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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愚蠢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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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小孩,非常小,看起来不比玛琪大多少,但他那双灼人的金色眼眸告诉我,这,也是个流星街的原住民,而且娇小并不是因为年龄,只是营养不良,发育迟缓而已。

    他有着一头深蓝色的碎发,配着身上几乎成碎布的破衣服,唔~,很像一个受虐儿。

    “你很厉害。”我轻轻的说,“来流星街三年,你是唯一一个跟得上我速度的人。”

    他半跪在地,直直的盯着我,不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你是谁?十三街没有见过你!”我继续问,他却仍然只是盯着我,不发一言。

    微微皱了皱眉,我再度开口,“你叫什么名字?这总可以说吧!”

    “……。”

    “……。”眉头抽了抽,我考虑是不是也要在他身上划一刀,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杀气,小孩的身体僵了僵,握着利器的手指收紧,似乎也准备再度动手,可惜,一个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他是十一街的飞坦。”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和那个小孩都背脊僵了僵,只是原因却不尽相同。

    微微侧头,望着来人,我咧嘴,“库洛洛!有事?”

    他歪了歪脑袋,嘴角勾起一个浅笑,没有回答。

    倒是西索,他的表情很奇怪,有欣喜,也有纠结,脑子好像都要搅成浆糊了。

    既然库洛洛不愿说,那我也就不问,只是指了指那个小孩,“你认识?!”

    耸耸肩,他席地而坐,“不认识,听说过。”

    “因为他的速度?”

    惊讶的看了我一眼,他点头,“是,他的速度很快,很多高手都在他的速度上吃过亏,不过,他还有一个更有名的东西。”

    说到这里,他似有所指的望了一眼那个小孩,小孩背脊一凛,戒备的盯着他,他却只是笑笑,“真正有名的是他的主人,兹乌卡塞·迪欧,十一街街长都不敢惹的男人,甚至就连十街和九街的街长也不敢对他说个不字。”

    “主人?”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主人?”

    “兹乌卡塞·迪欧喜欢孩童是出了名的,尤其是漂亮的孩童,……,作为收藏品。”

    仔细打量着那个孩子,他很瘦很小,却并不影响他的美貌,虽然形容男孩用美貌很奇怪,但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漂亮,即使是皮包骨头的样子。

    不同于玛琪的粉嫩、库洛洛的正太、西索的邪魅(?!),他有一种让人沉沦的诱惑,只是盯着,就忍不住想拥有。

    为自己龌龊的思想默哀一下,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看着他破败的衣服和手上的利器,我心惊的站直,快速上前,无视了他那重新舞动的凶器,直接拽着他的衣襟,“走,你立刻离开这里,快走,否则,杀了你。”

    小孩一惊,却奇迹般的停止了反抗,望着胸前衣襟上被刺得伤痕累累的小手默然不语。

    “流火?!”库洛洛奇怪的看着我,“你不是想要同伴吗?”

    “你个白痴,”忍不住低吼一声,我恼火的瞪他一眼,“柯南的故事你都白听了吗?动动脑子,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微微一愣,库洛洛并没有因为我的慌不择言而生气,只是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随即脸色一变,死死盯着那个小孩,“你会害死我们的。”

    话音未落,他已经拉起西索和玛琪往巷子外面跑,可惜刚过转角,他们又退了回来,望着我疑惑的眼神,他脸色有些惨白,“来不及了。”

    心突的一慌,颤了颤耳朵,我才听见那几乎不存在的脚步声,脸上所有血色一瞬间褪尽,搞不好,我们的末日就在今天。

    几乎是当机立断,我闪身上前,抓住西索的领子,在他愕然的目光中将他扔过了墙,“跑,快跑,西索。”

    “流火!”隔着破败的墙壁,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跑啊,你这个笨蛋,现在只有你能活着离开。”我是不可能留下玛琪的,但是带着玛琪,我绝对不可能跑掉,那还不如留下来阻挡一会儿,也许还能为西索争取一点活命的时间,至于库洛洛,他已经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而那个叫飞坦的小孩,我是绝对不能让他离开的。

    他的主人是连街长都不敢惹的存在,他却穿着如此破败的衣服跑到相隔甚远的十三街,还有那染血的利器,一切的一切都显示着,他,是逃出来的,而那个渐渐靠近的脚步声,用膝盖骨也能想到,肯定是他的主人追来了,否则,从九街出来的库洛洛不可能那么害怕。

    该死的混蛋,真是太大意了。

    “我不要,流火,我不要留下你。”西索不忿的望着我,倔强的不肯走,他不是傻瓜,相反,他很聪明,至少不会比库洛洛差,只一个转念,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你这个白痴,与其陪我死,还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变强,如果你足够强,我用得着这么伟大么?!”狠狠的盯着他,我恨不得敲开那榆木脑袋,看看里面是什么,“滚呐。”

    “不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欺身而上,将他狠狠压倒在地,锋利的匕首贴着他的脖颈狠狠扎进地面,“与其让你被猥亵犯抓去□□,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

    “流火。”即使面对生命的威胁,他那双美丽的凤眼中仍然毫无杂质,毫无退缩,“你说过会把后背交给我的。”

    “西索!”热气冲上喉头,我深吸一口气,皱皱有些塞的鼻子,轻轻的笑着,“算我求你,你快点走,与其留下来守住我的后背,我宁可你变强以后来为我报仇,走吧。”

    “流火。”愣愣的看着我,他抬起手,接住那不知何时落下的水滴,眼中氤氲开始蔓延,“你说过要‘笑着活下去’,不可以哭的……,好,我走,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一定会去做……,但是,你一定要活着,不然……,不然我一定会杀光所有的人。”

    “我答应你。”

    死死咬着嘴唇,殷红色的液体缓缓流淌、滑落,西索一骨碌爬起来,狠狠擦去唇瓣的血迹,最后望我们一眼,转身穿过破败林乱的废墟跑远。

    我从来没有如此庆幸为了警戒,将住处墙角以外的墙面都给毁了,所以,即使是巷子的深处,仍然充满了通道,只是,不清楚的人绝对会迷路罢了。

    “你没有必要搞得这么生离死别。”库洛洛一直冷眼旁观,淡淡的说。

    小心的将玛琪抱在怀里,我很平静,“一个喜欢收藏幼童的男人,你以为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把孩子当成收藏品么?!别傻了。”

    “……。”

    “如果真的被那个男人抓住,是不一定会死,但是,绝对会比死更痛苦,西索是我一直保护着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落入那样的地狱。”

    “那玛琪呢?你不是也在保护她。”

    “……。”看着安静的缩在怀里的玛琪,我有些心痛,冰冷的匕首却已经贴上了她的后颈,库洛洛继续冷眼看着,那个叫飞坦的小孩也是面无表情。

    我不知道流星街其他人是怎么样的,但是与其让一个懵懂的孩子面对那样的事情,我宁可现在就杀了她,总好过将来无尽的黑暗和痛苦,毕竟,不像我有着成年人的思想,现在面对的一切也许就是她将来一生的写照。

    可是……,玛琪抬起头,紧紧的抱着我,看着她如海般平静依恋的水瞳,我终究下不去手,抚着她嫩嫩的脸颊,我笑了,“玛琪乖,姐姐一定会保护你的。”

    回答我的是越加用力的拥抱。

    “你真的是十三街的魔童吗?”一直不曾开过口的飞坦突然说话了,“太蠢了。”

    “笨也好,蠢也好,我总是这么活着的。”二十几年的人生总会留下些什么,我的大概就是这仅有的善良和不忍了吧。

    “啪~啪~”清冷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讽刺的赞赏,“真是令人感动的姐妹情深,愚蠢至极。”

    发出声音的是巷角处靠墙站着的那个男人,他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以上,对于我们这几个营养不良的孩子来说,无异于巨人,一身干净的衬衣休闲裤,外罩一件长长的风衣,怎么看都是个潇洒的帅哥,可惜,天青色的乱发,狭长摄人的眼眸模糊了美感,却让每一个面对他的人都忍不住心惊颤抖。

    我没有忽略他出现时,飞坦那一刹那恐惧到颤抖的身体。

    眼眸淡淡瞟一眼西索离去的方向,他似笑非笑的盯着我,“称赞你的勇气,明知道我已经来了,居然还敢让那个孩子逃走,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他跑得了是赚到了,跑不了……也只是多了个陪同上路的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我毫不畏惧的盯着他,丫的,两辈子加起来的年纪说不定比你还大,这样就想镇住我,真以为我是小孩啊。

    “说的好。”他不吝赞赏,“我都有点不舍得杀你了,不过,你也不会臣服于我,对不对?”

    挑挑眉,不置可否,握紧匕首横在胸口,我做好了备战的准备。

    兹乌卡塞嗤笑一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是人影一闪,再回到原地。

    库洛洛身体骤然紧绷,我瞳孔微缩,掩饰住一瞬间出现的恐惧。

    躲在我身后的玛琪已经不见了,此刻正被他抓住手腕,痛苦的挣扎着,她只闹不哭的样子,看得我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