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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覆朝显然早就感受到身后张望的视线，也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但覆朝不想这么快速的回应他，也根本不想多出个师傅什么的来。
从小到大唯一可以担此尊称的除了他的父母，大概也就是三千了。
十岁之后，覆朝的所有都是三千一手教育的，又或者说是三千的资料库教会了他一切。
包括但不限于怎样更好的使敌人一击击毙，怎么不留痕迹的抹除一个人，怎样操纵舆论，玩弄人心，怎么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达到自己想要的。
十几年间的星系流亡真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时间。
让他从一个天之骄子沦为被人追杀迫害的流浪人。
让他从本该跟随父母的脚步踏上科研之路却转变为令整个联邦闻风丧胆的猖獗星盗。
隐忍十年，高调三年，所有逼害他父母的联邦高层全部覆灭于他之手。
这十几年很好，真的很好。
覆朝无神的看着掌心，那里布满茧子，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一道贯穿整个手掌的疤痕。
“朝朝，”三千语气轻柔，温和，覆朝甚至觉得他的声音如同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袅袅的茶香弥漫在阳光之下，令人无比安详，暖和。
让覆朝瞬间从冰冷的回忆中回到充满生息的春日。
“朝朝，我一直在哦。”三千忽然现身，飞到覆朝的面前，他睁着银白的瞳孔目不转睛的望着覆朝。
我一直在呀，朝朝，别想那些难过的事情了。
覆朝深深垂眸，将三千禁锢在怀里，静静凝望着他。
突然覆朝伸手，指尖轻落，为三千撩动额间的一缕金发。
目光渐渐变得柔和，里面有和煦，笑意，也有难以发觉的阴暗与淡漠。
除了三千，再没有别人了。
“嘿，你这小子，我不开口，你也装聋作哑是不是？”
“麻利点，喝不喝这杯茶！”
医师拿着陶瓷的茶杯，满脸怒意的向覆朝走来，但仔细看他的眉眼，却蕴含着浅浅笑意，让人很难相信他是出自真心怒斥覆朝。
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出现在覆朝面前。
他自然的变换了一下坐姿，稍微将他怀里的三千遮挡了一下，让人看不出他的动作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虽然他知道npc看不见三千，这只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前辈，可能要说声抱歉了，我已经有师门了，所以……”覆朝略带歉意，非常诚恳的看着医师。
那重情重义，一片赤诚的表情让医师更加喜爱覆朝了。
而安格斯在旁边咧着牙忍痛时听到覆朝这么有礼貌有情感的话，面部扭曲。
他在装！他在装！！啊啊啊啊！
咋对我就是那个臭表情！安格斯无声的骂骂咧咧，表示不服。
然而当他看到覆朝投过来的一丝凉意，瞬间冷静下来，什么装，明明是基本礼仪！
“这样啊…”医师心里的激动慢慢褪去，一个徒弟不能同时有两位师傅，除非两人解除师徒关系。
既然这颇有天赋的小子有师门了，他也不能强迫。
但脑海却不断回想覆朝干净利落的招式，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有天赋就可以成就的。
“不过，”覆朝语气一转，笑意盈盈的看着医师，他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我想我的长者不会介意我为了富罗镇的镇民向前辈求学的。”
覆朝伸手接了面前这杯茶，他浅浅微抿， 味道正好。
医师看着覆朝的动作，忽然笑了，嘴里念叨着好小子啊，随即在安格斯惊恐的目光下拍了拍覆朝的肩膀。
而覆朝并没有如安格斯所想一样，表现出拒绝厌恶的神情，只是淡淡的笑笑。
那笑意一眼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实则也确实什么都没有， 荒芜、寂静，一片苍白。
但这恰恰是安格斯感到恐惧的。
画家害怕空白的画布，乐师害怕空白的曲谱，远归的浪子害怕空白的房屋。
空白意味着没有，什么都没有，一切都不将存在。
而覆朝的眼里此刻就是一切都不存在。
覆朝就这么开始学习了，医师，哦不，现在是林世九林前辈的毕生所学，而安格斯因为他的不要脸皮，也求到了学习的机会。
当空中划过一声鸡鸣，天空也渐渐变成橙色，黎明已经到来。
“不错不错！”林世九拿着一根桃木剑，巡视着覆朝和安格斯的锻炼成果。
见他们十分完美的完成自己所布置的任务后，张着嘴巴满意的大笑，脸上的褶子都皱巴起来。
“僵尸的形成有多种原因，其一是新尸下葬，受邪物入侵，基因突变。其二是葬入地下很久，魂魄滞留，长久不肯散去，导致尸身不烂，阴气聚喉。这两类是我见过最多的。
另外，坊间传言也有说法是“太阴炼形之法”，意思是人为修练而成，据说保存一定意识。但这种僵尸我生平从未见识。”
林世九摸着胡子开始解释僵尸的形成。
“只要是僵尸它们就已经失去了人性，我们必须要毫不留情的斩除！”
“不过虽说它们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但只要是存在的东西，必定会有弱点显现。”
“而僵尸，它们惧怕的东西非常多，阳光是所有黑暗生物都惧怕的，还有糯米，桃木剑……”
林世九慢悠悠的像倒豆子一样吐露出所有弱点。
“不过， 若是你赤手空拳，想要躲避也是有办法的，屏住呼吸 ，千万不要泄露一丝气息。不过有些成了精怪的僵尸，它们的眼睛是可以看见的，所以你们最好在屏息的同时，隐藏住身形，这样它们就无法伤害你们”
“为什么啊？不呼吸它就发现不了我们？什么原理啊？”安格斯十分好学，提出疑问。
“师傅说话好好听着就是！”林世九敲了下安格斯的头，顺便眼含赞赏的看着低眉顺眼的覆朝，真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虽然他不是他的师傅。
而在他眼里安静乖顺的覆朝，此时垂着的眼眸里满是不耐烦。
“这个人，一点也不会当师傅，一晚上都没教重点！”
三千软趴趴瘫在覆朝的脑袋上，
吐槽着林世九一晚上的废话废事。
这些内容跟他的资料库里保存的电影信息没什么差别。
“跟电影信息一样？”覆朝听到三千在精神海悄悄的抱怨，忽然想到了什么。
“僵尸看不见，不是因为它们并非真的看不见，而是它们可以感知到前方有物体，并且可以感知到人类的存在。
僵尸是借活人的阳气复活，吸收月之阴气，是半死不活之状态。
所以，在寻找阳气时，就好像蛇在扑捉物体，是靠感觉热红外一样，一把呼吸闭起来，就等于，突然失去了热源，所以，它找不到你。”
“懂了吗？”林世九看了眼安格斯，余光也下意识的瞥向覆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便宜编外人员看着安静乖顺，但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他注意力不再自己这里。
可是，看着覆朝认真的神情，明明就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啊，
难道是因为只有安小子拜他为师，所以自己下意识看不顺眼他？
林世九自我怀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