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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回 较火力祝融赔笑 结镇元陆压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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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陆压目送阿豹阿萝一行人向北远去,独自一人挺立在静悄悄的荒村中,夕阳西下、红云朵朵,茅屋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的枯黄,晚风萧瑟,在村中的土路上卷起阵阵黄土,仿佛一切都在不可遏制的滑向悲伤的未来。

    刚才用金精架住神使镰刀的时候,陆压便觉得有异,现下趁等候之时便用心查看,发现金精质地虽然仍很纯正,但却比以前重了许多。陆压感到很奇怪,要知金精此物不比一般的金铁精英,不但锋利坚韧大有过之,最奇妙之处在于其中可以容纳灵智,甚至可以产生灵智,此物世间难寻,怎会莫名其妙的多出这许多?更令陆压担心的是,金精中隐约多了些他看不明白的复杂结构,虽然尚听命于自己,但总觉有些不安。陆压试了几番仍是无法探明那些结构,无奈之下,只好任由它们存在了。

    当天际还剩下最后一抹霞光的时候,小村上空的云朵里突然绽出一团红芒,好像太阳又从地平线上跃了出来,躲到云朵的后面。红芒含有无穷的热力,云朵迅速消散了,一蓬夺目的红光悬浮在天空中,其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

    陆压举目上望,红光遮不住他的视线,只见红光中的人貌似中年,顶门秃秃,头顶周围长着一圈长长的红发,发梢披至肩头,一张肥脸圆胖,五官窄小,须眉皆赤,一双小眼中红光闪烁,予人残忍无情的味道,身穿大红袍,内衬红衣红裤,上以金线绣出火焰之形。此人形象极具特点,让人过目不忘,陆压记得他,他乃是湘君麾下一员得力神使,名叫祝融,曾随湘君到昆仑山拜访过伏羲,故此陆压认得,因为双方都是用火高手,所以彼此印象颇深。传说他曾是南方人类信奉的火神,后来皈依了湘君大神,代为统伐南疆人族。

    祝融也看清了陆压的形容,沙哑的嗓子干笑了两声,说道:“呵呵……,老夫还以为哪里窜出只野猴子,敢到湘神的地界撒野呢,不成想却是陆师弟,虽说是一家人……可是陆师弟欺负我家不成器的一个小小神使……也是太不懂规矩了吧?”

    陆压的面容如古井无波,不见喜怒,继而平静的说道:“原来是祝融师兄,自当年昆仑一别,多年不见,你是越发的聪明了……”陆压顿了一顿,看到祝融的笑脸紧绷了起来,微微一笑,续道:“那名神使的事,自有他的因果,此时稍后再论更妥,陆压站在这里,却是想向师兄请教点儿事,不知师兄可愿赏面回答?”

    只因近年来湘君与伏羲不睦,时有口角,故此陆压虽是伏羲爱徒,祝融也并不放在心上,心想若能将陆压擒回去折辱一番,长自己的志气,灭伏羲的威风,主君也会高兴,只不损了陆压性命便是,于是狞笑道:“原来陆师弟是这般好学的,怪不得颇受伏羲圣者的青睐,只是你无故击伤神使,这犯上之罪不可不究,待我将你擒了回去,自然会让你好好的领教领教!”话音刚落,祝融眼中凶光一闪,身周红光大涨,此时太阳已完全落下,夜幕已临,但祝融的威势愰若正午的红日悬停在夜空中,通红的光影里传来祝融轻蔑的笑声:“呵呵……,陆师弟,听说你是火中精灵,深得用火的三味,今天就让我南疆火神见识一下可好?”

    陆压张口刚想说些什么,但转念之下又将话咽了回去,他看着天空中气势汹汹的祝融,心想为什么总是打过之后才能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呢?这想法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边祝融已然开始动作,只见祝融指尖微微弹动,一丝刺眼的金芒闪动一下,眨眼不见,但陆压所立之处三里方圆之内的空间却剧烈升温,茅屋、草垛纷纷燃烧起来,大地变做一片火海。火海并没有持续多久,所有的火苗倏然熄灭,白灰腾起,仿若失重一般向空间蔓延,细心人会发现,灰烬弥漫的空间也已经碎做点点微粒,同升腾的灰烬一同舞蹈、扭曲,整个三里方圆的空间成为这无形大火的燃料,剧烈的燃烧。

    祝融在空中正自得意,他本是南方百越中的一名土人,千年之前莫名其妙的产生了控火的能力,便以此横霸乡里,人皆畏之,敬为火神,后被南游的湘君收服,更是目空一切,肆无忌惮,又投湘君所好,设计了许多玩乐的主意,越发得到湘君的宠信,成为湘君手下神使的头领。千年以来,祝融的修为在湘君的指点下日渐增长,到如今已形成五维元体,他现在可以利用五维空间层面的剧烈爆炸,来驱动四维以下相应空间大幅而持续的震荡甚至离散,形成以空间为体的火焰。有别于三维世界中气体剧烈运动形成的火焰,这种空间火焰可以使其范围内的物质瞬间彻底的分解离析,而不会像三维世界的火焰还需由表及里的层层燃烧。

    适才祝融手指弹出的金芒正是他近年来自创的得意招式,名曰“玄炉”,乃是将能量压缩成不稳定的五维结构,形成一丝极细金芒,再弹向对手,阴险歹毒,极难防备。金芒在五维层面爆炸后,能量在其特殊结构的影响下并不会散逸,而是将一定范围的空间笼罩其中,范围内三维、四维层面便会形成空间燃烧,就好像一只炉子将五维以下数个维度纳入熊熊烈火。若敌人同祝融一样,修成五维元体,则在金芒偷袭下势必重伤,而若敌人修为更低,则毫无疑问的被空间火焰撕的粉碎,化为飞灰。

    祝融眼睁睁看着金芒击中了陆压,接着扭动崩碎的空间阻挡了他的感知,使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心中仍是欢喜,心道火中精灵不过如此,年纪轻轻怎可能与老夫的手段相比,然后心中却又一凉,暗想这陆压的修为若低于五维岂不是死了?那可不好交代,但转念一想,死了也无妨,回去将那挨揍报信的神使一杀,只说从没见过陆压便是。

    祝融正思前想后间,下方扭曲震荡的空间逐渐平复下来,小村庄已然荡然无存,连同方圆三里内的一切化作了青白的飞灰,空间之火在地面形成一个百余丈深的巨坑,而青白色的飞灰不但把巨坑填平,还隆起了一座圆丘。祝融得意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眼中满是不能置信的神色,原来他正看到陆压好整以暇的虚站在圆丘顶端,身上片尘不沾,也毫无受伤的模样。

    陆压望着空中的祝融,脸上浮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开言道:“祝融师兄驭火之术确实不凡,竟可以使空间也燃烧起来,这也算是驭火的一个极致了,可是……,师弟以为,燃烧不过是火的结局罢了,燃烧之火,能量已经发散,再炽烈也难以动摇高度凝缩的物质,而火真正的威力,却在于凝缩和吸扯,就如那太阳……,祝融师兄以为然否?”

    原来,早先陆压在共工的帮助下已经完全进化成五维体,更学会了如何使动本体凝聚的能量,当祝融攻击时,陆压也是粹不及防,急中生智将体内一滴金液弹出迎向金芒。若是寻常的五维存在者,别说难以分出组成元体的微粒去抵挡,即便能够抵挡也会被压缩的金芒一穿而过,但组成陆压元体的金液却是难以想象的高维存在,只不过以金液的形态,在宏观上构成陆压的五维本体,可作为最小单位的液滴本身,则是远远高于五维的致密能量。金芒撞击在弹出的金液上,却根本无法穿透,但引发了本身不稳定结构的崩溃,发生爆炸,爆炸虽然在陆压近处发生,可是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至于四维以下小范围空间的碎裂,对于五维体的陆压来说,则可以直接无视了。

    祝融此时已经恢复了镇静,脑中疾转,口内却言道:“哈哈,小子,你疯了吧!极动者为火,修火者谁不知道?看来你也是五维体,运气好没被我炸到,却拿言语来惑我,且死了这心!”言罢,手指间金星连闪,五维层面中便有七、八道金芒向陆压袭至。陆压此时已有了防备,暗叹一声,随即从体内弹出四滴金液,他虽然已经是五维体,但金液所含能量之巨,只需爆开十滴即可充满本体。陆压将其中三滴引爆,控制喷发出的能量以内旋的方式裹住剩下的那滴金液,被包裹的金液随后被引爆,但能量在强大的旋压下无法释放,只好随着旋力向内钻去,四滴金液的爆发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这种运转方式便是当陆压向五维进化时悟得。

    在五维层面中,能量运转的飞快,漩涡甫成之时,那几道金芒只飞过一半的空间。能量漩涡在陆压意识的引导下向金芒迎去,仿若一道龙卷风狂扫而过,其应力使得三维空间也向虚空中一点凹陷,四周的空间被扯成一条条错裂开。

    金芒们刚一触及漩涡便被卷入中心,隐约几声闷响传出,没有对漩涡产生任何影响,如同石子投海一样波澜不惊。在“吃掉”金芒后,漩涡继续向祝融扫去,祝融大骇之下,转身欲逃,但有如陷入风暴的船只,在巨大的吸扯力下,哪里逃得掉?面色苍白的祝融被漩涡卷住,眼看要被吸进火光熊熊的涡心中炼化,绝望之中却突然发觉漩涡迅速停止了旋转,自己险险停在涡心边缘,涡心里使空间如水荡漾的高温仿佛要将自己烧化了,惊魂未定之时,耳边却传来陆压的声音。

    “祝融师兄,得罪了,陆压并不会伤了师兄,请师兄少安毋躁,陆压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祝融乃是肉身修练,好不容易修到了五维体,但元体构成普通,所得掌控的只有元体中贮存的那点能量,自然无法与陆压庞大的潜在能量相抗衡,自忖必死之际,却又逃出升天,只觉一身冷汗,听得陆压的话,急忙改了态度,换上笑脸,温言应道:“不敢不敢,陆师兄有话请讲,祝融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陆压听得好笑,直感叹暴力与死亡竟可使人发生如此截然相反的转变,此时的祝融与刚才的祝融哪一个才是真性情?若他一开始便是现在这个态度,自己还能看清这个人吗?心中暗懔,摇了摇头,徐徐问道:“湘水附近所居人民正与南方百越战争,可有此事?”

    祝融忙答道:“确有此事,此时正战况激烈,局势上百越占优,今早双方又在湘南厮杀,场面刺激……陆师兄若有兴趣,大可移驾一观,我可为向导。”

    陆压愕然,又问道:“双方为何而战?”

    祝融哈哈一笑,好不得意,说道:“这就是我的功劳了,我那主子湘君大神喜好玩乐,千多年诸般趣事已然玩遍,只有观人厮杀却是乐之不疲。湘人与越人不相往来,互不了解,实则都是湘君掌下蚁民。我以对方背弃湘神为名引起双方攻伐,却与大神在空中观胜负,赌酒为乐,确是快哉!”

    陆压不曾想他居然坦承此事,且毫不介意,反有得色,心中不解,又问道:“人类相杀,景况凄惨,家中又有父小守望,失亲之痛,痛不欲生,师兄和湘神大人就不心生恻隐?”

    祝融闻言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陆压,好像看一头怪物一般,半晌,言道:“陆师兄此言甚怪,天下蚁民何止千万,附于我辈,方得存天地之间,生杀之权皆在于我辈,撕斗为戏娱乐于我等……又有何妨?伤体丧亲之痛与我等何干?”

    陆压目瞪口呆,想了想,又问道:“祝融师兄不也是人类吗?”

    祝融此时见陆压言语客气,并无伤己之意,且已将漩涡消去,便放松了下来,笑道:“我?曾经是个人类吧……但自从被湘君大神选入神的行列后,便与这些低贱人类一刀两断了……难不成陆师兄一直当自己是个人类?”

    陆压冷笑一声,平静说道:“刚好相反,我是不久前方知道自己属于人类……,祝融师兄以人族为刍狗之时,不知自己也是刍狗吗?”

    祝融闻言面色一沉,但惧于陆压实力,不敢发作,只好言道:“陆师兄这话说得难听了,做刍狗又如何?不过是湘君大神的刍狗,但却是千万蚁民的主子!”

    陆压转身向北,不再看祝融,冷冷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只要是刍狗,便没什么区别,脱不开这天地之限!”

    说罢,化光向北方飞去。

    祝融没料到陆压说走遍走,呆了一呆,半晌,松了口气,接着用怨毒的眼神狠狠的瞪了陆压远去的方向一眼,口中低声骂道:“傻鸟!脑子有病!”言罢眼珠一转,向南飞去。

    如疾光迅影,陆压于五维中施展穿空的神通,眨眼间越过了千山万水,在一轮明月之下,飞临河洛城上空。看着下方城中点点灯火,陆压感到自己不再迷茫,即使一介凡人,心无所限,在狭窄城郭之中也活得自由自在,但即使是一名神者,自认为奴才时,也只能永远做条狗了。师尊对自己有教育之恩,母亲、大哥对自己有养育之情,这“恩情”二字,是今后自己的唯一束缚,再没有神凡之别,天地内外,众生平等。

    仿佛卸下一条担子,;陆压长出一口气,正欲降下寻找少昊,却见一道红光一条青影自下方象的宅子内窜出,瞬间飞到面前,接着一双粗臂将自己紧紧抱住,陆压心中感叹,这份亲情,值得自己永远沉沦!好一会儿,陆压终被放开,少昊一双粗臂搭在陆压肩上,大力拍拍,笑道:“小子!终于囫囵回来了!太好了哈哈!”

    一旁的象也是一副惨杂着担忧的欢喜神色,陆压眼中湿润,饱含感情的说道:“我没事,一切都好,大哥、二哥,你们那天怎么出来的?一切可好?”

    “莫名其妙啊……那胶海一定是有生命有智慧的,”象叹道,“那天我和少昊大哥被制住后,便让胶海客客气气的送出了那个世界,只是听得一个声音说找你有事要谈,与我们无干,无奈之下,只好回到河洛等你……,它找你谈什么事呀?”

    “等等等等,先回屋子坐下再聊,浮在天上着什么急?”少昊说罢,一把拽住陆压,向象的宅邸飞去,象尾随其后。

    进屋坐下后,三人先喝了几口热茶,陆压便将胶海中所遇娓娓道来,只是共工的事太过重大,陆压只是说胶海中有一个古老的生命,将自己认作了亲人,带自己参观了胶海中心的息壤,然后将自己通过息壤送了出来,只是方位错了,送到了湘水地界,自己只好一路赶回。又说起路上荒村中所遇的湘君恶行,少昊也大为叹息,而象则双拳紧握,愤恨之情溢于言表。

    谈了个把时辰,少昊提议先休息一晚,明早好向舜帝辞行,二人同意,象将那内连空间的奇妙葫芦交给陆压,笑道:“这葫芦现在可是厉害了,里面有致密胶海,虽然比不上不周山中的,但也是颇具规模了,三弟若能掌控,日后困人拿人不在话下!”

    陆压谢过接了,忽想起一事,便嘱咐象道:“阿豹、阿萝日后若到河洛地界,二哥定要代我照顾他们,都是一些可怜人。”象称是不已,随后,三人各自回屋,或就寝或打坐不提。

    深夜寂寂,少昊在隔壁鼾声如雷,象却没有入睡,又待得片刻,象翻身下床,掀开卧室墙角处的一块地板,露出一个黝黑的地道入口。象钻进地道,迅速穿行,来到距其宅不远的河洛中心神殿——也就是舜所居宫殿——之下。待象从地道另一头钻出时,舜却已在密室中等他了,同在密室中的,却不是女英,而是一位俊朗的青年男子。

    舜看到象钻出洞口,便迎了上去,搀着象的胳膊笑道:“你可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先不忙说话,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说话间,挽着象走到那青年男子面前,“这位前辈名号为镇元,乃是老君的族弟,此行正为陆压而来。”又指象对青年男子道:“他名叫象,是我的表弟,平时统领王**队,现在已是陆压的结拜二哥……”

    象抬眼看那青年,只见他容貌清瘦,骨骼宽大,五官秀气、排列精灵,身披一席黑袍,上以银线绣着松鹤之图,整个人看上去极具飘然出尘的感觉,听闻是老君族弟,象不敢怠慢,忙拱手笑道:“原来是镇元先生,日后若有用的着象的地方,先生尽管吩咐,象必不辞!”

    镇元态度谦逊,急忙托住象的双手,笑道:“不敢不敢!我虽然是老君族弟,只因我是天地生成的土木元体,虽与老君同族,却并非同胞,老君因我是天生元体,才以我为弟,共尊天地为父母,其实我年龄不大,你我兄弟相称才好!”

    舜插言笑道:“确是要兄弟相称的,从现在起,镇元便是你我的三弟……”

    象不解道:“和镇元先生作兄弟确是好事,只是大哥这样安排必有深意吧?”

    镇元嘴角挂着微笑,舜也笑道:“也没有什么深意,只不过镇元做了我们的血亲兄弟,上昆仑拜师求道更名正言顺一些……”

    象细想之下,恍然大悟,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忝居二兄之位了,明日我定会向陆压好好介绍镇元先生……贤弟,务必使你们二人亲近。”

    镇元却笑道:“我与陆压有缘,我们体质相近,必可省却二哥许多功夫。”

    舜见二人已熟,便问象道:“陆压回来,可有什么消息?”

    象略略思索,沉声答道:“最重要的便是那至宝息壤,确实在不周山共工手中,若非老君传言与我等,还真被他蒙骗了过去,共工此人虽算是我们人族灭神的先锋,只可惜太顽固,自己掌握不了息壤,却偏不肯让出,如今,只好借陆压之口将这信息传予伏羲,借蛇妖之手将息壤起出,我们再设法取之,只是这共工为何认陆压为亲呢?……”象沉吟一阵,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陆压与湘君一伙起了矛盾,陆压本是我族人类,如今又与蛇妖一伙有隙,我们可以大力争取他,还可借此分化那几名蛇妖首领的关系……”

    舜闻言点头笑道:“不错,只要伏羲等能够起出息壤,下一步的安排我已经办妥,陆压修为虽然一般,但很得伏羲看重,是重要的一子。”

    镇元脸上一直挂着轻松的微笑,听舜言到陆压的事,便接言道:“舜王请宽心,取息壤之事还请舜王全力进行,至于陆压方面,老君已有定计,此事交我处理即可。”

    象瞥了镇元一眼,只觉得他飘逸的气质中仿佛藏着一丝阴森,想起和陆压的情谊,心中颇感犹豫,但念在人类灭神的大局,咬咬牙便狠下心来。

    舜见事已议定,便遣象回宅休息,复与镇元商议细节,以备明日与陆压相见。

    第二天早晨,陆压从深沉的修行中醒来,意识自能量充盈的五维本体浮出表面,睁眼便看到透过窗户撒进屋中的晨光,心中只觉平静安详。静坐一会儿,陆压起身叫醒在另侧屋子睡觉的少昊和象,前往神殿与舜道别。

    三人赶到神殿正堂时,舜携镇元、女英等人已在那里等候,陆压等忙赶前几步,少昊上前言道:“多谢人王多日来的协助,我兄弟二人已经完成师尊吩咐,要回山缴令,特来与您辞行。”话音刚落,便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恶形,笑道:“我做兄长的说了头句就行了,大舜哥,有啥事你就找陆压谈吧。”

    陆压闻言一愣,少昊何时又认了舜作哥了?想必是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中的事。又听舜笑道:“哈哈,少昊快人快语,你们先别忙走,我要向二位介绍一个人……”说着,将镇元拉到身前,续道:“这是我族中三弟,名为镇元,因慕昆仑道术,欲上昆仑拜师求道,万望二位推荐照顾!”

    镇元面带微笑,向陆压、少昊深深作揖,慌的二人连忙扶住。陆压见此人形容清逸,飘然出尘,同时又感觉到镇元竟与自己相同,是天地自然孕化的人体,土木之性,不禁大感亲切,再看镇元时,只觉越发顺眼。

    一旁象接言道:“镇元天生聪明,通情达理,学识也厚,人品更佳,必为昆仑良徒,少昊大哥,陆压三弟,这个忙你们一定要帮啊!”

    少昊笑道:“哈哈,我看这小子不错,带是可以带,但师尊收不收就是另一回事了,三弟你看怎么样?”

    陆压细观镇元,不禁问道:“镇元兄弟修为根底如何了?”

    镇元微笑不变,眼中闪过一丝得志的味道,但没人发现,他笑道:“小弟我平日里并不在意修行,天地虽赐我厚体,可我却更愿做一个自在凡人,故而耽于杂学,如今,只是刚刚跨入五极道境。小弟此上昆仑,并非追求神力,而是感佩伏羲圣者包罗万象的知识,希望能够聆听圣者的教诲。”

    跨入五极道境,那便是同自己一样的五维本体了,这镇元可比他二兄修为高多了,不过天生灵人理应如此,陆压心中核计着,而镇元的剖白之言更令陆压大生好感,不由应道:“确是如此,神力法术为末技,天地大道方是真!”

    镇元又笑言道:“小弟我天生懒惰,只爱饮茶而思,若能得入昆仑,与陆师兄坐而论道,实在是人生一大快意呀!”

    陆压已是无法拒绝,笑道:“这也正是陆压所愿,镇元此次拜师,陆压必全力推荐。”

    舜等众人大喜,镇元又忙拜谢,陆压、少昊又忙止住,几人客套一番,飞身上路,奔昆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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