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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往昔 思亲念亲叹忘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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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又是手痒了,今日母亲节,也就写了些唠叨东西,看着莫怪,祝天下母亲健康长寿,岁月伤不得)

    顾惜风这些日跟张子善相谈甚欢,张子善精于推研,观星测命,顾惜风勤于剑,痴于剑,然则样样皆会些,两人也算是故交,顾惜风若是无才,也不会教出这么个徒弟,不可否认林逸极为聪明,混迹这道上这么久,大多事皆是触类旁通,看一遍即会,不然于这道上若是要混的好也是难些,于军中无往不利,墨门也是走了遭,怎么得也算是个大人物。

    二人手谈于案上,顾惜风本就是闲云野鹤之人这棋上便瞧得出来,观棋如观人,但在这迷雾林内却是足足待满了三十余载,极是难得,当日灵墟上是束缚不住其手脚,顾惜风一生传奇,然一生浪荡,就如浮萍,本是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终究安生不起来,张子善这些日子摸透了其棋路,也就输少赢多,顾惜风虽是棋力不错,但终究这性子不改,于这棋上就瞧的出,顾惜风于其手谈倒是不像与林逸那般,输了就要其如何如何,落子很是恬淡,好似大龙在手,往往见了张子善于图中画龙,也就避忌多些,不屠只围,让张子善很是纳闷,猜不透他心思到底为何。

    顾惜风笑了笑道:“你不是懂得猜心,可懂我现在想些什么?”

    张子善盘腿于蒲团上,淡淡道:“你的心思也只有你最了解,我这猜心思上不了台面,这一念之间的事,如我这般外人,自然是猜不透想不明白的!”

    顾惜风哈哈笑了声,将这桌上棋子一扫,好似不愿下了,倒于地上,淡淡道:“我也不知我想啥,就觉得想啊,想啊,就想我娘了,而今只觉得都忘记她生得什么模样了,年老了记性就模糊了,但这模样终究再心中刻着,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张子善摇头,捡了几块棋子,道:“气人,气人的很,你这下不过就不下了,才是气人,这般又一说,搅得我也想娘了。”

    顾惜风懒得理会他这般道道,喃喃道:“记得她是多美的个人,就如山上的花儿般美丽,你不去瞧一眼,过了春就换了一个模样,再过了夏,就又是另一番模样,过了秋再不去瞧,怕又是另一年的花季了,娘老的快,现在就是再想去瞧就什么也瞧不见了。”

    张子善摇了摇头道:“是啊,瞧不见了纵使再想,也瞧不见了,有时候仅觉得对不起娘,这些年,真就是对不起,想我活一世,只求个坦荡,若在自个娘面前,别说坦荡,就是说个惭愧,依旧难言的出,欠了终究是太多,怎么也还不完的模样!”

    人得一辈子就在欠,欠谁的,也只有自己知,什么不拖不欠,那真就是屁话。

    顾惜风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这年老了,想的事也就多了,矫情起来了,一思量间,就觉得这几十载白走了一遭,不过想了想就是卷土重来依旧是同一副德行,毕竟一辈子若是悔,怕是这一辈子都悔不完,能缅怀,但往往不过一晃即是,日子照样得过不是,活在回忆中却是陷得无法自拔了。

    顾惜风笑着说道:“想当年,爹爹满山遍野的带着我跑,家前面那棵歪脖子树,还有那只断尾巴狗,一直跟我屁股后面跑啊跑的,现在都记不得它唤作何名了,小时候就打那玩,村前片地,家中小院,玩玩水,打打滚,也闹腾,开心的很,小时候就是简单的很,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爹叫我学武我便跟着学,娘就在一边看着我练,苦了累了,就给我擦擦汗,肚子饿了娘就给我东西吃,家中虽不富裕,但村中人却是黄发垂髫,怡然自得的很,一家人自得其乐比什么还开心不是,娘真的是极好,每日娘就于家中做了几道菜等我和爹爹回来,那时我就再想,爹爹与我两人能整日吃到娘的菜怕是这辈子都能笑着过了,家里没啥好东西,娘就做简单几样,这般一想,却是极其美味的一件东西!而今就是仙药灵丹也吃不出那味儿来了,人老了,嘴也馋了,这么一想,吃娘得东西我得自己去下面走一遭。”

    很多东西,吃着吃着,嘴里就有味了,纵然难吃,但若死命的嚼,依旧能嚼出些味道,苦尽甘来,若是甜得多终究会腻味,咸多了就苦了,人世间这酸甜苦辣咸,往往不是绝对的。

    张子善乐呵了一声,半天未言,良久才吐处一句话道:“

    三岁:娘,肚子饿。

    十岁:娘,凊采啦。

    十六:娘真麻烦。

    及冠:娘我真想离开这个家。

    二十五:娘,你是对的。

    而立:娘,我想你了。

    知天命:我不想失去娘。

    古来稀:只要娘犹伫此,吾甘愿为了汝放弃一切。”

    顾惜风听着听着也就笑了,道:“我想我娘了,真就是极想极想,而今娘若在,说什么我也愿,记得我跟着爹修行终究是有了些长进,大言不惭的就说要去修行,娘不说话,便挑着灯给我缝了一夜的衣裳,就跟小时玩破了衣裳,娘总得抚我头,给我缝衣裳那模样,我就装作啥也未瞧见,远远的就瞧着她鬓角的一丝白发发了会呆,记得眼睛红了,于这灯下苦笑了两声“儿子长大了,终究留不得,留不得身边”,爹爹就站在门外望了半天,很久才道了句“好男儿志在四方”,知道他舍不得,我终究是走了,好久未归,那日娘就站在村头上,我边走边回头,望了良久,直至过了这边的山头就再也瞧不见娘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未瞧见娘了,往之昔视,再由今之是视昔,我都依旧这般模样,总说自己悔过无悔过也就够了,真的假的够了?而今老了,那长生天道终究是浮云苍耳,你若不想,也就没这个天道,若想便是得念及这天道遥不可攀,终究不死心,这世上人不皆是这般模样,天留道,三三五载,皆是有迹可循,也是有命可依,便是天痕,你我皆忤逆不了,而今更是老了,我只盼那小子能顺天而为,再逆天而上。”

    张子善瞧见他这般模样,喃喃道:“相识数十载,很少瞧见你这般模样,你若是潇洒了也好,而今潇洒不起来了,换不得逍遥,也只得在这叹,潇洒是给人看的,真正自个的心境还是得自己看,今儿这般多愁善感的,一点都不像你模样,而今你我这般年纪,纵使活蹦乱跳几年,依旧是糊里糊涂的,若每个挂念,若是不寻那天道,修这道是为何,不落人笑柄了,他日若真下去了,瞧见娘了,我也会大呼声,“娘,我学艺有成了”,你说是也不是?”

    顾惜风望了望窗外的栀子花,并未答,翠绿上泛的是一丝洁白,美丽的很,好似瞧一眼就得羡煞旁人,道:“这五月花期一过,等到九月就瞧不见花了,这花依旧洁白的很,娘喜欢山花,说那花美的很,也生的淡的很,要的就是这份美,说太高贵的咱抓不着,太好的东西可望不可即,伸手即来的东西也别贪,这话而今一回味就是极有理得,一想到娘,我就思念起那小山村,记不清了,啥也记不清了,总想回去看看,但面对的却只有两座矮矮的坟,我在外头,娘再里头,想想却是什么也提不起劲,总觉得宁愿躺里面的得是自己才成,若是待到一日山花烂漫时,终究得回去瞧个通透才是。”

    张子善眯了眯眼,口中好似有道不尽的细水长流,抿了抿嘴,半天未说一句,这观命理晓人世的天策张子善却也道不出一句话来,生活就是这般,生来是个头,活下去又是个头,有始有终,娘就给你领了一个头,走下去终究得自己,她人不可能扶你一辈子,而今娘不再了,活下去的也只能是自己罢了,而今暮然回首,是悔之晚矣,若置身其中,又是另一番模样。

    顾惜风笑了声道:“若有酒,咱今儿就饮一盅何如?”

    张子善瞧见豪气顿生的顾惜风,眯眼道:“就这地下还有一坛浊酒,与你所带的就可谓就天差地别,人间酿终究比这仙酿要动人的很,闻一闻就醉了。”

    顾惜风无所谓道:“你我终究是凡俗间爬上来的,闻的便是这凡尘俗世间的佳酿,浊酒一杯家万里,思亲念亲叹忘归,来着活一遭,走的就是不归路,三两盏灯火,照的清那离魂,也就足够了,路尽了你我也就没了生气,拿酒来!”

    张子善大声唤了句“好”,一手拍于地上,难得的豪气顿生,酒于土中来,藏了这数十年,闻之也就香味四溢。

    两人相视一笑,知己难得,这能说的上话的人也少,没了嘀咕得人,这世间也就少了几盏灯火,就更了无生趣了!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