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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夜落小院授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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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更新时间:2012-12-31

    一小破孩儿穿着破烂小褂,打着两补丁,头发被削的甚短,秋意甚寒,鼻子上挂着两行鼻涕,也不怕其冻着,在背后不停的唤着:“爷爷,爷爷,今儿收了这么多柴火,明儿可以换二十个铜板了,咱就能吃上顿热饭,明儿铁蛋要睡晚一些,不过天气快寒了,咱要多囤点柴火,那这个冬天就好过一些了,一会回去我给你烧些热水烫烫脚,天气冷了,这样晚上好睡!”

    老头乐呵的诶了一声,孙子七岁时就很是懂事,这么大了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反倒是这小子照顾着老头儿。

    这小孩看起来十岁大小,穿着一破烂芒鞋,跟在一背有些佝偻,一身粗布麻衣的老汉身后。

    这穷人家过日子,谁不得会编个芒鞋,冬天天气寒,属这以北之地较寒,不过人文上来说,北地而人长得高大,有着蛮族点滴血统,身上毛发也较为密实些,这大陆上南北差异较大,南方女子较为娇媚,柔柔若水,北方女人较为彪悍一些,能骑善射,以这逸水为界。

    这草被虽不如那棉花暖和,但对于穷人来说也是了不得之物,世间穷人遍地,就如京城一代繁华,那是没见着实质,贫民区间才是真切体会,就如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京城再大也有藏污纳垢之地,哪有个个百姓都是穿金戴银,合家欢乐的。

    老汉背上背着一大捆木,腰上绑了个破短斧子,铁蛋背着一小捆木材,爷孙两生活虽苦,但安贫乐道也就这么些年过去了。

    爷俩有一座茅草房儿,草房上修修,逢雨会漏些水,门前还养着两只会下蛋的老母鸡,本有三只,一只去年铁蛋生病,老头就杀了,熬了一大锅的汤,老汉今年打算再攒点钱再买一只,这样三只鸡每天就有三个蛋,一周下来也能拿几个鸡蛋买些钱,算是个实在货,老头不期望说这孩子能有什么出息,读不起书,能求个平平安安也就罢了。

    老汉年轻时候成了个亲,老婆嫌他穷苦,生了个儿子跟人跑了,儿子好不容易养到了二十,结果离开了家,一走几十年毫无音讯,前几年老汉还有所期盼,不过久了就无所谓了,老汉现今也不期望他能回来,倒还是每逢那初一十五的祈福之日,为他念叨念叨,这孙子也是他于城外一林子捡的,见其可怜也就报回来养,铁的东西硬,穷人就是图个命硬,可以多活几年,这蛋又是好东西,老头没读过书,也就给其取了名儿唤作铁蛋,老头又姓王,铁蛋也跟着姓王,名作王铁蛋,一般被人称作王八蛋多一些,现今这样也是不错,老来多个孙子也有个慰藉。

    老汉停了下来,将木放了下来,笑道:“蛋儿,累不?要不要歇歇。今天走的远了些,明儿咱好好休息会。”

    小毛孩倒是个很懂事的主,蹦跳到老汉身前,嬉笑道:“不累,爷爷,我身体好的很呐!您慢走些,慢慢走等着您。”

    不得不说,穷人孩子早当家。

    老汉笑着点了点头。

    这丰原城外林子众多,东西南北处各有村落,算是城郊之处,丰原争战寥寥可数,百姓出的城也可安居乐业,抱着个理儿,就是用不着去城内,那金贵地受穷人欺负,白眼。

    生容易,生活不容易。

    四周草丛长得密实,两人赶着回家,不免走的快些,这是一下山的道,有些崎岖,附近矮矮的小山偏多,路况也不是很好,天渐渐黑,两人都十分小心,万一磕了碰了,那看病可是看不起的。

    铁蛋眼力好,突而发现前方有个黑影,好似个人躺在那,不免有些个害怕道:“爷爷,前面那好像是个人儿,挡着道了,要不要前去看看?”

    老头听了其言,眯起眼睛认真看了看,确实是个人,这条道儿显有人走,这路还是老头上山慢慢砍出来的。

    下山就一条道,老汉不由有些忐忑,若是个死人,见着了跑就是,大不了以后不走这条道,若是个活人,老汉犹豫着救不救。老汉也算个年老成精,对着事儿看的明白了些,想着只要祖孙两没事就好了。

    几番踟蹰之下,铁蛋已经走到那人跟前,拿着个树枝戳了戳那人身子,老汉见着,焦急的唤了一声,只听得铁蛋叫道:“爷爷,没反应,好像是个死人儿,您过来瞧瞧!”

    铁蛋从小胆子就十分大,走哪都不怕,隔壁邻居家小孩见了狗躲得跟看见老虎似的,铁蛋反而不怕,硬是拿着块大石头将狗吓跑了。

    这有没有气还得看鼻息,老头虽是没见识,还是知道这理,颤颤巍巍的走到跟前,伸了一指探了探那人鼻子,果真没了呼吸,不由的松了口气。

    老汉其实是想,若是真有口气,那还是得救,乡下人朴实,不懂其他理,不过这救人一命,得大浮屠那是佛主说的。

    老头在一旁想着事儿,铁蛋倒是围着这一尸体转了一圈,认真的瞧了瞧,其身上穿着一件灰白衣服,伤口在背上,像是刀伤,深入肺腑,其手中握着柄断剑,断口刚好在剑三分处,血染红了整件衣服,像是死去不久,突而见其手上拿着一大块黄色之物,有些个晶莹,比那银子好看一些,还有些透明,不由的好奇问道:“爷爷,爷爷,快看看,这是啥子东西?好漂亮呀,咋的从来没见过,比那银子还好看些,我可不可以拿了,反正他都死了,用不着,我们将这东西收着如何?”

    老头望去,本是并无惊异,但认真一看,却是吓了一跳,此物虽是黄铜之色,其上泛着流光,看着像是仙晶。

    仙晶中,黄色,便是铜晶,看这成色,怕是上品铜晶,这么大块怕是可以换很多的铜晶。老汉见得稀罕东西不多,就是那金子也是在那富贵人家身上看着的,就如那朱家少爷,身上那里不是镶着金丝,看起来一副富贵样,不过这物他倒是知道些,常听人说与那金石相似,若是透明有流光之物,便是仙晶,越是剔透那成色就越好,一小块同晶可换一小块的金子,若是上品,价更高一些。

    这人死于此处手上还拽着一块仙晶,不由让老汉甚为惧怕,虽是对着仙晶起了起了觊觎之心,但胆小,还真有些怕,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定然不堪设想,君子怀璧有罪,小人怀璧那更是罪大恶极。

    老头错愕道:“铁蛋,这东西稀罕呐!咱们山里人这辈子都没见过大世面,不过也知道这死人身上的东西不吉利,你见他定是因为这块东西才着了道的,怕是这东西会惹来灾祸,我们两都平平安安的过了这么些年,我可不想出了啥事。”

    此刻铁蛋已然抓起了这块铜晶放于手上把玩着,不时放于眼角处敲了敲,其中无暇,晶莹剔透,很是漂亮,有些爱不释手,笑道:“爷爷,这附近又没啥人,怕啥子,没人知道是咱拿了这么个东西,一会咱就将这东西藏起来,若是值钱那倒好,不值钱呐,咱就收着呗!”

    是啊,收着就收着吧,现在谁能拾金不昧呢。

    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咱先寻个尸首将他埋了,这荒郊野岭的万一给狼叼了去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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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之外是条官道,官道上,来往的人不少,丰原月落时准点闭门,夜色渐上,入城的人非常之多,林逸不喜走见这么多个人,就躲在树上图个清静,小睡了一会。

    “有人吗?”

    林逸小声推开篱笆门,见前面房间有着一些火光不由问道,说罢了,有火自然是有人,这二愣子般问法,定然是废话,白问,不过林逸倒是无所谓,师傅常说一些个礼术还是要的,做人需知书达理,咱虽是出身草莽,怎么说也是个斯文人,看小时候读的那些书,怎么说也是个书香门第,林逸时候就想,要不要去考个状元郎试试。

    门内突然传来了一苍老之声,问道:“是谁在门外?”

    听是一老丈声音,林逸倒是松了口气,老人家应该好讲话一些,像林逸师傅那样,自然是不同,遂而客气道:“老伯,路过村子,见有人就过来瞧瞧,我是路过之人不想着今晚也在外面餐风露宿,就过来瞧瞧。”

    看这小茅屋定然是没什么钱,林逸也不是求个吃的,只有有地落个脚也就是了。

    老丈也不避忌,看了好几眼林逸背上那柄大剑,就让其走了进去,天气寒,就端了碗热水于他。晚上裂了好大一个口,就是那破旧的茅草房而斗有些漏风,老丈见林逸背上那剑缩了缩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老丈见识不多,虽是些农家话,但还是十分贴心,里屋内头上绑着个小辫子走了出来,胆子颇大,摸了摸林逸背上那把剑,触时不由全身一阵哆嗦,赶忙离开,林逸笑了笑,突觉这孩子还真有些奇异,其身上感觉与己颇像。

    小孩好似对自己身上这柄剑感兴趣又不敢多碰,林逸就乐呵道:“喜欢剑?”

    小破孩赶忙点了点头道:“小哥哥,你这剑好厉害,碰一下都碰不得,俺不喜欢,爷爷也不让俺碰兵器,俺虽然没见过兵器,但也知道你这剑肯定很是厉害。”

    林逸见这娃儿有着这粗布麻衣难掩的灵气,可惜林逸不会如师傅那般测灵根之法,不过这孩子定然灵根非凡,慧根定然也不会差。

    林逸笑了笑道:“小娃儿厉害,有点眼光,说话也顺溜,跟谁学的?”

    老丈将娃娃抱在怀里,小声道道:“小家伙没见过世面,哪里知道剑不剑的,我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大半辈子。”

    小娃儿突发奇想道:“小哥哥,教我练武可好,我知道你背上背着剑武功定然了得,我最是崇拜武艺高强之人了。”

    这小娃儿大笑就对武艺十分感兴趣,就是那街头卖艺的也要在一旁叫唤个半天,不过等人胸口碎大石表演完了赶忙跑,不跑,怕是一会这人场捧完还要钱场,那就有些了不得了。

    老头突而骂了句道:“学什么武艺,学武艺有何好的,武伤人伤己,打打杀杀的,什么时候能有个安生。”

    小娃娃有些委屈的唤了句:“爷爷,我就想学些武艺。”

    老头抚着铁蛋的头,轻声道:“这练武艺苦,爷爷怕你吃不了苦,再说这学武有什么好的,很多人也不会武艺,不照样好好的过了这一辈子。”

    铁蛋撅嘴不说话,耍了个小脾气,不时还蹭了几下地板。

    林逸小叹了一声,在这田里怕是委屈了这娃儿,虽不知和自己有何联系,但这娃儿如此资质便这般糟蹋了,但也不好多说,不好勉强,若是这娃儿想学,见其资质不差,还真是可以帮其一下,以外力替其通了任督二脉,随意传下些道法看其造化,这般怕是不行了。

    林逸摇了摇头道:“这孩子资质不错,你这般就浪费了,若真想学,我可以教一些,不过这修行还是要靠个人的。”

    老汉突而态度强硬起来,拍了两下铁蛋屁股,依旧拒绝,道:“谢谢公子好意,铁蛋就是图个新鲜,估计撑不上时间,就不劳烦您了。”

    老汉舍不得用力拍,只得轻轻拍那么两下。

    林逸尴尬的笑了笑。

    倒是娃娃儿有些不服气道:“爷爷,爷爷,铁蛋就想学些武艺,咱也没钱念书,能认个数就好了,这武艺好处可多呢,以后能帮你多砍些柴火。”

    老汉突而站了起来,有些生气道:“学武,学武,能学出个什么劲来,我那儿子说想去学武,他说不甘心一辈子呆田里,二十年了,连个信都没,估计也死了,你说这杀来杀去的有些什么意思,我只求你能安安心心的过完这辈子就是了。”

    说罢,站起身子就往屋内走去,林逸知其心态,也不好多说,倒是其背后小破孩楞了一下,很懂事的坐在林逸对面椅子上一声未吭。

    小娃儿哪个不是志向高远的,看到那官兵威武就想当个兵,看那武艺强的就想练一身好武艺,人不都这德行,哪个小时候不是心怀憧憬,心比天高,而后长大了,才知有些人比那狗还活的贱一些。

    老汉走至门口,突而低头长叹一声道:“想学就学吧!爷爷没出息,总想把你拴在身边,怕你长大怨我,能学就学吧,这公子看上去不像坏人,好好学。”

    铁蛋突而落下了两滴泪,唤了声爷爷,老汉头也未回的走了进去,自家儿子养了二十余年,就这么丢了,为的是学武,怕是老汉与这武艺间心里有碍。

    铁蛋什么也未说,颇为机灵的就要给林逸下跪,林逸赶忙手一撑将其扶了住道:“别跪,别跪,我也未教你何物,你这跪下就有些折煞我了,说说看,若于你五行,金、木、水、火、土、你喜欢哪一样?”

    小破孩说是又要跪下道:“既然小哥儿授我功夫,自然是我师傅,不论如何也是要拜的。”

    林逸才不肯当这个便宜师傅,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此刻他也才入门多久,若是收得徒弟不是欺世盗名,赶忙阻止道:“你就称我小哥儿就成,师傅不敢当,你快些回答我问题。”

    其实五材若按顺序来说,当是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曰稼穑。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其上只是五采,行者,顺天行气也,运得气才是五行。

    金最尖锐,可破万法。木,随万物而生,自然繁衍。

    林逸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好教的,自己就几招庄稼把式,不过书看的多些,那真气心法背的也多。

    学剑招不如学剑意,剑招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千般万般的剑招不都是那固定模式,使不出什么大道理来。

    铁蛋想也未想,大声道:“就算你不认也罢,我自然是要认了,以后还得为师傅鞍前马后,自然是金,你看金多坚硬,水软绵绵的,砍木砍得多了就不喜欢,火也是天天烧,砍柴刀就蛮锋利的。”

    师傅?

    林逸苦笑的摇了摇头,这孩子拍的一手马匹,跟这老汉不像,老汉一看就像是务了一辈子农的乡下人,娃娃倒是灵气非常。

    这娃儿有些锐利,怕真是金石之属。

    林逸记得一篇名为《五化》中一篇一金练气的功法,就是以其自身煅其骨骼,在五行中,可掌握金气,等于自身便是多了一把剑,锋芒毕露,五化若是可炼至上乘,可控人之兵,很是厉害,不过水属中最厉害之诀当属寒霜《易水》,金诀中,上上品当属归墟中那《太上青锋》,不过地境之上方才可修炼,归墟气法不同,可几气同时而练,这青锋属剑诀,前面乃属数篇练气,归墟虽多种法门皆有,但水属还是不如寒霜的强些。

    林逸默声念道:“气海者,盖人之元气所生也,生气之海,穴居腹部,将气引至丹田内,丹田分上中下,意守上丹田督脉为性根,气聚中丹田膻中,精存下丹田任脉为命蒂,上下相交为一小周天。”

    小破孩自然是不懂,林逸也不为所恼,耐心为其讲解,更是引气入其体内,松其任督,现今这孩子若是练气,不算太晚,像自己那样就是给师傅操练的太早了。

    夜已渐上高玄。月弯的尽了极致,好美的一轮下玄月。

    留铁蛋一人在那参悟。

    林逸一人踱步到屋内,轻轻道:“老丈,你屋内怕是有些贵重之物,可得小心一些,财不露白。”

    老汉愣是一怔,拿着草席的手停驻在半空。

    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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