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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赤松子引见,身旁的白发矮老头就出声了。
“老朽楚南公,久仰方先生大名。”
闻言,一旁的乱神忍不住诧异的望了过去,继而看向老神在在的方尘。
他不是惊异于所谓有楚国第一大贤之称的楚南公,而是其背后的庞大势力。
若不是剑主就在身旁,他定会以为这是一个精心谋划的陷阱。
“原来是楚老先生,两位坐吧。”
方尘轻声道,这两人结伴而来,七国天下能不以为意者,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恰恰,他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什么是一剑解决不了的。
“数日前接到先生传讯,师尊就命弟子前来,只是在下毕竟修为不济,此时才初至登瀛,让方先生久等了。”
赤松子没有落座的意思,行了个道礼,歉声道。
他的确是此时方到,不过是算准了时辰。
至于楚南公,亦是碰巧于城外遇到,此人与道家渊源极深,不好逆了他的心意,只好一同前来。
也有借其声望的念头,毕竟楚南公于楚境的影响力远非常人可比。
“无妨,你师尊腿脚不方便,我知道。
这就是“攸”,你拿去吧。”
方尘笑了笑,北冥子把掌门都派出来,他还能多说什么。
一如既往的不磨蹭,干脆的将怀中物扔了出去,懒得多看一眼。
“攸?”
赤松子看着双掌中平平无奇的圆盘,皱了皱眉头,心意微动。
纯正的道家内息涌入其中,本想探一探虚实,怎料这股轻易便能折木断金的磅礴力量竟然如泥牛入海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在这方天地出现过。
不由得大惊失色。
“这交给你师尊就是了,就凭你这点道行,想一探究竟,再修个一百年差不多。”
方尘见状,轻轻笑了笑,说道。
“告诉北冥子,我答应他的事自会做到,不要给我出幺蛾子。”
“嗯,在下明白,另外师尊有交代,若是方先生身体有不适,可再去天宗寻他。”
赤松子定了定神,将视线从诡异的圆盘移开,郑重道。
这等神异,与师尊所料丝毫不差,不会错了。
“嗯,我很好。”
……
赤松子与方尘又客套了几句,也就走了。
而一同前来的楚南公,却出奇的安静,一言不发的随之出了酒楼。
“楚前辈,你这是?”
赤松子看着楚南公苍白的脸色,其上绵密的汗渍,诧异道。
虽已入夏,可以此间之清凉,断不至楚南公这般样子,更何况,他深知其武学修为,甚至还在他之上,早应是寒暑不侵的体魄。
“不妨事,老朽送阁下出城。”
楚南公摇了摇头,回身望了一眼楼阁上的身影,便朝着城门走去。
或许这位方先生才是天下第一等的变数。
回忆着那像两汪幽泉水的眸子,楚南公愈发感到悚然。
……
“目击之术,这楚南公有意思的很。”
方尘低声喃喃,那老家伙从看他的第一眼就布下了杀局,不过天人之限后的天地,又岂是凡人能触及的,即使他比之荀况也只是差上半筹。
不过,这个结果他应该是料到的,所以为何?
只为试探?
“这两人走的倒是急。”
乱神待两人走远,也不做泥塑木偶状了,戏谑道。
无奈,那两人气机太强,胜他不知多少,可不敢妄动。
“一人对我畏之如虎,另一人对我更是嫌恶已久,若是强留下来,我才恶心呢。”
方尘轻笑一声,不以为意。
“啧啧,原来如此,不过那楚南公可是出身阴阳家的,怎会跟道家的天宗掌门搅和到一起?”
乱神好奇道。
“卷宗所载不能尽信,说是阴阳家,实则早已跟东皇太一分道扬镳了,你可以把他看做散人了,不过道家阴阳之间的纠葛又岂是言语说的清的,以他的辈分,追溯到阴阳家初立,亦无不可,一身玄门正宗的浑厚内息,与阴阳家的奇诡大相径庭。
我更倾向他本就是道家中人。”
方尘似是记起了一些秘事,不禁感慨。
“说起来,诸子百家与道家都有或多或少的牵扯,儒墨农,甚至我的师门,鬼谷,也没有逃开。
毕竟,商周千年积累,道家可谓独得七分,这是无可奈何的。”
“哪怕如此,剑主也不应把“攸”那般神物交于道家,这可是您九死一生才得来的,怎能让道家天宗捡这个便宜?”
想到为这个“攸”,破晓,夜幕,流沙以及百越差点都打出脑花来,乱神不由得愤愤道。
“你觉得我是怕了那天宗北冥子?”
“乱神岂敢,只是……”
闻言,乱神赶忙摇摇头,但又不知说什么补救,一时间只顾着摆手了。
方尘瞧着乱神一时无措的神色,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还真是差的远。
当即道:“我好歹也算名门出身,当初北冥子不论出自什么目的,终归是救了我,若是守信这等事都做不到,我是无所谓,但归根结底还是会落到鬼谷头上,损了其声誉,虽然鬼谷子老头应是不在意的。
不过,我是交给了赤松子,这位天宗掌门能不能护的住,就是另一回事了。”
吃亏是不可能吃亏的,他可是早就准备了一把藏锋十年的绝世好剑。
“剑主的意思是……”
乱神眼神猛地一亮,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以赤松子的修为,加上身旁楚南公,除了剑主亲自出手,破晓中无人可对其造成威胁。”
“楚南公被刚才被我重创,不会与赤松子一路。
赤松子一人,她足矣,论此道,乱神你等七人可是差之千里呢。”
方尘神色玩味道。
“剑主英明。”
乱神也是想到是何人,极为真诚的赞叹道。
至于楚南公为何伤重,他懒得揣测剑主的天人手段。
……
而于城门处与楚南公告别后,赤松子便坐着一辆马车,朝着西北方向的天宗去了。
只是,平静的赶路不过三十余里后,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偏僻林中,他就被拦了下来。
另一辆简陋车驾上,一道倩影缓步而下。
青衫,铁剑,一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