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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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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点多, 在楼下西餐厅吃过饭后, 两人去往四楼的电影院看电影。

    电影院里全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时懿订到的电影票是一部很合时宜的小成本爱情喜剧片, 没什么大热的演员, 情节设计中规中矩, 但胜在搞笑和轻松,全场不时就会响起笑声。

    时懿是第一次在情人节来影院看电影的, 更是第一次坐到第三排最靠右这么烂的位置,由于场内几乎都是情侣,还是这种笑点相对多的喜剧片, 低声交流的声音比往常要多上许多。按理说, 这个观影体验可以算得上有生以来最烂的一次了。可时懿牵着傅斯恬的手, 仰头看屏幕晕了, 侧过头就能看见傅斯恬恬静侧脸时, 却觉得从来没有一次观影如此愉快。

    电影进入中段, 男女主谈上恋爱了,男主开始有了关于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幻想, 怕做不好, 他开始恶补功课, 却因此闹出了不少笑话。电影快结束前,男女主终于接上吻,作为拉灯的前1戏。一部喜剧片, 最后这一幕亲密戏倒是在尺度之内做到了令人脸红心跳又不失美感。光线渐渐暗下,片尾曲伴随着男主的心理表白响起,电影结束了, 全场的温度却悄悄升高了。时懿后知后觉地反应到自己刚刚在上电梯时说过的那句话似乎有些孟浪。

    她下意识地去看傅斯恬,傅斯恬正好也在看她。不知道是电影刚刚放映的场景过于暧昧,还是现在前排接吻的情侣过于放肆,两人视线甫一相触,都觉得周身热度有些起来了。

    似乎是想要找话,傅斯恬抿了抿唇,时懿嘴唇无意识地跟着抿了一下。

    场内灯忽然亮了起来,保洁阿姨等在通道旁准备收拾卫生了。

    “我们也走吧?”傅斯恬转回头不看她,声音轻软。

    时懿回过神,站起身,“嗯。”

    斯恬这个表情、这个反应,是她多想了,还是……斯恬也有想法?时懿觉得交握着的手心都有些潮热了。

    好在很快,两人出了放映厅,空气对流了起来,带来阵阵寒意,周身的燥热都被吹走了。

    夜深了,气温好像又降了。时懿收起心思,把傅斯恬的手放进了口袋里,“冷不冷?”

    傅斯恬摇头:“我还好,你冷不冷?”时懿穿着穿裙子,大衣的扣子没有扣上,风度是很有了,但温度就差了些。

    时懿淡笑说:“我也还好。”她看了眼腕表,问:“那我们是逛一会儿,还是直接回酒店?”

    傅斯恬担心晚了时懿会冷,便说:“回去吧。”

    时懿从善如流:“好。”

    因为商场离酒店距离不算远,想着晚上还可以压压马路,赏赏夜景,所以从小屿区过来的时候,时懿直接把车停到了酒店,步行过来的。

    两人偎依着,走在陌生的街头,享受着城市夜晚难得的静谧。路过一个相对繁华的路段,一个做店铺推广的年轻女孩凑到身边,把一朵小花塞到了傅斯恬手里,说看她们漂亮,要送给她们。

    傅斯恬愣愣地接着,对方继续说,可以耽误她们一分钟吗?邀请两人扫个码添加关注领取小礼品。

    时懿向来对这种事敬而远之,傅斯恬因为做过类似的兼职,看对方再三哀求,知道对方也不容易,便心软地扫了一个码,领了一份小礼品。

    女孩开心地往前继续寻找目标,傅斯恬抓着小礼品,好笑地与时懿对视一眼。

    时懿对傅斯恬的心软又喜欢又无奈。

    “是什么?”时懿觑着她手中薄薄的小纸盒。

    傅斯恬把小盒子伸到时懿眼前,“好像是口香糖。”

    时懿接过,打量两眼,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一声,把小盒子递回给傅斯恬:“口香糖吗?”

    “不是吗?”傅斯恬疑惑,接回小盒子,仔细看了好几眼,脸腾得烧红了。

    是避孕套?!

    啊!

    傅斯恬尴尬到不好意思再看时懿的表情。她抓着它像抓着烫手山芋,想扔又找不到垃圾桶,只能把它塞进衣服袋子里。

    时懿在旁边很轻地笑,傅斯恬羞到不行,恼道:“太奇怪,怎么会有人想到沿街发这个当礼品。”

    时懿说公道话:“可能因为今天是情人节。”后半句话不用说,傅斯恬也听明白了。

    还是有挺大的需求量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句话过后,空气忽然变得格外得安静。酒店近在眼前,时懿没再说话了,傅斯恬偷看时懿,时懿的耳朵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热的,也泛着一点红。

    她跟着时懿进了酒店,在前台稍作逗留,抱走了寄放在前台的那一捧玫瑰花,迎着大堂里其他客人若有若无的视线,揣着一盒套套,和时懿坐上了通往客房的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傅斯恬低头看着时懿露在裙子外白皙的脚脖子,心跳声大得像打雷。明明没有想做什么,别人可能更不会花心思去多想她们什么,但莫名的,傅斯恬就是紧张心虚到不行。

    时懿察觉到她的紧张,用余光看傅斯恬低垂的眉眼,被她带得心跳也开始不对了。她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双脚,想说点什么打破气氛,喉咙却很干。

    影院里被勾起的心思又卷土重来。明明来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这件事的。太快了,而且,她以为自己不是对这种事很感兴趣的人。

    但是……

    现在是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思绪完全刹不住车。三十楼的高度,电梯上升需要时间,时懿脸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她暗暗地清了清嗓子,找话题道:“忘记和你说了,是大床房没关系吧?”话音落下,她就后悔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话题。

    果然,傅斯恬结巴地回:“没……没关系。”

    气氛更奇怪了。

    电梯终于到了。

    刷开房门,没开灯,时懿侧身邀请傅斯恬进来。傅斯恬跟着踏进房门,借着昏暗的光线刚要打量房间,一抬眼,便被眼前壮阔瑰丽的柠城夜景震撼到忘记言语。

    房间很大,正对着门,包围着床的是两面落地的玻璃幕墙。七十多米的高空俯瞰下去,整座城市的灯火连成了无垠的星海,在安谧的夜色中璀璨闪耀着。傅斯恬侧头看时懿,时懿插上房卡,开了空调取暖,淡笑道:“说好了,要看柠城星星的。”

    傅斯恬想笑,可眼窝又有点热。她与时懿对视两秒,忽然扑进了时懿的怀里,很轻很软地叫她名字:“时懿……”

    热气扑洒在时懿颈项上,时懿身体发僵,心怦怦直跳。

    她回抱住傅斯恬,低下头,傅斯恬小巧可爱的耳朵就在她的唇边。欲1念再次不受控制地升起。她很想亲亲它,可她害怕,这一个亲吻,可能无法止于亲吻。

    斯恬准备好了吗?这么快,她会觉得自己轻佻、不够尊重她吗?会……会疼的吧?时间这么紧,斯恬明天还要回家,休息不好的。

    时懿的理智在叫停。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揉傅斯恬的后脑勺,“怎么了?”声音因为压抑而有些低哑。

    她为什么不亲亲她。

    傅斯恬羞耻又失落。她抬起头看时懿,时懿对她微微一笑,眼里细碎的光都是温柔。傅斯恬心一荡,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她垂下头偷笑,轻轻应,“没什么。”

    时懿问:“今天走这么多路,累吗?”

    傅斯恬摇头:“不累。”

    两人就着这个姿势温存了一小会儿,傅斯恬举着玫瑰的手酸了,才退开了时懿的怀抱,把花小心地放到了茶几上。

    两人先后进浴室洗澡,傅斯恬洗澡时脱下时懿给她戴上的表才发现,表的logo和时懿前段时间常戴的那块表是一样的。

    她看着表,抬头看看这间宽敞明亮的浴室,心沉重了一瞬,随即又压了下去,在心底里和自己说了一声“加油”。

    她吹完头发出来的时候,时懿已经把房间里的大灯关了,只留着墙壁上两盏温暖的黄灯。环绕式音响里,轻柔舒缓的女生浅唱低吟着,时懿穿着睡袍倚靠在床被板上,长发随意地洒落满肩,平日里清冷端肃的气场,在灯光的照耀下柔和得迷人。

    是傅斯恬最心驰神往的画面。

    见她出来了,时懿薄唇微弯,掀起了被角。傅斯恬梨涡漾开,三步并作两步,坐到床边,窝进了被窝里。

    时懿问她:“会冷吗?空调要再调高一点吗?”

    傅斯恬说:“不用。”

    “刚刚看了一下消息,教务处那边发通知了,专业分流系统后天开放。”

    “这么快。”

    “嗯。”

    “时懿,你说我们还会不会分到一个班?”

    “你想吗?”

    “我当然想了。”

    时懿很轻地笑了起来。两个人肩并着肩,望着对面连城一片的星海与灯海闲聊。

    神经越来越放松,心与心愈发贴近,傅斯恬鼓起了勇气和时懿说:“时懿,下次不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了。”

    时懿问:“你是指什么?”

    “手表。”

    时懿散漫道:“不贵。”

    傅斯恬显然是不信的神色。

    时懿无奈地敛眸,端正了神色,抓她的手放在手心里,“对我来说,真的不贵。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你不用有负担。”

    “况且,心意不是用价格来衡量的。钱只是一种媒介,用来获取能够让双方得到愉悦的工具而已,不代表任何。”

    就像傅斯恬送她的羊毛毡和拍立得,就像她送傅斯恬的围巾和手表,都是用心送出的礼物,都是让双方能取得愉悦的礼物,在她心里,和钱没有关系,都是一样贵重的。大家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用心了就好,不必有负担,更不必勉强。

    她与傅斯恬对视着,很认真地说:“再贵重,都比不过你贵重。”

    璀璨星海就在她的身后,可她的眼里,却有比星海更令人沉溺陶醉的东西。傅斯恬情难自禁,压着她的手背,侧身凑近了亲吻时懿。

    温柔地、热烈地,青涩又勾人。

    时懿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克制,再一次在傅斯恬面前溃不成军。

    也许交往时间的长短也并不代表着什么,情到深处,水到渠成,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给自己找借口。

    她放过了自己,顺从心意,扣住傅斯恬的腰,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边吻边压1倒了傅斯恬。

    “时懿……”傅斯恬眼底雾气弥漫,很可怜很诱1人地叫她。

    时懿向来清冷的眸里,是灼1热的温柔。

    她亲亲她的额头、眼睛、鼻梁,问她:“斯恬,我可以吗?”

    傅斯恬想,荣幸之至。

    她说不出口,只是勾住时懿的脖子,抬起身子,用轻吻回应她。

    睡袍落到了床下。

    时懿不知道是不会还是什么,她不进去,只是一寸寸地吻着。更磨人。傅斯恬的喘1息声都是抖着的。时懿说:“不舒服了告诉我停下。”

    可她几乎是哭着说“不要了”时,时懿却没有真的停下。

    她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从未有过的欢1愉湮没了她。像烟花一样绚烂,又像烟花一样短暂。

    侧目是蜿蜒如星河的灯火,抬首是心上人柔情似水的眉眼,世界仿佛都属于她了。极致的欢1愉过后是极致的不安、空虚和不真实感。

    傅斯恬搂紧时懿的背,脆弱地低呜:“时懿……”

    时懿亲吻她的泪珠,温声地哄:“我在呢。”

    她几乎要融化在女孩的软糯里了。灵魂不是只能独行的吗?为什么一个人会因为另一个人而觉得灵魂在共颤。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喜欢另一个人。

    她不是喜欢热烈表达情感的人,可这一刻,她抱着傅斯恬,情之所至,情难自已:“斯恬,我爱你。”

    想把全世界都给她。

    再次洗过一次澡后,两人拥抱着睡下了。

    傅斯恬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时懿,有最好的未来。

    梦里,她和时懿都长大了的样子。她们回到了申城浦顺东路,东路建了崭新的小区。她和时懿走进其中的一栋楼,打开了一扇门,门内客厅里,母亲回过头看着她们盈盈而笑。

    她在梦里笑出了声。

    时懿在梦外跟着她笑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