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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峰,事务堂,这里依旧比较忙碌,事务堂的弟子们来回穿梭,余小二跟着木青玄来到了事务堂的门口,事务堂的白衣中年执事急忙上前对着木青玄行礼。
“拜见峰主,不知峰主此次前来是有何要事?”木青玄如今已经是宗门高层,
“哦,是我师弟,今日特地前来更换名册信息。”木青玄淡淡的说了一句。
白衣执事立马点头说道:“还请峰主进内堂,我这就去取名册。”
“嗯。”木青玄微微点头,领着余小二走了进去。
堂内,一张木案之前,白衣执事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放在木案之上,随后对着木青玄说道:“不知峰主大人想要更换哪位弟子的名字。”
他其实也有些不解,灵田峰一脉就三人,之前还陨落了一人,现在名册上就两人,木青玄没说是新收的弟子,但之前的弟子又不在,十分的奇怪。
“不是这本,烦请把宗门弟子陨落的名册取出。”木青玄吩咐道。
南云宗有两本名册,记载着各峰的弟子,一本是记载活着的,一本是记录已经陨落的,名册上记载了每名弟子加入南云宗的时间和当时的年纪,而记录修士陨落的那本则是补充了陨落时间和简单的陨落缘由,以便后续查阅,而那些因为种种原因被逐出宗门,或者离开宗门的也记录到这本书册之上。
“啊,这?”白衣执事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毕竟各大峰主的权力是很高的,他可不敢得罪。
他立即转身取出一本书册,这本书册则是小了很多,可见南云宗历史上陨落的弟子并不多,毕竟宗门的历史也就不到两百年,比起那些动辄传承数千年乃至上万年的宗门可差远了。
“峰主可以要看灵田一脉?”
“嗯。”木青玄轻轻点头。
白衣执事迅速翻到灵田峰的那一页,只见上面记载着几行字,余小二定睛看去,写的正是自己,他不禁有些好奇,宗门的名册上到底是如何记载自己。
余小二,出身于西荒天青城周边人族闲散村落,经过宗门开脉大典考验,于天元历十二万九千八百九十五年拜入宗门灵田峰木苍松门下,时年九岁,又于天元历十二万九千六百零一年外出执行宗门任务时,陨落于西荒葬神沙漠中,时年十四岁,元脉种类:无属性,巨力脉。
余小二看完也不禁有些唏嘘,五年过去,自己如今已经十九岁了,即将年满双十,自拜入宗门以来,也十年了,这十年其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葬地度过,现在想来,仿佛就在昨日。
“还请将我师弟余小二的名字消除。”木青玄看完了余小二的信息,随后吩咐了一句。
“啊?”中年执事有些为难。
“可是,小二师弟已经陨落了,要抹除其名字,怕是违反宗门规定啊。”
听到陨落两个字,木青玄声音多了些冷厉:“他没有陨落,他就站在这里。”
简单的两句话,让白衣执事如遭雷劈,他直接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而木青玄和余小二则是耐心的等着他,一言不发。
“可,可是。”他看向木青玄那双清冷的眼睛,强行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没说出后续。
随即他强行镇定神色,答了一句:“既然有峰主作保,那在下照办便是。”
“峰主,可是要将小二师弟的名字再次加入?”
木青玄正欲点头,但身后的余小二却是出声打断道:“师叔不必着急,我已经有了新的名字,还请师叔稍等片刻。”
木青玄转头看向余小二,眼中满是质问,什么时候他有了新的名字,而回应她的是余小二的招牌笑容,随即木青玄再不做理会。
余小二从旁边取了纸笔,在木青玄的注视下,写了三个大字。
“钰无缺。”
看着这三个字,木青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再看向余小二,她感觉自己这个师弟在天荒城和自己分开之后,肯定遭遇了很多事情,但他又不愿提,自己却也不能再多说什么。
“师叔,还请用这个名字。”余小二将纸张递给白衣执事。
白衣执事接过,随后便在册子上改了起来。
灵田峰一脉再次有了三个人,后续的信息都与之前大同小异,只是在钰无缺后面加了一个,曾用名:余小二,于天元历十二万九千六百零六年,重归宗门,并改名,钰无缺。
随后,白衣执事将一套宗门的制式服装和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交给余小二,这就算再次入了南云宗。
事情完毕,木青玄和余小二没有再多留,而是直接离开朝着缥缈峰赶去,接下来才是他们真正要做的事情。
见两人离开,白衣执事轻轻抹了额头,随即神色突变,他飞快的离开了事务堂,此事透着诡异,他必须要尽快报告宗门高层。
木青玄和余小二也不急躁,缥缈峰并不远,但却是极其的险峻,整座山峰岩石较多,只有一条十分陡峭的阶梯通往其上,两人走到峰底,那里有着两个值守的白衣弟子。
见到木青玄两人到来,值守弟子连忙上来迎接,他们可是见过木青玄的,知道这是宗门高层,五大峰主之一,不敢怠慢。
“拜见峰主大人。”两名执事躬身行礼。
木青玄没有回复,而是径直朝着峰顶走去,两名执事也不敢多言,宗门高层他们还没资格过问。
两人很快便登上了缥缈峰的峰顶,上面风声有些凛冽,峰顶有着数个庞大的阁楼,造型十分的古朴,阁楼前方是一片极其空旷的区域。
余小二也是第一次来到缥缈峰,这座山峰不像灵田峰那样苍松华茂,更多的是一种有些荒凉的感觉。
“师弟,需要我帮你吗?”木青玄问了一句身旁的余小二。
余小二摇了摇头:“不用,这点事儿还不用到姐姐出手,你且看着便是。”
“嗯。”木青玄微微点头。
随后木青玄身上散发出一道绿色的元气,一股神念瞬间笼罩了整座峰顶,木青玄的神念领域好似春风拂过,充满了生机,让余小二感到十分的舒服。
随后余小二鼓动元气,大声喝到:“缥缈峰萧程,滚出来!”声音响彻山峰,在天空久久回荡。
一息时间过后,峰顶同样迸发一股神念:“大胆,何人在我缥缈峰放肆!”
随后一道身影在空中闪现,落在了两人身前,正是缥缈峰峰主,张仁远,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修士。
这时,广场之中也落下了数十道身影,正是缥缈峰的弟子。
张仁远见到木青玄的到来,原本愤怒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仍旧有些不悦,言语之中带着质问:“不知师侄在我缥缈峰如此的兴师动众,所为何事?是不是有些不将我放在眼里,还是说师侄今日要挑起我们两峰之间的摩擦?”
他心机深沉,一上来就给木青玄扣帽子,至于余小二,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开窍弟子而已。
木青玄不为所动,无论对方的神念如何凶猛的压向她,都像蚍蜉撼树一般,激不起任何的风浪。
“师伯说笑了,今日并非我要挑起宗门内部的摩擦,今日我只是顺道前来,真正有事的,是我师弟。”
木青玄转头看向余小二,表明来意,张仁远则是转头看向一旁的余小二,对方只是一个开窍中期的少年,年龄不大,一头白发,或许修行有些天赋,但实力却是一般。
“师侄这是何意?”张仁远眉头紧皱,脸上浮现一丝怒意。
余小二扫了一眼身前的缥缈峰弟子,并未发现印象中萧程的身影,随后他对着张仁远简单见礼:“请问张师伯,贵峰的萧程师兄可在,还请他出来。”
张仁远眉头一挑:“不知师侄找他所为何事?至于弄的动静如此之大?”
余小二朝前走了一步,沉声说道:“我今天是来讨债的,他欠我一条命。”
“大胆!”张仁远满脸愤怒喝道:“你身为宗门弟子,怎可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青玄师侄,你们灵田峰想要公然违反门规?要同门相残?”
感受到张仁远的怒火,木青玄依旧不为所动:“师伯还请不要妄动怒气,今日之事事关我小师弟五年前于葬神沙漠中迷失的因果,若师伯执意要担下,那就别怪师侄冒犯了,我灵田峰一脉,人数虽少,但却最是护短。”
“你!”
张仁远怒极反笑:“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今天能跟我说出什么来。”
“来人,去将萧程带过来,还有去请宗主和其余几位峰主一并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否真的要与全宗门为敌。”
他眼神锐利,但心中却是镇定,自己身为一峰之主,宗门高层,莫说对方无理,即便是有理又能何如。
缥缈峰两名弟子随即应声而去。
“师侄可还满意?”
“还请这位师侄告知,我门下弟子,与你究竟有何恩怨。”张仁远盯着余小二,身上散发出一股无形的压力,他是化神初期的修为,一般的开窍期根本就无法抵挡。
但余小二却是恍若无物,他直接回道:“师伯有所不知,五年前于葬神沙漠中执行宗门任务时,师侄被贵宗的萧师兄暗算,直接被死亡风暴所卷走,迷失于葬神沙漠中,还好师侄运好命大,逃了出来。”
张仁远脸色青黑,已经是怒极反笑:“笑话,全凭你一张嘴就定了我门下弟子的罪行,你真当我缥缈峰无人?”
这时他身后走出一名白衣青年弟子,对着张仁远行礼:“拜见峰主。”
“萧程,你来的正好,眼前之人你可认识?”他指着余小二。
萧程闻言抬头看去,几年过去,他更加的成熟,举止投足沉稳,一副看上去十分可靠的样子。
眼前的白发男子,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但自己的印象之中却是从未见过,他皱了皱眉,随后摇头说道:“弟子并未见过这位师弟。”
“嗯?”张仁远眉眼一横,看向余小二,似乎是让对方给予解释。
余小二嘴角一挑,看着一脸恭谦的萧程戏谑道:“哟,萧程师兄,五年不见,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师弟我在葬神沙漠中险些命丧黄泉,可都是拜师兄所赐,今日归来,就是来专程感谢师兄的。”他感谢两字咬的极重。
听到葬神沙漠几个字,萧程脸色突变,瞬间扭头看向余小二,那股熟悉的气质,是他,是他,怎么可能?
一瞬间他的脸色反复变化多次,随后再次化为沉着之色,他强行调整,将眼中的恐慌深藏,转而挤出一丝高兴和不敢相信。
“你,你是小二师弟?你真是小二师弟,一别五年,我原以为师弟早已陨落在葬神沙漠之中,没想到还有能见到师弟的一天。”
“决不能承认当年的事情,否则自己的下场定会十分的悲惨。”此时萧程心中满是算计,但却是被隐藏的极好。
看着对方的反应,余小二心中哂笑,这么几年过去,他隐藏的功夫倒是更加的深厚了。
“师兄怎么如此健忘,当年遭遇死亡风暴,在最后千钧一发之时,若不是师兄暗中偷袭,师弟怎么会遭如此大难。”
萧程再次脸色大变,作出一副恐慌之状,嘴里连连说道:“师弟这是哪里话,师兄怎会作出那等事情,当年与师弟并肩作战,师弟不幸卷入死亡风暴,后来回到宗门,我还伤心了好久。”
萧程的情绪很是到位,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师弟说话可要讲凭据,今日两位峰主都在此地,宗主大人也会亲至,师弟若是想要给我强加罪名,我缥缈峰一脉也不会答应的。”
而一旁的张仁远也厉声说道:“师侄,你过分了,我缥缈峰弟子怎么可能作出暗算同门的事情,你要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老夫要去找你师傅讨个说法了。”他的声音中透露着狠厉,作为一峰之主,他感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这是万万不能忍的。
他身上迸发出一股神念,直接压向余小二,这是想以势压人,先给余小二来个下马威,一个开窍中期的少年而已,至于木青玄,同样是个晚辈,一样不放在他的眼里。
但余小二却是将他视若无物,他的神念领域强度非常一般,比起袭杀自己的三名西煌门修士都有所不如,可见实力也就是普通的化神,对余小二来说,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了,事实上以他现在实力,只要不是一些非常强大的化神后期乃至圆满的超级强者,对余小二来说都构不成威胁。
至于南云宗,除非有神玄真人在,全宗上下,除了木青玄,余小二还真都不放在眼里。
他上前一步,对着张仁远说道:“张师伯,您可能误会了。”
“嗯?”
“今天我不是来定罪的,我也没有兴趣浪费口舌再去纠结当年的事情,只是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留下因果,当日他要我的命,这是因,今日我来索他的命,这是果。”
说到最后,余小二声音已经是透着杀意,他指着萧程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是这个世间的规则。”
“竖子!”张仁远已经是怒不可遏。
“你们灵田峰一脉,是要叛宗吗?”
他厉声质问着木青玄,但木青玄却是毫不在意:“师伯,您又说笑了,我们灵田峰一脉只是要讨还因果而已,我师弟的事情,他自会去完成,但师伯若是想以大欺小,那师侄可就要得罪了。”
木青玄身上猛地迸发出一股恐怖的神念,瞬间将张仁远压的喘不过气来,就连周边的元气也都因为这股恐怖的神念,直接狂暴了起来。
而这样的景象却只是一闪而逝,但就是这一瞬间却让张仁远感受到了一股生死之间的危机,额头瞬间生出一层冷汗。
“怎么会,这丫头怎么会这么强,我都化神了,她怎么会这么强。”此刻他的心中只有震撼。他还记得几年前,木青玄在突开窍后直接击败了宗门老牌开窍期强者,可是没想到她的天赋则是如此逆天,仅仅五年过去,竟然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
“师伯,我今天来只是要履行宗门规定,挑战缥缈峰弟子而已。”
“宗门规定,弟子之间若是有恩怨未了,可上决战台了结。”
“我说的可对,师伯。”
余小二问道。
张仁远额头冷汗已经散去,在木青玄强大的威压下,他此刻也没有了刚才的气焰,看了余小二和萧程:“既然师侄是要履行门规,那就按照宗门的规矩来,刚好宗主马上就到,我便请他作为见证。”
这时他们身边一道人影从空中落下,正是宗主谷南河,几年过去他仍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落地之后,他眼光就被余小二吸引,这个白发少年给他的感觉十分的特别。
“你是小二?”谷南河出声问道。
之前他收到事务堂传来消息,说灵田峰的余小二回来了,一开始他还不信,赶来之后,见到木青玄才断定。
“你是如何从葬神沙漠中出来的,那可是大陆的绝地。”
别说是他,就是天元大陆任何一个人知道余小二从葬神沙漠中生还这种事情,都会持怀疑态度,神明禁区可不是白叫的。
“小二,你和缥缈峰有何矛盾?”
“听传信弟子说,你在和缥缈峰的弟子对质?”
余小二上前走了一步微微行礼:“宗主,我想请宗门做个见证,我要与缥缈峰萧程生死战。”
听见生死战三个字,谷南河脸色瞬间变黑:“胡闹,同门之间怎么能生死战。”
随即他转过头看向木青玄,出声询问:“青玄,你是一峰之主,这件事你怎么看?难道你就任由小二胡闹?”
木青玄丝毫不在意宗主的威严,她直接回了一句:“掌门师伯,小二就可以代表我灵田峰一脉,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以及,我师尊的意思。”
“你!”
谷南河无奈,虽然他是长辈,但木青玄这些年性情也大变,已经是无法用宗主的威严来压她。
“行,既然你们灵田峰一脉都决定了,那我来做这个见证,但是门规规定,弟子生死战之后,活着的一方,要被宗门除名,宗门不允许有残杀同门的弟子存在。”谷南河一拂长袖,语气有些微怒。
“缥缈峰呢?你们是什么意思?灵田峰一脉都发出挑战了,你们接还是不接?”他转身朝着张仁远问道。
而此时全程旁观的萧程却是脸色都有些白了,原本他以为依靠门规和缥缈峰的大势,对方没有任何证据,只要自己不承认,肯定拿自己没有办法,但现在事情居然直接变成了两峰之间弟子的生死战,直接把他架了起来,现在他是真的骑虎难下了。
张仁远转头看向萧程,怒声说道:“萧程,你是我灵田峰一脉的弟子,现在有人公然挑衅我们,你该怎么办?”
萧程浑身一颤,他看到了张仁远眼中的怒火和杀意,脑海中已经被矛盾填满:“答应,自己就要面对生死战,对方是开窍中期,但自己即将突破开窍后期,死战之下,不是没有机会,但若是不答应,按照峰主的脾气,自己恐怕也不会有好下场,答应还有一线生机。”
他眼中的狐疑散去,点头回道:“弟子答应,弟子定当尽全力维护我缥缈峰一脉的尊严。”
“好,一刻钟之后,就在缥缈峰的校场,进行死战,此次决战由宗门五大峰主共同见证,活着的逐出宗门。”
谷南河当众宣布,定下了死战,与此同时,其余的三位峰主也都抵达了缥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