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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有人知道崖下的真正情况,或者说有不信邪下崖的人都消失了。千米之下的断崖半腰,一道云梯连接至另一端的山脉。云梯尽头一块巨大黑岩立于断崖边缘,上用隶书写幽冥门三个大字。壁立万丈,一座堡垒屹然伫立其上,以诡异的角度,千年不倒。这堡垒高百丈,其下房屋数百间,绵延十几里。
这里的房屋造型奇特,仔细看去竟没有一丝明朝的建筑风格,悉数棱角分明,四边平整削齐,没有屋顶,如一个个放大版的牢房,整齐划一,形态诡异。
周潜龙走下云梯,随手一挥,那结界便悉数褪去。一个侍卫恭敬向其行李,随后一人带领他走入堡垒。玄色墙壁上一座座骷髅铁座上冒着幽蓝色的火焰,密不透风的墙壁,只有一道看似没有尽头的通道。
而周潜龙却彷佛习惯了一般,没有丝毫惊诧。二人来到一处墙壁前,仔细看便会发现其中有两道缝隙,由缝隙至中央刻着繁复诡异的花纹,数不清的字符密密麻麻遍布其上。
带头的侍者面无表情,但微微颤抖的手腕还是出卖了他的心绪极端的恐惧。周潜龙眼底有怀念也有纠结。而更多的是无尽的痛苦,这扇门后的男人,是当之无愧的人间恶魔。
“你下去吧。”周潜龙挥手道。侍者点头应是,待转身时却低声提醒道:“门主吩咐了,任何人不得进去,大人务必三思。”周潜龙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闭眼道:“我心里有数,下去。”
冰冷的触感从手掌处传来,周潜龙将手掌贴在墙壁上,抚摸着。“咔咔咔”细微的声响从墙壁后面传来,周潜龙微喜,忍不住出声道:“你醒了是么?”
可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墙壁后的声响越来越大。“啊不要,别吃我,不咔嚓嘎吱”周潜龙僵硬的站在原地,无边的冷意将他包裹住,恶心和恐惧一点点渗入骨髓,他踉跄着退后,死死盯着墙壁。
“救命我的腿”无数道声音响彻耳边,有的消失了,有的还在痛苦的哀嚎。周潜龙的表情一点点麻木,他定定的站在那里。直到墙壁内的声音消失。
“为什么你还在做这丧心病狂的事情,难道那天道真的让你这般痴迷,连最基本都底线都没有了么”
周潜龙眼底墨色翻涌,越说越激动,脸上表情痛苦不堪,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碰”墙壁忽然被狠狠撞了一下,周潜龙却纹丝不动,继续说道:“就算你不承认也罢,我来只是求你一件事。”
他顿了顿,墙壁撞击的声音忽然停下来,周潜龙继续开口:“你要这天下,要那至高境界我不阻拦,可别动周家,哪怕是作为棋子!”空气完全寂静下来,周潜龙长呼一口气,后退几步,深深的看了墙壁一眼后,转身离开。
许久后,墙壁轰然打开,空气里充溢着浓厚的血腥之气,黑暗中,一个黑衣男子缓慢走出。而他的面容,竟然和不久前离开的周潜龙一模一样!“啧”
男人看不出年纪,他舔了舔嘴角,睁开眼睛,眼白处有一丝明显的血痣,妖冶且诡异,每每转动彷佛有生命一般在男人眼中来回攒动。墙缝内却慢慢溢出一滩血迹,男人沿着通道离开。而墙壁内的景色也完全呈现出来。
那是一堆人体残肢,零零碎碎在地上躺着,隐约有哀嚎声传来,像濒临死亡的鱼,黑暗中满是绝望和死寂。兰陵城主府。院子里的老槐树已经抽了新芽,小草从石头下冒出头来,阳光洒在大地上,一派万物复苏之象。
何若雪一身素纱衣裙,赤着脚往院子外走。如今天下三分,京都疲弊,身为一国之主的朱祁镇为何还不动作,然而越是这般才越让人害怕。
吴雨连日出征往北进发却始终没有进展,可想而知朱祁镇的底线便是京都一带。姑苏何家。何若雪看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心生感叹,她低头,走上前去,柔荑握住古铜色的铁环,轻轻抠响,清脆而沉闷的声响如历史中的回声,穿越层层年轮,来到她的面前。来开门的是何家的管家。也是何若雪比较亲近的人。
“何叔,好久不见。”何若雪眸色微暖,礼貌的问候。“三小姐您回来了!”何叔顿时泪眼朦胧,在这乱世之中,三小姐还平安无事,真是天大的福分。
何若雪点头,看来何家还不知道吴雨在苍穹门,那她也也不戳破,反正这次来只是为了寻那东西。何若雪是十三岁才搬至何家,自小性子柔懦,虽受了不少姐妹的欺负,却也赢得了祖母何氏的好感。
跟着何叔拜见了太祖后,何若雪便住进了偏房。要问为何不直接熘进藏书阁,还要这么正大光明的拜访何家,只因那藏书阁乃密室所成,机关甚多,如果没有老太祖的令牌手谕,就不能容易的进出,倘若她强行打破墙壁,定会招来其他是非,倒不如多费些口舌。
是夜,何若雪推开屋门,丫鬟忙上前问道:“三小姐可是来寻太祖的?”何若雪点头,那丫鬟忙跑到里间去通知。片刻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被人扶着出来。
“太祖金安,可是休息下了,外孙来的不是时候。”老妇额上一根玉抹带,银发上规矩的插了三根簪子,一身正服加身,看得出来这老太十分将就繁文缛节。
“无碍,你来找我何事?”老太倒是明白,见何若雪不说话便挥退了一旁守着的丫鬟。“你们且在外屋等候,我要与三儿说几句话。”
众丫鬟婆子命,纷纷退出。房间里一时静的可怕。何若雪扶着老太往床榻上走。老人拍了拍女人柔嫩的手背,轻叹道:“如今乱世,你一个妇人家,又是死了丈夫的,还是不要随便在外游荡。”
何若雪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脸色却如常,轻笑道:“太祖所言极是,孙儿这次来是想查点资料,不知太祖可否说与我口谕,我切去查阅一番。”此话一落老妇登时扯开手臂,面色警惕的问道:“你想去藏书阁?一介妇人,去那地方作甚?”
“是雨儿有些东西搞不清楚,我这做娘的也跟着着急,才想着查阅一番,祖母为何反应这么大是孙儿说错什么了么?”何若雪垂眸,遮盖住眼底的笃定,看来这何家还真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哼,这些事别来找我。来人”
老妇态度坚决,起身将要离开,何若雪却不紧不慢的在身后道:“祖母可是在害怕什么?”老太一个怔愣,不可置信的转身看着女人,何若雪一身素色纱衣,赤着脚站在花纹繁复的波斯地毯上,神情慵懒不屑,如同最高贵的猫,又似睥睨众人的神明。
老太头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何若雪,不觉有些震惊。“你”何若雪闭目,心底忽然有些不耐,这游戏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老太还要说些什么,可再开口却发觉喉咙中发不出一丝声响。
看着老人张嘴瞪眼的模样,何若雪眼底波光粼粼,老太也渐渐平静下来。“太祖,可否将令牌交于孙儿?”何若雪笑颜晏晏,玉足轻抬,转瞬间便到了老妇的面前。
“好孙儿,老何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也该给你了,来,好好拿着,这东西可是比命还重要,万不可交于他人。”老太眼神涣散,彷佛透过何若雪在看其他人,她走至床榻处按了一处机关,那木板上登时传来一声轻响,一块玄铁令牌弹出。
老太将令牌放在何若雪手心“阁里的东西不要多加深究,对我们何家没好处。虽然如此却也是何家的一张保命符,好了,你去吧。”老太眼底浑浊渐退,何若雪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