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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宫中, 叶嬷嬷奉茶过后, 皇帝盯着茶盏,好似欣赏艺术品一般,细细把玩。太后既然已经把皇帝请来了自然就不会让皇帝这么糊弄过去, 摸了摸手上的佛珠,开口说道:“皇帝, 这次选秀闹了个虎头蛇尾,除了平添事端外, 倒是未选出佳人伴君左右。哀家看着, 倒不如从勋贵人家挑上几位姑娘充盈后果,也好再为哀家多添几个小皇孙。”
皇帝听完太后的话抬起头来,终于不再做背景状, 心中明白, 他母后这般开了口,怕是连人选也都选好了, 说是商量, 只不过是告知一声。他对宋z城的心思终究还是让他母后有了防备之心,可就算他答应收了这些女子进宫,他母后就能放心了吗?不,怕还是会想法子来消除她心中的担忧,想到前两天暗卫送来的消息, 皇帝心里嗤笑自己的天真,除了皇姐和他,想来在母后心中是没有不能去死一死的吧。
即使是那是皇姐的心爱之人, 只要有碍于他与皇姐的情谊,他的母后都不能放过那样的一个隐患在。可笑,他还以为,至少看在皇姐和天周的份上,他的母后会手下留情,可能在宫里杀出一条登天路,能把前朝后宫都尽握于手,能让先帝都不得不退让三份的女中豪杰,怎么会有心软这种东西。
是他天真了,做了这么久的皇帝,都忘记了当年为了保住他们母子三人的地位,他母后展现出来的筹谋和很辣了。
“母后,前日,西北来报,外族来犯,宋将军受了重伤,西北的战事胶着,宋卿已向儿子请旨,儿子想着,宋将军和宋卿是兄弟,有道是上阵父子兵,宋家两子即是嫡亲的兄弟,想来能更好的应对战事。宋侯看着身子骨不好了,儿子就压了宋卿的折子。宋卿一心为国,儿子是知晓了,可宋侯一生为国,已是操劳半生,眼看着身子不行了,就有宋卿一个嫡亲的儿子在身边,再把宋卿派往北地,万一宋侯,因此,儿子就想着宋将军已经在西北为国出生入死了,总不能让宋侯没个嫡亲的儿子身旁。不过,现如今前方战事有变,自然是先国后家,对不住宋侯了。”皇帝没有回答太后的问话,而是说了这么一段话。
太后一惊,可早就练就形不改色的本事的太后脸上波澜不惊,再也没想到,皇帝会来这么一招。前些日子,她提议宋z城去南边任官,可却被一口回绝了,南边地处繁华,经济发达,是外任的好地方,多少勋贵世家盯着那儿,想着给儿孙谋个外放,度层金子,以后回了京,说起来也是政绩。
正是如此,太后她才想着,把宋z城外放到南边,想来皇帝才会反弹小些,端和那也好说些。可皇帝现在却是把人往西北那地界送,谁人不知,西北这些年虽无大战,可也不太平。宋z城一个文官,到了西北,万一刀剑无眼,可就没了性命了。
皇帝真能舍得?可瞧着皇帝对宋z城那劲头,怎么也不是会有这种狠心决定的人啊。这其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太后心中闪过几种心思,最后,看着皇帝淡漠的脸庞,好像记忆中,也有个人有这样的表情。看来,她的打算还是被皇帝知晓了,她是太后不假,可皇帝总归是皇帝,总是有他的手脚和眼目的。
皇帝看着室内熟悉的器具,在看了看虽已保养得宜,但眼角也已泄露了年纪的母亲,心中软了下,对着太后的怨气和怒意也消了一半。想来,也是他起的心思才是罪魁祸首,世界上哪有能容忍为了个外人而儿女反目的可能的母亲呢。
就连当初的戴氏,他尽管知道老三是故意来膈应老二的,可还不是迁怒过戴氏,动过杀心。他母后有那样的打算,也是无可厚非。但,他绝对不会让宋z城受到伤害,既然京城已经容不下他,那不如天高任鸟飞,海宽凭鱼跃,让宋z城远离京城。
西北,比起南边是艰苦不少,可也安全不少,宋z洲在西北已经做到了二品都督,发展了十几年的势力,更是西北军中第一人。宋z城去做西北的督抚,即使官场上有人想使坏,有宋z洲的武力为助力,又有他在后面护着,总不会让自己的母后把手伸过去。
至于战事,除非大败,宋z城作为督抚,西北军政第一人,是不会战斗在前线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真有战事大败的那天,他也做了准备,务必保全宋z城的安全。因而,若是宋z城外任,西北才是他最安全的去处。
且,他心里也有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西北地处艰难,他皇姐自小就没离开过京城的这繁华金粉之地,更何况即使皇姐想去,依着母后的心思,也万万不会让她去的。
等过上几年,他母后淡了心思,或是他有了更周全的法子,再调宋z城回京,比起死别,生离好似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了。
想起宋天周那天真之语,皇帝心中感叹,只要是世间之人,就有各种不得已,希望自己这个小外甥这辈子能够随心所欲些,可万万不要像他这般,事事都想求全,可却万事由不得自己。
太后也明白,皇帝退到了这一步,也算是底线了,再过多的干预,怕会适得其反。罢了,罢了,既然皇帝做了选择,想着端和对着宋z城的一片痴心,就算有心做什么,也是得放一放的。可不能为了个宋z城,真把她的两个孩子弄的反目成仇,不死不休,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因为那样不管伤了谁,都是伤在她的身上心上。
而这个节骨眼上,选妃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宋天周并不知道他刚从宫里出来这么会功夫,他家老爹就要远赴西北了。现如今,他在围观全嬷嬷向他家祖母禀告宋三老爷和宋四老爷分家的后续之事。
虽说宋老侯爷硬着心肠,挺着身子骨把宋三老爷和宋四老爷分了出去,可这并不表示,宋三老爷和宋四老爷能那么好打发,所以即使宋老侯爷给了两个老弟弟准备好了不错的宅子,但宋三老爷和宋四老爷却并不会就这么爽快利落的走人了事。
宋老夫人很是知道这两位小叔子的性子,吩咐全嬷嬷多多注意这两房人的动向。不出所料,宋三老爷回去之后就偶感风寒,又加上“郁结于心”自然病重了,现如今躺在床上,整日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如此一来,搬家之事自然就要延期了,按着宋三老爷的意思最好是宋老侯爷看着他这个弟弟如此这般病重,再多补贴一二,不提搬家,就那么混过去,等过些时日,他还是侯府的三老爷。不过,这如意算盘打不打的响,看着精神奕奕的自家祖母,宋天周为宋三老爷祷告一声,祝他好运吧。
比起宋三老爷,两房夫人却是更难缠些,若不是宋老夫人料敌于先,先把分府的事情放风出去,就凭那两房的宋老夫人的好妯娌整日在外一副委委屈屈,凄凄惨惨的可怜样,,那遮遮掩掩,似是而非的只言片语,还有零零星星的话音儿,怕是府外早就有了宋老夫人苛待叔子妯娌的风言风语了。
论在抹黑宋老夫人的功力上,宋三夫人和宋四夫人那是数十年如一日般的积极奋进,可惜做了大辈子仇人的宋老夫人也在无数经验教训中晋级了,自然能把怪打的如秋风扫落叶般片甲不留了。
宋四老爷倒是想硬气一把,搬了家好远离宋老夫人恶毒的嘴脸,可偏偏宋四夫人却是个假仙,舍不下这侯府的荣华富贵,更有着有便宜就占一天便宜,没便宜也要恶心膈应宋老夫人的想头,硬是拖着儿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逼着宋四老爷去宋老侯爷那诉苦楚,务必让自家再多得些好处,至少儿孙得帮着得个官身,谋个差事才可商量商量。
宋四老爷看着哭成一片的老妻,儿孙,再多的骨气都磨没了,虽是不肯去寻宋老侯爷诉苦省的看方氏的嘴脸,可也再不提搬家之事。毕竟他也清楚,住在侯府确实是于儿孙好处多多。
听完全嬷嬷的叙述,宋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阿全,以后这两府人的用度都不再拨了,由着他们自给自足就是了,若是有人闹腾,尽管让他们来找我。”
分府都分了,宋老夫人好几十年的憋屈才稍稍出了一口气,自然是没打算放过他们。原本是打算熬死了宋老侯爷之后在清算总账,想来没有了宋老侯爷这个处处护着纵着的兄长在,他们自会明白人情冷暖,感受世态炎凉。
现如今,作天作地的两房人连他们的靠山都忍不住他们了,想来这样的日子来的更快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