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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皱起眉头,连忙问她到底爷爷和她做了什么交易。
李秀云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抬手将那聒噪的保镖弄晕了过去,随后坐在了停放她尸身的那张木架子床上,翘起了二郎腿。
“从你出生开始,我就一直在关注着你,你似乎很尊敬你的爷爷,还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偶像啊。”
李秀云手托着腮,紧盯着我,这样说道。
脑海中浮现出爷爷慈祥的模样,我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
是他老人家教会我手艺,教我做人的道理。
爹娘不在家的时候也一直是他悉心照顾我,替我遮蔽风浪。
虽然他算计我,让我差点死在飞僵的手上,但那也是我们陈家无法躲避的责任,是先祖留下的业障,他也没有办法。
李秀云的眸中闪烁着光芒,似乎看穿了我内心的想法,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是我打击你孩子,你所看到的全都是假象,真实的陈峰是个自私到极点,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任何人的伪君子!
想要化解仇怨破解邪法,其实再简单不过,只要他肯削掉自己心口的皮给我缝在心口,然后挖出自己的心脏给我吃就行了。
可他贪生怕死,先是想让你爸替他受死,被我拒绝了,后来他直接亲手把你前面几个哥哥姐姐送到了我的坟前!他……”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出口打断了她:“不可能!爷爷他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在骗人!”
可虽然这么说着,我心头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无可避免的回忆起许久之前的一个梦境。
爷爷手握屠刀,面无表情的杀掉了我前面的几个哥哥姐姐,随后将屠刀伸向了我……
我又想起那三只始终被倒吊在树上的小乌鸦。
第一次见到它们的时候,我就在想它们到底犯什么错了,要一直被倒吊在那里。
之前它们要诱杀我的时候,又幻化成了我前面几个哥哥姐姐的模样。
我心中本来已经有了猜测。
现在李秀云这么一说,几乎就证实了我的猜测:这三只小乌鸦,就是我前面夭折的哥哥姐姐!
可李秀云却说是爷爷亲手将他们送到她手中的,这要我如何相信?!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把事实讲出来。三个小孩的心脏当然抵不上他的,本来在你出生的时候,他就想把你送到我坟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主意了。
他让我今年这个时候来找你,这个时候你的心脏就足以用来代替他的心脏了,不过我也改变了主意,想给你一个机会,你不是一直很疑惑你们村那些村民哪里去了吗?他们在这儿。”
说到这里,李秀云身体内钻出大量的乌鸦,落在了屋中各个角落。
我一眼便认出,它们就是之前我们快要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对我们发动攻击,又在我们坠落后突然消失的那些乌鸦!
原来它们都是我们村的村民……
“放了他们,他们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一下子急了,却因为被绳子牢牢捆住,根本动弹不得。
李秀云看着我,嘴角扬起一抹难明意味的笑容。
扫了一眼这些被变化成乌鸦的村民,她轻声道:“孩子,我能看出你和你爷爷不一样,所以我才给你这个机会,我可以饶你一命,你的心脏和心口的皮,可以用这些村民的代替。”
此话一出,我心头微微一颤。
见我还在犹豫,李秀云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抬手用指甲在我胸膛划了一下。
疼痛异常,我不禁惨叫出声。
“轻轻这么划一下你都疼成这样,一会儿取心的时候,你如何受得了?而且你可要想清楚,要是你选择牺牲自己,我是解脱了,但你要代我承受我之前每天都要承受的痛苦。
我被扔下山的时候还没断气,你知道从那么高的山崖落下去然后摔死是什么感觉吗?”
轻抚了一下我的脸庞,李秀云这么对我说道。
随后,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场景突兀的转换,我一下子置身于悬崖边上。
往下一看,深不见底。
身后,李秀云猛得推了我一把。
啊——
我落了下去。
下落的过程让人无比的煎熬,那种坠落的感觉所带来的恐惧,都足以将人活活吓死。
摔到崖底,体验了一次这种感觉之后,我猛然睁开眼,又回到了义庄。
我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不断喘着粗气,吓得歇斯底里,一直拿拳头捶地。
要我每天都来上这么一次,我怎么受得了?!
“捡起它,递给我,然后告诉我你的选择。”李秀云将那保镖手中的刀扔在了我面前,随后来了这么一句。
我盯着眼前这把刀,又看了看这些被变化成乌鸦的村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本来我还试图在心里劝说自己。
可我满脑子都是刚才我坠崖时的感受。
到了最后,我心里面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不想死!”
紧紧攥起那刀,我猛然起身几步走到李秀云面前,刀都递出去了,话也即将出口。
可就在这时,我想起了天祖奶的叮嘱,我想起了之前那老道临走前说的话。
我大口大口喘息着,手又缩了回来,调转刀把,刀刃对准胸膛,狠狠刺了下去。
猛一用力,环切下心口的肉皮,我将其攥在手中,疼得仰头大哭了起来。
“这就是我的选择!”
一边这么喊着,我一边咬牙忍住,就要将这皮缝在她的尸身上。
李若云愣住了。
过了好半晌,她方才轻声开口:“你真是傻得够可以的啊……”
一边这么说着,她一边消失不见。
我胸口那难以忍受的疼痛也跟着消失了。
低头一看,我胸口哪里还有什么伤口,手上攥着的也并不是自己的皮,而是一方丝绸手帕。
上面绣着一朵祥云,下面还有秀云的名字。
打鼻子一闻,一股清香。
周围那些被变成乌鸦的村民也都不见了踪影。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我将这手帕揣入怀中,捡起地上的刀,将保镖身上的银钱搜刮干净,随后出了义庄。
现在现实中的李秀云消失不见了,我又没有从这幻境中出去,这说明事情还是没有解决。
明明是她给我的选择,我切下心口的皮她又不要。
思来想去,我似乎猜到她想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