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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听他提到自爆,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自爆……对了,此人似乎认识我,刚才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招术,正是移形换影之术啊。这么说,附在甄乐寅身上的,居然是那个在飞皇山自爆而亡的马佑年?他还没死!”
“甄乐寅”阴恻恻地道:“还是被发现了吗?那你就应该知道,凭你的实力,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想让我消失,你还不够资格。”
王睿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道:“没有自己的肉身,只靠附体,充其量你只能算是半个准王而已。”
马佑年倒也没有否认,道:“即使只剩一半实力,对付你也足够了。你那变成金色的眼睛,应该是你的底牌了吧?看起来似乎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不过若想凭此来打败我,未免有点小瞧将级与准王级别之间那巨大的鸿沟了。”
王睿道:“是吗,那为何你要一直压抑住准王的气息呢?”
马佑年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默然不语,似乎被他说中了心事。
王睿走到距他两步前站定,右眼的金色忽然迅速消退,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马佑年立即注意到了,眉毛轻挑,道:“嗯,眼睛变回来了,是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放弃抵抗了吗?这倒是明智之举。”
王睿道:“你错了。不明白的人,是你。”
马佑年微微一怔,听他语气坚定,不像是虚张声势,正自疑惑,猛然间脸色大变。
因为王睿体内的气这时候突然爆发了出来。
那股强烈的气势带着肉眼可见的波动激荡,节节拔高,转眼之间,已冲破了将级巅峰的桎梏,迈向全新的层次。
马佑年惊愕异常,满脸的不敢置信,道:“狩猎大会才结束不久,你竟然就……突破了?”
王睿眼中杀意爆现,一拳打出,浑弘的力量直压过去。马佑年双臂交叉相挡,轰的一声,满地砖石激荡而起,倒退数步,一步踩出一个深坑。这一下硬碰硬,竟是处了下风。
王睿眼里如要冒出火来,道:“马佑年,该结束了。”
马佑年见情势逐渐不利,忽尔有意无意地朝远远避开的人群扫了一眼,道:“哼,我说过了,人多未必是好事。”身随声动,闪电般向人群扑了过去。
这明显是想挟持人质来作威胁。但此次王睿已经有了准备,岂能再让他得逞?右手往上一扬,猛然间地砖凸起,一个硕大的拳影从地底飞出,砰的一声,捶了个正着。
甄乐寅的身体高高飞起,然后又重重地摔了下来,口中流血,浑身抽搐不已。
这一拳打得干脆利落,众巡卫大感快意,叫道:“殿下打得好!”
然而王睿并无喜色。
因为这一拳太顺利了。
马佑年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一拳就被打倒。毕竟就算不是自己的身体,其仍然是准王级别的存在。准王对上准王,竟抵不起对方的堪堪一击,怎么都说不过去。
而且让王睿十分在意的是,在那拳将着未着的一瞬间,有一阵风极其隐秘地一闪即逝,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具躯体脱离了出去。
想到那个可能性,王睿马上看向了沧海。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里,唯独沧海有那个能力,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沧海确实看到了。
在那具躯体受到拳影重击前的一刹那,一道虚影从中分离了出来。然而还没等他作出反应,那道虚影已蹿到了跟前,脉门一紧,霎时间无法动弹。
很显然,马佑年诈向人群攻击的举动,不过是诱敌,在千钧一发间施以金蝉脱壳之计,放弃了甄乐寅的身体,趁此空档出其不意将另一边的沧海擒住。
沧海本就身上有伤,反应难免迟缓,马佑年的来袭更是猝然万分,刚刚察觉到了异样,命门已然落入敌人掌中。王睿吃了一惊,喝道:“马佑年,你敢伤他半根毫毛,我必要你陪葬。”
沧海身旁的空气里响起了马佑年的怪笑,道:“看来这小子对你挺重要,我运气还不赖。既然你不想他死,那就乖乖站着别动好了。”
他舍弃肉身,以这种灵体般的形式说话,众人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他在哪里,都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王睿心念沧海的安危,果然不敢稍向前进。
只听马佑年道:“对,就是这样,你一动,他可就要没命啦。”
说话间,突有一股气劲凭空袭至。王睿虽看不见他,但对于劲风的流动自然心中有数,当即下意识地躲了过去。
然后沧海立马感觉到一只手摁在自己后背,劲透入心,胸口产生一阵压迫的剧痛,顿时闷哼一声。马佑年道:“谁让你躲闪的?乖乖让我打两掌,否则我弄死他。”
王睿顿了顿,当即站直不动,道:“那就如你所愿,打完两掌,便请放了他,来。”
马佑年嘿嘿一笑,但觉空气里能量波动,砰地一掌击在王睿身上。王睿跌出两步,低头噗地吐出一口血,然后长长吸了口气,重新站起,道:“还有一掌,赶快打完了罢。”
众人万料不到堂堂皇子殿下竟会为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甘愿白挨敌人两掌,都惊得呆住。沧海急道:“殿下,你乃万金之躯,岂可为了在下受此等欺辱。”
王睿充耳不闻,喝道:“马佑年,希望你说话算数,再来!”
在他说话的时候,马佑年第二掌早已发出,砰的一声,正中心胸。王睿直飞出数丈,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颤颤巍巍地爬起,抹了下嘴角,道:“两掌打完,该你放人了。”
沧海见他为了自己,宁愿放下皇子的尊严,心中大感愧疚,只恨自己脉道受制,浑身使不上劲,无法反抗,唯有眼睁睁看着他挨打,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马佑年哼了一声,对他似乎倒也有些服气,道:“我只说打你两掌,可没答应放了他。”
王睿双眉倒立,怒道:“你说什么!”
马佑年道:“这小子有些古怪,竟能凭气息跟踪我,就这样放掉是万万不可能的,我先带走了。”
嗖的一下,带着沧海蹿上屋顶,眨眼消失在夜空里。
王睿提气欲追,却觉心胸剧痛,一口气竟尔提不起来,跌坐于地,只能眼白白看着沧海被挟持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