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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命法宝有着落了?
鱼初月迟疑片刻, 道:“大师兄, 若是要去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事情,那还是先不要了。我现在欠缺的是基本功, 法宝倒是其次。”
崔败轻笑道:“不危险, 举手之劳而已。”
他的视线缓缓飘向满池子红鱼。
鱼初月顺着他的视线一望,嘴角抽了抽,垂头盯住自己的指尖陷入沉思。
半晌, 她道:“大师兄, 吃鱼啊。”
崔败:“?!”
她仰起小脸, 正色道:“把灵气化物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得赶快处理掉。它们都是一只只从我手中蹦出来的, 我下不了那个嘴, 只能大师兄你来吃。”
她双眼一弯:“大师兄吃了我的鱼,我也算是有那么一点用了。”
崔败:“……傻鱼。你站远些。”
眉尾微微一挑,手中掐起一道奇异的剑诀。
只见他腰间佩剑离鞘而出, 悬在了冰玉池上方。手诀一变,剑体寸寸破碎, 就像叫花鸡剥了泥壳一样, 现出底下的真容。
殿中无风, 鱼初月却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漩涡中心,心底泛起原始本能的战栗, 再一瞬, 怪异的感觉消失了, 她被眼前出现的这道剑影攫去了心神。
清透的剑身, 目光落上去,仿佛看到了一座沉寂万年的冰川,古朴、沧桑、厚重。一红一黑两道剑纹自剑尖蜿蜒至剑柄,像两条随时会破剑而出的飞龙。
不知是冰还是火的红黑薄雾氤氲在剑身周围,直觉告诉鱼初月,这些雾气碰不得,沾到一星半点,就能致命。
崔败手诀一变:“离。”
他的声音与平日大为不同,仿佛带一点重音,像是穿过无尽时光,自远古落到了这一刻。
真言一出,只见黑红两道剑纹缓缓剥离剑身,化成一黑一红两条雾龙,盘旋在剑身边上。
鱼初月屏住了呼吸,心中紧张,不敢弄出丝毫动静来打扰他。
少顷,崔败手中法诀再变:“断。”
只见剑身之上出现一道裂痕,发出清脆的‘咔擦’声。
鱼初月仿佛看到一座冰川在眼前剥离。
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剑体脱落下来,细而秀气。
她感觉到了痛。
眸光一转,见崔败的面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几分,唇色变淡,眉间隆起‘川’字。
他黑眸微沉,神色郑重。
鱼初月心脏猛地一沉,张了张口,却知道此刻说什么都迟了。
看见这一幕,她再笨也能想到,崔败是要把自己的剑分一半给她。她曾见过他召唤剑影,知道他的本命仙剑非同一般。
她抿抿唇,心头泛起了浓浓酸涩和感动——他待她,当真是无话可说。
在她心情大起大落时,崔败已成功将剑体一分为二。
剑指一拨,被截肢的冰剑被他拨到了一旁,黑红两道雾气重新锁了上去,隐隐有一点反噬之势。
崔败没去理会,他操纵着新生的秀气冰剑,落入冰玉池中。
左手往身后一捞,抓住鱼初月的手,极自然地放到唇边,咬破她的无名指,将迫出的元血弹向池中剑。
元血融入剑身,鱼初月只觉脑海泛起冰寒锐意,意念一颤,便见池中的冰剑也随之一颤。
这是认主!
冰剑认主之后,只见她制造的满池红鱼摇头摆尾,兴高采烈地扑向她的本命剑,一只接一只撞上去,化成一缕缕细细的红雾,沁入剑身。
“这只是剑髓。”崔败道,“无事你便用灵气化物温养它,直到养出真正的剑体来。你这鱼,正好派上用场。”
鱼初月语声微哽:“大师兄,你这般待我,我……”
一根手指抵住她的唇。
“为长远考虑罢了。”他道,“养好你的剑,他日你我双修时,雌雄双剑亦在双修,好好喂它,便是为我。”
他的模样要多严肃有多严肃。
鱼初月下意识就挺了挺小胸膛:“是!”
旋即,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他说什么?双修……喂它就是喂他?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她居然想也没想就那么一本正经地答应了。
她羞得落荒而逃,装模作样站到了池子边上,凝出红鱼往里扔:“腾、腾出一点位置来了,赶紧补充些鱼进去,让它快快成长……”
崔败看着她通红的后颈和耳尖,唇角浮起了微笑——有种和妻子一道看孩子长大的错觉。
随着一尾尾红鱼沁入冰剑,鱼初月脑海中的剑影越来越清晰。
她能感觉到,它现在只是一个幻影,想要凝出真正的剑身,距离还远得很。
崔败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与其我出手替你炼制法宝,倒不出让你自己将它养出来,他日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
鱼初月转头看他,见他的脸色白到透明,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剧烈疼痛。
他将自己的本命剑拆一半给她,无异于自切神魂。
她怎会不知道,什么为了长远利益,为了他自己的修为,通通都是借口。
他就是为了她。
他不想让她感激,所以故意提起双修,把她羞跑。
她偷偷蹭了回去,牵住他的手,仰起脸来:“疼吗?”
崔败呵地一笑:“这算什么。”
她踮起脚尖,用自己柔软的唇贴上他那色泽变淡的薄唇。
正待深入,他抬起手来,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离少许。
“鱼初月。”他的神色极为严肃,甚至有几分冷厉,“你把这当成交换?”
她赶紧摇了摇头:“大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唇角紧抿,黑眸冷冷沉沉地盯住她。
“不是,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她急红了眼角,眼睛里泛起了晶亮的水雾。
他忽然发现,这样的鱼从来不曾见过,看起来十分可爱。
“那是什么意思。”他压着嗓音,也压住了试图上扬的唇角。
他不动声色,贪婪地注视着她脸上每一丝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舍得眨一下眼睛。
心情有些诡异。
旁人都说舍不得心上之人掉眼泪,但他不一样,他好奇死了,他想知道她眼睛里那滴晶亮的大泪珠落下来是什么样子。
他想看她的每一面,笑的鱼,哭的鱼,气鼓鼓的鱼,心虚的鱼,他都想看。
想把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收集起来,烙进神魂里面去。
至于此刻两个人正在说什么……他已经把这件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鱼初月并不知道这个狗男人这么盯着她,是在盼她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她有些委屈地为自己辩解:“并不是什么交换,而是喜欢大师兄,心疼大师兄,才情不自禁亲吻的。”
正在等她哭的崔败:“!!!”
故作冷淡的表情瞬间破碎。
他退了一步。
耳朵和脸颊迅速泛起了一层红晕,此刻他脸色苍白,这一点淡淡的红,就像是雪地里落了红梅一般醒目。
他急急转动灵气,压制住沸腾的气血。
瞬间抹去红晕。
他淡定道:“知道了。”
“大师兄不生气了吗?”她的黑眼睛里浮起了光芒。
“嗯。”
他转向一旁,藏好弯起的眼睛。生什么气,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鱼初月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琢磨。
他此刻必定是元气大伤。
从前他要越阶战斗时,总会从她身上取些血。后来,他渐渐便不舍得咬她了,无量天那次感受最深,他一次又一次抵开她的牙齿,不让她伤害自己。
其实他还是需要血的吧!
眼珠一转,她打定了主意。
“大师兄,有虫子爬我!”只听鱼初月低低地惊呼一声。
崔败回身望向她:“嗯?”
她皱眉呲嘴,用后指点着后衣领:“快,它要爬进去了。”
崔败不疑有诈,垂头望了下来。
白皙纤长的颈部令他眸色转深,视线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哪有什么虫子。
“嗯?”
她把手一勾,搂住了他的后颈,脚一踮,将侧颈送到他的唇边。
指间化出小小的刀刃,割开颈脉。灵气控制着伤口,缓缓洇出一□□人血线。
“大师兄,”她轻轻在他耳畔道,“虫子把我皮肤咬破了,别浪费啊。”
头偏开,天鹅般的雪颈带着少女清香,撞入他的神魂。
他无奈而隐忍地叹息一声,再难抗拒这样的诱惑。
薄唇覆上伤口,不知是吮还是吻。
她搂住他,口中溢出的轻吟更叫他意乱神迷。
许久,二人缓缓分开。崔败眼尾发红,鱼初月眸光迷蒙。
“大师兄……其实你这样……我一点儿都不疼,也不难受,真的。”
崔败缓缓舐去唇角那抹血痕:“嗯,看出来了。”
她垂下头,脸颊不住发热。
忽有一道流光从远处划来,带出清越的破空之声。
有人来了。
“大师兄,出事了!”一个男声传入洞府。
崔败长袖一拂,冰霜落下,给冰玉池覆上了冰盖。
双眼微合片刻,再睁开时,眸光恢复一片清明。
二人走出洞府,见到来者是濯日峰弟子,行色匆匆,眉眼间颇有些焦急。
“濯日子圣人醒来,狂性大发,大打出手,濯日峰弟子死伤无数!长生子圣人与纯虚子圣人令我唤大师兄过去,恐是灵药出了问题。”
崔败眯了下眼睛:“走。”
距离濯日峰稍近些,便能看见整座山峰之上处处燃着熔岩明火,与原本热火朝天的景象不同,此刻的濯日峰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战役之后的战场,放眼望去,处处流淌着岩浆,黑石上偶尔便能见着一蓬爆开的人形血花,触目惊心。
虽然仍是四处冒着炽热的硫磺蒸汽,但整座山峰却是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双脚落地,遍体生寒。
二人赶到之时,长生子和纯虚子早已把发狂的濯日子制伏了,合力将他封印在八卦禁制中,拖到濯日峰的中心广场,由十六道捆仙索牵制在广场正中。
濯日子鬓发散乱,此刻仍发着狂,正像不知痛一样,一下下猛烈地撞击束缚他的禁制。明黄色的八卦禁制被他撞起道道涟漪,暂时倒还算是稳固。
“崔败!”长生子瞬移过来,白眉紧锁,语速很快地说道,“快快快,快快看看濯日子到底怎么回事!”
崔败拨开他,走到广场中心,隔着禁制,与满目癫狂的濯日子对视。
“长生师兄,”一身富态的纯虚子虽然也着急,但天生一张笑脸,看起来便有些不紧不慢,“都这时候了,就赶紧把玉华师妹放出来吧!炼药一道,毕竟只有她才得了师尊真传,其他的事,可以稍后再议嘛……”
“别吵吵。”长生子道,“待崔败看完再说。”
纯虚子扁了扁嘴,委屈巴巴地退到一旁。
鱼初月环视一圈,见濯日峰的伤者都聚在不远处的大殿中,其余三峰的人已赶了过来,正在忙碌救治。
许多山岩都破碎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印形状,长度约有十丈,一望便知是濯日子在狂乱状态之下轰出来的痕迹。
走火入魔的圣人……已看不出圣阶的实力了。
鱼初月左右看了看,然后慢吞吞地走向濯日子那间倒塌了一半的黑石大洞府。
她心无旁骛,留神着周遭的所有痕迹。
细细碎碎的残迹在眼前迅速还原出了事发时的景象。
地面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凌乱脚印属于发狂的濯日子,他从洞府之中破壁而出,一掌一掌轰向左右,许多弟子被殃及池鱼,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与濯日子行进路线重合度较高的,是点滴鲜血以及零星的脚印,有轻有重。她的眼前幻出影子一样的画面,一个人踉踉跄跄在前面跑,发狂的濯日子在后面追,一路横冲直撞,将途中遇见的无辜者尽数杀死。
‘此人有疑点吗?’脑海中闪过疑问。
再看看。
她继续向前,来到了坍塌大半的洞窟中。
她曾跟着崔败来过一次,那时候,濯日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洞府正中的冰棺内,不像要暴起杀人的样子。
他是怎么破禁而出的?
鱼初月四下环视。
巨大的掌印像一扇窗,空落落地透进了外面的光线。
断壁上有踏过的脚印以及少量木屑,看来人就是从这里出去的。
木屑?
头一低,只见断壁下方立着小半个书架,书架的上半截不翼而飞,断口呈现出规整的掌根形状。
看这痕迹,当是发狂的圣人隔空打出一掌,将大半个书架连同书架后的墙壁轰碎,留下个手掌形状的大洞。
书架底下渗出干涸暗红的凝固血渍。
老大一滩。
“嘶——”鱼初月眼角跳了跳。
书架后头应当有一具尸体。
她绕过地上的暗红血渍,偏头望向书架后方。
果然有一具被挤扁到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尸体,大约是个女子。
一个字,惨。
鱼初月默默道了句‘师姐安息’,正要望向别处,忽然一阵带着血气的腥风从书架后刮出来,正正拂中了她的脸。
鱼初月:“!!!”
她赶紧合起双手道:“师姐莫怪,我来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还原案发情景,给你一个公道。”
话音未落,又一股腥风从那黑漆漆的书架子后面拂出来,‘刷’一声,翻动了什么东西。
鱼初月循声低头一看,只见血泊中躺着一本书。
她有些不确定地望了望那堆几乎已经不能称为‘尸体’的东西,略带一点迟疑地问道:“师姐是否在天有灵,提醒我线索在此?”
又有风吹出来,‘哗’一下翻开了扉页。
鱼初月:“!!!”
她赶紧把它捡了起来。
是个话本,已被暗色的污血浸透,看不清字样了。
鱼初月拿着它,冲着夹缝拜了拜:“师姐放心,我这就去找大师兄,让他用清尘诀把它洗出来。”
又有风吹出来。
鱼初月壮着胆往里一看,原来书架另一侧的石壁上有道三角裂缝,正好组了个风口子,外面风一吹,便顺着三角缝隙灌进来。
鱼初月:“……”
算了,都答应了死人,不能反悔。
她把那本被血浸得厚厚实实的话本子收入了芥子戒中,然后凝神看了看洞窟内的景象。
四处都撒落着冰棺的碎片。濯日子是破棺而出的。
看着地上的痕迹,在濯日子跳出冰棺之后,立刻就开始攻击追杀另外那串足迹的主人。
‘看来这两个弟子就单纯是倒霉。’
她看了看那书架。
单从表面证据看,应该是濯日子发狂攻击冰棺边上那个人的时候,女弟子惊慌失措藏身到书架后面,惨遭夹死。
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冰棺碎片,凝神再看了一圈,然后追着逃杀的痕迹,走回了濯日峰的中心广场。
中心广场旁边有一处巨大的撞击痕迹,一看便知是另外那两位圣人制伏濯日子的时候留下的。
查看完所有的痕迹,她抬头望向广场正中。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一只眼睛上缠着布带的年轻男人正怒气冲冲地冲着崔败大声嚷嚷。
鱼初月皱了下眉。
殷加行。
她疾步走过去,听到殷加行正在告状:“……他亲口承认,截了圣人的炼药材料给他的女人炼丹!呵,我知道他不会承认,你们爱信不信!但圣人这边结果如何,大家都已经看见了?当时我便提醒过崔败,用了劣质的药圣人恐怕会出事!可他根本就不在意!”
崔败并不看他。
无需崔败开口,边上立刻有人说道:“殷师弟你死里逃生,神智错乱了罢!休要空口污蔑大师兄!赶紧道歉!”
鱼初月大步走到近前,将崔败往身后一挡,盯住了殷加行。
洞府逃生的人,居然是他?
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逃过了濯日子的追杀?这里面要是没猫腻,她的鱼字从此倒过来写!
“殷师弟,”鱼初月道,“你倒是很会逃啊。”
殷加行抬起独眸望向她,俊美的面孔上浮起一丝阴鸷:“我没死,叫小师姐失望了。”
“不要以己度人。”鱼初月冷声道,“我何时盼你死了?你有证据吗?你没有。但是,我却有证据证明,你祸水东引,把发狂的圣人引向别的师兄师姐,害死了好多人!”
殷加行脸色一沉。
这是事实,很多人都看见了,只不过无人会与他计较——被发狂的圣人追杀,慌不择路向旁人求助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阴阳怪气地挑事,那便又不同。
无论他有无过错,许多人确实是为他而死,这种时候说出‘我没死叫你失望’这种话,实在是过于冷血。
“对不住,是我的错。”殷加行迅速低头道歉,“我今日,实在是吓着了,失言勿怪。”
他都这般说了,旁人自然不好再加责备。
“但这件事,确实因他而起!”殷加行独目熠熠生辉,指向崔败,“若不是他给圣人用的药有问题,圣人怎会变成这般!”
“事情还未查清,你在这里大呼小叫,是要故意搅乱大师兄查看圣人状况么?”鱼初月毫不客气,“我倒是怀疑你用心险恶!”
就是无脑维护!
就是胡搅蛮缠!
殷加行:“……”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行,我等,”他伸出一根手指,虚虚点了点崔败,“我等他拖延时间,还不行吗?”
鱼初月不假思索,一记手刀劈向殷加行那根碍眼的手指。
“你指谁呢!”她扬起下巴。
无赖都无赖了,干脆无赖到底。
她鱼猴子是什么人!又不是打不过,干嘛要让崔败受这小鳖孙的气?
殷加行反应奇怪,‘嗖’一下就把手指缩了回去。
独目中瞳仁微微收缩起来,他知道,鱼初月这一下是真想废了他!
鱼初月垂下眼睛,掩去眸中闪过的暗芒。
和她猜测的一样,殷加行,绝不简单。
方才那记手刀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她是调动了体内灵气的,别说筑基修士,就算金丹修士猝不及防之下,必定也要被她斩个正着。
殷加行居然躲过去了。
二人不动声色地目光碰撞,针锋相对。
一只大手摁在了鱼初月的肩头。
崔败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将她往身后一拨,平静地望向殷加行:“谁告诉你,我用的药是要唤醒濯日子?”
殷加行冷哼:“呵,此刻狡辩怕是已经迟了吧!圣人昏迷数日,向来安安稳稳,偏生就在你用药之后变得狂暴不已大开杀戒?私扣药材之事我没有证据也不乱说,但,你用药失误总没得辩了?姑且就算你无心吧,那也是无心之失,酿成大错!”
“那不是药。”崔败眉目不动,“是毒。”
“什么?!”众人哗然。
崔败抬了抬手,掌心出现一团绿莹莹的液体,正是他灌入濯日子身躯的‘灵药’。
手一挥,绿莹莹直直掠向长生子。
长生子嘴角抽搐,手一旋,灵气在面前卷成一道漩涡,盛住了那一团绿莹莹的毒。
“咦……是‘孔雀绿’。”长生子愣愣道,“崔败啊,濯日师弟都这样了,你还欺负他作甚。”
殷加行直觉不妙:“什么啊,他给濯日子圣人下毒,还要包庇他吗?!”
纯虚子屁颠颠蹦了过来:“啊哈!孔雀绿,居然是孔雀绿!天可怜见,我做梦都想要给濯日师兄抹一头孔雀绿啊!想想那个刻板家伙头顶一头绿毛的样子,啊我真是死而无憾了!”
“什么意思?”殷加行僵硬地问。
“孔雀绿嘛,”纯虚子挥着胖手道,“就是没什么害处的毒,中了此毒,十二个时辰之后头发就会变得绿油油,很好看,就算是圣人,也是弄不掉的哦!除了这个,没别的危害了。”
殷加行瞳仁收紧:“崔败这是在做什么!”
鱼初月像狐狸一样弯起眼睛:“当然是看看有没有人对圣人动过手脚咯!若是有人做过什么奇怪事情的话,八成会被染成绿毛龟呢!”
殷加行瞳仁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