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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守府附近的食肆中,李牧云找到葛荣的一众亲兵,葛荣本人被中郎将留饭了,并且可能另有重任,这群亲兵只能分几个人陪着李牧云回卢龙塞。
陪李牧云回去的几个,都是准备在卢龙塞里直接博军功的,似乎以葛丁为首,都是家人被突特人掠走的。
连着程厚,一行人抬着银钱,却是向着铁匠们聚集的城北行去。
李牧云看着那一箱银子,对着程厚打趣道:“在这城里,不会有人把我们劫了吧!”
众人都是哈哈一笑,整个右北平郡,四处闲逛的都是葛从周的兵卒,每一条街道都设了营垒。
当然一路上,李牧云还是向程厚打听铁匠的情况,他实在需要打些精妙的小玩意,最好的选择还是把铁匠诓到卢龙塞去。
右北平郡城的铁匠,都是分为各个字号的匠户,户中分为师傅和徒弟,每有订单,都是数家人一起抢单。
在同一时间内,各出几人打出订单中需要的货物,然后由大家一起评选,最后优胜者获单,这样以来,各个匠户纷纷想法提高自己的技术。
当李牧云等人刚到铁匠市,就看见一堆人围在那里,那人群围得整整七八圈,真是可以用人山人海形容。
李牧云乡下财主进城,疑惑道:“这个匠市怎么这么热闹啊。”
程厚也是一脸雾水,这个地方他来得不多,但怎么也来过几次,怎么会这么热闹。
一行人,自然跟着往人群那里走,看看到底怎么会事。
身边也有其他人,往那里赶去,多是青年男子居多,都轻浮地笑着,其中一人嚷嚷道:“铁匠西施又参加抢单了哦!”
“铁匠西施?”一听这个众人都来劲了。程厚为最,将自己佩刀解开,刀鞘一个个人捅将过去,喝道:“都给本校尉让开路来,耽误军情,抓你们蹲监去。”
李牧云等人沾程厚的光,迅速挤进人群最里面,却见当街摆了五个铁匠炉,五个师傅,正在忙碌地敲打着手中的铁条。
最早知道详情的人在解说着,一个胡商需要二百多把腰刀,要的急,开价开到十五两一把,一下三千多两的大单,自然要抢得头破血流。
多大价钱的单子,大家不关心,关心的是铁匠西施。李牧云也免不了俗,细细打量起眼前努力敲打铁条的女子,与常人的大锤不同,她用的锤子很小,打得速度也很快,敲击点之准让人叹为观止。
但速度上总是慢人家许多,毕竟气力上与男子不能相比。
那细嫩的皮肤,被火气熏得有些烟灰,但怎么看都是一个美人胚子,眉眼中那认真专注的神情,特别惹人怜爱。
一旁的人纷纷在介绍着她,父亲
上个月不幸病死,留下了三十多个徒弟,与半大孩子的姐弟俩,没有人挑头做师傅,只能这个女孩担了。
因为打铁,女子不能穿太多衣物,所以身体裸露的地方自然多了些,围观的男人们自然眼光都奔那里去了。
激烈敲打铁条的运动,让女子胸前紧紧缚住的一双玉兔,还是没受住约束,跳动不止,让所有围观的所有男人都大咽口水。
就连一起抢单的几个铁匠师傅,有时也乘休息下的机会瞄上几眼。
这一切,女子都知道,但为了生活,为了父亲留下的产业能顺利传到弟弟手中,她只能拼了。
但在起哄声中,她的速度还是渐渐慢了下来,其他几个师傅数十年练出来的功力自然不是她这个丫头片子所能比的。
汗水渐渐湿了一切,将女子胸前的形状彻底勾勒出来,连花丛老手程厚也受不了,口水下咽的声音是如此清晰。
但一个女铁匠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让他这个校尉大人,低下身段去如何。只能看看过个眼瘾。
时间之快,在铁匠西施,还未完成大半的时候,其他几户铁匠纷纷完成了自己手中的伙计,胡商上检验了一番,选了一家,却不管仍在努力着的女子。
女子身边那一群徒弟,自然失望异常,在女子终于完成腰刀后,两个徒弟却是朝她说了两句,就辞别了这个女匠户。
一旁的幼弟,偏偏在这个拆台子,对着姐姐道:“家姐,中午买饭菜的银子没有了。”
看着近三十个汉子站在那里,女子将自己钱袋中仅剩下的几两银子,倒在了幼弟手中,吩咐道:“多买些粗粮吧。”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女子仍是一脸坚毅,将手中的腰刀进一步精细打磨,李牧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于心不忍道:“请问姑娘可否帮我卢龙塞打些小东西,价钱好说,唯一要求,就是姑娘的炉子必需搬到卢龙塞去。”
女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打量了李牧云等人一眼,回道:“到底多少钱的单子,单子大我们就去,重新搭炉子的钱你出。”
李牧云此刻却起来帮这个铁匠西施出头的念头,将箱子盖踢开,露出白花花的银子,还未走光的围观者,看到这么多银子,都忍不住声呼喊出来。
街两边的铁匠铺子,纷纷被那银子的光芒晃花了眼,众人纷纷议论着,这一箱银子到底有多少两。
李牧云却是对着铁匠西施道:“怎么样,到你的铺子去坐坐?”
一行人遂转走了小半条街的距离,进了一个挂着田字招牌的老店,李牧云大方拿出来二十多两银子,让几个学徒买些好吃食回来。
程厚此刻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对着铁匠西施询问道:
“姑娘姓田?”
女子对程厚的校尉身份似乎很敬畏,低声回道:“小女子田甜,舍弟田方。”
李牧云却是对着田甜所用的锤子非常感兴趣,此锤与寻常锤子不同,锤面只有指甲盖大,但因为设计巧妙,重心仍在锤面这一段,使用起来还是非常顺手的。
李牧云询问道:“这种锤子是不是敲打出来的兵器肌理更加细腻绵实,如果我估计得不错,你这把腰刀,只要舍得下本钱添上钢口,砍断刚才那几家的腰刀易如反掌。”
田甜对程厚的搭讪似乎并不感冒,对李牧云轻松说出他家铁器的秘密,却是震惊非常,施了一礼道:“公子见识过人,我家刀的确加了钢口,便能轻易砍断寻常刀剑,只是钢料贵若等重黄金,寻常人怎么会用得起。”
说完,却是从不起眼的地方抽了把刀出来,递给了李牧云,道:“这是家父昔日作品。”
李牧云接过刀来,缓缓抽出,那刀身灿若烂银,刀口处如镶了一道银边,程厚对着葛丁吩咐道:“将刚才那几乎打出的腰刀样品买了过来。如果不卖,抬出我的名号。”
葛丁迅速把几把刀买了回来,李牧云与程厚各试验两把,都是狠一相交,那腰刀就被切成两断。
程厚拿着刀就不想松手了,他真没想到。结识李牧云之后,处处遇宝,战场上有了这把刀,简直如有神助。
李牧云看出他的心思,对着田甜道:“此刀作价几何,我买了赠与程校尉。”
田甜似乎并不想卖,但碍于李牧云的超级大单,只能回道:“此刀曾有人开价八百两,亡父未卖,说是此刀非千两白银不能卖之。”
李牧云爽快道:“那就一千两白银,我等买下了。”
程厚不是矫情之人,将刀纳入腰间,对着李牧云谢道:“那就谢谢兄弟了,哥哥有情后补。”
银钱到手,田甜的心情自然大好,买吃食的学徒们也在酒店中买了肉与酒,一些铁匠们自然在门口打转探望风声一二。
似乎接手铺子后,一直憋屈的姐弟俩自然有扬眉吐气之感,一时田甜容光焕发,更添几分妩媚。
让程厚看得心痒痒的。
李牧云却更多的在考虑卢龙塞的事情,看着不大的铁匠铺子里这些炉子与零散材料,三十一二个学徒,突特人到底会留给他们多少时间,并不能确定,保险起见,还是多招募些铁匠买些铁料才好。把这问题向田甜询问了一下。
田甜回道:“这匠市上有许多散工可以招募,多是少年或是挥不动铁锤老人,或是各家匠户辞退掉的学徒。招募些应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