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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往常一般, 镖局行到了荒野之处, 众人在一处旷野之上扎了营。
月光洒落在这片光秃秃的,便连杂草都没有几根的旷野上, 隔着数十米处便是一处稀疏的林木, 一条小溪顺着流淌而下, 察觉到了没有危险的气息, 普通马车中的老者,也就是柳冼山点了点头,众人便占据着一处高势扎了营。
他们龙虎镖局的大旗深深地扎进一处石缝之中, 无风之下自动摇曳, 而龙虎镖局的名头只要出现, 便足可以警戒一些过路的宵小不要存着侥幸之心。
毕竟从天将城送货物到达其他城池的路程无比漫长, 出事的可能也极大,不说寻常的盗匪, 便是野林中的异兽,也足够让一些小镖局损失惨重的了。
也只有他们龙虎镖局, 方才敢接下如此大宗,路程如此长的买卖, 凭借的便是他们从祖上便传下来的镖局事业,还有历代在天将城中便与仙门交好的手段,如果不是有仙门的高人随行,龙虎镖局是不可能做到现在这般地步的,
这般想着,徐二渭便在心中产生了一丝淡淡的自豪之感, 他熟练地指使着家中子弟安下营来,吩咐几个人来轮流守夜和看住镖货,马车中的仙人自然是不和他们一起进入营帐的,但按照惯例,徐二渭也是先恭敬地请示过仙人,然后才准备安营的工作。
安下营后,他们准备养精蓄锐,等到第二日太阳升起时再继续前进。
然而就在进入扎好的营帐之后,一股悚然发寒之感从他脊背上传来,而这种危险的预感,在过去数十年中已经数次救过他的性命了,几乎没有立刻犹豫的,徐二渭滚地一躲,森利寒牙便在他身旁一擦而过。
没有回头看的动作,徐二渭立刻拔出了背上的刀向那擦身而过的活物处刺去,而趁着他攻过去的功夫,徐二渭也看清了,那竟是一头口嘴留涎的野狼,此时正张着森冷的寒牙朝着他扑去。
而他身边的这群人也不能幸免,几乎不到片刻,徐二渭便听到了有人痛呼的声音,显然他们虽都是些有功夫在身的武人,然而毕竟有些人初次经历这般惊险的野狼偷袭,不是谁都能立刻反应得过来的。
而在与那野狼周旋中,徐二渭逐渐和镖局众人聚拢到了一起,野狼再度奔来,徐二渭没有后退,一刀斩下,利落地逼退了那头野狼,然而也看清了围着他们的不是数头狼,而是数十头野狼。
这群野狼到底在何时闯入他们之间的?
他们可是刻意挑的视野开阔的旷野,如今守夜之人却是刚刚定下,不可能松懈到连这群野狼到来,都还来不及和他们发出警报,派去守夜的无不是机敏果决之人,徐二渭微微偏头,却是看见火堆旁已经无声地倒下了两个守夜之人,却是生死不知的样子。
他心中微微一沉,不仅为着这从未出现的诡异状况,更是因为哪怕到现在,那马车中的仙人都没有出手甚至出声的动作,就如同是……马车中的仙人,也出了某种相同的意外一般。
想到这个可能,徐二渭感觉自己手上的刀更是沉重了几分,他来不及多想,略一分神间,那迅即动作的野狼却又是如同狂风一般朝他涌来。
望着那野狼通红到眦裂的红瞳,嘴边控制不住留下的涎水,徐二渭心中更是沉了,这野狼的动作竟是快得让他也有些措手不及!
要知道,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面对狼群的,然而寻常的野狼,绝对不可能拥有这些野狼疯狂到极点的速度!
看见那野狼紧绷得如同弓箭般猛然冲来的俯视,徐二竭尽全力地再斩下一道,然而这以往能斩下狼首的刀刃此时与野狼的利爪相交着,竟是如同金戈相交一般发出嗡鸣之声。
这一击之下,竟是他自己的手被震麻大半!
而他在众人之中已经算是一把好手,尚且都沦落到如此境地,更不用说那些在他身边的人了,痛呼喊叫之声不断响起,若不是他在此处为众人打着气,此时只怕早有人按耐不住要开始逃了。
然而这般诡异的景象,那平实马车中的人仍是没有出手的势态。
“求仙人出手!”
他这句话有一出,立刻得了场中一些吓破胆子的年轻人的回应,然而一些经历丰富的武人却是和徐二渭一样心中一沉,他们自然是保护这对车列的核心力量的。
然而以他们看来,显然今晚发生的诡异,不知发生在了他们身上,说不定这仙人,已经在受着比他们残酷数十倍的攻击,不然不可能到了现在,连一句话都发不出的。
面前的野狼群修整到了一处,却是寻到了镖局站立处的一处弱点,短暂的对质过后它们疯狂地便朝着那弱势之处攻来。
到底不是全部由经历老练,饱经历练的武人组成的队伍,只因那镖局中此次初来为了历练的年轻人的退缩,镖局本来就只能看看维持住的阵型,更是瞬时间便如土崩瓦解开来。
到了最后,不知躺下了多少人,甚至是精练的武人一个便要对上数头配合有度的野狼。
而在这时,哪怕他看着有些野狼分开,便要往那华丽布置的马车上赶去,也是无能为力了。
马车之中的侍女婆子如今已是含着泪地缩入桌椅床底之下,隔着车帘听到了外界情况的她们自然是明白自己一行人已是碰上了十死无生的险情。
徐晷善纵使身上的伤势未愈,作为车厢中唯一一个男子的他,也忍住一口气踉跄着站起,想要抓起床上那把剑赶到车门前,哪怕是死,也要做这车厢里第一个战死的人。
平日里只会哭哭啼啼的少女此时却是强忍着泪意,她将踉跄着要走到车门的徐晷善按住,徐晷善目一横,就要呵斥她到了这时候怎么还胡闹,却被少女的力量不用分说地推搡着按进床底。
徐婳一抹泪,在车厢门外野狼撕扯的声音中几乎尖利失声地叫道。
“把少爷给我看好了!他若是跑了出来,我就先斩了你们!”
床底的侍女婆子们七手八脚地将没有力气,却还拼命挣动的徐晷善围在中间,带着哭声地喊道:“小姐我们记住了!”
“徐婳你疯了!!”徐晷善胸膛欺负地叫着,剧痛和胸膛中心脏疯狂的跳动几乎要叫他昏厥过去。
徐婳手抖着,泪珠不断地从脸颊上滑下来,却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哭出声音,她低下头将地上的剑捡起,然后流着泪地靠近了那野狼不断撕扯开的车门边上。
在那野狼即将撞入之时,徐婳记起幼年时武师的教导,几乎用尽全身力量地提剑一刺。
“我要杀了你!!”
徐二渭身上,也是不知道被划开了多少道深可入骨的血痕,然而在听到那华贵马车中熟悉的少女喊叫后,他心中的绝望终于忍不住生出。
他们徐家七人,今日竟是要命丧在此处了吗?
然而不过是片刻之间,数道几乎照亮黑夜的白光如同剑光一般,几乎以着清晰可见的迅速插入那血口已经要咬上他的野狼之上。
那面上还维持着狰狞姿态的野狼,此时黄瞳浑浊着,随着白光斩下身体平滑地劈开两截,狼尸体内的鲜血夹杂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几乎溅了他的一身。
徐二渭踉跄地倒在了地上,此时他方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身上的多处伤势已经痛到让他发麻,而且流血不止了。
方才一群几乎可以夺走他们性命的野狼,此时十数头都已在那白光之下,已步上了这头狼尸的后尘。
徐二渭忍着痛楚地抬头间,看见数十米处还未等他道谢,便好整以暇地收回视线的青年。
在月色之下,那人一身道袍,身姿挺拔出尘,清俊的面容上却是一番沉静赛霜的平常神色。
就如同……他完成的不是斩杀了一群可怖的野狼,救下了他们数十条性命的大事,而是在他眼中——与捡起一块石头无异的小事。
仙人有的,便是这般近乎移山倒海,足可使日月失色的可怕仙术吗?
徐二渭怔怔地想到,然而在周围人的痛呼声中,才失落地记起了自己作为镖头的职责。
他摇摇头,将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这般仙法的欣羡失落之情收回心中,开始有条不紊地拿出伤药,给着周围人包扎,然而这般念头还是不时地出现占据在他脑中。
车厢之中,少女看见那野狼跌下,鲜血溅了她一身,她无力地跌倒,头脑发懵着,却是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
柳冼山的情况倒是有几分出乎叶齐的意料,他陷入险情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被那群野狼击溃了马车之上作为自身神魂的异兽形态,所以便陷入了近乎走火入魔的昏迷境地。
而在叶齐将灵力灌入柳冼山几处灵脉,将他经脉中混乱的灵气冲撞止住后,柳冼山没过多久便幽幽地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