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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高考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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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清秋将那本数学书揣进怀里,扭头往回走。

    路过许增良家,他家屋内一片漆黑,想必许父许母早睡下。

    今个是周六他竟然没回来?

    一阵风吹过来,她捋了捋紧贴在额前的碎发,忽然一股怅然若失涌上心头。

    她惆怅的嘀咕:“或许他学校有事耽误了。”如是想,心里失落感散去。

    见二女儿回来,宋母站在门口,扯着脖子向外张望,“那个死丫头呢?”

    “我没追上。”满头大汗的宋清秋进了屋,忍不住牢骚两句,“你可得好好管管清娇,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没有她不敢干的事,她还偷着组局喝酒。万一人把家孩子喝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咋办。”

    宋母气归气,这会儿咧嘴笑了,“清娇那个丫头片子,会喝酒这一点像你姥姥。”她母亲九岁就会喝酒,现在一天两顿,每顿至少二两地瓜干酒,手头宽裕就要喝半斤。

    闻听,宋清秋气不打一处来,“早晚有你糟心的时候。”说完,扭头去了西屋。

    入夜,奶奶睡下。

    一盏昏暗的油灯,陪伴着宋清苦读,她细细地咀嚼着书中的每一句话,时而凝眉似乎在思索什么,时而眼睛现出惊讶,时而伏笔疾书。

    清晨,漫天星斗,寒气逼人。

    宋清秋起来拿柴火准备做早饭,大门外站着一人,冲她使劲儿地挥手。

    “清秋!”

    “良子?”宋清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怕惊动了母亲,跑过去轻轻打开大门。

    许增良拉住她的手,满脸的歉意,“对不起清秋,我们学校对本校参加高考的学生进行考前辅导,昨晚补完课太晚了没赶回来。”

    他起大早抹黑赶回来,还没来及回家暖和。从他嘴里、鼻孔里喷出来的团团热气早已凝成了一层层霜花儿,冻结在棉帽子四周,恰似一顶银色的头盔戴在他那冻得通红的脸膛上。

    此刻他鼻酸头疼,两脚就像两块冰,来回跺脚以此取暖。

    宋清秋满眼的心疼:“冻坏了吧,进屋说。”

    “不了·····清秋,实在对不起。”

    宋清秋搞不懂,好好的为什么又道歉,“多大点事呀,不许你再说对不起。”

    “好好。”

    许增良斯哈着,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清秋——”

    宋清秋心里捉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有话直说。”

    “我没借到高一下册和高二的书。”

    “何明远他爸搞到了,咱们可以到他们家一起复习。”

    许增良眼里闪过一抹惊喜,转而叹了口气,“清秋,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块去他家。以后学校那边周末开课,我,我回不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尽可能抽空回来看你。”

    “没事。”她可以自学呀。

    天冷长话短说,许增良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别太在乎外界的声音,拼尽全力冲刺就好。高一上学期的书我都带回来了,你拿着用。”

    他急着返校,跟宋清秋又聊了几句,匆匆往家走。

    许母一夜没睡好,起早蒸好两锅发糕,跟丈夫商量准备送去。

    说话间,儿子回来了。

    许母边催促儿子赶紧上炕,边端上热乎乎的饭菜。

    许增良狼吞虎咽地吃着,“·····妈,我一会儿就走,以后周末,还得麻烦你们抽空给我送干粮。”

    有老师免费讲课,那敢请好!

    只要儿子能考上大学,让她天天送都行。

    许母大包大揽,“每个周天,我做好吃的给你送去。”一想到宋清秋,不禁发愁,“清秋那边怎么办?”

    “她自学能力很强,报考文科对于她来说没太大难度。”许增良让母亲充当信使,给他们来回带信。

    许母乐在其中,爽快的答应。

    宋清秋着急去赶集出摊,错过了与许增良道别。

    等她傍晚回来,许母递给她一封信。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看到肉麻的称呼,宋清秋羞红了脸。

    “宋宋,见字如见面······”

    许增良在信中,写了很多鼓励她的话,学习上也为她筹谋划策,有不懂的题,建议她去请教林老师。

    宋清秋将信贴在信口,抿嘴笑着,他可真贴心呀。

    虽说距离远了,幸有家书相伴。以后每个周都能收到许增良的来信,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猛地想起与何明远的约定,回家后以最快的速度做完家务,拿上两窝头边吃边往往何明远家走。

    刚拐进那条街,蹿出一只狗,冲她狂叫,被吓得不轻的宋清秋不敢动弹。

    可就在这时,附近各家的狗都被叫声给吸引了过来。很快,一群狗开始朝宋清秋围拢过来。

    “去!”

    宋清秋大声高喊,也无济于事。

    一道光投射过来,紧跟着飞来几块石头。

    那几只狗惨叫一声,夹着尾巴逃走。

    那道光越来越近,让她充满疑惑。

    何明远拿着手电筒到了跟前,在她眼前晃了晃,“吓傻了?”

    “你才傻了呢。”宋清秋推开他,“你打石头挺准呀。”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他眼里充满了得意,“对付我挺有能耐的,怎么,碰到狗怂了?”

    “一个装狗,那几只真狗,揍他们,我都嫌脏了手。”

    嗨,骂我!

    何明远反应过来,哈哈大笑起来,“咱们都是同类。”

    “我是你主人。”

    “咱俩别一见面就掐,好好说话行吗?”

    见何明远示弱,宋清秋也就偃旗息鼓。

    何明远家三间房,一家人都住东屋,头对头睡在两铺南北大炕上。

    何母热情地把宋清秋让进屋,端上一盘在炉子上烤的小鱼干。

    “来来,你们边吃边学。”

    “妈,我们要学习了,你赶紧忙去吧。”何明远借故支走母亲,拿出书和本子放在北炕上,让宋清秋脱鞋上炕。

    宋清秋脚上穿的袜子补丁摞补丁,这几天忙得也没换洗。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坐炕边就行。”

    坐在炕上的何明兰起身过来拉她,“清秋,炕上暖和,上来吧。”

    “我不冷,咱们开始吧。”

    何明远冲二姐摇摇头,然后翻开书,“咱们先复习初一的语文。”

    何明兰加入他们的学习。

    宋清秋讲得细致,何明远听得专心,时不时做笔记,以便更好地理解和记忆。

    很快,一个单元复习完。

    何明远和何明兰紧锣密鼓地复习初一上册其他学科的时候,宋清秋一边自学高一课程,一边用他家的半导体收音机收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因为政治和语文都有可能考时事政治。

    凌晨的钟声已敲响,人们早已进入梦乡,他们还在热烈地讨论着一道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