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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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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课, 张行止和计划的一样, 邀请了副驾驶上的钟亦去他家吃晚饭,谁知道立马就被嫌弃了,说他做的饭不好吃,还不如张里奥。

    张行止握着方向盘顿了顿, 然后钟亦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人当真掏出手机,拨通了张里奥的电话, 问他吃过晚饭没有,没有的话可以来他家一起吃。

    张里奥一听他哥说这话,噌一下就从刚上齐菜品的饭桌上站了起来,直接乐疯了,看也没看对面季皓川一言难尽的脸色,咧嘴道:“我当然没吃啊哥,你今天不是有课吗,课前没吃饭吗?想吃什么?我去的时候可以顺路带去!”

    “啧。”不再等人,季皓川摇着脑袋一筷子毛肚就涮下了锅, 对这人没出息的熊样无语的不行。

    结果里奥正准备记他哥想吃啥, 就听他哥竟是朝不知道是谁的谁问了一句:“你想吃什么?”

    里奥:“?”

    然后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谁就笑了,才第一个声调入耳,里奥的眼睛就红了。

    季皓川只见跟前上一秒还美的冒泡的人,下一秒就变成了蛋花眼。

    钟亦看向身旁张行止心下好笑:“你到底是真老实还是装老实?我以为要一起吃晚饭的潜台词是要留我过夜,你还真喊他来?是准备叫来做顿饭再赶回去吗?说到底还是你比我狠啊张老师。”

    里奥:“qaq……”

    什么过夜不过夜的,当时张里奥一颗玻璃心就碎成了渣渣,尤其是在听见他哥果断改口让他自己好好吃饭, 然后挂他电话的时候。

    看着猛然跌坐回位置上的人,已经没心没肺涮了大半盘羊肉的季皓川正想友情关怀一下,就听里奥抢先冲他问:“先前是不是说你是钟亦黑粉头子!”

    季皓川一筷子牛肉都要喂进嘴里了,顿时被倒了胃口:“好好的吃着饭,你提他干吗……”

    张里奥不管:“你跟梁思礼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认识钟亦挺久了!”

    “全剧组还有谁不知道我是梁思礼姘头吗?”季皓川撩撩刘海,故作轻松道,“跟钟亦也就认识了那么……七八|九|十年吧。”

    张里奥瞪眼:“十年???你跟了梁思礼这么久?”

    季皓川睨他:“是啊,他贪图老子美色不行吗,没见他那么怕我,什么事都顺着我。”

    张里奥:“…………”

    上次哭鼻子的时候咋没见你这么神气?

    但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钟亦身上,一点没记起对面人就是算上虚岁一共也只十六,上哪儿去变十年。

    张里奥道:“那你既然是钟亦黑粉头子,肯定知道他很多黑料,你得好好给我讲!”

    季皓川瘪嘴:“是不是就准备把我请的这顿火锅糟蹋到底了。”

    “就当做我把你拍那么帅的报酬啊!这顿火锅我请了!”

    “我缺的是这一顿火锅吗?我缺的是吃火锅的心情。”

    “你、你说不说qaq!”

    “……好好好,我就是怕你小屁孩听了他黑料受不了。”

    “我明明比你大!”

    “啧,那你自己做好心理准备啊。”

    “好qaq!”

    “从前有座山……”

    可其实钟亦和张行止这头一点没有张里奥脑补的十八禁场景,两人当真就是很寻常的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餐桌上,钟亦看他:“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吧?”

    张行止夹菜的手一顿:“知道。”

    “还不打算说点什么?”钟亦发现这人是真的闷,不拿棍子撵在屁股后面也是真的可以忍住一声不吭。

    然后这人一开口,首先关心的还是他的生活。

    张行止看着钟亦眼底的黑眼圈道:“杨幼安说你最近一直在忙《美学 2》的事,感觉你都没好好睡过觉。”

    钟亦睡眠本就不太好,自从当了制片人,更是鲜少一觉到天亮。

    他笑笑:“既然知道,就赶紧把圈名告诉我,谁让我们张老师人缘这么好,托人问了一圈没一个肯松口的,都说退圈了让我不要打扰。”

    张行止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把姜铎铎卖了,道:“姜院长不让我说。”

    此刻,远在外地的姜铎铎正准备把行李箱放进出租车后备箱,就仰脸打了个一个天大的喷嚏。

    但钟亦丝毫不为所动,只道:“他不就惦记个采风和比赛吗,我都已经答应跟你们一起出去了。”

    张行止又静了两秒,觉得果然还是得一五一十全卖干净才行:“姜院长威胁我,说我要是告诉你了,他就去告诉我奶奶我喜欢你的事。”

    钟亦一顿,张行止爸妈都不在了,在意奶奶是很正常的事,就是姜铎铎……

    “多大人了,还玩跟家长告状这一套?”钟亦如是嫌弃道。

    于是坐上出租车,刚说完自己要去机场的姜铎铎扭头就又是一个喷嚏,惹得司机频频侧目:“你别是有什么流感吧?”

    姜铎铎:“师傅???我就打了两个喷嚏,流感是冬春季的!”

    “最近新闻不老播吗。”

    “那是诺如!不是流感!”

    “区别不大啊,不都是病吗。”

    “…………”

    餐桌上,两人吃完饭,钟亦就要朝张行止的卧室过去。

    张行止跟在后面哽了好半晌才说出话:“其实你可以直接跟姜院长谈,不用这样……”

    “这样是哪样,不用在你这里花工夫,还跟你回家吗?”钟亦说着头也不回便推开了他的卧室门,经过那面拟真地形墙时还定下来重新审视了两秒,“张老师对自己也太没自信了,怎么就能肯定我没藏点私心,假公济私呢。”

    但对钟亦的糖衣炮弹,张行止就没上钩过:“也不用再费心思找人打听我是谁。”

    他们极限摄影还不比摄影,圈子更小,人员更换更频繁,圈内消息基本不外走,何况他当时还特地给大家打过招呼,旁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打听出什么。

    但钟亦也不管,这会儿悠悠然几个跨步就站到了张行止床前,边说边解自己领口的珍珠纽扣:“事在人为啊张老师,就算姜院长说了算,最后落到实处干活的人也还是你,不算无用功。”

    张行止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嗓子顿时哑了大半,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再不敢靠近:“你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么就肯定我一定能帮得上忙?”

    “姜铎铎这人我还是知道的,爱吹牛逼,但不瞎吹。”当时姜院长可是信誓旦旦拍着胸脯说自己介绍的人不会比伦纳德差。

    说着,钟亦解完上身半截扣子便不再继续,而是转手解起了自己的裤|链,道:“再不然,像永远不要嫌自己做的准备多这种基础知识点,应该就不用我再特别给张老师课后辅导了吧。”

    语毕,钟亦干脆利落便将墨绿的衬衫从自己细窄的裤腰里拽了出来,脚下左右一踩裤脚,两截修长的大腿就从库管里露出,只消纯熟几个抬腿,那条束缚在他身上的裤子就被踢到了一边,只剩堪堪掩住臀|部的衬衫挂在身上。

    做完这一切,钟亦扭身看向张行止时,顺手把自己脸上的眼镜摘下来扔到了床尾,连带着脑后的皮筋也被他扯的不知所踪,衣扣从锁骨一直开到了腰腹,大片大片白皙的胸膛被那身华贵的墨绿衬得愈发晶莹,全都大刺刺地裸|露在空气里。

    他就定定地看着张行止,狭长的眼眸里满是笑:“你站那么远做什么,我也不像张老师视力那么好,这个距离我连你的脸都看不清。”

    张行止动了动喉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两人第一次在天台见面的场景。

    有前车之鉴在,他现在一步都不敢往前。

    但钟亦明显不是个只会站在原地等的人,如果他今天就是吃定你了,你不向前,他就向前,甚至你只要一个犹豫跑得不够快,他就能把你逮住。

    钟亦脚上的拖鞋早已连着裤子一起被踢到了一旁,看着人赤着脚一步一步朝自己过来,张行止不仅不近视,他连钟亦大敞衣襟里那些已经淡的快要看不到的红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上次沦陷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张行止强迫自己压下眼睑,赶在钟亦碰到自己手背前便抬脚从他身边错了过去,弯腰捡起地上的裤子整理的很快,拎在手里几个交叉就叠成了橱柜里待售豆腐块模样,低声道:“不要光着脚,地上凉。”

    说着,张行止正想再次弯腰去帮钟亦捡拖鞋,就被人一把推到了床上。

    钟亦居高临下地看着跟前后撑身子看自己的人,几步上前便抵着床沿站到了他岔开的双|腿|间,翘唇道:“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今天课上说喜欢《逻辑美学》是哄我玩的了。”

    张行止没说话。

    如果换个人来推他,别说是双脚着地弯腰捡东西了,就是他单脚够身拿东西也是推不动的。

    钟亦也不管他做不做回答,就咄咄逼人地向眼前人发问:“如果真的喜欢《美学》,就一点不想知道第二部讲的是什么?”

    “一点不想参与进来?”

    “或者是找我打听点内部消息?”

    钟亦每说一句,就是一个动作,这会儿到第三句,他已然摁着张行止的肩膀,贴紧腰侧跪到了他身前。

    钟亦最后彻底坐进人怀里前说的话是:“还是……一点不想跟我睡第二觉?”

    那一刻,张行止甚至有些分不清是他的眼睛更深邃,还是自己的更深邃些,脑海里瞬间便浮现出了姜铎铎对他叮嘱过的话。

    -“你想过他一个半点背景没有的人,是怎么在这个吃人的圈子里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就敢说喜欢,到此为止了。”

    至此,钟亦正想进一步挨上去就被掐住了腰身,张行止出乎他预料地哑然问:“你对别的人……也是这样吗……”

    钟亦蓦然便顿住了,像是完全没想到张行止在乎的竟然是这个。

    片刻对视后,他嘴角勾出了一抹说不清是轻蔑还是自嘲的笑,一字一顿道:“如果我说是,你就不跟我睡了?”

    空气静了一秒,张行止看着眼前这张完全是他取向狙击的漂亮脸蛋正想回答,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张行止没动,反而是坐在他身上的钟亦主动帮他把手机从裤兜里摸了出来,道:“是你姜院长。”

    钟亦说完就径直帮他接了电话,顺便开了免提。

    电话那头的姜铎铎就根本没想过接电话的人不是张行止,开篇就说他那天给张行止爆完钟亦的料以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睡觉也睡不踏实,所以想办法提前了一个礼拜回来,现在已经登机,马上准备起飞了,让张行止开车去港市机场等他落地,接他回学校。

    张行止:“……”

    他耳边听的是姜铎铎的声音,眼里看的,却是自己身上的人。

    钟亦就眉眼弯弯地望着他,眼里几乎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敢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试试。

    张行止喉结缓缓动了一下,然后对电话那头道:“您打车回来吧,我现在有点事……”

    这就让姜铎铎非常不能理解了:“我们俩是第一天认识吗张老师?你一个单身大小伙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事?”

    张行止:“…………就是,临时有了点走不开的事。”

    姜铎铎:“?”

    姜铎铎:“我的天老爷,我这马上等着起飞了你就糊弄我这?我到港市落地都已经凌晨了,如果不是怕你被钟亦吃的渣都不剩我至于这么着急忙慌地赶回来吗?这么晚了你就不怕我一个老人家有什么危险?白养你这么多年了,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我安全的?到底为什……”

    不等姜铎铎“么”字说出来,钟亦就听不下去了:“因为我不准。”

    姜铎铎:“……?”

    钟亦:“张行止到底是吃你的,还是住你的?他想有个夜生活就这么难?”

    彻底认出声音的姜铎铎:“!!!”

    “还没有空姐提醒你挂电话准备起飞了吗?今天晚上张行止归我了,麻烦你到港市了自己打车,车费找梁思礼报销。”

    姜铎铎人傻了:“不是,你怎么会……”

    手机:“嘟……嘟……嘟……”

    “先生,现在可以挂机了吗?”早已在姜铎铎身旁等候多时的空姐如是提醒道。

    姜铎铎哽咽:“…………已经挂了。”

    再然后姜铎铎好不容易等到飞机落地,却是再也打不通这两人的电话了,似曾相似的境况……

    那一晚,姜铎铎又是在严重的自我怀疑中渡过的,他上次跟张行止说了那么多当真是一点作用没起吗?关于极限摄影的事钟亦又知道了多少?这臭小子别是美色当前,脑袋一热就什么都交代了……

    操,不会连拍摄都已经应下来了吧!

    虽然他没看过《美学 2》的拍摄方案,但既然钟亦找个摄影师找的这么艰难,想也知道不会是轻松活,这么危险,要是那个臭小子出了点什么闪失,他怎么给人老家的老太太交代?怎么给人天上的爹妈交代???

    就这么几个问题,来来回回琢磨的姜铎铎脑袋上没剩多少的毛都要掉光了,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给梁思礼去了电话,一点没注意现在的时间,以至电话接通,姜铎铎乍一耳朵听见那头“嗯嗯啊啊”不太对劲的声音时,丝毫没有心里防备,血压瞬间就飙上去了,一闭眼就是钟亦跟张行止此刻可能出现的类似状况。

    杨幼安每次最受不了的,就是梁思礼的恶趣味,会拍照、录音、录视频,当然也会接电话。

    接起电话,梁思礼的动作一点没停,仍旧一下一下地狠狠往|里折腾,弄的人怎么也憋不住声,偏偏自己嘴上还特正经,故意把姜铎铎的头衔叫给杨幼安听:“姜院长这么晚了还不睡,找我做什么……嗯……”

    杨幼安本就羞赧的厉害,这会儿一听那头竟然是姜院长,整个人更是紧绷地不行,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完全不敢出声,就生怕被认出来。

    姜铎铎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心神从那些没边没际的画面里拽回来,只当梁思礼最后哼的那声是耳旁风,坚定地问:“钟亦最近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就非要盯着我院里的老师不放?”

    梁思礼一听又是这事就笑了,动作更是畅快,道:“你是说你那个张老师吗?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慌什么,刚换的口味。”

    姜铎铎:“啊?”

    “怎么还不信我?”梁思礼说着,开好免提便将手机放到了杨幼安薄背上凹|陷下的脊柱上,一点不耽误干活,“新欢换了个花里胡哨的,还送了条花花绿绿的丝巾给钟亦遮印子。”

    末了,梁思礼还不忘夸上杨幼安一句好棒,当着免提的面就说他夹的他好舒服,几乎把杨幼安气疯,羞得差点没哭出来,本来想提醒他那条丝巾其实就是张行止,也被欺负的起了小脾气。

    误会就误会吧,免得他有事没事就要去闹钟老师和张老师,打扰人培养感情。

    杨幼安不会承认,虽然他后来没再给张行止提过了,但其实他心里还是一直对钟亦酸溜溜的,他总觉得梁思礼对钟亦就是很不一样,是那种任何人都很难比上的不一样……

    按理,梁思礼应该是最了解钟亦的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姜铎铎也还是觉得不放心!

    怎么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提前回来的时间是给学校里报备过的,正好能赶上明天晚上他们校长的生日宴。

    每年这个时候,向来喜欢玩花样的校长都会宴请他们全体教职工人员去他的超级大house开趴体,如果不是有出差这样确实没法到场的事在,谁不去就是不给他面子。

    姜铎铎躺在床上掐指一算,觉得自己怎么着明天晚上也能见到张行止了,是打定主意要逮着人好好问上一番。

    可饶是如此,他也还是愁的睁了大半宿眼没睡着,敢情这两个年轻人瞎搞他不光操心,还废肝。

    第二天宴会。

    姜铎铎动作一如既往的麻利,一进会场就准确找到了他们校长身边,一通马屁直接拍上天,什么实在不忍心错过,想尽一切办法提前完成学术任务回来了,什么可能是又陪学校过了一年,今年感慨特别多,什么为了提高教学质量,又去请了个怎样怎样的外援来。

    前面都是老生常谈,但校长一听到最后这个就很来劲了,冲姜铎铎问道:“我听说了,好像还是个挺厉害的外援?”

    “那可不,人本科北大的,后来去国外进修完又被自己母校请回去当客座教授了。”说起钟亦这些光荣履历,彩虹屁姜的腰板便是暗暗一挺,“一等一的大制片,谁敢说一句不好。”

    “嚯,是吗,那能请来咱们学校给孩子们教书也是蛮难得的啊。”校长说着便冲周身觥筹交错的老师们扫了一眼,明显是好奇心起来了,“他今天来了吗?”

    姜铎铎一声“他忙”都到嘴边了,就忽然穿过人群看到了某个和张行止一同出现在会场的人。

    操……说曹操,曹操到?

    姜铎铎正奇着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就一眼看到了钟亦脖子上那条花花绿绿的丝巾。

    姜铎铎:“……?”

    姜铎铎:“!!!!!”

    他这才猛然醒悟昨天自己听着梁思礼的话觉得不对的地方是哪!

    什么鬼的换口味了,张行止家老太太不就顶喜欢这个牌子的包来着,张行止别的不多,就这花里胡哨的丝巾最多!!!

    那敢情钟亦的新欢,和他拿丝巾用来遮的都是……

    姜铎铎崩溃了。

    作者有话要说:姜院长:校长问我为什么突然跪下迎接钟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