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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五人,很显然紧那罗和罗侯、计都是始作俑者,乾闼婆无可无不可地跟着凑热闹,反正也是闲着,[迦楼罗]的性子冷清些,对“热闹”的兴趣不大,只是被罗侯计都拖着,也便只能跟着一起,她毕竟只是代理的迦楼罗王,跟眼前的这些人身份是不能同论的。
五人成功逃离,大家悠闲地准备散去,各做各事。然而一位守卫匆匆而来,急道:“几位大人!玄狼门送来挑战贴!”
紧那罗几步走过来,拿过守卫呈上来的帖子扫了几眼,脸上倏地浮现一抹跃跃欲起的狂妄笑容,“好个玄狼门,还是不肯放弃‘魔道第一邪教’的挑战,”他扬起帖子对其他人晃了晃,“走吧,又有事情可做了!”
乾闼婆王优雅一笑,一张浓艳的脸妖艳而阴冷,罗侯计都早已经准备好大开杀戒,“有我们八部众在,玄狼门也不过是再试一次失败的滋味!”
“那是当然,我们八部众联手,灭了他玄狼门!走!”
八部众一行五人带上各自兵器便兴致高昂地向大门走去――
――此时,被人遗忘的摩呼罗迦正在自己院子的水塘边上撅蚯蚓作鱼饵――
还未到大门前,众人脚步一顿,看到大门上横贴一行大字:无故伤人不可,杀人不可,帮派械斗――不可!
――白墨一身白衣凛然,站在大门之前,不让分毫。
这个……把他的存在给忘记了。
彼此之间视线传递,便推了紧那罗出来交涉。他上前两步道,“白督堂,你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已经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并非我们惹事生非,而是玄狼门找上门来挑战,这个挑战,不能不应。”
“名为挑战,却也一样只是帮派械斗。”
“这是名声问题,既然有人来挑战‘魔道第一邪教’之位,避而不应,岂不是将名号拱手让人?”
“身外虚名,为何要为了一个名号如此争抢不休?”
“江湖之人,计较的,岂不就是一个‘名’?”
――好~好~说得好!罗侯计都在他身后摇旗呐喊,紧那罗风度翩翩(请念成pia pia)的转过身,抱了抱拳――多谢支持。
转回身,紧那罗继续道:“白督堂,你是生意场上的人,生意场上,同样有生意场上所计较的‘名’,虽有不同,但望理解。毕竟你不是江湖中人,这江湖上,自有自己的一套规则,还请不要将你所认知的规则,强套到魔教之中。”
始终,不是江湖中人,如何能够懂得江湖?不是魔教中人,又如何能够明白魔道?正道有正道的规矩,魔道有魔道的规则――这些,如何是一个外人能够插手的?
白墨蹙眉沉思片刻,他是否,考虑得太过片面……“紧那罗王的话白某受教,自然会深思,弥补不周全之处――但是无谓的争斗,还是请各位放弃。”
――群翻白眼,群倒状。
“白督堂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龙珏出现在他们身后,冷着一张脸,“无论是江湖规矩还是魔教规矩,你们最好都不要忘记幽冥天的规矩――既然白督堂是教主亲自授命,他的话你们就该听从。”只是看着那一张张不服的脸,龙珏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吩咐道:“所有人禁足三天。”
“……”
“……”
龙珏,你最狠。
……………………
魔教――这里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白墨开始觉得,也许自己并没有真的去了解过。他对于魔教的认知,与其他仅仅是听说过魔教故事的人一样,模糊而偏颇。他们的确肆意妄为,但是不能不说他们活得却快活随兴。
刀头舔血快意恩仇,和循规蹈矩平静安宁,究竟如何来论断对错?
这是白墨二十几年来,第一次对于自己所坚持的人生原则,产生了一丝疑惑。
疑惑发了芽,还没来得及成长深思,幽冥天里的一件大事打断了所有的思索――玄狼门挑衅上门来了!
玄狼门一直以来都是魔教数得上的门派,论规模,虽不及沧冥水榭,却比幽冥天还大些。本来偶尔有点小摩擦倒也相安无事,可是自从幽冥天出现在魔道沧溟榜,被称为“魔道第一邪教”,玄狼门和幽冥天,才正式的水火不容。
沧溟榜,本就以血所书,在魔教之中掀起阵阵腥风血雨,为榜上之名而挣得头破血流。何况是“魔道第一邪教”和“魔道第二邪教”之间的争夺呢。
看惯了这里懒散却安宁的状态,突然间的紧张气氛让白墨不适应,他对魔教,的确是不够了解,并不是不去应战,麻烦就不会找上门来。
教门紧紧的关闭,数名教众登上高塔,满弓上箭――玄狼门的人势如破竹,已经冲到门外――
“护法大人呢!?快去通知八部的几位大人!”
“已经派人去了,可是那迦大人和教主以及左使正在议事无法入内通传,八部的其他几位大人说自己正在禁足不肯来――”
――不是不能来,而是不肯来。看来他们是赌了气,诚心让事情变成个乱摊子,丢给龙珏和教主去处理。
他们可以撒手不理,不在乎事态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这些守卫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难道现在教中没有其他人在了么――”
(――这个时候,被人遗忘的摩呼罗迦已经撅完蚯蚓,依然黑衣黑帽悠闲地在自己院子的水塘里钓鱼――)
“去通知迦陵大人!”
“是!”
一个教众走到白墨身边,对他道:“白督堂,这边现在随时可能有危险,请您到总坛去避一避。”
白墨摇头,问道:“迦陵就是宁弦?”
“是,正是宁弦大人。”
白墨听着门外兵器交错的声音,看着高塔上排排弓箭,似乎短短片刻,这里已经不是他住了几天的幽冥天。“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可以交给宁弦来应对?她只是个女子!”因为嫁作人妇才没有人把她当做孩子看待,可是白墨此时却突然想起,她也只是十七、八岁而已,一个女孩子,要独自率领属下面对这样的场面?
他的话让眼前的教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明明……
“这种事情,迦陵大人早已经习惯了的……”
这一回,轮到白墨怔住――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吗?眼前这自己从来都不曾想过的场景……火光,血腥,他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这些。可是对于她,却早已经习惯。
原来自己从来都不曾了解过她,原来他们从来都不曾身在同一个世界。
一个晃神间空中一个黑影跃过,宁弦直奔高塔而去,杜慈笙紧随其后。
“现在立刻能够调集到的有多少人手?教里可以候命的有多少人?马上报上来,增派弓箭手,备战――八部众人呢?”宁弦方一落脚便一边吩咐一边向塔上走去,亲自察看外面的情况,身边的人急忙回道:“八部众各位大人说自己正在禁足――”
“嘁,这群人!”她只要听半句,就知道那群家伙的意思,一个个都等着看戏呢吧,一场华丽丽的血腥大戏!“极乐天的人呢?他们就连个动静都没有吗?”
“这个……迦陵大人您知道,护教不是极乐天的责任,所以――”
“没什么所以不所以了,让玄狼门攻进来哪个也别想清闲了!传我的令,派人去请麒麟和凤!就说我请他们来的!”
“是!”
做好安排,她正要上到第三层的塔顶,突然听到一声:“宁弦!”
低头,蹙眉――
“谁把白大少爷带这儿来的!?把他带到总坛去!”
“宁弦,你在这里,我不能走!”白墨站在塔下仰望着站在二层的宁弦,眼神坚定,让人有着定如磐石的感觉。
宁弦揉了揉额头,“我说白大少爷,你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留下来做什么?”
“无论能不能帮上忙,我还算是你的夫君,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即使只是陪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能离开!”
宁弦愕然半晌,看着白墨几乎不知道能够说什么,“那个……白大少爷,你……呃,叫什么来着?”
旁边的慈笙一晃,险些崴了脚。白墨更是一脸黑线||||。
“白墨。”慈笙在她旁边低声提示。
“呃?白摸?”
“淡墨山水的‘墨’……||||”
“哦,”宁弦尴尬一笑,这也不能怪她是不?她重对塔下的白墨道:“白大少爷,你看,我连你的名字都记不得,而你也没把我当你的妻子,我们这样的‘夫妻’,不过只是挂了一个虚名,有什么意义么?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如早早的结束这种没有意义的束缚,若你介意你我的名分,这种问题只要一纸休书就可以解决的,不是么。请你不要再管这里的事情,早些回属于你自己的地方去。”她说完,登上塔顶,已经开始指挥驱逐。
玄狼门此番来势凶猛,这里却只有她一个人在顶。心里刚把八部众那群妖人骂到第十八遍,空中白影划过,如飞隼一般降临,立在城门之上,凤身影如削,稍落,冰冷的视线扫过下面混战的人群,便翻身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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