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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珍身高163,穿着低跟鞋,与168穿着平底鞋的纳兰曦看起来一样高。
“阿姨,我就看一下星哥哥,看一下我就走。”
两只手攥在一起,这是她紧张时的惯用动作。
“不必了,我儿子很好,不需要纳兰小姐挂心了。您请回,不送。”
冯珍已经转身,留下冰冷的逐客令。
纳兰曦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上前也不是,眼圈里已经有打滑的泪。
“曦儿,曦儿,是你吗?”
墨北星听见走廊里的声音跌跌撞撞地走出门来,他还站都站不稳,脸色蜡黄。
女孩此时有些尴尬了,她看了一眼墨北星,努力记住他的样子,嘴角扯出来一个微笑。
“星哥哥,既然你没事,我我回去了。”
转身,抬起手背抹掉眼泪,边哭边小跑起来。
“曦儿,曦儿,你等等。”墨北星扶着墙壁紧迈步子,他浑身没有力气,可还是一步一步地走,边走边喊。
“曦儿,你别走,等等我。”
冯珍欲要上前拦儿子,被拦住,“阿姨,让他们说会儿话吧。rn心里很苦,让他和小曦曦好好聊聊。”
墨北星好不容易在医院1楼的开放疗养区追上了纳兰曦,他从后一把抱住人。
“曦儿,别走!”
女孩此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她转过身,抱着墨北星继续哭,眼泪像打开闸门的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几棵树外的阴影里,席泽站在那儿,双手握拳,一动不动。
两个人抱在一起很久,久到太阳都已经挪动了位置,树木的阴影都有了变动。
慢慢地止住了哭声。她欲要放开,可是墨北星还是死死地抱着她,没有松开一点点的意思。
“星哥哥,你松开,我有话要对你说。”
“不放,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又何必再一刀一刀捅我的心。”
墨北星拧起,搂着一丝不动。
“星哥哥,我是为你好。每天”
纳兰曦未说完的话被墨北星打断。
“每天看不见你,我度日如年。我进不去你们家的大门,不能去家里看你。在公司也看不到你。曦儿,你什么时候来上班?”
“星哥哥,我能不能辞职?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让你尽快开始新生活的办法就是我不再出现”
“曦儿,你一定要这么残忍么?不让我靠近你,不让我看到你,现在你还要辞职,连我们最后一丝联系都掐断?我不允许,坚决不同意!”
“星哥哥,我是为你好,不相见就不再想念,不想念就不再”
“够了!我就知道,你只会说出让我心痛的话,你走!”
他放开人愤而转身,没走两步就昏迷倒在地上,昏迷前,只听到耳边传来尖锐的”星哥哥“三个字,就彻底失去知觉。
眼睛看着窗外,眼神空洞却没有焦距,微风吹进来,一点一点吹乱了纳兰曦颊边的碎发,她双手扒着窗台,指甲用力已经泛白。
没有停,还在滔滔不绝地说。
“第二天他醒来的时候,根本什么都没有。下楼后只看见地上的煮粥材料,他一下子慌了,夺门而出,马上赶到你家。可是迎接他的却是紧闭的大门。你妈妈坚决不让他进门,任凭他叫破喉咙也没有开门。”
“接下来,他满世界疯了似的找你,可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痕迹也没有给他留下。
“可怜他就对着照片每天睹物思人,饮酒度日。我认识他的时候,是他最颓废的时候。”
“后来,他无意间从美国一个好友那里知道,有一个20岁的小丫头年纪轻轻就拿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应用数学博士和学位,你当时的名头非常响。”
“知道你在哪儿后,他不敢凑近,只是远远的看你,连过场面试都是让我和国际的副总裁做,就怕一不小心你又人间蒸发掉。回来之后,你们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又总是有误会,他都没有机会向你一一解释”
“,别说了。”
女孩已经哽咽,慢慢滑下墙壁蹲在地上。
“求求你别说了。”
她一只手捂住嘴,身体如筛糠一般颤动着,绝望到了极致。阳光下,女孩的面容苍白憔悴,杏目早已哭肿,那双总是爱笑的眼睛此时蓄满泪水。
“杀人不过头点地,还能有个痛快。你一直向外推他,远离他,不让他靠近,和诛心有什么分别?你总让他放下,若能放下,何至于到现在?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见自己想要的效果达到了,打开门走了出去。这是墨北星病房隔壁的一间高级陪护房,和墨临在这儿窝了两晚了。
墨北星醒来的时候,手上还打着点滴,他环顾四周,没有看见之前的一大堆乌泱泱绿色衣服的人,也没有看到冯珍、、墨临。
他手边趴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一头黑发。
经过了煎熬的两夜,纳兰曦实在是撑不住了,护士刚进来换完点滴让她看着点,她随口应了声好,下一秒就趴在床前睡着了。
他用手抽掉点滴,起身,手臂自她的腰部和膝弯伸进去。
正要抱她起来到床上去睡,纳兰曦醒了。
“星哥哥,你醒啦,别抱我,放我下来,你还在病着,我没事的。快,放我下来。”
“曦儿,看你眼睛肿的,怎么成这样了?”
墨北星到底是没有放下她,将她放在了床上,还盖上了被子。
“星哥哥,我没事。你怎么把点滴抽掉了?你等下,我去叫护士。”
她拿开被子,要下床。
“我已经没事了。曦儿,我不要紧。你睡会儿,听话,一会儿我叫你。”
“不行,你是病人,要听我的,我不能占你的病床。”
两人正争执间,护士来看点滴,推门,看两人在床上推来推去。
“4床的病人,你还输不输了?”
“输。”
“不输。”
两人给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护士知道这个屋子的人不好惹,院长唐晟来了都得赔笑脸,她还是明智点不问了,去找院长。
护士才要关门,纳兰曦叫住了护士,“你别走,他输的,听我的,重新给他扎上。”
她下床将护士拉进来,一定要护士重新给他扎液,只能依了她。
两瓶液下去,墨北星的脸色好了很多。
中午,墨临拎着热腾腾的饭菜,粥,汤进来了。
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摆好碗筷,关门前留下一句话,“总裁,吃饭了。”
纳兰曦,走过来,将热粥端起,勺子搅动,还用嘴吹着,感觉差不多了,她走到病床前,开始喂他。
墨北星看她一眼吃一口粥,吃一口粥看她一眼,眼睛都不眨。
她不由得笑,“你吃啊,看我又不能饱。”
“曦儿,你不会,一会儿又不见了吧?”
墨北星吃了一口粥,问道。
她心口蓦地一紧,端着粥碗的手都差点没拿稳,放下碗,将头发别到耳后。
“星哥哥,你别这么说,我毕竟,毕竟不能一直在这儿。我,还要回家。”
他一下子抓着纳兰曦的手,放在胸口。
曦儿,我快要被折磨疯了。你能不能,能不能退掉和席家的婚约?你不想要星哥哥了么?你忘记了三年前我们许诺的一切了么?”
“人,不能言而无信,不能出尔反尔。星哥哥,忘记与否,都没有意义了。”
她用力抽手,却丝毫抽不动。
“曦儿,只要你们还没有成为夫妻,都来得及的。你们一没领证,二没举行婚礼,为什么不能?”
“星哥哥,我们不说这些了好不好?来,喝点汤吧。”她已经要起身去盛汤了。
“曦儿,”墨北星拉住纳兰曦的手臂,“你知道星哥哥每天多痛苦吗?回去之后只能看到光秃秃的墙壁,陪伴我的是一瓶一瓶的红酒,我只能麻醉自己。对了,你看,还记得你给我编的这个五角星手链吗?”
墨北星向上卷起袖口,露出那串织带手链。
“我做不到放下。你,能体会到吗?”
“星哥哥,”
将身体转过,侧脸留给墨北星,狠心不去看他手腕,还保持着手臂被他拉着的动作。
“如果你想我继续留下,就喝汤,好好吃饭。如果不想,我现在就走。”
乍一听到这句话,墨北星头脑一片空白,身体的力量一下子下意识聚到指尖。
慢慢用力的指尖将纳兰曦的手臂都掐出了红痕,两人有瞬间的无声僵持。等到墨北星自己发现时,懊恼、心疼不已。
“曦儿,星哥哥不是有意的,弄疼你了,抱歉。”
松开钳制她手臂的手,他用掌心一下一下的揉着红痕,揉着揉着,还将唇贴上去,慢慢吻抚。
她将头转去一边,眼睛都红了,狠心闭上眼,喉咙发紧,心脏抽疼,手攥拳,强迫自己忽视手臂上传来的温热触感。
想到以后这些珍视都会有另一个是他老婆的女人会得到,她有那么一瞬间后悔自己将他一直向外推。
这是她的星哥哥啊。
可是,不能!
她睁开眼睛,不顾墨北星还在吻抚,狠心抽出手臂。
“星哥哥,我出来好长时间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妈妈该找了。我抽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不顾墨北星还在一直叫她,夺了手包跑了出去。
“曦儿,曦儿!”
身体还是发软,他着急下地的腿根本站不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他下意识用手抓周围的东西支撑平衡,手扫到了桌子上的碗一下子挥到了地上。
由于抓空,他重重摔在地上,同时手按在了碎碗片上,霎时献血直流。墨北星懊恼捶地,骄傲如他,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穿着一身军装,下班来看儿子的冯珍,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乱糟糟的画面。
她心疼,将儿子扶起来。
“儿子,你注定和她有缘无分。你百般折磨自己,有什么用?”
冯珍叫来护士收拾地上的一片狼藉,男子颓然倒在床上,眼神空洞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所有人都来告诉他,他和纳兰曦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