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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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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后的某一日。

    风和日丽,赫连茉儿在院子里挖起土来,阎爵走近,她故意一手滑沷他一身土,她仰起头,对他露出一个讨人喜欢的美丽笑靥。

    “我是故意的,老公。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生气?”她眨眨她漂亮的眼睛。

    她的问话让他挑挑眉,勾起儿时的一段回忆,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却已然是不同的结果。

    丙真当时年纪小,不知道岳父大人为了让他喊一声爹,布下的网有多大多广,让他根本无处可逃。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总是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的喊,现在依然没叫他一声爹。

    这点倒是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尤其是赫连麒。

    不过,就算是这样,身为长者的他倒是从来没有逼迫过他非得叫他一声爹不可,确是令他意外不已。

    阎爵伸手把赫连茉儿给拉起,替她拍拍身上的土,把她手上的铲子丢到一旁,一个伸手便揽住她细细的腰,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赫连茉儿红了脸,警觉性极高的想跳开——

    手,搂得更紧,硬是让她动弹不得。

    “娘子——”

    “叫老婆啦。”因为她喜欢妈咪被爹叫老婆时那笑容四溢、幸福得不得了的样子,自己也想要一下。

    “老婆。”阎爵十分乖巧地配合,叫就叫,反正又不会少一声肉,还可以顺道松了她的防心。

    丙真,听他这么喊她,她笑美如花,比那春天的樱花还要美还要粉嫩可人。

    “我爹和我娘说,要我们努力添个娃。”

    厚,就知道他这么听话准没好事

    “我才二十一岁。”她家的妈咪说,女人不要太早生小孩,这样老得快,而且没有夫妻生活,不是明智之举。

    “我爱娃儿。”

    她看着他,心软软。

    “我真的很爱很爱娃儿你狠心不帮我生?”他把她拉进怀,一双好看的黑眸直勾勾地望进她眼底。

    每当他这么望住她时,赫连茉儿就有些招架不住。

    成亲一年来,他常常都是这么望着她,然后接着就把她带上床,说要她帮他生个娃,却始终没消没息。

    他以为她吃药,差点叫叫人十二个时辰都看着她。

    却决计料不到,她只是按着妈咪教的月事推算法,硬是把那几天容易怀孕的日子找借口避了去。

    可,他很爱娃呵。

    她岂忍心拂了他的意?

    生吧

    因为她爱他。

    很爱很爱他。

    打小玩泥巴时就爱着的人,她怎么忍心一再让他失望?

    “你很爱娃,我爹也很爱你这个娃。”她仰着小脸儿对他温温一笑“而我爱我爹,很爱很爱我爹,你不可以好心点,遂了他的心愿吗?”

    阎爵眯起眼,长指轻轻地抚上她娇嫩的容颜,半晌才徐徐地道:“有人喊我爹的时候,我就喊他一声爹。”

    这是交换条件,她知道。

    生意人终究是生意人,不做赔本生意。

    “好,我们去生小孩。”她灿然一笑,拉着他的大手进屋去。

    棒年,赫连茉儿顺利产下一女。

    阎爵终是喊赫连麒一声爹,遂了其二十多年来的心愿。

    又一年,夏荷正盛。

    荷花池畔,阎家堡的堡主阎浩天抱着孙女,夫人赫连千彤拿着画笔,把这爷孙女俩给画上了,一笔一划,栩栩如生,点点生艳,娃儿伸长着两只胖胖小手,爹爹爹爹的叫着,好像真的瞧见了躲在荷叶另一头的他爹——阎爵。

    夏日的风,把那声声爹给送过来这头。

    一叶扁舟藏在那层层荷叶里,上头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端坐手执帐册,女的懒躺在男人的大腿上,正闭目养神着。

    难得偷这浮生半日闲,可以多懒就多懒,赫连茉儿是这么想的,可那声声爹爹爹爹的稚嗓总是飘过来,扰她心思浮动,总觉不安。

    “娃娃在叫你呢。”

    “别理她。”

    啧,听这凉薄的口气,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那娃儿不是他的呢。赫连茉儿偷偷地撇唇笑着,心知肚明他是刻意说给她听的,就因她常常有事没事的便怨他只对女儿好,把她给晾在一边。

    “待会儿可能就哭了。”她吓他。

    偏他阎爵生来就比旁人稳重镇定上好几分,半点没被她干扰。

    “今日她两个爷爷奶奶都要来陪她,够受宠的了,这样还哭,可有天理?今天,我就只要宠我的老婆。”边说,好看的长指边抚上她细嫩的颊边,来回兜着。

    他叫她老婆叫得可顺了呢。茉儿又笑,听他说要宠她,真是心儿乱跳。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那抚在她颊边的长指竟撩拨得她脸痒心痒,日阳花下竟也要动了情。

    “别”她抓了他的指,用手圈着不放,脸整个红了。

    他把帐册往旁一搁,低眸瞧她那红艳艳的脸。“做什么脸红?”

    “被日头晒的。”她借口便要起身。

    一张俊得极美的脸却在此刻朝她压下来,遮挡了她头上的日阳——

    “这样还热吗?”阎爵的唇角噙着一抹淡到不能再淡的笑意,深深的黑眸却带着一股火,扫向她的眉眼,再落在她水嫩双唇。

    那眼神像是要在这里吃了她。

    “更热了。”她咕哝一声,却在下一瞬,小嘴儿便让他给衔了去

    夏日炎炎,微风徐徐。

    一叶扁舟上能做什么呢?

    只听见荷叶深处,一女子在低嚷——

    “别帐册会掉进池里”

    男子的轻笑声随之传出——

    “你该担心的是我们会掉进池里老婆”

    这厢,娃娃依然爹爹爹爹地叫。

    半天没人应,小嘴儿一瘪,终是哇一声的哭了出来——

    娃声,掩去阵阵轻吟娇喘。

    轻舟,荡起阵阵涟漪。

    这一夏,当真热闹得紧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