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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叔夜突听传来一阵掌劈、拳击之声,知道外面开始攻击了。显然有攻破洞壁之势,立即问道:“你那石室是否可以攻破?”半只手道:“不可能!”
太叔夜立即传音授计道:“你先缓和他们情绪再说,我们好慢慢想出退敌之策!”半只手大急道:“如何能缓和他们的情绪?是不是伪造一份假秘诀?”
太叔夜大急道:“不可,他们都是老奸巨猾之辈,伪造秘诀很难瞒过,纵算瞒过,洞道炸毁更快,他们能让你离出此地吗?”半只手一想忖道:“这小子确实比我高明。”急问道:“那用什么方法?”
太叔夜道:“先问他们因何知道你在此地,再问些其他事情,这些虽是废话,但必须拿这些来转弯抹角,释其怀疑。然后你再郑重的问他们是不是将三条秘道都堵住了。”半只手也非等闲,他的心眼很少有人能逃过手掌,闻言大大佩服太叔夜道:“小子,我也活过五十岁,从来就没有遇到你这样的聪明人!”
太叔夜急急道:“废话少说,赶紧应付。”半只手面朝一个碗大的洞口大声道:“各位别费牛劲了,这道石壁乃是人为的东西,其中有机关操纵,就让你们劈三年也是白费气力,咱们还是谈谈条件的好。”外面的拳掌声音顿止,传来“剑祖”赫连洪的语气冷笑道:“你知道厉害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交出秘笈就行了!”
“半只手”哈哈笑道:“要秘笈不难,说妥了我马上自这洞内掷出来,但我得先问几句必须问的事情。”赫连洪沉声道:“什么事?”
“半只手”轻松似的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赫连洪似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声音忿怒的大吼道:“老夫几个被你冤死了!”
“半只手”闻言一呆,忽然哈哈笑道:“那一定出了妙事了啦?”赫连洪道:“老夫打下一个小子入火坑,以致引起武林各派疑忌,一致说老夫得了‘玉雕琼楼’,几乎导出一场糊涂拼斗!”大叔夜豁然忖道:“原来是你这老鬼打下我的,好啊,将来更有你受的。”
“半只手”陡然大笑道:“可惜,可惜,为何不打起来呢?哈哈!”齐秦威的声音接口骂道:“下流东西,你死在眼前还有什么好笑?那件事如无‘海蛇’的出面说明原委,谁又相信你逃来此地!”
“半只手”听他语气与事实不符,深知又是海蛇不说真话碰巧引来,否则谁能相信他不会死。立即接口道:“因此之故,你们才认为另有秘道,通到阴坑?”齐奏威沉声叱道:“不然老夫等焉能到此。”
“半只手”哈哈大笑道:“听你们议论声音,相信不下有数十人,那是很明白的告诉了我,你们都挤在这一条秘道了,换句话说,你们也仅仅只找到这一条秘道。哈哈,你们也该知道狡兔尚有三穴,不过,你们别看急,我的武功还有一点点未练成,等到你们找到第二条秘道时,我还有时间从第三条出去,不过,我得警告你们这批自高自大的玩意儿,等到我出来的时候,我绝不杀死你们,嘿嘿,但也会使你们比死还难受!”
他把太叔夜的这一策略运用得妙极了,霎时将外面的大批老奸巨猾之辈,搅得又惊又乱,顷刻传进一阵嗡嗡议论之声。不但没有攻洞,竟连大声说话声都没有了。
“半只手”一见生了奇效,只乐得几乎笑出声来。立即传音太叔夜道:“小诸葛,成功啦!”大叔夜早在他全神朝外对话之际,早将那道堵墙的机关拉动,以迅速无比的动作,在堆集如山的宝物中挑选一批古董玩器推到墙外,然后再将墙壁复原,这时听到“半只手”的传音,立即道:“阁下看看你室内多了些什么东西?”
“半只手”低头一看,诧异道:“你准备带这些东西到江湖上去卖?”太叔夜传音笑道:“你真是没有出息,那些东西是给你脱险的!”
“半只手”豁然道:“我明白了!”继而又道:“小诸葛,我不如干脆将那无用的‘玉雕琼楼’掷出去岂不更妙?”太叔夜道:“不可!他们必定怀疑,而且那‘玉雕琼楼’你必须保管好,一个人岂能忘本,否则你怎能对得起前辈古人。”
“半只手”摇头道:“我不能保管,你要,我留下给你。”太叔夜道:“那玩意有多大?”“半只手”道:“不大,可以自这洞内塞进,你当心接住,我用内功推过来了。”太叔夜知他不会施以暗袭,将掌拦住洞口,未几,顿觉掌触一物,而且传到一股无比阴劲。接下忖道:“这人确已练成无上功力了,今后得处处当心他翻脸。”
低头一看掌中,不禁暗暗称奇道:“这座小小的玉楼真是鬼斧神工!”他不知秘发是藏在什么地方,但也不去想它,顺手收入袋内,突听外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道:“半只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半只手”闻言大怒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到这时还不放过我,好罢。‘海蛇’,我出去第一个首先杀你!”太叔夜闻言忖道:“原来这是‘海蛇’的声音!”
耳听“海蛇”的声音嘿嘿笑道:“老子是替‘古树精’报仇来的,‘半只手’别人不知你的心眼,我‘海蛇’却非常清楚,你说有三条秘道么?嘿嘿,那是鬼话!”“半只手”气得几乎要启墙冲出,大骂道:“匹夫,你活不了多久的!”
紧接着又一个声音大喝道:“半只手”现在你无诡计施展了吧?限你半个时辰之内考虑,否则老夫就炸洞了!”这声音相当急燥“半只手”接道:““火祖’你想想你能够独得吗?”
“火祖”的怒喝升起道:“凡来此地之人,事先早有约定,那你不必多管。”“半只手”哈哈笑道:“你们这批人哪个真正的讲信义,我已练成‘天翻地覆’的神功,此‘玉雕琼楼’再也不须要了,但要我双手奉送却办不到,最低限度也要你们争夺一场!”
赫连洪的声音传出道:“你有何法使我们争夺?”“半只手”大笑道:“我先说明,你们听着,‘玉雕琼楼’相信你们也没有一人见过,我现共有三十余件宝物,可说都是世间所无,但其中绝对有‘玉雕琼楼’在内,我将它一件,两件,三件,连续从这窟内掷出,那就看你们谁的运气好啦,哈哈,希望得到真正‘玉雕琼楼’的就快点远走高飞,找个深山古洞去练四十九天,出来时咱可要与他用‘天翻地覆’印证一场,看看谁练得到家!”
他说完亮出一件古董道:“我一点不说假话,你们外面漆黑,从暗地看明一定看得清楚,这东西可不是石头吧?”说着连换十几件,只看得外面的人眼花缭乱,无不惊讶那来这么些奇珍异物,而且无一不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半只手”不敢玩弄太久,陡然大喝一声,顺手朝外掷去,哈哈笑道:“你们抢罢,要眼疾手快,就算不能得到真正‘玉雕琼楼’,最低限度也可发得横财!”外面的人物被他调侃得晕头转向,他们虽不重视价值连城之物,但却生怕“玉雕琼楼”被他人夺去,真是不信也得信了。
太叔夜只笑得弯到地上去了,但又不敢出声,眼看“半只手”一蹲一起,似忙得不亦乐乎,耳听外面大喝大乱,不禁急急传音道:“阁下,时间到了!”“半只手”闻声急问道:“下一步怎么作?”
太叔夜道:“偷偷开墙朝外冲,趁乱冲出洞去!但勿伸手攻击,否则必遭围堵!”“半只手”道:“你也来?”太叔夜道:“这个自然,你冲出时要扬声高叫,非得将这批人引走不可,否则我的功力不够,难于逃脱。”
“半只手”道:“你相信我不使坏?”太叔夜道:“现在的你,不是当年的你了!”
“半只手”大乐道:“能得你这小诸葛信任,我‘半只手’此生再不孤独啦!”太叔夜耳听一阵轻微的怪声传出,知道他已开动外面的机关。
未几,突闻室外惊比四起,其中一人大声叫道:“‘半只手’逃走了!”太叔夜不敢出去,只听人声如潮如涌去,忖道:“希望没有人查看外面石室,否则这个小洞必定引人怀疑。”想到这里,立即将洞塞住,生怕外面有人看到里面一切。
其实,那批老奸巨猾的顶尖高手一旦闻到“半只手”逃走时,他们哪还怀疑其他,一个个又想夺宝,而又怕单独撞上“半只手”遭殃,这一去再也无人顾及石室,霎时去得干净。
太叔夜等了一个多时辰,一直就没有察知半点动静,心想:“确是走光啦!”忽然,他想道“冥路神”那张字条,喃喃道:“我难道就这样离开这里不成,‘金母玉露液’既有那样的好处,我还从哪里去找奇遇?此事必须要冒生命危险而不可放弃!”
他突然下定决心,立往“冥路神”的练功室走进,牙根一咬,轻轻将尸体移动,喃喃祝告道:“前辈,你如可惜宝物理没,务请暗助晚生成功!”尸体是移放地面了,椅上的玉盒也看清了,但却就在这时全室顿起微微震动,越震越厉,越动越急,只吓得太叔夜心忙意乱,探知火山马上就会爆发,紧张中,伸手急取金钥匙,火速往玉盒上小洞一插,转动一下,只听“铮”的一声,盒盖打开,触目确见一玉瓶,另外有一颗紫色丹丸。
他忍不住心中的恐怯,再不敢稍加停留,更顾不了堆集如山的宝物,猛提一口丹田真气,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哪还管他一切,拼命就往开墙机关冲出,伸手一扳,墙壁立开,但地面震动己如雷鸣,显出爆炸就在顷刻之间了。
太叔夜几乎双脚站立不住,身体跟着摇晃,惊叫一声,朝外猛闪,出得“半只手”那间室鼻子里已闻到浓浓火气味道。这一吓,真正是汗流如雨,他顾不了前途是否正确,只知有隙就钻,好在他轻功功神速无比,一口气奔驰数丈远,但前面仍黑暗沉沉。不料就在此际,突然一声天崩地塌的巨响起处,只震得他丹田剧痛无比,突然坐倒地上,不禁大惊道:“不好,我受了严重内伤了。”
刹那之间,满眼突现殷红的火焰涌到,事实上根本不容他停留,迫不得已,他又咬牙撑起,带伤狂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紧接又是数声大震突发,大有世界末日来临之势,所有洞道,连连崩塌不停,他觉出后面的大火被阻塞了,但前面的通路竟也断绝,居然硬要将他活埋了。
事到此境,他也不打算逃了,忖道:“不管将来如何,我的伤势非要马上止住不可,否则出去也成废人了。”他忽然想到所得之物,立即先将红丹吞下,忖道:“这可能是‘冥路神’留下的元丹!”但他忽想到身上先得的那支玉瓶内有疗伤丹时,不由伸出左手去摸,然而忽然停住,苦笑一声道:“里面共四种,在这漆黑的地方那能分得出何为救伤之丹!”
顿了一顿恨声道:“我冒这大的生命危险,目的就是‘金母玉露液’,今后不管他有无生望,我得先将它吞掉再说。”口停手动,摸索着取去瓶塞,一仰脖子,张口吸得点滴无余。不料,他这一发狠倒是碰对了,突感鼻内奇香外冒,丹田伤痛立止,全身清凉无比,这还是小事,领觉双目大明,黑暗中视物如白昼中一般。
这种奇异现象,至时只喜得他跳起欢叫道:“妙啊!”忽然他觉出洞道竟连一点空隙都没有,立即又突然坐下道:“我己遭活埋了,纵有奇遇也是毫无用处!这岂不是空喜一场?”坐了良久,他怎么也不放弃希望,自言道:“我只有多加时日来挖洞了,不管能不能打通,除此再无别法。他一面挖洞,一面想到刚才那批人和“半只手”心想:“他们不知有人埋在洞内没有?”
实际上他忘了时间“半只手“不但逃出,而且在洞外一处独战以齐秦威为首的四十余大高手,若非人数太多之故,不知是何人要死在“半只手”的拿下。及至火山爆发大起,因之才使“半只手”冲围而出,但也打伤了好几个人。这场火山爆发虽震坍不少地方,但却没有冲出地面,其震动范围竟又非常广大,百几十里的居民都被惊得惶惶不安。
好在时间不长,民房损失有限,但一般乡民少见多怪,数日内传遍整个西南,无中生有,越传越不象话,一切神鬼谣言不径而走。火山爆发的第七日,那个山谷的洞前出现一个又瘦又矮的怪人,头发披覆衣服不整,两支袖臂垂到地下,看去有三分像个老乞丐。
他不是别人,即为七日前独战天下群雄的“半只手”他到那座高崖脚下一看,摇头自叹一声道:“完了,连这上面的古洞也封死啦,小谙葛是被活埋无疑了,可惜,我倒是失去一个可爱的劲敌啦!”
他看罢转身,扬长朝山谷西面而行,似是毫无目的,只见其抬头喃喃道:“时间快到中午了!”又过了三天,这是个风和日暖的早晨,在西方更是个很难得的天气,沿哈拉乌苏河到索克河这条长达千里的巨流岸上,平日能见的只是一些牧民和少数商旅行人走动而己,但今天大大的有点不同,沿河各段竟出现了不少奇形怪状的武林异客,原因何在?不得而知,但决非寻常。在索克河中的中游岸上是索克宗城,首先进城的是两个少女共骑一匹黑色神驹,在她们马后却跟着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矮子!
进城不久,两个少女即改为牵马慢步,于正街上找了一家馆子,二人将马交给店小伙,双双缓步走人,前面年龄较小,只见她回头朝店小伙道:“店家,我的马你要顺着它一点,否则它要伤人,上等料要加倍。”
她不等店小伙答话,人已跨进门去,同时对身旁少女悄声道:“姐姐,你发现什么没有?”那个被称为姐姐的较她大不了多少,人却美的无以伦比,只见她轻声道:“你是说那个又矮又瘦又穷的人吗?”小的少女道:“是啊。”大的少女一指左侧座位道:“咱们坐下再谈。”她叫来伙计,交代所点的酒菜,于是朝店门看了一眼悄声道:“他也进来这一家了。”小的少女点点头道:“这人我看有点名堂,他一直跟着我们走了几十里啦,此际又追到这家店内,莫非想起什么歹念?”大的少女道:“珊妹,你说话轻声点,此人据我看功力高得惊人,简直还没有看到第二个比他强的,我们不可随便得罪人家。”
在她叫出名字时可以想到,这对少女便是海珊珊和那神秘的云霓姑娘!海珊珊听到警告后,心中立起一阵恐怯,暗暗想道:“她从来不夸称别人的功力如何高强,今天可能是真正遇上个厉害的人啦。”
那个又矮又瘦又穷的人就是“半只手”他自三日前查知太叔夜没有逃出火山爆发后,他好像有点闷闷不乐之情,但他是个老江湖,而且有异于常人的智慧,尤其对武林一切动态了如指掌,他对当前两个少女之一的海珊珊很熟悉,因此装着不认识而暗暗盯着,看情形并没有如海珊珊的那种猜想。
正当双方酒菜上齐,开始进食之际,店门外陆续走进数批武林中人物,这些人有的是海珊珊和云霓认识的,也有些是半只手暗地见过的,第一批是东川四老,呼延钧、归梅生、微生容、张百草,他们不知为何离开尹家外出?
第二批进门共有七个人,最前面走的是关东大侠拓拔仇,鱼贯而行的磊落先生韦风鸣,破斧苍樵南宫甫,三斧大将诸葛尚,加上三巧友东门游、南门归、西门隐。他们两批似都认识而未同桌,仅仅招呼一下就各找座位喊菜叫酒!海珊珊本来要去见见他们两批,但经云霓暗中阻止,悄声道:“他们两批可能身有大事,咱们只在暗地照照面就行了,你看,又有人来了!”
海珊珊触目大惊道:“这都是敌人!”云霓点点头,悄语道:“他们面色都不对,似遇什么严重问题了。”来人共有五个,那是火祖、毒姥姥、吼地神君、吞海凶煞、野花女等,他们虽然看见店里先有大批人在座,而且都很面熟,如在往日,必定摆点姿态出来,但今天却大大不同,竟毫无一点神气似的!
海珊珊越看越奇怪,悄声道:“他们可能是遇上强敌啦!”云霓道:“我也是这种想法,除了阿夜,莫非就是那个穷矮老儿?”海珊珊道:“不对,看情形,在座的都认识他!”云霓:“那是‘半只手’被他们围攻未成,后在火山爆发中逃去。”
海珊珊道:“那应该认识呀?认识就可联手再围攻吗!”云霓摇头道:“那是深夜 之时,面目不易看出,自‘海蛇’被杀后,‘半只手’行踪即成神出鬼没,这五人的神色惨谈,显然是一种不明敌踪的恐怯所致。”
她们边吃边悄声谈论,他人虽难听到,但“半只手”的耳朵却一丝也逃不服,只见他嘴唇一动,传来一阵声音道:“海妮儿,你别叫我‘半只手’顶黑锅,‘吼地神君’等五人是遭另一个白衣怪物所逼迫,我也在注意那怪物的行踪哩。”
海珊珊闻言大谅,立将所听告诉云霓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人是半只手!还有谁是白衣人?”云霓突然起身,悄声道:“他约我们到城外去谈,我们先走。”海珊珊知道她得到传话,于是会帐出店.并不与任何人打招呼。半只手见她们走后,稍坐一会,丢下一锭银子,立即也朝城外奔去,云霓和海珊珊出城约三里远,在一个山坡上停下来,二人择-巨石坐等,未几只见大道上奔来一个穷矮子,认出正是店里所见之人。海珊珊诧异道:“难道就是他?”云霓道:“可能是,他已看到我们了。”
半只手确已看到二女,只见他长身一拔,竟如飞一般飘落山坡,朗声道:“二位姑娘清到左侧林中去,此地太过显露。”二女闻言起身,缓缓行进林内,云霓见他到,问道:“观阁下轻功,相信是‘半只手’,无疑,不知有何赐教?”
半只手轻声笑道:“海妮儿老朽曾经见过,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云霓道:“我是珊妹义姐,你叫我云霓即可。”半只手点头道:“云姑娘听说武林近来出现一个白衣怪人吗?”云霓道:“我想请问阁下!”
半只手道:“武林中至目前为止,一共出现三个白衣怪人,第一个白衣怪人我很佩服而尊敬,第二个白衣怪人我对他无好感也无恶意,惟独近来这个白衣怪人我大大不齿其为人,经我数日来的明查暗防,至此尚无着落!”
海珊珊接口道:“你确定是有第三个白衣人?”半只手点头道:“第一个白衣人找的是武林邪派高手碰斗,第二个似对武林毫不发生兴趣,唯独第三个大有收罗江湖高手,称霸武林之势,这不是很好的证明。”
云霓道:“‘吞海凶煞’等五人阁下自然识得,他们刚才的神色不对,是否即受第三白衣人威胁所致?”半只手点头道:“不但是他们,整个武林成名高手都受了同样的威胁,他们各自在心里决定两条道路,那就是或斗或降!”二女沉吟一会,海珊珊调换话题道:“你认不认得病王孙太叔夜?”
半只手闻言一震,点头道:“我称他叫小诸葛,此人正大光明,谁见谁爱,妮儿问他作甚?”海珊珊娇笑道:“你不仇视他就好啦,他是我哥哥。”半只手只觉心里一阵难过,心道:“小诸葛救我出险,他却在后面而遭活埋,我真对他无以报答。”他怕海珊珊看出破绽,接口道:“令兄终非他中物,他近来不知在何处?”
云霓道:“他自与群雄到过火山爆发之地后一直就未现身。”半只手道:“他可能有事出去了,小诸葛为武林后辈中最神秘之士,你们不必替他担忧。”
海珊珊道:“听说你被数十个高手围困过?”半只手得意笑道:“如不是火山爆发,那一场打斗我要他们好看!”云霓道:“你确己练成‘天翻地覆’神功?”半只手道:“二位姑娘非我敌视之人,说出没有顾虑,老朽还不止此!”
忽然面朝大道上看了半晌道:“我们在店中所见之人陆续出城来了,二位姑娘如不嫌我肮脏,咱们一道前进如何?近日有热闹可看。”云霓看着他道:“你何必要装成这个样子?”半只手道:“海蛇一死,普天下只有二位姑娘能认识我半只手了。”
一挥长袖道:“肮脏加上这一支长袖,老朽再无人会识破。”
海珊珊笑道:“刚才在店中时,我没有看到你是如何吃饭的!”半只手笑道:“我一切都凭气功,左面铁臂只在袖内表示一点动作,右手尚有一指,我如不与他人靠近,加上隐蔽一点,非有心人是不易察出的。”
云霓道:“你放心,我们替你守密。“半只手大笑道:“如真揭穿了,其实又何妨!”二女看出他人虽古怪,似无恶意,海珊珊道:“我们也从大道上走吗?”半只手道:“我们走小路,但勿脱离大道太远,这样免得和他们混杂不清。”
他说着领先带路,立从山坡侧面行去,云霓和海珊珊拉手并行问道:“阁下找第三位白衣人的用意是什么原因?”半只手道:“一方面破坏他势力成长,二方面要和他斗斗武功。”海珊珊道:“你已得到‘天翻地覆’神功,还说另有奇遇,普天之下谁还是你对手?”半只手郑重道:“不是夸口,别人我不放在眼里,但对三个白衣人我不能说有把握,尤其是最后一个,已有不少人都在他-掌之下败阵!”
三人走至中午,来到一处山头上,半只手停住道:“二位姑娘在此勿动,让老朽买点吃的再走。”云霓道:“附近没有市镇!”半只手道:“这个你们不必过问,保证能买到手。”二女见他去后,只好坐下等候,海珊珊道:“传言他很刁毒,看来还很和善嘛。“
云霓笑道:“人的性格多数都随环境而转变,怕就怕在一个人的本质不佳,本质好的人,因环境恶劣之故,在他无能抗拒之时,当然会不择各种手段去求生,及至有了吐气扬眉之时,将其所恨的铲除之后,其良知自必复活。如果那人的本质恶劣,哪怕他是身为王孙公子,其心仍旧邪恶无比,‘半只手’可能就是前者。”
海珊珊点头道:“希望他改邪归正才好!”突然白影一闪,海珊珊猛觉面前三丈之处出现一个人来,那人的装扮竟与太叔夜伪装一模一样,头面四肢被白绸蒙住,她心中一喜,张口就待叫出阿哥两字
云霓起先也觉大喜,但她忽倏想到半只手的那些言语时,立即传音制止海珊珊,郑重道:“珊妹别冒失!”白衣人面对二女看了良久,似在欣赏什么奇珍异宝一样。这时缓缓行近道:“二位姑娘贵姓,在下广文华,何幸得遇两位名珠于荒野之中。”
云霓听他自报姓名,忖道:“原来他不是假冒阿夜的。”沉声答道:“阁下何门何派?为何要作这等装束?”白衣人广文华纵声笑道:“在下乃‘血刃帮’帮主,至于这个装扮却大有原因。”
云霓闻言大惊失色,忖道:“原来他是杀我祖师后代!”接口道:“你就是血魔的后代?”血魔是两百年前残杀武林第一号魔头,这事少有人知,但并非侮辱之称,而是血魔自己要武林呼之,因此之故,白衣人听了并不生气,反面扬扬得意,朗声笑道:“想不到江湖还没忘记家祖,姑娘定为名门派之后了?”
云霓全神戒备,并叫海珊珊当心,接接口道:“阁下之祖想还健在?”她明知已和她祖师同归于尽,此间意在饰其身份,因当年之事只有她父亲和天涯客知道。白衣人广文华听到她这话时,似已尽去心中顾虑,又朗声笑道:“家祖仙去两百余年了。”
海珊珊插口道:“你还没有说出这装扮之故呢?”白友人广文华哈哈笑道:“在下曾发下重誓,那就是如不遇天下绝色美女,此生决不以真面目见人,看来今天是我脱下这身衣服的时候了。”
他边说边解,顿时露出一身兰花长衫,中系黄绸腰带,薄底快靴,一尘不染,继则取下头罩,顷刻现出本来面目。只见他双眉斜挑,长入两鬓,目朗鼻直,口角微翘,面形俊俏,头挽一髻,兰带系飘肩后,确是一个浊世公子。
海珊珊传音云霓道:“他生得真漂亮呀!”云霓传音道:“珊妹莫忘了,魔鬼往往装成天使迷惑玉女。”海珊珊见他正在整理白衣,答道:“姐姐,我并没有说他是好人呀。”云霓道:“此人功力己深到不可测之境,连面貌上的煞气险诈都隐去了,将来不知有多少女人要遭他毒手!”
白衣人将衣服卷成一团,掷于五尺之外地上,朗声笑道:“这伪装,我要将它永埋地内,”说着伸举朝那衣包落处一按。海珊珊一见,心中骇地大震,暗叫道:“他掌发无声,竟能将地面按成一个深深的大洞!”
广文华将衣服扫到洞里,推土埋毕,又朗声笑道:“二位芳名还没见告呢!”云霓说道:“你我非亲非故,女儿家的名字,岂可随便告诉外人。”广文华朗声笑道:“二位姑娘也是武林人物,江湖儿女岂忌这些小节。”
云霓冷笑道:“阁下不忌我们要忌!”广文华故装斯文似地长揖道:“那就是在下的遇缘不巧了!”他这一揖是有名堂的,云霓突然一带海珊珊闪开两丈,冷声笑道:“我姐妹怎么能当阁下大礼!”突然只听半只手接口道:“姑娘不敢当,让给老朽来受好了。”云霓传音道:“此人乃血魔之孙广文华,阁下小心!”
半只手听出她话中有因,立即提高警觉,行到二女面前道:“二位姑娘请接下这包吃的,确是来之不易,老朽整整跑了九十里地呢!”广文华目射奇光如炬,他注视良久冷笑道:“阁下是哪路人物?”半只手转身之际已得到云霓的传音相告,接口大笑道:“吾乃吸血帮帮主广父是也!”
二女闻言差点笑出声来,广文华尚未会意,皱皱眉头道:“武林那有贵帮之名?”半只手大笑道:“天下之大,江湖之阔,武林之众,非久历者岂能尽晓,那只怪你年少之故。”广文华沉声道:“阁下舌巧如簧,不知武功如何?”
半只手纵声笑道:“森林常问樵夫,它有多大,而不顾虑其锋锐,足下其森林乎?请试吾斧便知。”二女几乎忍悛不禁,拼命掩口。广文华冷笑一声,突伸两指点出道:“阁下冒充斯文,休在本帮主面前现眼。”半只手觉出他指风如剑,长袖立挥,横跨半步,大笑道:“真是对牛弹琴!”广文华突觉他的袖风竟将其指劲挥扫无余,深知已遇上劲敌,不禁大喝一声,左拳平胸攻出,冷笑道:“阁下到底是谁?”半只手见来势猛厉,仍不硬接,双掌往上一举,交叉齐抓,怪笑道:“这是何招?”
广文华一见拳劲遭其一举之势抬高打空,反而攻到一招奇学,陡然大吃一惊,厉喝道:“天神降魔?你是天涯客的后代?”他问出的同时,急旋其身,以迅速无伦的动作避开,紧接着双掌一合,立朝半只手右侧猛抱过来。
半只手突觉周身如束铁墙,立即双臂回缩,摇身如车轮旋转,大喝道:“再试这一着!”广文华火速撤去双臂,后退三丈立定道:“阁下身兼数学,这是‘黄泉鬼姑’的‘轮泉沉地’!”
半只手见他不攻,立将身形停住,哈哈大笑:“足下既识吾学,为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