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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已经想到了设想成真可能时的场景, 张天箐心中充满了离设想只差一步的怨恨和不甘。
然而却是果如叶齐所言, 在听完他说这句话后,道人接下来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存在一般, 喉头不自觉地滚动着, 却是没有再看他一眼。
在许久的沉默之后, 张天箐缓缓抬起眼, 那眼已经变成了毫无眼白的黑,而道人的眼神。哪怕是旁边的虫王看了,也不由屏住了一切气息。
显然, 道人现在身上发生的一切, 是不符合正常修者的常态的。
没能等叶齐意识到道人身上的这般异象代表着什么, 天地之间的狂风宛如在瞬间便被一股重如千钧的力量压制住了一般, 猛然地停息了下来。
而晴空和大地之间,仿佛无形之间便有了一层淡淡的界限相隔, 晴空处的白云自由而缓慢地推移着。
大地之上,以他们为中心肉眼可见的一切生物, 仿佛都被某种厚重而黏滞的气息掐住了呼吸一般,哪怕连灵力的流通也变得极其迟缓, 叶齐甚至能够感觉自身仿佛被四面层层拥来的巨石牢牢地重压着,便连筋脉中气血的流动也变得极其迟缓。
道人望着他,突然幽然而平静地开口说道:“那就证明给我看吧。”
张天箐举起手,宛如只是再过平常不过地一抓,那天穹之上的白云便顺着他的动作猛然朝着中间一条无形界限掀翻向两边,展现出湛蓝无比的天空来。
而随着道人两手不断拉开的弧度加大, 叶齐仿佛能听到天穹发出响彻般地一声震响,白云翻涌而如同开水一般地沸腾着,天空之中发出仿佛巨石揉搓一般的可怕轰响,天穹的湛蓝中间,某块位置的蓝色陡然间淡了许多,甚至显出类似于虚无的黑来。
就仿佛这湛蓝的天穹,真的被道人撕开了一般。
然而张天箐也并不轻松,他的面色涨红着,两手仿佛直直拉开与天穹上相通的白痕,而那白痕死死抓在那虚无的黑处边缘,张天箐的全身有不断的热浪烟雾涌出,道人废力的呼吸间,胸膛中发出的轰响被虫王从空中砸下的响声还要响而恐怖。
叶齐第一次领略到元婴层次的威力,他此时不抱什么道人全力施展着法术,而他能够趁此逃脱的侥幸,他们两人的力量差距如同天堑一般遥远,若不是他身上还有这天雷之劫这道保护符的作用,叶齐清楚他的一切挣扎是比蝼蚁在常人手下的挣扎还要无用。
而看着张天箐的举动,叶齐心中的猜测越发地明晰了起来。
只是这个猜测过于大胆,让他反而不能确定它的真实。
而在看到那联系着主世界的气息飞快涌来时,叶齐终于确定了心中猜测的真实。
原来,张天箐确实想要促进这小方秘境和大方世界的融合,让勾联着这两个世界的通道真正地稳固下来,成为确实的可以随意进入的通道。
而他这样做的用意,也是一目了然了,当两方世界之间构建了切实的通道时,大方世界的天道便可以随意地感知到叶齐在此处的讯息。
若是青年果真如他所言,只是勉强从真雷之劫下逃脱了的话,那么这通道一稳定下来,来自大方世界的天道将这小方秘境融合之后,便会重新降下可怕至极的雷劫。
道人已经催动了好几口他体内的精血,方才勉力支撑下来。
要知道精血可不是如同寻常血液一样可以补充的,将体内的血液提纯淬炼成精血需要无数的时间精力,乃至是百年的寿元。
哪怕以着元婴修者漫长无垠的寿元来看,对于不过元婴初阶的道人而言,在如此短时间内要构建出一条稳定的通道,对他自身的耗费更是巨大。
张天箐此时纯黑的鬓角中已经隐隐出现了斑白,他全身的气息以着肉眼可见的程度削弱着,虽在叶齐看来仍是强大得让人生不出丝毫抗拒之感,然而张天箐的面色却已经是仿佛重病一般的青白,他的那双仿佛只有浓黑汇聚而成的双眼,此时更是显得比妖魔可要可怖。
此时道人幽幽地转过脸来,露出一个温和得仿佛对待家中子侄的笑容,如果道人的双眼没有空洞而专注地全黑着盯向他的话,这场景或许会少上一两分可怖的感觉。
“你一定,要活下来啊。”
轻如呢喃的话语挟着可怕而诡异的气息,叶齐隐约意识到,张天箐现在的状态似乎已经陷入了完全被执念主宰着的走火入魔之中。
道人此时对他说的种种,就如同对待一件死物一般呢喃着一般,是完全不需要他回答而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状态。
所以叶齐只是沉默地站着,他和虫王间的心神联系已经快速而无声地传达了数千次的讯息。
显然,虫王对于张天箐陷入的类似于走火入魔的状态也是万分惊异,当然这惊异中甚至挟带着些许的嘲讽在其中,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虫王心神联系中让他感知到的焦急不安感情便越发减少,取之相对的便是如同胜筹在握一般的安然和淡定。
而在此时,叶齐开声朝着近在咫尺的道人说道。
“你想要我活下来?”
道人无声地将眼神转向他,叶齐转变成了无声传讯的法子,他没有管道人怪异的眼神,他现在赌的便是道人走火入魔的状态中,对于那执念的渴求已经大过了理智能够接受的一切。
于是叶齐无声地自顾自传讯道:‘天雷之劫有多难渡,前辈应该是比我还要明白的,为了能让我在雷劫下存活下来,前辈能不能待会帮我压制住我旁边那具虫王可能的异动。’
‘然后帮我压制住那鱼鹰异兽的心神,让我进入它的心神和它结契,我想分出部分神思,进入那培育出虫王之人的神思之中,当然,这些仅需要前辈分出丝毫心神便可以做到的了。还有最后,——’
叶齐中断了传讯,开声说道:“阁下能不能给我一些治伤的灵药?”
青年望着道人,用着温和而仿佛哄着孩童的语气说道:“毕竟我和阁下之间的实力如同天堑,哪怕我借着灵药恢复了伤势,也根本不可能在阁下的手下逃脱。然而我刚才实力损耗甚大,若是在真雷之劫下化为灰烬,只怕会让阁下的一番苦心都白白浪费。”
与此同时,叶齐也催动着一口精血,孕育着身体中的真雷之力,真雷之力的气息以着极快的速度催动和生长了起来,被道人催动散去的云层翻涌着,显出了风雨欲来的暗沉之色。
青年面上显出了几分沉重,宛如时间真的不够了一般,他再也保持不了之前镇静,眉宇紧蹙着,青年强压着担忧沉沉开口说道。
“请阁下助我。”
而看着青年的这般忧虑,张天箐只觉他身上仿佛紧扼住脖颈的痛楚传来略微泛着些恶意的嘲讽气息。
哪怕这人拥有让天道都生妒的天资又如何,终究不过是要开口向他求饶。
“不过如此,你也不过如此罢了,”张天箐笑着,全黑的眼角仿佛笑得泛出了极为自嘲的掩泪。
“我竟是让你这般暴敛天物,不懂得好好精心修炼,利用自己天资的人成了自己的道劫,可笑,却是何其可笑啊。”
张天箐一边又叹又笑着,却是猛然顿住,冰冷地看向叶齐说道。
“我也无所谓你有的什么心思,反正你也终究不过是我掌心中的一只蝼蚁一般,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翻得出什么动静。”
张天箐云袖一扬,叶齐便只觉自己的意识轻飘地仿佛到了空中,却是果如道人所言,在张天箐依诺消除了北海君和赵北尹神思中仅有的最后一丝抗拒之后,叶齐如若无人之地地进入了他们一人一兽的神思之中,查探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之后,将一道包含着真累气息的符纹打入他们体中。
待张天箐卷着叶齐从天上回到自己的身体上时,叶齐略微有些恍惚,却是望着他面前如山一般高的灵药灵植,按耐下心中的一切异样,联想到在天将城中遇到的几位御兽师提过的千年难得一见的对于异兽经脉重伤极为有用的灵植。
在叶齐一边消耗着自身气血持续催动着天穹中的雷霆,让它显出和之前真雷之劫时不相上下的气息,一边飞快地用着神思扫荡着灵药灵植中自己需要的一切。
叶齐用着近乎暴敛天物的法子摄取干净灵药灵植中的小半最为纯粹的精华,为了不让余毒进入身体,在将一小部分精华摄取完后,近乎没有丝毫停顿地便直直转向下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