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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0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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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进房间,安阎神秘兮兮地反锁了门,转头看着杜鸩,“杜鸩,你说那个鬼和他们是死仇,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害死了鬼的恋人,鬼来复仇?”

    杜鸩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安阎打开手机浏览器,在浏览记录里找他前几天看过的宋陌坠崖身亡的新闻,“你等等,我给你看个东西。”

    正值傍晚,暴雨非但没有停反而下得更大了。

    这会手机新号很差,安阎刷了两分钟才刷开了新闻页面,把手机递给杜鸩,“你看,这是七年前云市的新闻。周乾他们几个和一个叫宋陌的朋友一起在这附近爬山时发生意外,宋陌不幸坠崖身亡。可我觉得,宋陌的死不是意外。”

    杜鸩看完了新闻,把手机递给安阎,“你发现什么了?”

    安阎接过手机,点了齐溪那条新闻的连接,趁着网页刷新的空当,给杜鸩说他来迷心民宿后注意到的事情,“许霖死的第二天是宋陌的忌日。那天早上警察来之前,我和周乾、杨沃两个人一起爬了山。他们一路上鬼鬼祟祟的,绕来绕去把我带到了宋陌坠崖的地方,也就是许愿石。到了那里我才发现,宋陌在许愿石坠亡太不合理了。许愿石周围是一块站好几个人都没问题的平地,虽然有点滑,但是想从上面摔下去真的很难。”

    “除了宋陌摔下去的地方,更让我在意的是,他们两个私底下聊天的时候都是一副对宋陌有愧的样子,怕宋陌不收他们的冥币,觉得宋陌会怪他们。我当时只觉得坠崖事件中有隐情,可能是他们间接导致了宋陌的死亡。今天听了你的话,我忽然有了一种直觉。宋陌的死应该比我以为的还要复杂、残忍。”安阎转头隔着玻璃,隔着无尽的雨幕,望向远处的朦胧的群山,“宋陌,很可能是被他们直接害死的。”

    “很巧的是,宋陌坠崖当天,和他约好在迷心民宿附近约会的女朋友失踪了,至今没有下落,生死不明。”网页终于刷出来了,安阎拿着手机递到杜鸩面前,“新闻里有写,和宋陌一起爬山的朋友没有见过宋陌的女朋友齐溪,这附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见过她。我觉得如果她死了,知道宋陌是周乾他们害死的,至今逍遥法外,说不定会为宋陌复仇。”

    杜鸩蹙眉思考着,“齐溪这个名字,我见过。”

    “别人的名字你记得很清楚啊?”安阎一听先顾着酸了,“不对,你在哪里看到过她的名字?”

    杜鸩觉得安阎的反应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肯定是今天早上见过的,不止一次。”

    杜鸩把右手中的手机给了安阎,再一翻手,一张黑色的扑克牌大小的卡片出现在杜鸩的手心。等他把黑色卡片拿到手中时,卡片变成了一个黑皮折子,封面上写着《迷心民宿生死簿》。

    杜鸩伸手一拉,牛皮色的纸张拉平了浮在空中,密密麻麻写的全是鬼的名字。

    安阎问道:“我能看吗?”

    杜鸩直接把折子的一端放在安阎手心,走得离他近了一点,两个人的肩膀只隔着一拳的距离,“一起看。”

    齐溪的名字很靠前,安阎和杜鸩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她的名字。

    “怎么可能!”安阎一脸震惊,“你的生死簿不会是假的吧?”

    杜鸩一脸严肃,“不会。”

    安阎又问道:“有可能是重名吗?”

    杜鸩伸手点了点“孙琳”和“孙琳1”这两个名字,说道:“显然不是。”

    “可是……”安阎还是不肯相信,“画鬼、浴缸鬼、电话鬼怎么可能都是齐溪?她们在我开始挑战的第二天就死了,还怎么在第三天利用电话杀死吴显为宋陌复仇?难道杀死吴显的外来鬼不是她?还是齐溪这个鬼根本就没有死?”

    “我觉得是齐溪。”安阎相信他的直觉,“昨天杀死吴显的鬼一定是齐溪。”

    杜鸩看着《迷心民宿生死簿》上齐溪名字后面的死字,“生死簿不会骗人。”

    “让我仔细看看。”安阎探身凑到杜鸩手边,从他捧着的那端开始,全神贯注地看着折子上的名字。

    安阎很快注意到《迷心生死簿》上的死有两种颜色,齐溪名字下面的“死”字是大红色的,还有一个画鬼名字下面的“死”是黑色的。

    安阎记得杜鸩提过他杀死的鬼都是有记录的,这个画鬼死的日期又和他第一次在迷心民宿见杜鸩的日期重合,便问道:“名字下面有黑色死字的鬼,都是你杀的吗?”

    杜鸩:“最近两年死的是我杀的,其余的可能是之前的老板杀的。”

    “有这么多鬼都和齐溪一样,死的莫名其妙的。数量几乎是民宿老板杀死的两倍以上了。”安阎伸手指给杜鸩看,“不过大部分都是你来之前死的,你来之后,包括叫齐溪在内的三个鬼也只死了五个。”

    安阎看着生死簿上这些鬼死时所备注的年份,灵光一闪,想起了他在来之前所做的笔记,隐隐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

    安阎从行李中翻出他的笔记本,人蹲在地上,把本子放到床上摊开了,翻到记录迷心民宿资料的那一页开始看。

    很快,安阎找到了他要找的名单。

    安阎转头冲着杜鸩招招手,“杜鸩,你快过来看!”

    杜鸩闻言过来,蹲在安阎旁边。

    安阎把杜鸩手里的《迷心民宿生死簿》放在床上,一目十行地对着生死簿和他笔记本上的数据。

    对完所有数据,安阎发现了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事实。

    “杜鸩,我发现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生死簿》上写得那些红色的死字,说不定不是我们一开始以为的那个意思……” 安阎转头看着蹲在他身旁的杜鸩,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从四年前开始,到今年齐溪死之前,从迷心民宿出去的活人,和在迷心民宿死的莫名其妙的鬼的数量是一致的,每一年都一样。”

    杜鸩:“是不是巧合?”

    安阎尽量清楚地表达着他的想法,“六年前,迷心民宿成为凶宅,在整个云市有了凶名,死的人多了,渐渐就没人来了。自四年前起,每年来这里住的人最多不会超过十个,活着出去的人偏偏和红死的鬼一样多,我觉得不是巧合。”

    “我就在你们当中。”杜鸩面色一沉,“她成了你们当中的某个人,所以鬼齐溪死了。”

    画鬼喜欢玩的输了就把身体给他的游戏,夜晚先后盯着臭水沟玫瑰图看的那些人,安阎洗过澡后被换掉的画,豪华挑战第三天早上放在周乾房间飘窗上的画……

    一切,都连起来了。

    安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挑战第二日晚上,有人把齐溪寄生的臭水沟玫瑰图带回了房间,齐溪趁机代替了他。”

    杜鸩:“应该就是你说的这样。”

    想起豪华挑战第一夜发生的那件事,安阎问道:“齐溪是不是同时只能以一个鬼的身份出现?”

    杜鸩点头。

    “怪不得豪华挑战第一晚,臭水沟玫瑰图里没有鬼出来和我玩游戏,那天晚上,齐溪以浴缸鬼的身份去杀许霖了。”安阎埋怨自己,“其实这些事一直是相互联系的,我怎么现在才发现。”

    杜鸩一脸嫌弃地看着摊开在床的生死簿,“谁能想到,生死簿所谓的死,竟然是金蝉脱壳。这些守规矩的鬼一旦附到人身上,就再不受迷心民宿的感应和约束。只要他们作为住户守《迷心民宿住户守则》,就能活着用新身份离开迷心民宿,哪怕他在这里杀了人。”

    杜鸩忽然笑出了声。

    安阎闻声转头,只见杜鸩的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无奈,还有说不清的寂寞……

    杜鸩越笑越苦,“我不信我。”

    安阎问道:“什么意思?”

    “我是迷心民宿的老板,所谓的金蝉脱壳,我应该是知道的,可是我却不知道。撇开这些,和迷心民宿有关的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的不够清楚……”杜鸩脸上的笑容不见了,“是迷心民宿不让我知道这些事情,还是以前的我不想让我知道,更不敢让我知道?”

    “怪不得忠告里有不能杀人。”杜鸩一张脸满是阴霾,“我从一开始就在防备自己,担心我会和别的鬼一样借别人的皮逃出这里。”

    安阎:“……”杜鸩为什么对他自己这么狠?!

    安阎心疼地抓住杜鸩的手,开口开解他,“没有,你不会那么做,你和齐溪他们都不一样。”

    杜鸩说道:“你和我都看过那些记录,我们都知道我有多想知道自己的过去,知道我有多么想离开迷心民宿。”

    安阎紧紧抓住杜鸩的手,“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前的你瞒着你那些事,不是为了防备你自己呢?”

    杜鸩迷惑道:“如果不是,是为了什么?”

    安阎松开杜鸩的手,彻底豁出去了,“是为了我。”

    杜鸩:“……”

    安阎稍微退了退,离杜鸩稍微远了一点,“其实我们以前是恋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做这些,是希望以后能以你的本貌出现在我面前,而不是用抢来的身体和身份。”

    杜鸩一时难以消化安阎的话,愣住了。

    “还有,我很早就对你说过,我不喜欢杀过人的鬼。也别说什么难道你换张皮我就不爱你了。不好意思我颜控,一开始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帅。”安阎越说胆越大,为了安抚杜鸩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杜鸩,听了这些,你还觉得你以前做那些事情,是不信任你,在防备你吗?”

    杜鸩捂着嘴,“……你,你让我缓缓。”

    安阎:“……”他觉得他更需要缓一缓。

    安阎真的不明白。

    今天再有不到六个小时就晚上十二点了,过了零点的钟,杜鸩就是崭新的杜鸩,那些不痛快的事他都会忘。

    他为什么要在下午六点五十用这种自毁的方式安慰杜鸩让大家难堪?

    他就……这么见不得杜鸩受委屈吗!?

    想到杜鸩一过十二点就不记得他表白的事了,安阎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今天晚上他必须盯紧杜鸩,让他没有机会把他们的关系记在任何地方。

    “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们曾经是恋人?”

    杜鸩突然开口了。

    安阎偏过头没看杜鸩:“……这重要吗?”

    “很重要,我觉得你本来没打算告诉我这件事,甚至想一直瞒着。”杜鸩的语气很轻,“你不告诉我,是怕我不接受你吗?你其实也不信我吧?”

    安阎闷声道:“我要是不信任你,这世上还有信任你的人吗?”

    杜鸩:“好,那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我们的关系了。”

    安阎回过头,惊愕道:“……你什么意思?”

    “我也信任我自己。”杜鸩抬起一只手按住安阎的肩膀,如寒潭般冰冷的双眸闪动着转瞬即逝的温情,“安阎,我们曾经是恋人,不需要你提醒,我也会再一次喜欢上你。”

    安阎整张脸都红了,“你……”

    杜鸩安慰安阎,“所以你别有负担,也不用纠结,对自己自信一点。”

    安阎的一张脸晴转阵雨,“……”去特么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