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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冬天从来不会可怜那些无处藏身的流浪者,却能把‘张元麻辣火锅鸡’,店铺里的热火朝天烘托的淋漓尽致。
高镇财就在享受着,这寒冷中的热火朝天,而丁向南却蜷缩在一个胡同儿的墙角里耐心的等待着,今晚他是丁向南的目标。
之所以选择等在这里,是因为这个胡同是高镇财回家的必经之路。
虽然听着自己牙齿“格格”的发颤声越来越密集,但他毫不在意,因为对他来说,你既然来了我就得往,不然这世间哪还有道理可讲?
他的目的就是今晚打回去,不能再隔夜。至于过程中是苦是累,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性格使然,这就是他的性格。
十点多钟的街道已经完全安静下来,只剩刀子般的东北风,夹着哨音来回游荡。
酒足饭饱的高镇财,像告别亲妈一样跟众人依依不舍,光看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交情还不得一米八!
“拜别”众人后,他摇摇晃晃的向丁向南所在的胡同儿走去,嘴里还嘀嘀咕咕,一副十分投入的表情。
“……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嗝’…爱那什么绳子荡悠悠……‘嗝’……”
如果此时有个佛门大师经过,肯定会以为遇到同行了,只是不知道这念的是哪个庙里的经。
只见他念到自我陶醉处还情不自禁的扭了两下屁股,浑然不知昨天种的苦果马上会迎来收获。
就在他完全没入黑暗的胡同时,丁向南快步上前,手里的破麻布袋一下套在了他的头上。
此时的高镇财吓的一激灵,再也顾不上自我陶醉,被酒精麻醉的头脑也瞬间清醒了不少,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被套麻袋了?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高镇财声音里的颤音,如果用在唱歌上,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他那残缺的五音。
“大哥,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好说,我……”
丁向南哪有心思听他废话,一顿老拳如狂风暴雨般呼啸而上。
“哎吆,打死人了,救…哎吆,救命啊……打死…哎吆,救命啊……”
杀猪般的声音异常响亮,此时的高镇财哪还有往日的牛气哄哄,完全暴露出了自己的怂蛋本质。
拳拳到肉的闷声响,让丁向南想起了当年杀头狼的情景,同样是等待,同样是偷袭,同样是为了报仇。
只是这次他的拳,力道需要控制。
而实际上他控制的还不错,虽然每一拳都盖在了对方脸部,但却不至于骨折什么的,当然一些皮肉之苦自然是避免不了。
他出拳很快,二十几秒就完活,丁向南这才悠悠说了一句:“来而不往没道理,后面我等着,欢迎你继续!”
说完话丁向南扯下麻袋撒腿就跑,瞬间没入黑暗之中。
此时高镇财已经知道打自己的人是谁了,还隐约听到对方边跑边自语了一句:“麻袋可不能扔,下次还要用呢。”
听到这话高镇财自是免不了心里又一突突。
还没走远的几个酒友,听见他的惨叫后立马往这边跑来,可即使他们小腿倒腾的再快,也架不住不走直道啊。
其中一个还脚下不稳摔了个大马趴,起来后一边自语着没事没事,一边不时弯腰揉自己的膝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这种状态下的几人,“飞奔”到高镇财面前时,连丁向南的影子都不可能看到。
“怎么了大财,这是嘛情况?”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沉稳的男人问道。
“他哇的,不鸡被喇个缺德玩玩儿给套哇袋了。”高镇财吐字不清的说道,“建子,你们不系走了吗?”。
他自然知道是丁向南干的,但是却不敢在这里说出。
因为一旦在几人面前说出,那后面的事情就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可是对于报复回去这事,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需要再议。
因为上次在校长办公司里,丁向南就给他留下过一个睚眦必报的深刻印象,而今天这个印象好像更加深刻了!
他收拾丁向南还等了十多天呢,而丁向南竟然连一天都不愿多等,所以再报复的话他真得好好计谋一下了。
这自然也就达到了丁向南用睚眦必报个性去震慑对方的目的。
高镇财口中那个建子说道:“走出没多远,听到你的声音就跑过来了。”
这个建子本名叫史建,是高镇财的发小,是附近的痞子头目。
高镇财之前的嚣张底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自这个发小。
当几人把高镇财扶出黑暗的胡同儿,来到路灯光下时不禁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他么下手也忒黑了!
几人纷纷扑哧出声,接着又强行憋了回去,实在是高镇财现在这张脸带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本来不大的眼变成了一条缝,想看人得顺着缝的方向,使劲昂着头往下看,大嘴唇又歪又外翻。
总之是该肿的地方肿,不该肿的地方也肿,该青的地方青,不该青的地方也青,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嘛的,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史建憋下去笑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虽然这事不是发生在他面前,但他毕竟勉强算是在场人员。
发小跟自己喝完酒就被打了,对他这种“大哥级”的人物来说总归是很没面子的事。
当然这个“大哥级”是他自认为而已。
“大财,送你去医院看看?”史建接着问道。
他是问句,而不是祈使句,所以从侧面能看出他是不想去医院的。
送这个样子的高镇财去医院,他总感觉别人会认为他们是吃亏一方。
即使这是事实,他脸上也挂不住。
几人把高镇财送回家后,高达母亲一见丈夫被打成这样吓了一跳,问到:“这是怎么了?被谁打成了这样?”
说完疑惑的看向众人,仿佛在说你们怎么都没事?
还是因为那种大哥心理,让史建脸上有点不太自然,大着舌头把整件事说了一遍,当然重点强调了他没在身边,赶过来时已经迟了。
听完解释后,高达母亲看看丈夫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恶狠狠的说道:“肯定是那小子的哥哥,这你嘛下手也忒…!”
听到自己媳妇儿这话,高镇财心说坏了。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截道:“说介些没用的干嘛?”
他想给媳妇儿使个脸色,奈何目前自己脸上到处都是脸色,哪还具备这项功能?
于是使劲昂起头瞪了她一眼。然而两条缝加一块都不够半公分,所以瞪人的效果比使脸色好不到哪里去。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瞪眼效果不大,于是又补了一句:“平时没少惹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下手这么黑。嘶……”
不知道说话扯到哪了,疼的他直吸溜。
能混到史建这种头目的人物,哪个是好糊弄的?
即使是再小地方的大哥,最起码一点小精明是少不了的,而且他们两口子这“口型”没对好,到处是漏洞。
“大财你怎么回事?”史建一副不满的表情说道,“嫂子,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干的?跟我说,在咱们这块地界,我史建的兄弟可不能白挨这顿揍。”
以高镇财对史建的了解,这事肯定是捂不住了,于是说道:“我主要是不想给兄弟们添麻烦。”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咱哥俩啥关系?痛痛快快说,这恶口气你能忍我也忍不了,非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