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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火无情,即使是勇猛的西虎军也不敢踏进它的领域。他们绕开火墙,集中攻向没有火的地方,可是箭如雨下,瞬间倒了一大片,而且很快又变成了燃料。
垣步急红了眼,怒不可遏。他的副将鄂托道:“少主!不能强攻了!用投石车吧!”
西虎军攻势暂缓,一丝疑惑闪过薛冰眼底,他沉思间,数十辆投石车出现在两军面前。他脸色微变。我是头一次见到古代的投石车,结构很简单,很高的木架,一根巨大的杠杆,长端是用皮套或是木筐装载的石块,短端系上几十根绳索。每辆约莫上百个士兵伺候,他们的兵甲有别于其他士兵,很容易分辨。当命令下达时,数十人同时拉动绳索,利用杠杆原理将石块抛出。
轰隆!一块巨石砸在了城楼上,石屑射向这边,薛冰敏捷地拉开我。烟尘散去后,我看到一块城墙被砸得凹了下去。不多时,又来一块飞石,接二连三,很多地方都被砸凹,有一两块还飞到了城里,惊得城民慌乱攒走。如果任由投石车发挥作用,时间一长,城墙一定会被攻破。
我问道:“我们没有投石车吗?”
薛冰看向云将军,云将军叹道:“只有三辆,无济于事!”
六王爷道:“西虎国在南雀西面,但却绕道南方就是看中这里防守力量最薄弱!本王早已奇怪为何要把鄍姳送到南方来了,没想到是这个目的!可恶!”他曾经向他的父皇提过怪异之处,可那些急于求粮的大臣说服了父皇,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薛冰道:“就算只有三辆也好,总比没有强!叫炮兵集中攻击敌军炮兵!”
效果不是很好,西虎军的投石车的射程明显比南雀的远,我们射出去的石块只打散了敌军的队形,砸中些士兵,起不了阻拦效果。而我们被砸凹的几十处,连续被砸,快要倒塌了。
六王爷看着我道:“本王派人送你回云府,现在这里太危险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这里被攻陷了,哪里都不安全。感激他的用心,我没有反驳,而是默默点头。他招手唤来一个禁卫,我跟着他离开。在经过九王爷身边时,见他正眯眼望着那几十辆投石车,忽然道:“本王要那些战马疯狂!”
是跟我说吗?我疑惑地暂停脚步。
他偏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叫了云将军过来,道:“不要投石头,改投巴豆!”
既然跟我无关,我又继续迈动离开的脚步,刚到楼下,忽见数匹轻骑冲向城门,身后数十个士兵追着他们。守门的士兵围成人墙戒备地盯着。可这怎么可能挡得住急冲的马呢?
我忙对身旁的禁卫道:“快到楼上叫一些射手射他们下马!”
他动作很快,在那几个人冲到城门时,一阵箭雨落下,纷纷落了马。但他们不死心,不管身上的箭伤,拔刀见人就砍。可惜再勇猛也架不住人多,被逼得离城门越来越远。呃。好像往我这边来。我赶紧闪到一旁,生怕刀剑无眼。好像我躲得不够快,女人在战场上也太扎眼了,其中一个看到了我,眼睛一亮,猛地朝我扑来。
血淋淋地大刀突然晃到了眼前,我吓得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居然险险地躲过了一刀。当第二刀来时,我以为我死定了,一把同样血淋的刀把它隔开。我惊讶地看着挡在身前的男子,他明显是那人的同伴,身上中了两箭,一箭穿过了肩胛,另一箭穿过了左大腿,箭头鲜血滴答落下,有几滴落到了我的衣裙,并迅速染开,血腥扑鼻而来。
被拦住地那人,大声嚷嚷着我听不懂的虎语,而挡在我身前的男子也不甘示弱的嚷嚷回去,当然,还是用他们的国语。然后大刀一指,我和那人都往那方向瞧,只见薛冰等人脸色难看地看着这里。我想,我明白了挡在我身前这个男子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大手拉我起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用生涩地南雀语,道:“打开城门!不,杀了她!”
他的同伴都靠向了这边,追杀他们的士兵缓了上前的脚步,疑惑地打量我,大概在猜测我的身份。
男子以为捡到了宝,咧着嘴笑了,实不知,就算我是公主,城门也不会开,更何况我只是南雀国一个平民。他是在逼我同他们一起死罢了!我很后悔,后悔不跟着那禁卫跑上城楼,以至于落到如斯境地!
许久不见回应,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然后手一用力,我可怜的细脖子被划出了一道血痕,火辣疼痛窜上我的脑门,但我连气也不敢多喘,更别说喊疼了。我看向薛冰他们,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九王爷正拿着弓箭,而箭正指着我。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心中还是顿觉悲凉,原来自己还是寄望他们能救自己,原来自己是这么容易被舍弃的人。
云岫从另一边走了过来,往下看,见此情景大吃一惊,猛地出手拦住九王爷即将出弓的箭,却被云将军怒骂,推到了一旁。不知怎地,我突然有了想笑的心情。之前,我还在烦恼薛冰对自己的情感,生怕自己会伤害了他,现在我突然明白,他或许是喜欢我,但那份情感远远未到能伤害他的地步,所以才能眼也不眨地看着我被杀。而以为淡淡地君子之交,离开了墉关就再难相聚地朋友,却在此刻显示了深厚地情谊。也许,我是想笑以前地庸人自扰;也许,是笑自己莫名的同性人缘,去到哪都能遇到这么重视自己的朋友,云儿如此,紫烟如此,夜泠如此,云岫也是如此。如果,命运之神安排我穿越,只为遇见她们,那我没有白来。看着九王爷重新拉满地弓,我缓缓闭上眼。
“啊!”
一声短促地叫声在我头顶响起,脸上一热,我立即明白事情有变,猛然睁开眼。夹持我的男子居然被一箭贯穿了喉咙,钉在了地上。他的近在咫尺的同伴惊叫,然后又想夹持我,却被已瞬间来到的薛冰一刀毙命。远一点的那几个同先前夹持我的男子一样,被箭一一钉在了地上。我看向城楼上居高临下的九王爷,狂野地眉梢似乎在说,你的命是我的!我皱眉,抹掉那男子掉落在脸上的血,想再看仔细,薛冰的低吟打断了我和九王爷的对峙。杀了那些人后,薛冰半跪在地,我忍着想呕吐地冲动,避开地上的尸体,赶紧扶他起来。
他的手猛然覆上我扶着他左臂的手。
“我没有放弃你……”
不要那样看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