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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秋带着林海月和崔秀颖蹚着积雪走在出屯的路上,恰好碰上取钱回来的许爸爸,“清秋,这是要回去?”
“店里那边只有我朋友一个人,忙不过来。”
许爸爸看到儿子骑车飞奔而来,停下车子等在原地。
身后传来许增良的呼喊声,“清秋,等等!”
宋清秋却走得飞快。
许增良接过父亲手里的钱,骑车追赶上宋清秋。
“清秋,你开店借了何明远200块钱,我把钱给你还他,以后你也不用受他这样那样的要挟。”
宋清秋扶额,冷冷地望着他,“那是我和何明远之间的事,不劳你操心。你赶紧回去吧,免得干妈担心。”
何况,她也不会要他的钱。
许增良握着钱的手悬在半空里,呆楞在原地。
望着宋清秋走远的背影,宋爸爸诧异地问道:“刚才清秋口中的干妈谁呀?”
“我妈!”许增良怒吼道,“都是我妈干的好事,当众人认了清秋为干女儿。我不明不白的成了她干哥哥·······”
“哎!你妈妈也真是的。”事已至此,许爸爸无力改变现状,仍鼓励儿子勇敢追求自己幸福。
宋清秋扩大店面经营的消息传到了钱如海耳朵里,他瞬间坐不住,派人过来打探情况。
钱如海拎着酒壶出来打酒,与带着两陌生面孔回来的宋清秋,擦身而过,嘟囔着:“一口吃个胖子,小心被活活撑死!”
宋清秋转头笑道:“那这人肯定被宇宙活活撑死的。”
钱如海横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他心中沟壑难平,计谋层出不穷,让人难以看清。
宋清秋带着两人回到店里,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让林海月和崔秀颖去打扫旁边的房子。
韩菁华看了一眼门外,“老钱头那边费劲心力打听咱是否扩大经营,这人心长歪了,路子不正,他那铺子长久不了。”
“有这么个对手挺好。我是遇强则强。持续下去,咱们的营业额会翻番。”宋清秋拿出二几十张毛票放在桌上,“我明天去趟采购一些纸品和包装材料,临近过年了,市场用量大,免得紧缺。”
韩菁华看了看桌上的毛票子,嗤之以鼻,“买些糖块还行,去一百、二百、联营商店置办东西开玩笑呢。”
宋清秋的手点着桌面,“钱不够我自有办法,瞅你馋的口水都快出来了,给你捎点糖块回来点。”
“还是你懂我,得,店里交给我,快去快回。”
宋清秋点点头,去后面小屋,披上大衣眯了一会儿。
为赶订单宋清秋熬了个通宵,清晨一早坐上去鹤城一百的客车。
特意跑去在富联街上新开的一家美术纸制品厂,又去了几家造纸厂。购买了一些库存纸,比外面相对便宜不少。
好的色宣价格小贵,量大还不好买,需要有渠道和人脉。
面对这些问题,她只会有具微的想法,蔡东作为一百商店的经理,肯定会有更宏大更开阔的解决方案。
临近中午,宋清秋找到要下班的蔡东。
“蔡经理,我点事跟您商量,咱们去国营饭店边吃边说。”
“吃饭就不必了,到我办公室说吧。”蔡东领着她进了办公室,倒了一杯水,“你那边生意怎么样?”
“我已经着手扩大经营。”
“你真是能干!”蔡东眼前一亮,在他眼里宋清秋是剪纸方面的专家,集市生意做的有声有色、声名远扬,在开店上还是厉害的。
“哪里哪里。”宋清秋客气了两句,切入主题,“我想多购买一些色宣,不是有句话说,存钱不如存纸,再说我干这行色宣用的多,手里有存货心不慌。听说南方富阳那边的纸便宜质量也不错,但离咱这太远,进货不方便。”
宋清秋说完后,一脸神采奕奕地看着蔡东,“蔡经理门路广,劳烦您给搭条线。”
“我倒是认识个富阳那边的刘老板,等有机会介绍给你。”蔡东笑了笑,淡声道,“你以后有机会到富阳,也顺便再去拜访一下刘老板。”
“多谢蔡经理指点。”宋清秋点头。
蔡东拿起桌上的座机,手摇拨号,“刘老板您好呀,我有个朋友想要些色宣······你给便宜点嘛。”
蔡东捂住话筒询问,“宋清秋同志,你能要多少?”
“二百块钱的。”宋清秋狠狠心,将手里钱全都投进色宣里。
“······对,行,好嘞。”蔡东在眼前的纸上记录一串数字,挂断电话后,递给宋清秋,“这是尺寸和价格。”
果然,跟她预想的一样,比市面便宜呀。
“可以啊。蔡经理,让刘老板发货给我吧。”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响起。
蔡东接起,“喂,您好!您是哪位?”
“刘老板呀···有事您说话。剪纸?你说我上回给你寄去的剪纸?就是出自买色宣的这位朋友之手···剪纸横幅,行。”只见他在纸上写着:“家和万事兴,大展宏图。”
放下电话,蔡东看向宋清秋,“你呀,真是有福气,刘老板买你亲手制作的两副剪纸,这是题目。年前就要,刘老板满意了,你买的色宣钱抵工钱。你是捡到大便宜了。”
“多谢蔡经理的栽培。”
走出一百商店,宋清秋扳着手指数着,从来没有像最近赚过这么多钱。她既兴奋又激动,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剪纸摇身一变如此值钱,过完年,一定去趟浙江。
她又购买了些包装装裱的材料,背回去。
宋清秋回去把两个店面那道墙找人开了一个门,将屋内打扫干净后,指导林海月和崔秀颖制作小幅剪纸作品。
两人有一定的剪纸基础,上手很快,练习一段时间便可以剪成品。
宋清秋一边拿出大张色宣开剪刘老板要的剪纸,看到一双脏兮兮的男士解放棉鞋出现她视线里,“您好,欢迎光临!”
“闺女。”
“爸!”宋清秋惊讶地抬头,父亲的脸上、衣服和帽子被煤面子染黑,显然从矿上下班后直接跑了过来,“爸,您怎么过来了?”
“给你的煤早没了吧,给你送两麻袋来。”宋展坤转身出去,从自行车上扛起一袋煤往后面的小屋走去。
卸下煤,宋展坤小心翼翼地瞥了那边的铺子,脸上满是自傲,“我们家的二丫头了不起呀。”
“爸,您喝水。”
宋展坤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一双手,嘿嘿笑着,却没接,“爸不渴。”
“缸子脏了,刷一下就是。”宋清秋把缸子递到父亲手上,沉默良久又问道,“家里还好吧。”
“你妈和你弟都挺好。”
宋展坤喝了几口水,忽地想起什么,急匆匆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