不解地看着大发雷霆的狄啸风。
玄勍御气定神闲地偏着头,以尊贵的口吻发出疑惑。“阿风,我以为铁伯已经很清楚告诫过你不许对我无礼,如今看来,你是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了。”
狄啸风气到结实的胸膛不停上下剧烈起伏,语带警告。“我确实是以下犯上,对少主该有的礼节,铁爷全都说过,少主不必将我的无礼逾矩扯到铁爷身上,直接冲着我来便是,我要说的是,尽管这府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听从少主的命令行事,但是少主不该仗势欺人,尤其瑶光根本就不是少主的手下,少主怎能利用她对少主的喜爱大占她便宜?”
狄啸风所说的字字句句让瑶光顿时清醒,羞窘的双颊似火烧,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剑拔弩张的两人,刚才她只顾着沉浸在宫熙禛强而有力的怀抱以及勾人心魂的浓烈热吻,全然忘了风大哥就在旁边。
风大哥清楚看见她与宫熙禛接吻,定会觉得她很不知羞耻,没有痛骂她一顿,纯粹顾及她是女儿家脸皮薄,想到风大哥对她的看法,便使她羞惭到抬不起头来。
“奇了,瑶光都没反对,你有何资格在这儿叫嚣?”相较于狄啸风奔腾的怒火,玄勍御心情倒是好了许多,不再陷溺于与蝶儿和君傲翊的爱恨情仇当中。
狄啸风松开少主的衣襟,恨恨道:“那是因为她傻!才会不懂得拒绝你。”
玄勍御轻松惬意地拍了拍衣襟上的灰尘,事不关己地道:“那就让她继续傻呗。”
“少主怎么可以这么说?瑶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不是少主能够玩弄的对象。”少主愈是不当一回事,愈是刺得他暴跳如雷。
玄勍御微笑调侃道:“哦?因为瑶光是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所以你心动了?阿风,你未免太见外了,既然看中瑶光,就该早点说,基于成人之美,我这个做主子的是不会这么不识相的。”
狄啸风听见少主毫不在意地大刺刺说起他对瑶光的情感,气黑了的脸登时刷红,没有极力否认,一颗心扑通、扑通快速跳动,仿佛刚打完一整套拳法,完全不受控制,情真意切的他忍不住回头看瑶光,看她对此作何反应。
瑶光一愣一愣的,不晓得宫熙禛说的是真是假,她当然晓得风大哥喜欢她,可她一直认为那是兄妹之间的喜爱,并无夹杂男女之情不是吗?
贝齿咬着下唇瓣,犹豫是否要当作没听见,她的头垂得更低,更多的羞赧使双颊不仅仅酡红,连她的耳根子、脖子都染上一层漂亮的粉红。
见到狄啸风充满期待地看着瑶光,等待她的响应,不知为何,竟使玄勍御感到不快,体内涌现恶意,他坏心地扬声叫唤。“瑶光,你的风大哥正在等你的响应,你们就尽管当我不存在,尽情互诉情衷吧。”
他所说的风凉话,一字字一句句皆表示对她的不在意、不喜欢,颊上红晕倏地褪去,深受伤害的她猛地抬头,怒瞪笑得非常刺眼的宫熙禛。
“你可以笑我傻、笑我笨,是我自己作践喜欢你,才会由着你兴之所至随意捉弄,你可以不喜欢我,可是你没有权利把我推给别人,我是人,不是东西,更何况我从头到尾都不属于你。”
她也是有自尊的,他到底懂不懂?任意捉弄她、随意将她推给别人,很好玩吗?他怎么能在吻过她后马上翻脸无情,而她又怎能让他这样待她?
她真的好糟糕,她彻底鄙视自己,居然任由他耍弄,打从他的唇贴上她时,她就该推开他,更甚者狠狠甩他一巴掌,不该沉浸在那记不属于她的热吻当中。
一想到这儿,她难过得热泪盈眶,倔强地别过脸,宁可看被他打断的白桦木,也不愿看他一眼。
她的话是最直接的拒绝,狄啸风自嘲一笑,早就知道她心里没有他,偏偏还抱持一线希望。他当笑她傻,他又何尝不是呢?不过他就喜欢她的傻气,但他无法容忍少主对她恶劣的态度,脸色再次怒沉,为她强出头。“请少主不要再伤害瑶光。”
明知自己很恶劣,可玄勍御就是不许自己展现丝毫歉意,他故作讶异地挑眉。“她都挑明了不接受你,你还要为她说话?”
狄啸风一脸坦荡。“我不在乎,只要她快乐,我就快乐。”
闻言,玄勍御嗤之以鼻。“哈,好个痴情种。”
少主轻蔑的态度,连圣人都会发狂,狄啸风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更何况正在气头上,他反嘲讥讽。“说起痴情这档事,我想没有人赢得了少主。”
狄啸风准确无误踩中玄勍御的痛脚,怒焰陡然再起,浑身火气的他一个跃起,抡起拳头狠狠击向那张对他充满讽刺的脸庞。
狄啸风被打个正着,其实他有得是机会闪躲,之所以刻意不躲开,就是要让少主先出手揍他,如此接下来两人出手互搏,便会显得他是迫于无奈,为求自保不得不还手。
他野蛮一笑,吐出嘴里的鲜血,继续挑衅。“说来可笑,少主自认被苑舞秋所伤,痛彻心腑,但一转过头,却以不比苑舞秋好到哪儿去的方式伤害瑶光,这算是迁怒吗?”
瑶光吓得匆匆回过头,仅来得及见到狄啸风被打肿的脸庞,她怒瞪像只发狂的野兽、兴致一起便将旁人咬得血肉模糊的宫熙禛。“你真的够了!”
随手捡起掉落在脚边的樱花残枝,假如癫狂的他再出手伤害风大哥,她铁定会帮风大哥反击。
玄勍御扬起拳头准备再给狄啸风迎头痛击时,脑际忽地灵光乍现,仿佛有一桶冰水白头顶浇灌下,让狂焚失控的理智得以恢复冷静。
他缩回拳头,以惹人厌的无赖口吻回激。“是迁怒又如何?”
狄啸风之所以一再出言挑衅,无非是为了戚瑶光出头,才会故意激得他七窍生烟,既然如此,他怎能让人称心如意?
本想要让少主再痛打一拳后便使劲还手的狄啸风,见少主突然恢复平静,重新变回寡情的公子爷儿,一股寻不着出口的恶气油然而生,忘了原本要激怒少主的初衷,发出怒吼。“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骄傲的下巴扬了扬,理所当然道:“为何不行?”
“可恶!”怒气冲天的狄啸风发出怒吼,像头发狂的蛮牛朝他撞去。
一派气定神闲的玄勍御压根儿就没将狄啸风放在眼里,讥笑的嘴角冷冷勾扬。“找死的莽夫。”
瑶光见风大哥与宫熙禛杠上,想到风大哥处处维护她,她不能漠视不理,牙一咬,拿着樱花残枝跟着冲上去想阻止两人相斗。“你们都冷静点!”
瑶光跟着狄啸风一块儿发难,使玄勍御大感不满,这女人嘴巴上说永远不会背弃他,现在却马上就转向了。
她老爱虚张声势,根本不会真的对他动手,是以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让他很火大的狄啸风身上。
狄啸风冲上朝少主门面狠狠挥拳,想要打掉少主唇角那始终让人看不顺眼的冷笑。
玄勍御偏头闪避狄啸风坚硬的拳头,成功闪过了铁拳,却没闪过后头袭来的樱花残枝,樱花残枝打在他的后脑勺,粉色花瓣兜了满头满脸,满身花香,他惊愕的瞠目结舌,没想到她真会动手,而且迈用尽全力。
“可恶!”他不悦地怒沉了脸,挥拳打向发现瑶光出手、笑得非常灿烂碍眼的狄啸风。
这一拳打得狄啸风眼冒金星,可他觉得非常痛快,因为瑶光为了他出手,是否表示,瑶光是在意他的,他有得是机会赢取她的芳心?一想到这儿,他的心便雀跃不已。
“宫熙禛,你别再打了。”瑶光拿着已没了樱花的残枝朝着他的后脑勺猛力挥打。
玄勍御倏地旋身抓住痛打他的小手,用力抽出她手中残败的樱花枝扔在地上,恶声恶气道:“我不叫宫熙禛。”
忽地被抓住,瑶光傻傻地回他:“我知道你现在叫玉勤,不叫宫熙禛,是我一时急了,才会不小心叫错,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狄啸风扬着虎虎生风的拳头正要往少主身上痛击,见少主完全不理他,反而将注意力放回瑶光身上,钵般大的拳头就这么硬生生停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僵持着。
不知为何,玄勍御突然想让她知道被隐瞒的真实姓名,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脱口说道:“从头到尾我就不叫宫熙禛,我不是宫家人,我姓玄,叫玄勍御,记住我的真名!”
“什、什么?”
瑶光吃惊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杏眼圆瞠,不晓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玄勍御恨恨甩开她的手,踩着重重的步伐头也不回地傲然转身离开。
“他是不是气疯了,以至于说出莫名其妙的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瑶光求助一旁的狄啸风。
已无架可打的狄啸风长叹了口气,搔搔头不知该从何说起,再者,少主的身分是最为隐密的事,可不能随便挂在嘴边说,他不懂少主为何会突然告诉瑶光这机密,看他潇洒说完话就转身离开,要他收拾这烂摊子,真的是很他奶奶的。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很勉强。“瑶光,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好吗?”
瑶光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试图在满头雾水的脑袋瓜里理出个头绪来。“他说他姓玄,叫玄勍御”
她不住地喃念他的姓与名,他的姓氏不仅罕见,更教人难以忽视的是属于皇家姓氏,他说他不是宫启先的儿子,不就等于告诉她,他是皇亲贵族?!
她心一凛,想着他总是充满仇恨嗜血的双眸,想着他对当今圣上恨之入骨,想着他似乎无时无刻都和铁万山在密谋计划着什么,他回京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要为死去的宫家人复仇,她怀疑其中藏有更多、更庞大的纠葛在里头,只是他不曾道出。
“他到底是谁?”愈想心愈凉,也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非常贫瘠。
狄啸风耸了耸肩,无可奉告地双手一摊,语重心长地说:“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是蹚浑水,你最好趁还能抽身时尽快抽身,否则会来不及。”
瑶光定定地看着给她诚心建议的狄啸风,想着愈来愈复杂难解的玄勍御,去留其实一开始在她心底就有了答案,她苦涩一笑。
“我对他有承诺,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背弃他。”
“他是在利用你对他的爱恋以及同情心,你大可不理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转头走人,不会有人怪你的,我甚至认为他压根儿就不在乎。”狄啸风要她速速认清事实,不要再执迷不悟。
“承诺就是承诺,我不会轻易毁诺。”她有她的坚持,尽管生他的气,被他重重伤害,她仍旧无法狠下心肠。
狄啸风受不了地拍额摇头。“我的老天爷,戚瑶光,你真的是我所见过最傻的女人。”
瑶光困窘地扯了下唇角,被说中事实,令她感到难堪不已,可她仍厚颜请求。
“对不起,风大哥,我知道你一心为我着想,但这件事可不可以让我自个儿作主?当我真的觉得不行,该是离开的时候,我就会离开,绝对不留恋回头。”
“就怕你想离开时为时已晚,我不想见到你受伤,这世间的男人不是只剩下他一个,我不是要你一定得选择我,可我认为你可以轻易找到另一个真心待你、爱你的好男人,你要睁大眼哪!”狄啸风苦口婆必地劝她回头是岸。
足尖点着翠绿青草,瑶光双手背在身后,低垂着头,嗓音带着些许苦涩滋味。“你说的我全都懂,偏偏我控制不了那颗想爱他的心,风大哥,我对不起你。”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算了!我说这么多,没有一句你听得进去,你想要爱他就继续爱,我不会再阻止你,不过我希望你别忘了,当你伤心难过、想要找人说话时,我就在你身边,随时都愿意聆听你的心事。”
狄啸风不愿见她闷闷不乐,假如喜欢少主可以让她快乐,那就继续喜欢吧,反正他会一直守在她身后。
“谢谢你,风大哥。”
狄啸风待她的好,教她热泪盈眶,她很清楚她若够聪明,就该选择处处为她着想的风大哥,如此便不会再遭受伤害,不必对触摸不到的爱情充满期待,她会过得很安稳平顺。可是那毕竟不是她想要的,就算前方等待她的是满布荆棘的悬崖,她仍会选择义无反顾往前冲,然后扬着幸福笑容跃入万丈深渊。
狄啸风的反应是一再摇头叹气,仅能由着她去追寻她所想要的残缺的幸福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