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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少年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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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无意中发现那个男演员的,长得竟然跟他那么地像。我痴痴地看着电视屏幕很久,然后发呆,怎么会那么像呢?一样的小小的眼睛还有很丑很丑的嘴巴,穿着西装的架子,那就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呀。

    也一直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那么普通又平凡的他。

    那个时候我记得我是很出风头的一个人物,在学校里面总是可以拿到竞赛冠军,也经常可以用上爸爸从外地出差带回来的新式的文具和大城市里面的流行的玩具。而他,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他是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对我虎视耽耽地。

    他说话的口吻总是那句“你这个好同学”什么什么的,在他的想法里我跟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是好同学他是坏同学。他总是把我和他分得很开,经常上课睡觉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超过我的课桌哪怕是一毫米的距离。

    我想起初我对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吧,或者还会鄙视,他总是很自嘲地抄我的作业,然后用很油腔滑调的语气感谢我。却倒是直到现在我还是记得起一些最初令我感动的情节,比如,他总是在我做作业的时候拿出一两张草稿纸递给我,因为他知道我只要一用一大叠的稿纸,第二天就会马上弄丢,也总是记得好多次下雨了之后,他总是坐在教室里面迟迟地不走,而平时他总是一听到下课铃就立马第一个冲出教室。

    我想他对我还是好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真的很嚣张,总是可以对全班同学发号施令,身边也时刻聚集着一大群跟随者,我总是一群人的中心。

    还记有一次我和他打架,那应该是我跟他唯一的一次交锋,他狠狠地拽我,做出一副血拼的架势,我也坚持不让他,在围观者的重重劝阻下才停歇。那时候的他又瘦又矮,一点都不像现在那个比我还高出大半个头的他。

    那一年,我14岁吧,初中二年级。

    老师让我跟他同桌,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他爸爸跑去找老师老师才把我调过去的。我搬过去的那一天他伸出手来说“你好,我是小索”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和他同学一年多,竟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后来我渐渐发现,其实他的家庭条件非常好,经常有很多好东西和好吃的,他也总是分很多给我,但是似乎这个秘密也只有我知道。

    他并不张扬。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个时候他有一个很薄很小巧的索尼的随身听,在那个时候这是非常稀罕的东西,他总是有很多好听的音乐,经常拿来和我一起分享。那个时候流行的是任贤齐,流行的是许美静,他就经常拿那些卡带塞到我的课桌里面让我听。现在经常听见心太软的时候还是能够想得起他那的笨手笨脚的样子。

    他曾经对我说,你唱心态软的时候唱得真好。可是以后我多次再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我发现很多地方的调我根本把不上去。

    中考的时候,我考上了最好的高中,而他也通过家里的关系和钞票进来了,可是我们并不在一个班。

    +那个时候他的教室跟我刚好在一个相反的方向,然后他总是下午下课了之后在篮球场旁边的栏杆台阶上对着我的教室里大声喊我的名字,然后和我一起去吃饭。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我直到现在的生活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特别是有时候吃完饭回学校的时候,他总是不经意地把手拿过来,我就不知不觉地牵上了,也许拉着的是手臂,偶尔也手拉手,可是那时候的感觉却并不如现在的多,从来不会考虑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也从来不会考虑自己是不是喜欢上他了啊,只是觉得他的手心好象有一团火一样,很温暖的感觉,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我都可以感受到他手中央的火通过我的手心和血管传到我的全身。

    一直到多年后回想起来,这么美妙的感觉也仅仅有这么一个人。

    我不是从来没有跟人牵过手的那种单纯的孩子。

    然后,慢慢的。

    事情总是慢慢地就开始发生改变。

    因为不在一个班级,开始疏忽了,总是在等待他的下午课后一个人探出头盯着窗户的外面往篮球场的方向尽看,总是问他最近干什么去了的时候他开始避开我的话题。而和他聊天的时候,他的话题里也总是慢慢出现很多我不再熟悉和不再认识的名字。

    记得那个时候他开始注意起自己的打扮了,以前穿得很随意的他也开始不离开耐克阿迪,有时候让我觉得在他面前都觉得自己落伍,也因为这样,他似乎变得越来越帅了,个子也高起来,那时候他骑一辆黄色加蓝色的自行车从夕阳的对面向我走来,我突然觉得心跳加快。

    我想我是喜欢上他了吧。

    有一天,他突然问我,你是不是同性恋啊?就在走路的时候,一摇一晃的,我突然停下来看着他,他的眼睛没有一点神光,还是如开始的一样,我说,胡说八道。然后草草地叉开话题。

    后来,他就离我更远了,尽管同在一所高中读书,却总是只有在偶尔遇见的情况下才能看见他。

    有时候他有一些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来求我,请我吃顿饭,也是叫我帮他考试作弊或者做做什么作业之类的企图。

    可是那时候的我却特别希望他能来找我,特别希望看见他。

    表面上我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聊不完的东西,可是那种感觉就变了,他的手从来不再会搭在我的手上,他的手心的温度我也不知道在哪个冬天之后就再也没有再感受到它传到我心脏的温柔。

    后来听说他有了女朋友,还是曾经一个很喜欢过我的女孩子。

    我只是笑笑,问起他的时候,他也一句话带过。

    后来,就高三了,太忙了,只在日记里偶尔提到他是否又长高了或者又看见他穿了一件把身体衬托得很迷人的体恤。

    后来再记忆的片段就是我考上大学请同学吃饭的那天。吃完之后大家去唱ktv,他说他有事马上要离开,要我唱一首歌给他听。

    我问他要听什么歌,他说,心太软。

    他说了一些话,说了希望我以后展翅高飞之内的东西,希望我能如愿以偿儿时的梦。

    我唱了那首心太软,都觉得有点生疏了,他最后还是说,你这首歌唱得真好,然后就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用十几万买去了一所更好的学校。

    大学开始之后,我的世界也好象一下子大了起来,但是当我还想起他的时候,我总是心中怀着疑惑,很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究竟,我对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那之后,牵过好几个人的手,可是我不再感觉到对方的手心里面有一团火的感觉,那团火从他的手心传到我的手心,透彻到我的心脏,我感到无比的温暖,我想这样的一个人,一辈子也只有一个了。

    是他。

    是他在那个时候为我小心地准备稿纸,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看我做作业。

    有一个暑假,放假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电话,他说,是他20岁的生日,一起吃个饭。

    我才忽然回过神来说,你都20了啊?

    他笑。然后开了一辆车来接我。

    那天给我的震撼很大,他的生活已经全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了,他的朋友都是开着车来吃饭的,他们的身边都坐着另外的一个女生,他们喝五粮液的酒而我只喝啤酒,他们开的玩笑我觉得索然无味。

    他突然问我,有没有找女朋友?

    突然拉起我的手,喝得有点晕乎晕乎了。

    我说,我不喜欢女人。

    他看着我笑,眼神呆滞,小小的眼睛,一如往昔的容颜。

    不知道那个时候为什么就会因为他牵了一下我的手而觉得那么珍贵呢?也许这不过是他的随便动作。

    今天,我突然看奥运的间隙把频道调到了一个正在播放电视剧的台,突然看见电视里面的那个男演员,小小的眼睛,很丑很丑的嘴巴,穿着西装的架子,居然那么像他。

    我突然又想起这些已经过期的事情和不再反复的情节。

    就突然发现我的眼睛都有点湿了。老妈问我怎么了,我赶紧跳过那个电视剧的频道。

    我说没什么没什么。

    心里却响起了一首歌: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象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

    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

    我想,也许多年后,我能回忆起的也只有他的容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