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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致远再往宋年的背后看去,一群手持兵刃的大汉站在当前,看着也算周正,纵列横行排的整整齐齐,很有几分强兵的味道,心中不由得暗自点头,这宋年果然还有几分本事,刚才尤金氏所说到也没有大错,的确是把练兵的好手,只是这些兵卒怎么看上去透着几分诡异,让人心中总感到有些不大对劲儿。
无独有偶,龙致远在观察对面,宋年这边也在观察龙致远,他看到对面县衙已经被鹿角拒马所封死,而墙头之上,人头涌涌,很明显严正以待,心中倒是也不意外,虽然他对龙致远和李重山并没有太多的了解,但毕竟总是李成梁的后人,家学渊源,耳闻目濡也不至于是个兵家白痴吧。
叹了口气,当他来到金县听城中的眼线描述说,前不久有人连夜快马出城的消息,宋年就知道一切都完蛋了,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真心是他没有想到的。这个时候的宋年对尤煦真的恨不得抓住他千刀万剐,让这胖子一家永世不得超生,如果没有他的告首,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眼前这个地步?也许宋年说不定能够借着李成梁两位侄子的关系,用这金县的筹码作为投名状,重新同李家续上前缘,以实现未来更大的图谋。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多年的经营一夕之间毁于一旦,到了现在连退路也没有了,他宋年还能怎么办?一走了之?这他倒是不怕,反正这些年来的积蓄和搜刮,也是有不少的,不管怎么说,就算逃离了金县没了这份基业,他总还是能吃喝一番么。
但是,就这么简单的走?宋年心中是绝不甘愿的,别的不说,就哪两名李成梁的后人,他就绝对不能放过,坏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眼下,对方的行为就等同于杀了宋年的父母,你叫他怎么可能将这口气咽下去呢?
更何况,宋年心中也有盘算,既然要走了,自然而然要捞上一票,什么其他的都是假的,钱财银子才是最正路,至于乡里乡亲么,嘿嘿,也许别人下不了手,但是他的一群伙计可是下得了手的,但是呢,眼下还不到洗劫钱财的时候,跟着自己做出如此大动作的军官本地人可是不少,你要他们为了土地、家族的未来拼一拼没有问题,但是要他们洗劫自己的亲属,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心里面也有个驱虎吞狼之计,让这些人打头阵去攻一攻县衙,等到县衙攻下来之后,想来这些人的实力也消磨的差不多了,然后再清洗一番,再劫掠一趟,乘船外出,总归是落个富贵逍遥不是?
到了这个时候,箭在弦上,宋年看了几眼对面的县衙,也不废话,将一众属下军官都拉了过来,眼睛一扫众人,开声说道:“弟兄们,有人想要砸我们吃饭的锅,想将咱们的土地家底全部抢走,现在敌人就在县衙之中,大家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众军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出声,他们都是本地人,原本跟着宋年到金县来,可是没有想到要攻打县衙,只是想着能将尤煦抓住,把平日里干的事情遮掩起来就好了,毕竟密谋暗算金县知县骆博轩的事情捅出去,可是大家伙儿全部要完蛋,降职都是最轻的。
但是现在呢?按照宋年的意思是要攻打县衙,这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如果说暗中指使人打伤骆博轩不过是一种为保护自己而产生的自卫行为,那么现在就完完全全变成了造反,问题不同,自然性质也就不同,前面一种最多是个人倒霉遭殃,而后一种情况则是九族都要被朝廷问罪,嘿,到时候人头滚滚自是不用多说的,你叫这些军官能做出决断?谁也不是傻子,跟着宋年走是为了利益,打伤骆博轩也是为了利益,而现在攻击县衙的利益在什么地方,一众人等完全看不到,反而害处坏处一大堆。
异样的沉默随着火把吱吱的燃烧声在四处荡漾,被光线折射出在人面上的阴暗之色,更似乎显露了大伙儿复杂的心思。宋年嘴角一抽,嘿,到了这个时候,想不干?天下有这么简单轻松的事情?对不起,上了贼船你就别下来。
反对者么,肯定是有的,毕竟攻打县衙是什么罪名,大家心中有有着自己的判断,现在眼看大家都在泥潭里越陷越深,怎么能不叫人心急如燎,跳出来呢?所以,立刻就有人开口说道:“万万不可如此,老夫放大军入城是因为宋大人说要缉拿盗匪,可现在居然要攻打县衙,这如何使得?再怎么说,县衙也是朝廷的脸面,代表一方治所,是国体所在,可是万万使不得的,如果指挥使大人,想要一意孤行,那么请恕我不奉陪了。”说完转身就向后走去。
这番话说的好啊,说出了大家的心思,面上虽然不敢带着喜色,但是一众人都用眼睛看向对发出声音的地方,却发现是金县县丞,也就是宋年的亲家出来说话,如此大家心中一松,不管怎么样,跳出来阻拦的是宋年的姻亲,这出头鸟指挥使总是要顾上几分情面的吧。
眼睛一睁,杀意立起,宋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姻亲居然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但是事情到了这个时候,可没有什么亲戚不亲戚一说,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站在这里,说出这番话语,他也要不可能轻易放过。
带着狰狞之色,嘴含冷笑,呛啷一声,将腰间倭刀拔出毫不犹豫刷一下,白虹如炼,血色四溅,人头飞起,众人一阵惊呼,只见宋年长刀挥刺,将人头在空中挑住,可是着实露了一手好本事,然后淡淡的又问道:“弟兄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众将领见宋年如此酷厉,连带着姻亲的亲家也毫不犹豫的斩杀当场,再回头看看四周的那些亲兵们都已经围了过来,杀气腾腾,大家那里还不知道如何抉择,谁也不会如此不开眼么,于是立刻陪着小心,大声表忠心说道:“但听指挥使大人差遣,属下无有不从。”
微微一笑,宋年高声喊道:“好,各位兄弟既然如此相帮,我也不能薄待了大家,来啊,给我抬上来。”话音刚落从身后走出来几名力士,抱着沉重的铁箱,走了上来。
一把掀开其中一个箱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锭子,宋年笑的如同春风拂面,说道:“这里有纹银万两,只要你们能够拿下这座县衙,他们就是你们的~!”
正所谓财帛动人心,清酒红人面。这个时候一众军官眼睛里面流露着血丝和贪婪,他们没有想到一向小气吝啬的指挥使,居然如此痛快,让他们不敢相信,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咬了咬牙,齐刷刷的说道:“必然以死报效指挥使重恩~!”
嘿,这话说得好,宋年心中暗想,要的就是你们死,你们死了,我才好洗城,银钱拿出去又有何妨?总归是能拿回来的,不过是左手出,右手进罢了。说到这块儿,哈哈一笑,宋年挥了挥手,说道:“那就全看诸位的了~!”说完也不废话,直接挥手进攻。
到金县的这一千多人,说起来,都是可以算是金州卫的劲锐之士,全部尤各个大小官吏的亲兵组成,普通佃户兵卒,自然是不可能出现的,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召集一大批炮灰,以大明王朝卫所的动员能力,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所以在金银的鼓动之下,往前冲锋的卫所一干士卒倒是很有些厉害,一个个按照伙、队之间的形式交互冲锋,不断射出弓箭,虽然没有的大型攻城器械,但是临时扎起来的云梯倒是够用,毕竟县衙再是坚固,同城墙比起来还是差着几分的。
看着眼前这些辽兵的表现,龙致远眉头皱了起来,很是有些不俗。在之前,山东平叛的时候,龙致远可是同山东的兵卒有过相当的接触,也同辽东的兵卒有所接触,回到辽东之后,在李家也好,在沈有容那里也罢,都是看到了大明军队的力量,这个时候的大明边军绝对不能小觑,是一等一的强兵,戚继光的整军备战的效果还是很强大的,可是那些人指的是募兵,不是这些地区性防务的卫所军户们。
所谓军户,这些经过大明百年传承之后的军人,早就已经沦落到了农民都不如的地步,他们承担着无比承重的劳役、兵役、税收,好要被上官吸血剥皮,真正是过着狗都不如的生活,这种人连肚子都吃不饱,连衣服都穿不暖,你能指望他们能练出好兵来?当然辽东这边的军户因为要时时刻刻受到外来的蛮族的攻击,所以在军备方面比内地好了不少,但是也仅仅是好上一个半个等级而已,要说是精兵哪纯粹是胡说八道了。
所以在龙致远的心里面,金州卫的这千余兵丁不过是一班土鸡瓦狗。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事情有些偏离,自己还真的有些小觑了对方,这帮兵丁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军户,一个个都是精锐士卒,进退有据,攻守之间互相依存掩护,确实有不凡之处,这让龙致远有点不敢置信,难道说金州卫的兵丁军户会有如此高的军事素质不成?
当然,现在是不管这么多的,对面再强大,打了再说,俗话说的号,是骡子是马还是要拉出来遛遛才算数。当一众兵卒冲到火枪,弩箭范围之内的时候,龙致远毫不客气,率先一枪就把当先的那名小校击倒。
枪身等同于命令,在龙致远开枪之后,铁卫营的护卫们开始了齐射的动作,轰轰的节奏之中,滑膛枪根本不在乎黑夜的障碍,将威力发挥到了极致。子弹四处横飞,无视盔甲,无视盾牌,钻入进攻者的**里面,血肉之间,在翻滚之中,制造出一个个硕大的伤口。
刚刚进攻不到一刻,宋年的面色立刻煞白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县衙之内的力量如此难缠。作为一名多年同蒙古人纠缠的军人,他自然明白,这种排枪的三段击和四段击的手段是如何实现的,但是这种一枪接着一枪的射速,恐怕连李家军的亲兵都无法做到,太快了,对方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让宋年在心寒的同时百思不得其解。
“大人,攻不上去啊,敌人的火器太犀利,我等实在是难以抵御,刚上去七十名弟兄,就折损了过半,还求大人开恩,让小的们喘口气吧~!”一名刚刚信誓旦旦要杀敌报销指挥使的军官,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心中一怒,宋年本想发作一番,什么攻不上去,还是不肯出死力罢了,但是侧眼一扫,见到其他军官面上兔死狐悲的神情,只能硬生生的压制下去,现在士气已经折,硬逼着这些丘八们冲上去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不如换个策略攻守,才是正途。
想到这里,不愧是打老了仗的兵油子,办法很多,宋年面容一肃,点了点头,安抚着言到:“兄弟们辛苦了,本指挥使如何不知?既然明攻不成,那么就火攻吧,将敌人烧出来,我倒要看看,再咱们绝对的人数优势之下,他们还怎么能够对敌。”
火攻?一众人等心中一定,这计谋不错。在他们看来,敌人不过是仗着地利罢了,只要能够诱出巢穴,说句不好听的,一千多人对数百人,两倍于对方的兵力,堆也堆死对方,而且烟熏火燎之下,想来敌人必然士气大乱。只是火油从哪里来?这火攻是需要大量油物的,他们来的匆忙,怎么可能带着火油呢?想来想去,情急之下,也只能从城中油坊征集了,于是外围的一个百户立刻奉命往城中油坊赶去。
龙致远站在高墙之上,向远处看去,见到一条火把分开向其他街道走去,再看这边对方军人正在征集一些木材、布匹,心中立刻有所觉悟,这帮家伙想要火攻,呵呵,也好,既然如此就堂堂正正对决一番也就失了,看看到底谁犀利些,之前没有外出,是因为他揣着稳扎稳打的心态,先守一守,看看对方的实力再说,现在对方的底细已经摸透了,自然没有那么多顾忌,也该轮到自己这边表演了。
“吹号~!出阵~!”挥了挥手,龙致远直接命令着手下的铁卫。
一阵苍凉的牛角之声大起,呜呜呜~!在整个金县上空盘绕,显得格外的富有穿透力。宋年面色一凝,他完全没有想到,敌人居然敢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主动出击,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有绝对的信心吃下自己?还是说明对方太过自信,自视过高?
在宋年眼中,后者恐怕居多,也许对手是因为第一轮打的太过轻松就觉得对手不过尔尔,是可以随意欺弄的对象,于是毫无顾忌的直接大模大样的摆出阵型,冲了出来,要同自己决一死战,呵呵,要真是如此,才是正中他的下怀。
命令很快传达了下去,宋年平心静气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他要等到对手露出致命的破绽,刚刚出门,还没有整理出队形的时候,全军压上,趁着对方混乱,一举打垮黄口小儿的轻狂,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沙场老将。
片刻之间,县府之内已经冲出来不少人,但是却没有保持列阵的姿态,宋年觉得时机到了,高喊一句:“上~!”两边的士卒如同潮水似的,在军官们的率领之下,朝着龙致远这边直冲而来,如同潮水般蔓延过去,而他的数百亲兵卫队,则是摆在后面作为督战力量存在。
依然站在城墙之上的龙致远,看着两侧浪涌而来的敌人,呵呵一笑,挥了挥手,说道:“来,让他们尝一尝地瓜干的滋味。”
一声声滋滋的响动不停的往下延续着,火星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耀眼,接着团团黑影划着弧线向涌来的浪潮之中飞去。宋年看到此情此景,笑着对边上的手下说道:“孺子无计可施也,居然用砖头砸人,真是莫大的笑话。”
正说着,巨响声浪在空气中回荡,在黑夜里,手榴弹的爆炸声如同闪电一般,不停将黑夜照亮成了白昼,然后熄灭,在闪烁之间,把一堆堆的人群炸的晕头转向,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说起来,青年军的手榴弹其实威力并不算太过强大,毕竟还是黑火药的产品罢了,里面多事包着铁屑,小铁片,小钢珠之类的东西,增加一定杀伤力。每一颗炸在人群之中,最多只能让一两个人受伤,但是引起的混乱却是惊人的,冲击的敌人完全没有想到敌人居然有这种公祭手段,被打的懵在当场,陷入混乱之中。
“掌心雷~!敌人会妖法,快跑啊~!”如同冲击的快速,退后的士卒们速度也相当的快,如同潮起潮落似的,直接往后退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