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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之外的往事 第一六一章 猎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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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也就是1630年元旦节,我在太阳升起后就带领第一营离开营地。为了保证能彻底歼灭3头棕熊,我从全团里又挑出一批熟悉狩猎的士兵共同出发。

    张峰源和陈岩没有跟我一起出发。他们都年过30,早已没有狩猎的爱好了。政委同志留在札幌等我,参谋长则带着第二、三营南下出发。

    北爱奴和松树带着我们翻过札幌南面的一座无名小山,沿着被雪覆盖的一条山路一路前行。这条路若是没有向导带领,我们是肯定找不出来的。那个在黑夜里赶来求援,又不幸摔断胳膊的阿依努人也带伤出发。他叫松果,是个村子里的猎户。棕熊第一次袭击时,他曾经目击了棕熊钻进一户受害者家里的惨状。回忆起那一幕时,松果依然双眼发直,仿佛听到耳边传来村民的惨叫。

    在路上,我跟几个有狩猎经历的士兵谈话,任命其中一位叫赵福的上士当我的顾问。他是少见的来自北美洲管理地的士兵,虽未亲自猎杀过熊类,但从小生长在挨着美洲棕熊栖息地的环境里,多少了解棕熊的生活习性,这能给我们提供许多帮助。至于那几个阿依努人,我实在不信任他们猎熊的本事,他们至多帮我们熟悉地形罢了。

    上午10点多,第一营的350名士兵抵达阿依努村子。

    林都在村子门口等着,见面后便带我去他发现熊类脚印的地方。我一边走一边观察这座村子,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阿依努人的聚居地。村子面积不大,外围被一道木栅栏拦住,上面有新加固的痕迹。内部的房屋十分简陋,多是树枝和草杆子混合扎起来的墙壁,然后在顶部盖上茅草。房屋很矮,窗子很小,大约是为了在冬季留住热量。这样的房子,在棕熊面前确实提供不了任何防御。

    被熊袭击的房子在村子东北侧,走近那里时,我看到泥地上还残留着已经结冰的黑色血渣。所幸此时是隆冬时节,空气中至少没有血肉腐烂的臭气。棕熊从这栋房屋的窗子挤进屋子,窗户被巨力撑烂,扭曲的木杆上残留着棕色的毛发。进入屋子,这里已经被收拾过一遍,但仍然能看出当晚发生了怎样惨烈的一幕。

    在林都的指引下,我找到那处熊脚印。赵福上士用手比划一下深度和直径,告诉我们,这头熊不止半吨,他认为应该有600千克到650千克。

    “本来有一个幸存者,被熊咬掉半个屁股,昨晚已经死了。”林都说。

    我点点头,让赵福留在这里继续检查,跟着林都去和熊袭击事件的目击者见面。

    阿依努人的村子由首领、长老会和萨满领导。在林都的带领下,我见到了村子里的老人们。他们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恭敬地低下脑袋,等着接受我的接见。

    林都指着跪着的长老们笑道:“昨天我来的时候,这帮人端坐在屋子里等着我去拜访,为首的那个老婊子还让我服从他们的自然信仰,说些惹人发笑的蠢话

    ,收拾一遍就听话了。”

    我用鼻子喷出一股白汽,然后让北爱奴当翻译,对着面前的阿依努老人们说:“听清楚,老家伙们,我是澳宋天朝陆军团长,这次来你们这里,是要杀掉该死的棕熊,不是来尊敬你们的习俗的。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我们的指令,别拿那种封建迷信的鬼话来干扰行动,明白吗?”

    等北爱奴红着脖子吼完一番话,我再挑了几个见过棕熊行凶的长老出来谈话。结合阿依努长老和林都他们的调查结果,我们大约可以勾勒出事件的过程。

    1629年的12月30日夜晚,大约接近0点,第一次棕熊袭击发生。一头棕熊从村子东南面推倒栅栏进来,然后在黑夜里一路走到位于东北部的受害者屋子旁,被受害者养的狗发现。棕熊咬死狗后,受害者一家醒来,棕熊随即在屋外杀害出门的男主人。

    熊类杀人,会一点一点地把人咬死,一边啃咬一边吞噬血肉。在男主人死前的几分钟里,他的家人关上房门,试图保全姓名。等男人死后,棕熊又强行从窗户闯进屋内,咬死了女主人和一个男孩,并咬烂了一个女孩的半边屁股。这个女孩侥幸逃生,但最终因伤口感染死去。

    闻讯前来的村民用火把赶走了棕熊。

    到了12月31日的凌晨,离开的棕熊带着另外两头熊回来,再次袭击了村子。这次它们没有被火光吓跑,而是直接从村子东北部撞开栅栏闯入,连续咬死了7个村民,并直接在村子里吃掉了其中4人的尸体,然后把剩余的死者拖入山林。村内的阿依努猎人们射出的弓箭,完全无法击穿棕熊的皮毛。几个试图用长矛驱逐棕熊的猎人,被熊掌直接拍碎了脑袋。

    现在可以确定,一共有3头棕熊,包括一头大得吓人的、可能有600千克的巨熊,还有2头400多千克的普通体积的熊。

    昨日林都率军抵达村子后,已在山林里找出了被棕熊掩埋起来的尸体——只找回来分别属于3个人的4条腿,其他部分估计已经被棕熊消化了。另外,士兵们还找到棕熊拉出的粪便,其中包含着人的头发和破碎的皮草。

    林都带着我去看了留下的尸体。一共拼凑出4具残躯,还有些手臂或腿部的残肢。站在用作停尸房的茅草屋前,明明尸体已经完全被冰冻,空气中依然若有若无地残留着鲜血的气息。我看着笼罩在阴影中的死者,真切地感受到心中翻滚着无尽的怒火。

    那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啊,是高贵的人啊,是万物的灵长,自然的主人。他们就这样被一群畜生撕成碎片,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就这样变成一地冰冷的残骸,用血淋淋的惨状向我们哭诉。

    第一营的战士们沉默地走过停尸房。当所有人都集中在村子中的空旷地带后,每个人都对自己的使命有了清晰的认知。作为人类的一员,我们决不允许任何动物来冒犯人类,这是我们最基础的原则。

    “吃完饭后,第一连留下来守卫村子。其他部队,以排为单位,分散开,在向导和猎户士兵的带领下,搜索东南方向,以逆时针环绕村子探查一遍。如果发现熊类,直接开枪,我对你们的唯一要求,就是击毙它们。注意,每个排之间必须确保自己能与最近的友军部队互相看见。我不希望出现,我的部下被熊袭击的事情。”

    解散队伍后,战士们迅速开始做饭。中午12点出头,11支搜索队牵着哈士奇犬出发,以阿依努村子为中心,开始大范围地搜索周遭的山地。这里的山林中的树木,在寒冬都只剩下一株光秃秃的杆子,倒是不会阻碍人的视野。

    哈士奇们在嗅了熊类的粪便后,开始兴冲冲地带着搜索队进入山中。我跟着赵福带领的队伍步入山林,听他说着家乡的开拓民围猎大型动物的故事。

    “我们是在镇长的带领下,每家出一个男丁组成讨伐队,轮流清扫堡子周围的狼群。”

    “刚建立堡子的时候,周围的狼很多,都是美洲灰狼,比这种狗大多了。”他踢了牵着的哈士奇的屁股一脚,狗子委屈地回头看看,又继续带着他漫山遍野地走着,“公狼有2米长,快70公斤重,母狼小一点,也比狗大很多。在野外,单独的牛仔遇到野狼,都必须最快速度打马逃跑,要是被狼群包围就死定了,每年被咬死的人都有。”

    “后来我们那十几个堡子发了狠,组了快两千人的讨伐队,分批出去打猎,春夏秋冬都打。那时候我才10岁不到,一开始是不能出去的。我爸爸和两个大伯都参加讨伐队,刚开始一年要在外面待2、3个月。每次回来,爸爸和伯伯们的马都会扛着十几张狼皮,那时候我的毯子都是用狼皮做的,有种奇怪的味儿。”

    “等我初中毕业的时候,14岁吧,也可以出去打猎了。那是1621年吧,我家附近的狼群已经完全绝迹了。我大伯带着我参加讨伐队,骑马向东边走了三百多公里,去了一个刚建立的屯堡,帮那里的移民打狼。我们驯化了一些狼狗,是用灰狼和我们的土狗杂交出来的。这种狼狗很容易找到灰狼群。”

    “我们一百多人的讨伐队,拉出一个大圈子去堵狼群。狼群也怕人啊,那种卑劣的畜生,欺软怕硬。我们骑着马,拿着步枪,嘴里吹着哨子,那些狼都被吓跑了。等狼群被包围了,我们就开枪,把它们打死。有些母狼会为了照顾狼崽子,单独留下来,对着我们叫,我们就用枪打它的腰,然后当着它的面,把那些小狼崽子全部踩死。”

    “这些狼都是坏透了的东西。它们捕猎我们的羊群的时候,单个的羊倌都保护不住。羊群会被吓得到处跑,羊羔子跑得慢,就会被狼抓住吃掉。它们吃羊羔的时候,母羊都在羊群里看着,都在哭,眼睛里的泪珠子比珍珠都大,哭得吃不下东西,很快就会死掉。所以我们抓住狼崽子,也要这样杀掉,让母狼尝到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