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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夏明珠竟敢当众与萧宓顶撞。夏鄞煦赶紧对萧宓深施一礼道:“望大王恕罪。明珠并非不讲道理之人。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天寒地冻的。还请大王暂且到厅中休息。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至于这秦奴。臣先派人看管起來。一切等大王问清楚了再处置。”
“大王。属下这妹子伤得不轻。请大王恩准松开她的绑绳并且找个大夫给她治疗。”天骄唯恐慕容汐羽再遭虐待。紧紧护在慕容汐羽身边不肯离开。
萧宓沉吟道:“也好。马总管就暂且负责监管和照顾这名秦奴。相信大都督不会有异议。”
“那是自然。”夏鄞煦陪同萧宓往正厅里走。夏明珠依旧站在原地气鼓鼓的模样。夏鄞煦回头瞪了弟弟一眼。又连连使眼色。夏明珠噘着嘴。虽不情不愿。却也迈步进了厅堂。
三人相对而坐。萧宓自顾自喝茶。夏明珠闷头不语。夏鄞煦看看萧宓又看看自己的宝贝弟弟。内心深处重重叹了口气。
夏家世代戎武。在辽国也算是名门望族。传到夏鄞煦这一代三女四子。夏鄞煦和夏明珠乃一父同胞。其余的都是庶出。要么沒什么本事。要么不受重视。
夏鄞煦的母亲受封宁国侯。也曾担任南院督军大将。卸任后由夏鄞煦沿袭此位。统辖南院兵马。夏鄞煦乃夏家嫡出长女。三年前其母将夏府家主之位也传给了夏鄞煦。自己乐得逍遥。
或许是夏鄞煦过早在军中历练。又在官场和府内掌控实权。因此她心智早熟。性情内敛。心思沉稳。人人都说夏大都督是个素日面冷心冷不苟言笑的女子。别看她娶了八房夫侍。却不见钟情于哪一个。平常都通通丢在后院里不闻不问。
夏鄞煦治府极严。规条繁多缜密。夫侍和仆从但凡敢违背者决不轻饶。
可凡事总有例外。夏明珠就是那个大大的例外。
夏鄞煦特别宠爱夏明珠这个一父所出的亲弟弟。有时候甚至都到了纵容和溺爱的地步。无论夏明珠要天上的星星还是月亮。夏鄞煦都会不遗余力的满足。夏明珠不喜欢读书她不强迫。并且她知道夏明珠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嫁给萧宓。这正与家族的利益和她的私心不谋而合。
夏鄞煦不想萧宓与夏明珠交恶。于是对夏明珠提醒道:“还不给大王赔礼。都是姐姐平日管教你太少。如今越來越沒有规矩了。”
“姐。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那个秦奴鬼鬼祟祟的。竟然跑到我的书房偷窥我。还说谎话骗人。我教训她也是应该的。”
“夏公子。我这妹子饱读诗书。最明白事理。绝对不是你口中那种下流无耻之徒。!说话间。天骄搀扶着慕容汐羽走进大厅。“大王。属下的妹子蒙受冤屈。还请大王作主。”
方才慕容汐羽已经将是非曲直跟天骄一五一十说明了。天骄猜测依照夏明珠的脾气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所以带着慕容汐羽來当面对质。
果然夏明珠一听就火冒三丈。点指天骄骂道:“姓马的。你只是公主姐姐身边一个奴才。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咳咳。”夏鄞煦连嗽两声。“明珠。不得无礼。”
“姐。秦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秦奴躲在我书房外面不知存了什么龌龊心思。被我当场逮个正着。她竟然说她是奉命下雪天扫雪的。你听听。有下着雪还去院子里扫雪的吗。她分明是胡说八道。”
“我沒有胡说八道。的确是二管事叫我去扫雪的。结果遇到一位侍从小哥闹肚子。就叫我把汤送去少爷的书房。”慕容汐羽满脸无辜。“不成想少爷误会了我。把我当作了歹人。”
“一个逃跑的秦奴难道会是好人。”夏明珠扭过头去嗤笑。
天骄和慕容汐羽还欲分辩。萧宓这厢启口道:“是好是坏何必争论。想知道是非黑白。把二管事和送汤的侍从传來细细查问便知。”
不多时。二管事和送汤途中闹肚子的侍从都被带了來。两人跪在萧宓跟前。萧宓冷笑着。“问你们话要如实讲。否则欺瞒本王罪当处死。你们当中为夏公子送汤的是哪一个呀。”
侍从胆怯地向上磕了个头。“回大王。是奴才。”
“本王问你。你在送汤途中遇到过什么人。又发生过什么事。”
“这”闹出慕容汐羽的事情后。二管事就找到这侍从吓唬他不许讲出实情。
天骄见那侍从的眼神儿一个劲儿往二管事身上瞅。便厉声喝道:“大胆奴才。大王问你话。你言辞闪烁。难道有心欺瞒大王不成。你不想活了吗。”
“不不。奴才绝不敢欺瞒大王。少爷因为读书读得口干舌燥心烦意乱。所以命奴才去厨房取提神醒脑的补汤。哪知奴才返回途中忽然肚子疼。奴才就将补汤交给了她”侍从用手指了指慕容汐羽。有几分心虚地说:“奴才想去茅厕。又恐怕耽误时间少爷责怪。所以叫她替奴才把补汤送去给少爷喝”
“原來如此。”萧宓点点头。“那你还记不记得她当时在院子里做什么。”
“奴才记得”侍从犹豫片刻。始终不敢不答。“奴才瞧见她在园子里扫雪。”
“原來这秦奴并沒有说谎。”萧宓看向二管事。“是你命她在院子里扫雪的对吧。”
“小人、小人冤枉。”二管事依旧矢口否认。
萧宓哼了一声。“事到如今。你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本王最看不上你这样的奴才。不知那秦奴怎么得罪了你。你不仅在误会发生后不向你家少爷说明实情。还借刀杀人。简直可恶至极。大都督。这人是夏府的奴才。该怎么处置你说了算。”
“來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后逐出府去。”二管事连哭带喊被人拖了下去。夏鄞煦转身向萧宓告罪。“大王。都是臣治家不严。才闹出今天这场风波。累大王烦心。”
萧宓摆摆手。“罢了。如今真相大白。总算还了冤屈者一个公道。马总管。你这位故友叫什么名字。”
天骄躬身。“回大王。她叫做慕容同汐羽。是属下在秦国的好友。一向姐妹相称。方才属下与她攀谈。知晓当初她來到辽国后不幸遇到恶人。被逼为奴。几经辗转才沦落至夏府别院安身。”
“哦。慕容汐羽。听起來这名字不像一般的贩夫走卒之辈。”萧宓看神情对慕容汐羽产生了几分兴趣。“听马总管刚才之言。你读过书。”
“是。小人自幼读书。算起來也有十五年了。”
“这么说你学问应该不错。”
“大王过奖。小人不敢说经史子集门门精通。但还是略有文采。吟诗作对都不在话下。”
“哈哈。既如此。你可愿跟随本王前往南院王府。本王要考教一下你的才学。”
“小人当然愿意。只是”慕容汐羽看了看夏鄞煦。又看了看夏明珠。样子有些为难。
萧宓清了清嗓子。“事情既已查明。慕容汐羽的确冤枉。夏府就给本王一个薄面。不要再和她计较可好。”
“就算我不和她计较。但她毕竟是逃匿的秦奴。官府早就发过告示。只要遇到逃跑的秦奴。任何人都可以报官或者将其送交官府治罪。所以公主姐姐非要强行将人带走。明珠不服。”
“非要这样说的话。鄞煦。这名秦奴本王要了。马总管会负责安排她回王府当差。”
“是。一切任凭大王做主。”夏明珠还欲逞强。夏鄞煦死死扯住他手臂。压低声音。“你到底还想不想嫁给大王了。”
夏明珠闻言身子一震。心里顿时既埋怨又委屈。用力甩开夏鄞煦的手转身就跑。跑回自己的闺房。夏明珠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后來接连几日。夏明珠都闷在房里足不出户。眼看咏诗大会一天比一天迫近。夏鄞煦心里着急。但又明白弟弟的委屈。想催不便催。想劝不知从何劝。
这天。夏明珠赖在床上不肯起。侍从來叩门。“少爷。南院王府來人了。指名要见少爷。”
“什么。”夏明珠一骨碌爬起身。急忙洗脸梳头换衣裳往前厅跑。这次來的不是天骄。而是一位翩翩独立小娘子。
慕容汐羽望着夏明珠瞠目结舌的样子微微一笑。“夏公子。在下奉南院大王之命。专程來给夏公子补习诗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