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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傅言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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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犯人陈祎穿着深蓝色的囚服,头发白了不少,低着头,若是此时他没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如果不确定他是个连环杀人案的刽子手。

    静歌估计不会想到,这样一个面相老实的男人,会是那样丧尽天良的杀人犯。

    陈祎抬起头来,眼睛向着看来,那副老实的皮相上,生了一双极为狭隘的眸子,和长相不相符。

    过程很顺利。

    “一般这样的犯人被抓到后,就不反抗了,而且不会少说自己所犯的每一件案子,连环杀人案的犯人大多心里扭曲,而且觉得杀人是一个功勋的过程。”

    季乾的声音在静歌的头顶上响起,静歌却只觉得这个社会的可怕之处。

    陈祎杀得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年纪越小越能引起他的杀念。

    陈祎出生在一个小村庄,父亲在他出生后就死在了工地上,母亲对他的父亲没什么感情。

    虽然十月怀胎,一朝生下陈祎,却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母爱。

    对陈祎不是打就是骂,后背经常被扫帚和掏炉子的铁钩打的一条条的血痕。

    陈祎一开始还很平静,讲述到此,眼神开始变了,整个人变得很亢奋。

    “那个女人她不要脸。”陈祎咬着牙,他亲眼看见母亲勾引了别家的男人,做尽了苟且之事。

    被勾引了丈夫的村妇,经常陈祎的母亲打回家来,而陈祎的母亲挨打,就十倍百倍的还在了陈祎的身上。

    村子里的孩子,经常当着他的面嘲笑他。

    一帮小女孩,扎着小辫子,围在他的身边拿泥巴丢他。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对女人产生了一种近乎厌恶的情绪。

    直到去年4月的时候,他没钱,走投无路,劫持了一名23岁的年轻女性,那女人抵死抓着包,在被抢走包后,扬言要报警。

    于是,陈祎就杀了她。

    杀人的那一刻,他只有一刻的害怕,看着躺在地上,哀求着眼,流着血,将死的模样,陈祎只觉得活了35年,从未如此过瘾过。

    而后,他发现,自己很贪恋那一刻的感受。

    在第一次作案后,陈祎消失匿迹了一个月,警察并没有找到他,于是,陈祎开始计划,下一次要什么时候动手。

    陈祎挨个讲述自己所杀的人,十个人,他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

    除了第一个女性,余下的九名女性他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肢解,到底没学过医,不专业,所以警察发现的被害者身上的切口粗糙不齐。

    所以也确定,陈祎应该不是从事屠宰行业或者医学工作的人。

    陈祎还将他每杀死人的一缕头发作为珍藏,每杀死一个人,便买一个黑盒子,将死者的头发放在黑盒子里。

    深埋在地下。

    听完陈祎的陈述,现场的人都沉默了下来,静歌几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杀人魔也不过如此。

    陈述结束,陈祎被警察带走,他离开前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丝释然。

    同时,静歌也看得出来,他不后悔。

    “静歌,静歌。”季乾发现静歌在发愣,于是叫了她好几声。

    静歌才听到,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看。

    季乾问,“注意到什么了吗?”

    静歌点头,“他的作案动机源于对女性的厌恶,源头便是他母亲的虐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杀人计划里,有他的母亲。”

    季乾点头,“的确,他就是在正下手杀害亲生母亲的时候,被警方抓获的。”

    静歌吐了一口浊气,心情有些沉重。

    “我们应该算完成比较快的,其余的组有去精神病院的,还有去医院心理科的。”

    静歌点头。

    季乾看着她,“报告今晚赶一下吧,明天下午要交到院里。”

    “我知道了。”不知为何,静歌心里很沉重。

    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暴雨倾泻,像是瀑布一样,雨珠连着雨珠,洗礼了大地。

    好在季乾提前订了民宿,等来了卓琴等人后,大家一起坐车去了民宿。

    静歌和卓琴还有几名同学一间房。

    静歌吃过饭,又简单的冲了个澡后,躺下,伴随着同学们轻微的鼾声,和外面用力拍打着的雨声,静歌辗转反侧,如何都睡不着。

    一道雷声闪过,静歌缩了下身子,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

    放在枕头旁的手机铃声响起,静歌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摸到手机,拿到被窝来,看了一眼来显,是个陌生号码。

    谁能给她打电话呢?

    将手机放在耳边。

    “小东西。”那边男人沉沉的声音传来,静歌怔了下,看了一眼号码,这才猛然想起,她从未曾存过傅言深的号码。

    而他也从未主动的给她打过电话。

    静歌的声音有些粗,她从小就害怕打雷,小时候害怕的时候就窝在母亲的怀里。

    母亲总是笑她,笑她胆子小,却又将小小的她抱得紧紧的,温柔的手捂住她的耳朵。

    静歌的眼睛莫名的就酸了。

    “怎么不说话?”

    傅言深的声音沉稳有力。

    静歌垂眸,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那端无名的沉默了半晌,可奇怪的是,即便傅言深没再跟前,静歌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喂?”她小心翼翼的说了句。

    “我说的话,你有一句听进去么?”

    静歌还以为他说的是,她今晚不回家的事,顿时扁嘴道:“我们来的是个村子,下雨了,路上滑,回不去了,不信你听,雨下的可大了。”

    静歌说话瓮声瓮气的,同一间房里还有别人在,她不敢大声。

    “你那里有人?”显然,傅言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静歌抿唇,嗯了一声。

    “男的还是女的?”他的声音已然沉了下来。

    静歌脸感觉烧了起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当然是女的,我同学。”

    身旁的卓琴翻了翻身,静歌身子僵住,不敢动。

    察觉到卓琴没醒后,静歌缓缓的起身,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外面的雷声弱了,静歌不那么怕了,与其让卓琴发现她和男人打电话,明早起来轰炸,还是出去谈要好一些。

    “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我通电话是么?”那端,男人冷笑了一声。

    她那细弱蚊子的声音,怎么听都不顺耳。

    静歌诧异,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静歌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傅言深掀唇,脸色淡淡的,“静歌,你好样的。”

    他嫌少叫她的名字,叫她名字通常就是生气的时候。

    “不是,是我同学都睡着了,大晚上讲电话打扰同学睡觉是很没礼貌的。”

    静歌走到走廊里,站到窗前,外面雨下的很大,哗啦哗啦的没有停的迹象。

    “我要你将地址发我,你到底是忘了还是干脆就不想发。”

    傅言深脸上冷意更甚,电话这端的静歌察觉到冷意,一哆嗦,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是真忘了,不如我现在发你?”

    她小心翼翼的讨好他。

    谁知道,男人冷笑一声,“不必了。”

    语毕,通话一下子被那端切断。

    静歌茫然,还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咬牙,这个不讲理的男人。

    “小歌。”季乾已经在静歌不远处站了半天。

    听着她打电话,听着她小心翼翼的跟那边的人讲话,听着她软糯着的声音,季乾拧眉,那端,应该是个男人吧。

    静歌回身,就看到了穿着灰色T恤,灰色短裤的季乾。

    他的头发有些乱,似乎是刚起来。

    “不好意思,我吵到你了吧。”静歌道歉,有些愧疚。

    季乾走过来,站在她身边,“没有,是我睡不着。”

    两人一时之间无话。

    “你……”

    “你……”

    两人近乎同时开口,季乾道:“你先说吧。”

    “你的手怎么样了?”静歌看着他还包裹着纱布的左手,其实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季乾近乎不动左手,一直垂在身侧。

    “还在恢复中,不过无大碍。”季乾转过身来,深色的眸子望着静歌的眼睛,那般的深情,让静歌生出想逃的感觉。

    于是,她就真的这么做了。

    “季乾,我……”她本来要说,我先去睡了。

    季乾却快她一步,伸出右手握紧了她的手腕,将欲离开的静歌拽了回来。

    低头,逼视着她,“静歌,你告诉我,你和傅言深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静歌脸色变了变,她和傅言深么?

    不是情人,不是情侣,不是夫妻,更不是爱人。

    不过是一场买卖而已,想到此,静歌觉得自己有些可悲。

    静歌不说话,季乾心疼的无以复加,眼神更是深侬,“小歌,你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你,你离开傅言深,他绝对不是良人。”

    “季乾,你先放开我。”季乾看她的眼神,令她觉得无比心慌。

    季乾的眼中闪过痛苦,单手大力的将静歌扯进了怀里,眼里也带了怒意,她太抗拒他了。

    季乾低下头来,去寻她的唇,锁定后,寻着方向去了。

    静歌被他推的后退,身子砰的倚在冰冷的墙壁上。

    而后,男人的唇瓣带着温度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