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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覆朝却并没有沉浸在这表面和平之下。
低头望着手指上的尾戒,覆朝突然轻笑,想来他确实不是信仰主义者,所以发誓也并不起作用。
一缕缕实质性的晶蓝光芒从覆朝身上迸发,整个房间瞬间被精神力覆盖,空气中缓缓流动缕缕晶蓝,将房间笼罩其中。
一直垂头的江梅兰此刻仿佛感受到威胁,缓缓抬头。
露出一张遍布黑色纹路的脸,那纹路甚至蔓延到脖颈直至被衣服遮挡。
那纹路古怪而荒诞,直视久了,覆朝眼前隐隐有些发白。
目光下移,注意到江梅兰裸露的手指和脚尖也隐约带有黑色。也许她的全身都布满了纹路。
“江梅兰。”覆朝突然开口,语速缓慢。
听见声音,江梅兰呆滞的歪歪脑袋,眼神茫然无知。随后像是看见了覆朝,双眸骤然犀利,闪现强烈的攻击性。
蓦然间,猛然扑来。
覆朝从容淡定,可他背后汹涌澎湃的晶蓝却虎视眈眈,伺机而动。
彭——!
两者迸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但奇怪的是另一间房间的梁浅却没有一丝感觉。
“真麻烦,如果没有任务对象,任务会不会失效?”覆朝有点好奇,并且想要实施。
可当余光看见小拇指上的尾戒时,脑海瞬间冒出宇宙通用能源货币这几个字。一瞬间,几乎扑向江梅兰的晶蓝骤然停顿。
覆朝又望向江梅兰,透过精神力开始观察她,一双残暴却空洞的眼睛,毫无理智且异常蠢笨的攻击,与初见她时的举动大径相庭。
而且那时候,她的身上没有那些古怪的纹路,她被谁控制了?旅途者还是始作俑者?
覆朝脑海闪现一系列可能,但都一一排除,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
而现成的线索…
覆朝盯着张牙舞爪的江梅兰,任务的主人公,怎么不算呢。
数缕晶蓝渐渐凝聚,在江梅兰身后幻化成一根拇指粗的绳索,悄悄接近狂躁的她。
“江梅兰,”覆朝又喊了一声,这次语气加重。
被呼喊的人居然有一瞬间的怔愣,绳索立刻抓住时机,紧紧缠绕她住。
对名字有反应,说明理智尚存。
跌落在地的江梅兰像个蚕蛹一样扭动挣扎。
听见脚步声,凶狠的抬头,张嘴露出尖牙,冲覆朝嘶吼。
獠牙?
人幻化而成的鬼存在獠牙?
覆朝很快将疑惑压在心里,直接坐在身后的晶蓝椅子。
绳索将绑成粽子的江梅兰提溜到覆朝面前,死死固定。
“江梅兰,这名字还记得吧?”
覆朝居高临下,一副审讯犯人的模样,理所应当的发出质问。
江梅兰仿佛没听见一样,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覆朝,下一秒就要直接扑上来撕咬他。
“没反应?”
“那么这个名字你总该有点印象,马文昌。”覆朝又问。
在听到马文昌的一瞬间,拼命挣扎的江梅兰动作忽然怔住。
“你记得他?”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马文昌。”覆朝又提了一次,他视线紧紧锁定江梅兰,不放过她丝毫举动。
脸被散乱的头发遮住,看不清她的神情。
但覆朝知道,身体是不会骗人的,当覆朝第二次提到马文昌的名字时,江梅兰的身体轻微抖动了一下。
“我知道他在哪里,”覆朝抛出一句话。
见江梅兰还是垂着脑袋没有明显反应,覆朝又丢出一个信息。
“他现在有危险,你不想救他?”
“他在哪?!”
此话一出,一直沉默的江梅兰瞬间暴起,不顾绳索的禁锢,朝着覆朝的方向蠕动。
“终于忍不住了?”覆朝挑眉,冷眼看着艰难爬行的江梅兰。
“求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江梅兰猛然抬头,赤红的双眼满是祈求,一滴滴鲜红的液体自她眼角滑落。
鬼魂没有眼泪,无法哭泣。但鬼会哀鸣,泣下血泪。
“可以,但你要告诉我所有。”
“不…我不能说。”江梅兰像是失去所有力气,一直摇头,嘴里不断重复着不能。
“是不想说还是无法说?”覆朝看向江梅兰,目光尖锐。
听见覆朝的话,江梅兰骤然抬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那就挑点你能讲的,我总不能什么都得不到吧。”覆朝
靠着椅背,双眼随意的透过江梅兰看向前方。
见她一直不开口,眉间划过一丝不耐烦,缓缓起身,漫不经心从江梅兰身边走过。
禁锢她的绳索也渐渐淡化成光点汇聚到空中,身体被释放了,江梅兰心中却涌起深深惊慌。
“等等!你让我想想!”她突然大喊,试图覆朝的脚步。
见他没有一丝停顿,江梅兰捏紧拳头,不知想到什么,神情变得坚定。
“可以,我说。”
背对着她覆朝停下脚步,嘴角勾起,啊,果然是爱啊。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长大后,我是梨园的戏子,他是私塾的先生。但我们很相爱,非常相爱,已经私定终身。但变故发生在几年前…”江梅兰模糊了时间。
“他…奇怪起来,变得……”
“变得……”江梅兰看向覆朝,她无法开口。
“关键字反着说,会吗?”
江梅兰眼睛一亮,张了张嘴,试探性的开口,“变得温顺、礼貌、冷静…”见没有阻碍,江梅兰开始诉说更多信息。
“我觉得很正常,就没有关注,直到有一天,他生了人,生了很多人。我开始觉得无畏,怂恿他去自首,然而,他却认为我是在保护他,对我和颜悦色,甚至想要救我。我想要靠近这里,却被他挣脱。一天两天很多天过去了,他越来越理智,”
“但偶尔…”江梅兰顿了顿,神情变得柔和起来。
“偶尔他会恢复,因此你一直心存侥幸。”覆朝替她开口。
“没错,”江梅兰点头。
“直到有一天夜晚,他又回来了,很久很久。当我再次闭眼时,我出现在熟悉的房间。从那以后,我的美梦开始了,”说到美梦这个词,江梅兰咬牙切齿,脸上是藏不住的恨意。
“一个脸上什么都没戴的男人,开始……”
“开始……”江梅兰身上的红衣越发鲜艳,表情开始扭曲,仿佛要失控了一般。
“马文昌,”覆朝淡淡吐出三个字。
江梅兰凶残的眼神渐渐回归清明,神色不明的看向覆朝。
“我想跳过那段也没事,”覆朝姿态闲散,丝毫没有戳人家痛处威胁别人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