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xbqg8.com,最快更新荣耀法兰西 !
第182章 抵达中央军团的临时特派员
作为法国东北部中心城市兼摩泽尔省首府的梅斯,位于洛林高原摩泽尔河和塞耶河的交汇口距离北方的弗雷斯特选帝侯国(今卢森堡)边界,仅50公里不到。梅斯市区人口近5万。城市的主要部分沿摩泽尔河伸展。
梅斯城最早是在古罗马帝国时代建立了城堡,中世纪为神圣罗马帝国治下的自由城,经济繁荣。1552年,法国国王亨利二世在领土吞并的过程中成了三教区的统治者,从此,梅斯市就从神圣罗马帝国中脱离出来。自此,梅斯开始成为法国的军事重镇,在历经30年战争,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波兰王位继承战,以及七年战争后,该城反而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与自己的表兄弟布耶侯爵一样,拉法耶特之所以选择梅斯作为中央军团驻地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梅斯城里拥有法国北方最大规模,也是最重要的军火工厂,相关从业的人数高达三千多人,其中不乏熟练技工和军火方面的专家。
梅斯兵工厂的产品,从刺刀、军刀、步枪、大炮、各种弹药,再到官兵制服、武装带、行军背囊、骑兵套装、工兵器具、运输辎重车等等。简单的说,梅斯军工厂几乎可以完成任一陆军兵种的全套装备(非军火方面大多为外包)。
去年,安德鲁趁布耶侯爵的德意志军团被迫解散之际,就派专人来梅斯兵工厂,并以高福利、高待遇的为诱惑,拐走了那里数百名熟练技工与十多位军火专家来兰斯兵工厂效力。然而,最令梅斯人可气的是,他将历史悠久,人才辈出的梅斯炮兵学校下至学员和教员,上到军事长与校长,一股脑的打包带到兰斯。
而这,也是马恩省与摩泽尔省之间关系紧张的由来。去年5月,两省以人才流失的官司一度打到巴黎的高等法院。那时,时任马恩省副检察长的安德鲁重新挂以出庭律师的身份,代表马恩省接下这桩应诉案。
在庭审之前的一次预备议会中,霸气侧漏的安德鲁律师很不客气将一份《人-权宣言》扔到对方代理律师的身上。他公开宣称并威胁:任何违背“1789年原则”的捣乱分子或敌对团体都应该送进监狱里,接受3年的苦役。此举,吓坏了摩泽尔省的代表律师以及相关官员,没过多久就选择了主动撤诉。
打这之后,摩泽尔省在同安德鲁(马恩省)的对抗中,依然是屡战屡败。到1792年春的粮食危机中,省长和正副检察长被摩泽尔省公社总委员会集体罢黜,相关责任人也将接受立法议会审查委员会的职务犯罪调查。
基于此,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安德鲁没有选择进入梅斯城,而是绕道过去,径直赶往城市北郊的中央军团军营。借助立法议员代表的尊贵身份,安德鲁的马车与护卫队长途无阻的进入了中央军团的核心驻地。
中央军团的司令部位于梅斯北郊,一座废弃多年但又被修缮一新的古修道院里。单单从建筑群与占地面积上看,这座修道院的规模很大,不难想象当年鼎盛时期的恢弘场景。至于修道院的名字和建筑年代,很少人愿意主动去了解。1年前,这座废弃修道院归于指挥德意志军团的布耶侯爵;现如今,它又转属于布耶的表兄弟,拉法耶特侯爵。
透过车厢两侧的洁净玻璃窗,安德鲁看到了中央军团驻地的这一幕场景:三五个军士懒洋洋围坐在篝火旁,在他们身后是胡乱搭建的白色帐篷,以及随意摆放的步枪。此时已是午餐时刻,所有的篝火旁的士兵几乎每人手中都有一小盆类似土豆泥的黏糊糊食物,表情痛苦而艰难下咽。时不时的,他们还会背着走过的军官低声咒骂一两句,做个鬼脸,估计是与分发的糟糕食物有关。
当看到安德鲁的马车时,几位有荣誉感的下级军官跑过来高声呵斥部下,并要求士兵们立刻放下食物,起身站好,向即将经过马车里的高级长官郑重行军礼。不过很可惜,极少有士兵愿意听从指挥官的命令,依然顽强的对付着土豆糊糊。
“呵呵,现任战争大臣格拉夫将军,就是因为嫌面粉价格太贵,于是在两周前,下令从兰斯粮食交易中心为三个军团分别订购了5万吨土豆。呵呵,5万吨!足够拉法耶特的部队,以及随军家眷吃上好些年的了。”一想到土豆泥的恶心味道,同在车厢的乌弗拉尔就感觉全身的不自在,嗓子眼里感觉有异物。
之前,这位安德鲁的前经纪人一直待在默滋省的省会巴勒迪克,他是以马恩省贸易代表的身份常驻该市。在得到安德鲁的紧急通知后,乌弗拉尔驱车赶往摩泽尔省与默滋省边境的埃坦市镇检查站,与老长官的车队汇合。
听着部下那打趣的话,安德鲁皱了着眉头,却没说什么。的确,除了对土豆有着狂热感情的爱尔兰人(贫瘠且布满石头的土地上除了土豆和玉米,几乎没什么可以种植的),欧洲大陆的民众很少主动把土豆这玩意当做日常主食,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战争和饥荒年代。
所以说,现任战争大臣也是个不食五谷杂粮,只吃白面包的混蛋。为了省钱但也不能拿纯土豆取代士兵的黑面包,至少食物中也应该加上一钵肉菜汤。不过很可惜,篝火上架着的菜汤是有的,却是清汤寡水,上面飘着一点点油腥。肉绝对是看不到,除非是在军官的饭桌上,偶尔能看到一两片。
而在马恩省,市民对土豆的日常用途大都充当菜肴配料,而存储起来的土豆除了用于外销附近的饥荒省份外,基本上会制成马铃薯全粉。而所谓的马铃薯全粉是脱水马铃薯制品中的一种。是以新鲜马铃薯为原料,经清洗、去皮、挑选、切片、漂洗、预煮、冷却、蒸煮、捣泥等工艺过程,经脱水干燥而得的细颗粒状、片屑状或粉末状产品统称之为马铃薯全粉。
通常状况下以手工方式来制作,5吨土豆可以转换为1吨马铃薯全粉。由于这种全粉的不仅保存时间非常长,高达10到15年,还能取代面粉的大部分功能,制成各种美味的餐粥、肉卷、饼干、牛奶土豆粉和肉饼等。所以,安德鲁要求马恩省与阿登省将马铃薯全粉视为战略物资加以储备。
……
拉法耶特的指挥中心位于修道院的本堂殿(教堂),至少从外观上看,这是一座宽敞明亮的良好建筑。等到安德鲁走到里面时,整个气氛就变了味。
教堂大厅里的桌椅板凳都是随意摆放着,各种标尺的军事地图一层一层的铺在上面。往来的军官也是乱哄哄的说这话。将校军官围座在放置神龛的祭坛前,悠闲自得聊着天;参谋们站在不远的下首处,似乎为地图上的数据标注而争论不休;军需官当即拒绝了一个年轻军官的胡搅蛮缠,自己跑去向一名高级长官连声抱怨,说堆积如山的土豆开始发芽了……
一直跟在身后絮歇上尉凑近了说:“如果是在我们的军营,这些家伙都应该关禁闭。”的确,从第一道关卡开始到现在,始终没有传令官向司令部通报特派员已经到来的消息。而且安德鲁在门口站了两分钟,同样没人上前过问一二。
安德鲁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此低素质又缺乏警惕性的军官,还跑出去打什么战。或许敌方只需一批死士,就能将这里的40多位中高级军官一网打尽。
安德鲁正想着在,一名面色不悦的年轻军官从杂乱无章的座椅板凳之间冲了出来。估计他是心不在焉,而没怎么留意前方。这名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的军官一下子猛撞到安德鲁的肩膀,令其差点摔倒在地。跟紧特派员身后,一直充当近侍的絮歇上尉显得感觉羞愤,他怒气冲冲迎上前,一把抓住那个冒失鬼的衣领。
“中校,你应该为自己的鲁莽举止向长官道歉!”絮歇的大声呵斥,引得大厅的不少军官转身朝喧闹的入门处张望。
“长官?”中校军官很是轻蔑的抬起下巴,他瞥了一眼那个头戴黑色阔边礼帽,身穿黑色外套的陌生平民,继而讥讽道:“长官?是哪里的哪位长官?”
絮歇松开了对方的领口,高昂着环顾周围,冲着众人大声叫嚷着:“这位是安德鲁-弗兰克少将,立法议会的代表,兼中央军团的第一特派员!”
话声一落,原本摆成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继而又横七竖八的倒成一片。四十多位军官们纷纷站立原地,来不及整理制服并戴好军帽,又听见那位上尉继续高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向安德鲁长官行礼,致敬!”
小小的立威已过,安德鲁摘下三色徽的大礼帽,开口示意大厅里军官继续工作,“先生们,我今天没有穿制服,请大家不必拘礼!”
立刻,这位特派员转而回过头,对着那名尚未放下敬礼右手的年轻军官,面带微笑的问道:“至于您?尊敬的中校先生,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报告安德鲁将军,我是让-维克托?莫罗,伊勒-维莱讷省(属布列塔尼大区)第一志愿营的中校!”军官无所畏惧的挺直了胸膛,但他那少许发颤的声音依然出卖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还居然忘记要首先给长官道歉。
没办法,从伊勒-维莱讷省到摩泽尔省,5百多公里的徒步旅程中,莫罗中校和他的第一志愿营在沿途听得太多有关者安德鲁的传说:无所不能的神眷者,恐怖的路西法魔王,权势极大的国民议会议员,掌握北方15省的独-裁者……
就在第一志愿营抵达梅斯军营的当天,摩泽尔省的高官们都被逮捕入狱,私下传闻是他们冒犯了安德鲁议员。作为布列塔尼律师(检察官)的儿子,尽管莫罗拒绝子承父业,跑去当兵(混了一段时间的黑-帮),但他依然清楚要掀翻省长和检察长需要多大的政治能量,而且引发地震的还不止一个省,是三个。
期初,莫罗认为待在中央军团,那个神憎鬼厌安德鲁将军压根就管不到自己。可不想数天前,营团级以上的军官都接到来自军团司令部的通告,称安德鲁议员(少将)近期赶赴梅斯军营,担当中央军团的特派督查员,并随行考察本军团各种备战情况,拉法耶特元帅要求所有军官务必加以重视,云云。
这下倒好,与特派员长官的初次见面就起了冲突,莫罗感觉自己就要倒大霉。但究其缘由,还是该死军需官引发的问题。要不是他那土豆当面包派发给第一志愿营,自己也不会与之发生激烈冲突,更不会很不小心的冲撞了安德鲁长官。
事实上,安德鲁没有莫罗想象的那般恶劣不堪,他询问对方的姓名只是随口一问,压根就没想到“以大欺小”。然而,但他听到让-维克托?莫罗的名字时,眼前却是一亮,于是,计上心头,又满肚子的准备冒坏水。大革命期间有两位莫罗将军,另外一位叫做让-勒内?莫罗,籍贯是阿登省罗克鲁瓦,而另一个……
等到莫罗醒悟过来,准备向安德鲁长官道歉时,却被后者粗暴的打断,“你,莫罗中校,你可以回去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有的是时间来解决。”
望着莫罗那垂头丧气的孤独背影,安德鲁忍不住开心的笑了起来。
“长官,拉法耶特司令官他们来了!”身后的絮歇小声的提醒道。
转过身,安德鲁看到拉法耶特正领着10多位将校高级军官,朝自己面前走过来,他们所到之处,又是七零八落的桌椅板凳响起成一片。
多时不见,拉法耶特依然是那个手提清白之剑,习惯以冷漠示人的圣骑士。只是在见到“老朋友”安德鲁时,他那双眼无神的面容总算挤出一丝的微笑,非常难得。由此看来,3个多月的田园生活令这位白马将军领悟了人生的诸多无奈。
不过,在拉法耶特眼中,安德鲁始终是那个嚣张跋扈,人见人怕的混蛋律师。一来到自己的中央军团驻地,就闹得鸡飞狗跳。还有那个刚出门的倒霉中校,拉法耶特祝愿他今晚不会做一宿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