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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别误会,我这次来王府,是做厨师来的。”莫妍把筷子递给他“下厨是我的特长,九殿下高价聘请我来,我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厨师?”贺兰辰乍一听到她的回答,有点儿意外,但仔细想了一想,又不意外了。九哥对她感兴趣,他看得出来,但这姑娘对九哥似乎不是特别有兴趣。
之前明明有机会留在王府却要选择离开,这次再回来,应该是九哥费了不小的劲把她拉来的。做厨师,是她自己的意愿吧?九哥为了留下她自然得由着她。“您尝尝我的手艺吧。”
莫妍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中“我想听您评价评价,看我够不够资格做王府的厨子。”贺兰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目光被一碟圆滚滚的东西吸引住了,他用筷子指了指“这是?”
“虾球,里面裹的是鲜虾。”莫妍解释道,她说话期间,贺兰辰用筷子夹了个黄澄澄的虾球放入口中。
他一口咬下,虾的鲜咸味夹杂着外边那层金黄的皮,酥脆又奇妙的味道融合在舌尖,还真是以前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莫妍望着他,询问道:“怎样?味道如何?”贺兰辰道:“挺不错。”起初看着那一颗颗圆滚滚的黄球。
他根本没猜到里面的馅是什么,咬下去,方知滋味美妙。莫妍听他夸奖,淡淡一笑,又指了指另一个盘子里颜色浓郁的猪蹄“殿下尝尝这个吧,肥而不腻,这猪蹄上面的蜜汁有些微微甜辣,爽口又香滑。”
“好。”贺兰辰应了一声,在她的注视之下,夹了一小块到唇边,优雅地咬了一口,果然是像她说的那样,微微甜辣,有嚼劲,肥却不油腻,味道很足。
坐在对面的莫妍见此,心道一句:这位王爷连吃个饭都如此赏心悦目。贺兰辰一抬眼,与她的视线对上,见她神色柔和目光静谧,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一点儿都不怕我么?”“怕?”莫妍疑惑道“为什么要怕?”“我的瞳孔颜色,有异于常人。”
贺兰辰与她对视,平静地说道“天生异瞳,是不祥之兆,人们对我疏离排斥,这王府里的下人即使习惯了我的存在,也不会离我太近,你却好像一点儿都不忌惮?”
莫妍怔住。蓝色瞳孔等于不祥之兆?扯淡呢,可是对面那人说得一派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仔细一想,这个时代大概没有西洋的存在,人们的眼睛几乎都是纯黑或黑棕,像贺兰辰这样的蓝色瞳孔也许非常罕见,这才会被人当成了异类。可就算他这双眼睛很奇特。
也不应该被排斥才对,明明那么漂亮,就不能是吉祥之兆吗?非要说他不详,真是害了他名声。莫妍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说出来了。
“不就是瞳孔的颜色奇特了些吗?干嘛非跟吉祥不吉祥的扯上关系,这结论是谁给出来的?可别是什么神棍。”
“自我国开国以来,就有过这样的说法了。少说也有上百年了。不是神棍强安在我身上的。”贺兰辰垂下眼睫“你之前都没听说过的吗?可见你不是这皇城土生土长的,是外地挪过来的吧?皇城里的人几乎都知道。”“我的确是外地来的。”“那你现在知道了。”“知道了又怎么样?”
莫妍道“我胆子向来很大,不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说法。”莫妍心中忍不住泛上一丝同情。
这十王爷有些倒霉,明明是个高富帅的出身,长了一双蓝色瞳孔就要被当成异类,难怪他性格清冷。
就连住的这个院子也冷清寂静,想必是不愿意跟外人接触吧?他跟九王爷是一个娘胎生的,九王爷出门在外风光无限,被人称赞为人中龙凤,而他出门就得受到人们非议,索性就断了社交,在漫长的岁月里习惯了孤单。
莫妍不知的是,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让贺兰辰的心里泛起了微微波澜,她说,她知道了。
但她不信那种说法,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不把他当成异类?回想起她当初的那句“你的眼里仿佛有星辰大海”也是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没有经过多少的思考,似乎就是实实在在的心里话。
“人生下来长什么模样由不得自己,外貌只能分辨出美丑,分辨不出性格与心灵,更别说拿外貌来判断一个人的存在是否吉利。”
莫妍安慰他道“我这个人就比较肤浅,通过您的外表,我就只能看出长得好看,至于蓝色瞳孔我不认为有什么毛病,我的想法不需要和大多数人一致。”贺兰辰闻言,望着碗里的米饭,有些发怔。
九哥带回来的这个女子,还真是挺特别难怪九哥喜欢,她不赞同也不跟随世人的想法,她是真的不介意,他的心中升起了一丝奇妙的感觉。被九哥以外的人所接受,对他来说是一种奢侈。难得心情好。
但他冷淡的性格注定了他脸上不会有太明显的表情,他再次看向莫妍,语气柔和了些“你的手艺很好,回头我让九哥再给你加月钱。”听到“加月钱”这几个字,莫妍心情雀跃。
但她可不好意思表现在脸上,连忙说道:“我的月钱已经很高了。您也用不着给我再加,这本来就是我分内之事。”她安慰贺兰辰是发自内心的,可没带着要从中获利的想法,虽然加月钱是值得高兴,但也没必要太急。
“殿下您慢用,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贺兰辰闻言,轻轻“嗯”了一声。莫妍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而另一边,贺兰旭坐在大堂里,看着下人们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了桌,空气里充满了食物的香气。
他没见着莫妍,询问道:“新来的厨师呢?”有下人回答道:“刚才见她端着托盘走过,应该是去给十殿下送饭。”贺兰旭听着这话,面色微微一变。
给阿辰送饭?之前忘记告诉她阿辰的情况了。乍一听这事,他觉得有点不妙,她会不会被阿辰的那双眼睛吓到?
这王府里的下人已经习惯了阿辰的存在,不会一惊一乍,可莫妍才来王府,见到阿辰说不定就会给吓着,那种场面真是想想都觉得糟糕。“谁叫她去给十殿下送饭的!”
贺兰旭冷着脸呵斥下人们“之前不是有人专门去送?她才来府上,怎么能把这事交给她做?”眼见着贺兰旭发了脾气,下人们噤若寒蝉,都不敢出声。贺兰旭正准备亲自去看看情况。
就见门外出现了一道俏影,正是莫妍。“还没走近,就听见殿下在这里边发脾气。”莫妍边说边走到桌前“您喝点鱼汤吧,清热去火。”贺兰旭见她脸色没有异样,想问她话,看了一眼边上的下人们,命令他们全都退下,等大堂里只剩下他和莫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