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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慈见我一脸疑惑,走上前来,递给我一杯插了吸管的水,温声问我,“阮小姐,你一直不知道是温总找我师父给你代理离婚官司的么?”
我点点头,就着吸管把一整杯水都喝完了,刚才和警察、施砚交谈完,的确有点渴了。
“没想到温总看起来挺冷傲的一个人,还有这么贴心的时候。”姜慈也有些不解,“但是温总为什么帮了你,又不告诉你呢?奇怪。”
我也不知道温叙言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细细想了一下,这段时间,我们照面过许多次,每一次温叙言基本上都是从天而降,救世主似的帮忙我。但他那副嫌弃我的样子,让我以为他其实是非常不愿意惹上我这个麻烦精的,只是机缘巧合,又因为我父亲的缘故,不得不伸出援手。
但现在看来,温叙言一直都在暗中帮我。
“不过温总倒是想得周到,我师父放眼全国都是炙手可热的优秀律师,他经手的案子,从来没有败诉过,一旦他决定代理,那必定是有百分之百决胜的信心。而且我师父这个人啊,脾气不太好,离婚官司他都不屑于打的,能帮你处理这个案子,我估计温总给了不少压力。”
是啊,施砚这样的大状,什么人才有面子请到?
当初许老师推来他的微信时,我就很震惊,我还以为是许老师的人脉资源——对,许微棠!这家伙肯定知道内情!
姜慈思忖地说,“现在你这个案情复杂了不少,不仅是离婚官司,还涉及蓄意谋杀、家暴、故意伤人等多项罪名,不过好在证据链已经完善,既定事实清楚,应该不会拖太长时间。阮小姐,你好好休息,后续的案情我师父会一手处理的,有什么需要对接或者信息同步的,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的。”
我点点头,感激地说,“辛苦了,姜律,我会全力配合的。”
姜慈离开病房后,温叙言推门进来。
我本来以为是许微棠的,张开嘴正准备叫她时,看见的是温叙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我顿了顿,又改口,“温学长。”
本来想叫温总的,但多少有点疏离,我们好歹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叫一声学长正正好。
温叙言穿一件休闲风的针织套头卫衣,黑色的休闲长裤,他应该有一米八五以上,基本上是脖子以下全是腿,尤其是穿着黑色休闲长裤,衬得那双腿是又直又长。视觉冲击很直接。
先前说过,温叙言本人长得蛮帅的,很像《爱的迫降》里高冷范的玄彬。只是穿着款式简单的白色针织卫衣,也觉得俊逸帅气。只是脸看起来有点憔悴。
温叙言坐到病床前,拉了椅子坐下,眼皮一掀,刀片儿似的掀开,漆黑冰冷的目光扫在我脸上,要把人杀死似的凛冽。
我不由地屏住呼吸。
我不禁想,职场里温叙言也是这么对人吗?倘若我是他的下属,应该时常会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思绪混乱。那这眼神真的太有杀伤力了,可以瞬间把一个人的理智粉碎。
“听施律说是你找他帮我打官司的,谢谢,”我实在是找不到话说,即便我很想问他,温叙言,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可我不敢。
“不必。”温叙言一贯漠然疏离的语气说,“我不是帮你。”
“?”
“我答应过老师和师母,会照顾好你。”
话茬子都打开了,我不由地追问,“仅此而已吗?”
这话一出口,温叙言眉头蹙了蹙,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你以为还有什么?”
我一愣,忽然发现自己这句话说得有些不对劲,就好像我在期待什么答案,而这个答案是有些暧昧成分在的。
就好比那天在他家里,他讽刺我好好照照镜子。
我赶紧解释,“不是那个意思,学长,我没有误会什么的意思,我是说……不是,就是你帮我太多了,让我觉得很意外,仅仅是因为我父母的情分你帮我至此,我真的要好好感谢你。”
温叙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淡淡然说了句,“我没误会。”
“……”
“接下来的事情,施砚会帮你处理清楚干净,你不需要过多操心,就好好在医院养病吧,如果姜明初交代顺利,可以尽快开庭。”
“好,我也想让这件事,尽快落幕。”
“所以你才这么急不可耐用自己做诱饵,给姜明初挖坑?”温叙言冷笑一声,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看着我说,“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凡姜明初不给你说那么多废话,你都没机会竖着离开清溪山。”
“……”看在温叙言帮了我不少的份上,我忍耐他的嘲讽,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温叙言这么怼我,也是因为担心我的人生安全。
他说的没错,但凡姜明初不那么自负地认为我少有依仗、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那晚我就死在清溪山了。
现在想想,他拽着我的脑袋一下一下砸在餐桌上,拽着我的长发把我拖到游泳池边,将我摁进水池里——那种濒临死亡的时候,我脑子里闪过很多从前的画面,平静得很。
温叙言说,“阮桢,你是老师和师母的掌中娇,是他们的心头肉,任何时候,你都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去赌——更不消说,是姜明初这样一个畜生。你这样,只会让关心你的人难受。”
我像个乖巧懂事的学生,听了老师的谆谆教诲,态度端正地保证,“学长,我记住了。”
温叙言没再多说什么,潇潇然转身走了。
这一次,才是许微棠跑进来。
许微棠直接坐到床沿上,抓着我的手坦白,“桢啊,我错了,我认错。”
我看着许微棠肿成核桃的眼睛,佯装生气说,“坦白从宽,从实招来。”
“我招,我招!”许微棠气呼呼地说,“其实,都怪温叙言!是他不让我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