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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城市都有名片,大多跟经济有关,月亮城的名片却有些不一样,硬要从经济方面去说去看的话,想来没几人搞得清,不了解的会说是旅游业,了解的会说是种植养殖,自大的说全面发展,什么都有。夸海口的,将下辖县城特有的产业一股脑按在月亮城头上。
月亮城下面有一个区,月亮区,辖17个建制镇,3个乡级行政区,和8个街道,其实真论起来,不管是月亮城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晓得这些地方加起来就是月亮城,约定成俗,又分老月城(月亮区),新月城(月亮城新建城区)。
白颜混迹于此,净干些自由性大的工作,如推销员、业务员、外卖小哥、快递小哥之类,如此过了二三年,积攒下来些钱财,衣食无忧,勉强立足于月亮城;做过各类学徒,餐饮、烘焙、夜宵,也干回老本行,去工厂里流连,学过数控机床,纺织治炼,再过二三年,积攒下许多人脉,初步融入月亮城;一场巧合接触到某个槟榔品牌在月亮城的区域经理,便转行干起槟榔推销员来,晚上空闲时走街串巷,做些货郎生意,又过二三年,某一天晚上,他在街上偶遇到孙淞。
孙淞头发挽起,一身职业西装,脚下踩着高跟鞋,与从前相比,多了几分成熟韵味,眼里却失了灵动。
白颜见到她,微微一愣,耸了耸肩,“你在这附近工作吗?”
孙淞笑了,略带生疏道:“对啊,好多年了。”
白颜摸着鼻子,“要不要一起找地方坐坐?”
“行啊,你安排。”
孙淞笑,走上两步,好似要做些什么,又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微微一笑,“走呗。”
两人并肩而行,说着些闲话。
孙淞突然说道:“十年前我跟阿罗阿罗找过你,可你家里没人,我和她在荷叶镇呆了几天就走了。她去哪了我也不知道,我倒是回去学校读书,毕业后,鬼使神差的,到了月亮城,那时候还真没想到,会在这呆这么久。”
“这挺不错的,生活节奏慢,又比较注重环保,可是全国优秀旅游城市呢,旅游城市嘛,留得住游人的地方。”
白颜跟着笑笑,复又一叹,“唯独不好的就是这里没有好点的高等院校,有条件的,高中就把子女送走了。”
孙淞眼神一动,玩笑道:“孩子都出去了,学出成绩也是给别的城市添砖加瓦,这好学生就更少了,高等院校就不来,而高等院校不来,家长又只能把孩子送出去,说起来,这是个恶性循环。哈哈哈,不谈这个,你孩子在哪读书呢?”
白颜默了默,心里又想起章华那个劳务……现在章华已经升级成猎头了。十来年前他对劳务的看法,和今天孙淞对家长的看法,居然相差不大,人往高处走,越往高处走,低处越低。闻言失了失神,摇头苦笑道:“我还没结婚,三十好几一事无成,哪有人看得上。”
“嗨,结婚这事吧,找个能过日子的就得了,要求别那么高。”
孙淞笑起来,眼角扯起两条细细的鱼尾纹。
白颜偏头正好看到,心里感到一丝哀伤,这时候的阿罗阿罗,是不是也已老去,不复当年模样?
和孙淞聊了些时候,交换了聊天方式,白颜便告辞离开。回到住房,一开门就见着客厅里朱二牛和个女孩子在打着嘴仗互扔枕头,没好气道:“你们兄妹玩归玩闹归闹,能不能别整天闹完了跑回自己屋关上门,好歹把这地给收拾了啊。”
朱茵望到白颜手里提着的袋子,手上枕头丢向朱二牛,骂道:“牛鼻子,今天暂且放你一马。”,跑到白颜近前,腆着脸笑道:“白阎王,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这房子说大不大,百来个平房,三室两厅一厨两卫,又赠送了两个阳台……呃,这是租的,阳台也要收钱。
要说白颜怎么会和朱二牛兄妹俩混在一起,还得从朱国庆那事说起,十年前朱国庆抓着白颜好一顿骂,气倒是出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寇材的怪罪,不让他出车,不给他拉客,一下断了他的收入,他求爷爷告奶奶到处找人说情,最后还是寇材心中不忍,让他去找莲花山上的人家求情。
朱国庆心想莲花山上是座庙啊,莫不是寇材在嘲讽他,意思是他喊神仙下凡来都没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是去到莲花山上的白神庙,焚香烧纸,好生拜了一拜庙里的画像,惊动张若拙,上前把得罪白颜的事情一说,却被张若拙告知,白颜不开口,寇材要是敢放过他,就要面对白神医馆的报复!
朱国庆几十年上下,都是老实本分过来的,偶尔气昏头,才有些出格之举,听了这话把白颜当黑暗分子,心里想着去报衙门,又想人家也没对他喊打喊杀,是借寇材手,披“生意竞争”的皮,报衙门好像也没用。
他急中生智,想起朱二牛来,忙回东山村,拉着朱二牛兄妹俩个,一路寻到白颜家,却被陆不懿告知白颜不知去向,领着朱二牛兄妹俩失魂落魄的回到东山村,左右一想,大不了不在荷叶镇跑车了,在领近的红花镇找了个老表,送几趟礼,好说歹说,让人带着他专门跑红花镇到月亮城的面包车路线。
刚跑没几次,就撞见白颜,忙招呼朱二牛到月亮城。
白颜看在朱二牛面子上,没为难朱国庆,趁着这机会,和朱二牛重归于好,等到朱二牛毕业后,便邀请朱二牛到月亮城,一起合租到现在。
三人围着茶几坐在沙发上,将凉菜烤串铺开。
朱二牛下楼去买酒。
朱茵见他走了,便对白颜说道:“你那还要不要人啊?”
白颜有些意外,失笑道:“你放着好好的白领不干,要来卖槟榔啊?”
“不是我,是我哥,他失业了。”
朱茵说完,叹了一声,“你跟我哥都是三十岁上下的男人,不对,俩单身汉,应该叫老男孩,混到现在也没混出点名堂,我真不明白,梦想就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