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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戴一顶白色网球帽, 帽檐画着一只卡通猫咪, 身穿一套灰白相间的运动服,衣服很大,完全遮盖了身形, 脚下是一双灰色旅游鞋,满头长发盘起藏于帽内——
我现在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左右的少年。
轻轻拉了拉帽檐, 我微低着脑袋快步走着,不要问我身上的衣装是哪里来的, 以我的身手, 要当一回梁上君子并不难,……,相信我!
话说金把我送到约克郡之后就离开了, 这是我自己要求的, 因为我知道伊尔谜肯定会密切注意这座城市的人口进出,这样不仅能让他知道我平安, 也能在面对席巴的审讯之前争取更多的时间, 毕竟,这次等待我的估计不会只是刑讯室领罚那么简单。
令人意外的是,我在大马路上见到了一个特别的人——爱莎·洛伊艾尔。
其实,对她我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她不待见我, 我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她,但当她的男伴表情鬼祟的将她拉近一条小巷时,我有些在意了。
于是, 我特意去弄了一身伪装,然后等在巷口,结果,那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男人出来了,却不见爱莎。
暗暗记下地址,我开始跟踪那个奇怪的男人。
他似乎很急,步伐很快,而且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我也能看见他额头细密的一层冷汗。
沿着大路走到尽头,他拐上小道,然后开始在小巷里转悠,我曾经一度以为自己跟踪的动作被发现,但基于对揍敌客家魔鬼训练成果的信任,以及身为暗杀者的自信,我终于还是没有停止,直到他钻进巷子深处的一个小黑门,靠在门上,我听见了里面特意压低的声音。
“都办好了?!”苍老的声音,低哑得透出一点森寒的感觉,这个声音我认识,是洛伊艾尔家一个旁系的长辈,好像有意将孙女嫁给多撒,偏偏人家大少爷瞧不上,对于洛伊艾尔家的财产,他抱有很高的执念。
“是的。”年轻的声音有点悦耳,却透着说不出的猥亵,“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她带进去了,您放心,我保证被封了念的她永远都出不来。”
“哼,你父亲当年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惜……。”
“不,不,这次不一样,她……。”
听得正起劲,我突然感觉到有陌生人的气息,心下一凛,好厉害的身手,要不是有着对生命体的极致敏感,我绝对无法发现。
迅速后退,发动曲肢,我隐身于阴暗之中,几乎是立刻的,两个身影自巷子转弯处出现,一眼望去,我呼吸一窒,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胸口曾经的伤似乎又在隐隐作痛。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们?!
怎么会……?!
……
蓝发少年狠戾的眸光一闪,眼神开始若有似无的漂移,我赶紧收敛心神,将气息完全融入环境,最大限度的弱化自己的存在,蓝发少年疑惑的皱了皱眉。
“飞坦,怎么了?!”派克奇怪的望一眼身边的伙伴,飞坦微微眯了眯眼睛,终于收起了怀疑的目光,“好像有人……,算了,没什么,大概是错觉。”
“嗯。”
“你确定里面的人知道她的下落?!”
“西索说她在友克鑫,而且我已经从你们抓到的那几个保镖的记忆力看见她和那个揍敌客家少年的身影,应该不会错。”
“很好。”飞坦咬着牙,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细嫩的爪子随意抬起,“嘶啦~”一声轻易就将小门撕成两半,里面两个密谋者立刻被暴露出来,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只感觉眼前蓝光一闪,再醒觉时,手和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啊啊啊啊啊……!”男人惨叫一声,惊恐的望着眼前的小矮子,“你对我做了什么?!”
“没什么,”飞坦晃了晃手上飞转如蝶的匕首,“只是挑断了你们的手脚筋而已。”
“你想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另一人,那位老者色厉内荏的低吼,可惜,因疼痛而扭曲的脸容却起了反效果。
飞坦阴阴的笑着,向旁边的派克使了个眼色,派克会意的上前,轻轻将手放在男人肩膀上,“流……,洛伊艾尔家的小姐在哪?!”
“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
男人颤抖的话还没说完,派克脸色一变,急急的回头,“飞坦,他们把人弄到地下红窟去了。”
“地下红窟?那是什么地方?”飞坦歪了歪脑袋,冷冷的盯着男人。
“是……”派克脸色开始发白,“是……是男人逍遥的……。”
毕竟是流星街出来的,只是一个提示,飞坦已经明白过来,狠狂的杀意自眼底一闪而过,男人的惨叫声在喉咙里打了个回转,便顺着裂开的口子,随着喷洒的血液消失。
老者望着即刻便死在眼前人,吓得全身颤抖得如风中落叶,派克面无表情的将手放在他肩上,“为什么要害她?!”
“我……我……。”
派克脸色越来越沉,静得如一摊死水般,飞坦再度眯了眯眼,手起刀落,直接结果了可怜的囚犯,“可惜没时间慢慢玩,只是一刀,便宜你们了!”
“飞坦……。”
“你去通知库洛洛,我先去救她。”飞坦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巷子中,派克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望着空空的巷子,她眼神暗了暗,终于也离开了。
自阴影里走出来,我望着地上两具已经毫无气息的尸体,任由鞋底被血腥打湿。
西索,又是西索,他怎么总是给我找麻烦!
明明答应了席巴爸爸不再见他们,可是,他们就在眼前,我该怎么办?!
可恶啊啊啊啊~!
地下红窟在约克郡的上流社会非常有名,那里是堕落、淫靡的代名词,别看那些名流贵族们都人模人样的,其实很多都因为精神空虚而有着令人恶心的奇怪爱好,红窟就是满足他们这些爱好的好地方。
飞坦杀了好几个贵族才找到红窟的入口,一进门便被里面弥漫的那种疯狂气息给惊了一下,几乎是立刻的,他骨子里嗜血好杀的性子便漫了上来。
嘴角挂着诡异的笑,轻轻舔了舔唇瓣,金色的瞳仁中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杀气,此刻的他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而他也的确做着修罗该做的事情。
穿过一条光线朦胧的走廊,随着越来越嘈杂的声音涌现,飞坦来到了一个类似于舞池的大厅,这里没有虚伪的装饰,没有奢侈的布局,只有赤裸裸的欲望,恶心的欲望。
一个个白天尊贵非凡的男人带着猥亵的笑,抱着身材火热的女人,望着舞台中心,充满了淫乱的撩拨,舞台中的人……。
心蓦的一紧,飞坦望着那个被绑在台上的人,一时间忘了言语,有多久没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了?即使是已经离开流星街的现在,他也永远都忘不了当初她屈服于兹乌卡塞时的神采,明明像个脆弱的瓷娃娃,却带着令人沉沦的魅惑。
只是,那时候的她无论何时都坚强挺立着,为他,为他们,撑起一个世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屈辱的流过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台上的那个女孩,飞坦不但没有因为那些眼泪而心痛,反而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很不真实,难以理解的疏离和冷漠。
怎么可以疏离?怎么可能冷漠?你可以将全世界都鄙夷的踩在脚下,却唯独不能对她狠心……,过去一千多个日子的执着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找不到那种心悸的感觉?!
烦躁的皱了皱眉,飞坦懊恼的握紧拳头,眼底狠戾的杀气越来越重,当拿着话筒标价的主持人将肮脏的爪子伸向她的下颌时,他终于动了。
刺骨的寒光闪过,主持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掉在地上,直到那殷红的血液喷洒成雾,他才反应过来,恐惧的惨叫还来不及发出,便在突然开始改变的视角中淹没。
只是一瞬间,可怜的主持人便被肢解,一瞬间的死寂过后,现场混乱一片,那些躲在暗处的保镖、高手一一现身,迎接光顾人间的死神。
飞坦看也不看那些躲起来的贵族和围着舞池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死士,他只是用匕首直接挑断了女孩身上的绳索,轻轻撩开她额前凌乱的碎发,森冷的声音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然而,女孩眼中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惊喜,反而充满恐惧的望着他细长的金眸,发丝每被挑动一下,她便剧烈的颤抖一次,泪水越来越汹涌。
“流火?!”飞坦小心翼翼的低喊一声,为什么你看着我的眼神如此陌生?为什么你的眼里泛滥着恐惧和厌恶?为什么……忘记我?!你可以忘尽天下人,可是,又怎么可以忘记我……!!
愤怒、屈辱、不甘几乎将他的理智湮没,凶残的本性致使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收紧了抓着她发丝的手指,女孩吃痛的仰起头,终于想起自己还能说话,然而刚开口,她就扯断了禁锢魔鬼的最后一根锁链——
“我不是流火……,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只知道‘流火’?我是爱莎,爱莎·洛伊艾尔,我不是流火,流火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血腥的念压自少年身上爆发出来,爱莎吓得噤声,惊恐的望着眼前那双金色的眼眸渐渐晕染上血红——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