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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绿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靠自己的力量解决陆无双这件事,好完成陆立鼎夫妇的委托,便还是预备先从源头上着手,走的自然便是回头路。
因着她脚程甚快,没多久便已经出了下榻的这个镇子,又一鼓作气,趁着夜色行了数十里路,便已经接近了日间同郭靖黄蓉夫妇相遇之地。
她一路行来,虽然月光仍然明亮,但天色已然实在是太晚,只得随意寻了个地方安歇了,次日清早起来,方才径直寻着旧路,回到了那日最后见到李莫愁树林中,仔仔细细地将那方圆周遭重新观察研究了一番。
因着距离最后一场打斗已经过了几天,有价值的信息已经很少,她便又倒回去,走了一趟陆家庄,在大火焚烧后留下的断壁残垣中搜寻了好几个时辰,将所有能收集的信息收集完全了之后,这才整装出发,开始了追踪寻觅李莫愁一行人的旅途。
她上一次同李莫愁对战之后,受了这女魔头一下五毒神掌,幸而为黄药师所救,在他的竹屋中休养疗伤,耽搁了十数日,再次出来时,早失去了这女人的踪迹。
茫茫人海,不辨方向,找起来自然极其不易,幸而李莫愁她们一行人的标志也算得上是十分明显,加上严绿旧日于这追踪方面也多少有些经验,故而她辛苦奔波了数月之后,还是辗转寻得了李莫愁师徒的下落。
原来这李莫愁自到嘉兴陆家庄杀了数人之后,便即北上,往晋陕之地而行,然而她们行动飘忽,又并未一直沿着大路而行,故而待到严绿按着线索追踪而来之时,她们早又到了下一个地方。
如此反反复复,走走停停,方向错了便又返回来重走,十分费事耗时,好在严绿极有耐心和韧劲,认准了的事情只要有一线希望便从不放弃,故而坚持了大半年下来,竟还是给她追上了,但却也已经来到了接近了晋南之地。
严绿到的时候,正是用饭的钟点,因着李莫愁对杏黄色道袍的偏爱,她们一行三人,由大到小,一水儿都是宽松的杏黄色道袍,纵使坐在客栈拥挤的人群中也十分出挑,让人一眼就辨认了出来。
李莫愁两师徒静坐在桌旁用餐,那陆无双却是侍立在侧服侍,待到洪凌波喝令她坐下时方才坐在桌边吃了一点食物。
严绿远远见到那陆无双虽然形容憔悴,但总算安然无恙,不免略略松了口气,暗道这一单任务总算没有砸在手里,便拿出旧日做特卫时营救人质的精神头来,耐心潜伏在一旁,细心观察,暗中筹划。
因着李莫愁功夫甚高,她始终不敢跟得太近,便只在远处观察她们的行动,却见那李莫愁倒也真是个人物,虽然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然日常的行动起坐,却甚是优雅讲究,斯文得紧,她人又生得美貌,虽然做道姑装扮,也难掩天生丽质,杏黄色的道袍将面色映衬得愈发娇嫩,还不时轻抚古琴,歌上一曲“问世间情是何物”,一路上吸引眼球无数。
名琴美人,本是风雅无双,只是可惜她当年为情所伤,心性大变,稍感不快,便即出手夺人性命,可怜贸然示好的诸人,常常惨遭毒手,但美色当前,仍是有人前仆后继,不畏生死。
那洪凌波的容貌虽然比她师父逊上一筹,但胜在年轻娇美,也是十分引人注意。她执弟子礼,随侍在李莫愁左右,极是殷勤,也时不时出手,帮着师父手刃登徒子,而那陆无双却也静静跟在两人左右,端茶倒水,递东递西,奔来跑去,竟也俨然做了小婢女的活计。
严绿见她虽然时不时给李莫愁训斥几句,但毕竟也算是平安无事,端得是十分惊异。然仔细观察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表面上看起来的相安无事却也是得来不易。
那李莫愁但凡一见到陆无双出现在她的面前,眉梢眼角便立刻满是不耐,带着隐隐的杀意,总是故意找茬儿折辱她,似乎一个不如意了就要痛下杀招。
幸而陆无双脖子上一直围着当年这李莫愁送给陆展元的半截绣帕,想来她睹物思人,一见这东西便想起当年情郎的万般好来,便还是念在这小女孩是陆家唯一的后人,几次想要出手终究还是不忍,然而却也不肯放过她任她自生自灭,只将她做一个囚犯般带在身边看管起来,诸般折磨侮辱解恨。
洪凌波年纪不过比陆无双长了数岁,虽然跟着李莫愁多年,终究还是没有如同她那般心狠手辣,看起来心中倒是十分同情这女孩子的遭遇,暗暗有心相助于她,便也极力从中周旋,常常是李莫愁还没有开口责骂陆无双,那洪凌波便已经先行训斥,虽然丝毫不留情面,但却隐隐有提点回护之意。
而那陆无双也甚是聪明乖觉,想来是见到了那李莫愁一身高绝的武功,再加上单是一个洪凌波她已经打不过,便自知凭着她自己现在的能力,根本没法从这女魔头的手中逃脱,她倒也豁得出去。竟索性从一开始就是个装疯卖傻、假意奉承的样子,加上洪凌波不时在中间打打圆场,活活稀泥,虽然时常给弄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了些,但竟也算是平平安安地撑过了这大半年的时光。
严绿潜伏在她们三人附近,又耐心观察了十数日,已经摸清楚了李莫愁的起居规律,这李莫愁行走江湖多年,以心狠手辣、武功高强闻名,除了因着古墓派的武功心法十分了得之外,在武功的修习上自然也是十分刻苦的,故而虽然一路旅途劳顿,她每日晨起仍是要寻个清静地方练上一两个时辰的功,方才会接着赶路。
洪凌波自然是要做她师父的陪练的,而那陆无双平时随侍在旁,乖巧地殷勤服侍,想来是因着她表现得不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扮痴作呆,那李莫愁甚是受用,恨意渐消,便也渐渐放松了警惕,不再时时紧盯着她怕她逃走,但她心中毕竟忌惮这孩子同自己有仇,怕她偷学了武艺对自己不利,故而练武时一定要闭住她的穴道,蒙了她的双眼,将她丢在不远处看管。
严绿一连跟了她们几天,只觉得那李莫愁心细如发,耳聪目明,数丈之内落叶飞花,都逃不过她的耳目,如此厉害人物,连跟踪她的严绿自己要隐匿好行踪都已然不易,如若加上一个年幼的陆无双,恐怕跑不了一里路就得一并给抓住,然以她现在的武功,尚还不能独立打赢这魔头,自然难免会落得个一同送死的下场。
再者,这李莫愁又精通用毒和暗器,那冰魄银针可是夺去了不少人的性命,连天龙寺的高僧都着了道,真是愈发地显得无懈可击,实在是难以下手。严绿一思及此,便不敢贸然行动,好在看样子陆无双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倒也不急于一时。
正当她一面远远跟着她们三人,一面细细思索对策之时,却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忽然有一日,这机会却十分意外的自己降临了。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于李莫愁师徒之前在途中的几次肆意屠杀,继江南陆家庄灭门血案之后,这李莫愁一路上照旧仗着自己武艺高超、毒术了得,依着性子恣意行事,到严绿循着踪迹寻到她之时,不过数月之间,她竟已经又随手了结了江湖上几个颇有些名号的豪杰。
李莫愁那“赤练仙子”的名号早已经传遍了江湖,本就是令人侧目、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此次又大开了杀戒,便终究还是引起了公愤,引来了名门正派的围攻。
那一日严绿照旧潜伏在李莫愁练武的空地左近,听得她吩咐徒弟洪凌波外出采买,正想着要不要趁此机会搏上一搏,将那边给点了穴道、木呆呆盘坐的陆无双给救走,却忽然见到那洪凌波去而复返,神色甚是惊惶。
李莫愁正在练剑,见她如此,不免皱了皱眉头,当下收剑回鞘,冷然喝道:“作甚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要你买的东西呢?”
严绿远远看着,心中也不禁微微觉得惊讶,却见那洪凌波已经从身上掏出一张大红烫金的帖子来,恭敬地递给李莫愁道:“师父,请您过目,这是徒儿在路上无意间所获,咱们遇上大麻烦了。”
那李莫愁闻言,将帖子接过,细细看了一遍,冷冷一笑,手指微微用力,转瞬间,已经将那帖子碾为碎屑。
洪凌波侍奉她已久,见了这个样子,知道她心中气极,生怕被迁怒,故而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竟吓得略微有些瑟瑟发抖。
果然,那李莫愁看了她一眼,便冷笑着道:“怕甚么!不过杀个把人臭男人,竟连英雄帖都发出来了,好,好,且让我看看,这些没用的臭男人请些甚么人过来吧。”
她说完了这话,竟再看也不看洪凌波,重新拔剑出鞘,将方才没有练完的剑法重新练起来,洪凌波呆愣了片刻,方才醒悟了过来,讪讪地下去了,想来是重新出去继续之前的采买去了。
严绿心中疑惑,却也猜出其中必有变故,便暂时按兵不动,静待后续。接下来的几日,却也渐渐明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山西的武林头领不满李莫愁在他的地盘上肆意伤人,发了英雄帖,召集四方英雄前来群起而攻之。
这李莫愁武功心计俱都了得,陆陆续续来的人虽然不少,但她行踪飘忽,竟然避过了不少追踪,然后暗地里逐一击破,一时间众豪杰竟也奈何她不得。然而她再厉害,也搁不住来的人多,兼之将注意力放在抗敌上,对陆无双的看管就日渐疏漏。
严绿盯了几天,心中有了底,终于寻了机会,趁着李莫愁师徒二人与前来挑战的英雄们拆招时,悄悄溜进了李莫愁师徒们同住的客房,寻找了一圈儿,最后才在客房的床板下发现了被点住了穴道,一动不能动的陆无双。
她轻轻掀开床板,随手解开陆无双的穴道,无视她惊讶的神情,低低吩咐道:“噤声,动作放轻些,速速随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