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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云连城同父亲谈完话,回道了静思园。郁心兰仍坐在窗边做针线,芜儿在一旁为她打扇。赫云连城想到父亲的交待,迟疑了一下,走到她身边问:“想不想出门玩?”
“想。”郁心兰几乎立即回答:“我们去哪?出去用饭好吗?”
这年代的女人出趟门可不容易,因而即使外面热一点、晒一点,她也不想错失机会。
看着两眼放光,冲自己笑得万分妩媚的小妻子,赫云连城眸中带笑,伸手捏住了她的小鼻子:“要去就快点换衣,我带你去白云山骑马。”
郁心兰兴奋莫名,也就不计较他捏着自己的鼻子,害她只能用嘴呼吸了,瓮声瓮气地道:“我更衣,你去叫车,吩咐厨房不用做饭。”
还支起他做事来了!
赫云连城暗自好笑,他就知道这个小妻子平日里对他恭敬温顺,都是装出来的。不过他还是松了手,到外间去吩咐打点。
郁心兰想到要骑马了,就逼着芜儿拿了套丫头的衣裳过来,窄袖褙子、百褶裙,比她那些婀娜生恣的贵妇装方便多了。
换好衣裳,重新梳了个简单的妇人髻,小油车已经候在花园外了。郁心兰乘着小油车出了门,在侯府东侧门换了外行马车,赫云连城早就骑在一匹高头骏马上等她了。
那匹马,个高腿长,肌肉强劲有力,通身黑得发亮的皮毛,竟无一根杂毛,只四蹄洁白如雪。
“乌云盖雪?”郁心兰惊叫一声,想到一会儿可以骑它,就兴奋得全身血流加速。
赫云连城有些吃惊:“你识马?”
郁心兰得意地一笑,放下车帘,催促道:“快走、快走。”
在城里要端着贵妇的仪态,顾全侯府的脸面,想骑马得到白云山才行,郁心兰已恨不得瞬移过去。
白云山古木参天,凉风习习,夫妻俩寻了个寺庙用过斋饭,赫云连城便带着她骑马。
乌云盖雪果然是宝马,驮着两个人也能急驰如飞,跑了一个来时辰,仍步履矫健。郁心兰被赫云连城搂在怀里,起初有些羞涩,随即就被飞驰的快感淹没,在马背上只觉出轻微的晃动,一点也不颠簸,便生出了独自骑一骑的念头,她前世学过骑马,呃……当然是在公园的小马场里学的。
“不行,踏雪脾气不好,你控制不了。”赫云连城直接拒绝,不给半分协商的余地。
“不会呀,它看起来很乖,而且我会骑马,我保证不骑快了。”郁心兰揪着赫云连城的衣袖,边抛媚眼边保证,还同时大力奉承,称赞他武艺高强,有他在就决不会出事。
可惜赫云连城不为所动,抬头看了眼天色,淡然道:“该回去了。”
心愿没达成,郁心兰满心遗憾,不过她也知道不能闹得太过,只微微撅起小嘴,让赫云连城把她抱下来。
赫云连城递给郁心兰一块麦芽糖,用下巴指了指踏雪,郁心兰心领神会,忙剥开糖纸,将麦芽糖伸到踏雪眼前。踏雪凑过来嗅了嗅,看了眼主人,见主人微微的点了头,才长舌一卷,吞下了麦芽糖,顺带舔了下郁心兰的手心,表示感谢,复又转过头,摆出了名驹的高傲姿态。
希望再次萌生,郁心兰笑靥如花地问:“是不是我跟它熟了以后就可以独自骑它了?”
“不行。”
再次被拒绝,郁心兰满腹委屈,咬着下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眼神幽怨。
赫云连城只觉得心里某处崩了一块,恍神道:“待我帮你寻匹温顺的……”
“温顺的宝马!必须是宝马,踏雪这样的。”郁心兰笑得明媚,飞快地报出一串马名“赤兔马、汗血宝马、千里一盏灯、万里云烟兽,随便哪种都行。”
那点因她的喜悦而生的喜悦很快化为头疼,宝马都是有桀骜不驯的,何况她点的都是万中选一的良驹,更是可遇不可求,这要他到哪里去寻来?赫云连城只当没听见,飞快的将小妻子塞进马车,打道回府。
“明天我去军营住几天,我刚上任,军务不熟,得多花点时间。”
吃完晚饭,赫云连城突然提起这事,看向郁心兰的目光,不自觉地带出几分小心翼翼。
按习俗是新婚三月不空床,人们都认为新婚头三个月就分床而睡的话,夫妻很难白头偕老。
不过就是个说法,赫云连城原本不在意,因此新婚没几天就陪九殿下去外地办差。回来后听到喜来运来向他提到府中的窃窃私语,方想到许多事,并不是他不在意,别人就不在意的。
当时他想,若是郁心兰埋怨他,他就向她赔个不是。可是郁心兰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出于男人的自尊,他当然也不会主动提及,只是对小妻子的宽容大度倍感欣赏,同时想着,以后就在府中好好陪着她。所以前阵子再怎么忙到深夜,他也会赶回府中休息。
只是,今日父亲交给他一个案子,他不得不去军营住上十天半个月。
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泥人也会发火了吧?
而郁心兰只是嘴角含笑,调侃他道:“原来今日带我骑马,算是先给我赔罪?”随即扬声唤道:“芜儿、巧儿,进了为大爷收拾几身衣裳。”
赫云连城仔细瞧了她几眼,确认她并无半分不快,这才起身去书房。回来就寝时,发现她仍就着灯光做针线,不由得道:“歇了吧。”
郁心兰抬头笑道:“只差几针了,总要让你有身新衣带去。”
赫云连城注视了她片刻,便走到床边,一面宽衣一面道:“明日若大娘问你今晚的事,你就推说不知,若是父亲问你,就据实回答。”顿了顿又说:“小母驹,性情温和些。”
他是说,帮她弄匹小母驹是吧?郁心兰眨了眨眼,今晚的事?难道是栺她要贺尘他们干得事?甘夫人不可能知道吧?
事实证明,她猜错了。
在去宜静居的路上,郁心兰就被甘夫人身边的齐妈妈拦住,称夫人要见她。
郁心兰打发芜儿去宜静居给长公主回个话,自己跟着齐妈妈去宜安居拜见甘夫人。
甘夫人如同传闻中的直率,开门见山地问:“留芳居闹鬼,这是不是你干的?”
郁心兰露出又惊又怕的模样,显得完全不知情。
甘夫人几番逼问未果,只好干巴巴地恐吓:“若是让我知道谁在装神弄鬼,我决不轻饶。你先去看看你母亲吧。”
郁心兰施了礼退出来,到留芳居看望王夫人。王夫人显然受惊过度,一张脸白得吓人,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手还在不停得抖着。郁玫神情憔悴,她也是昨晚被“照顾”的对象,不过犹自撑着安慰母亲。
郁心兰请过安,好心劝郁玫去休息:“我来照看母亲吧,还有紫绢帮衬着,没事的。”
将母亲交给郁心兰,郁玫还是不放心的,可她昨晚被那个闪着的幽光、飞来飞去的婴灵吓得一夜未合眼,也的确是万分困乏,想着还有紫绢在这儿,便叮嘱几句,回屋休息了。
郁心兰让紫绢持镜给王夫人照着,自己拿着梳子,边帮王夫人梳发边道:“母亲喝碗安神药好好休息……哎呀!怎么掉这么多头发?”
一大把头发随着梳子滑落到锦被上,弯曲成狰狞的曲线。
郁心兰不相信似的在原处又梳了两下,更多的头发掉了下来。
“这事怎么回事?”王夫人惊叫道。扒开发丝,凑到了镜子前,那处地方的头发已经脱光了,露出铜钱大小的雪白头皮,在乌黑的青发间,分外碜人。
郁心兰喃喃的道:“冤鬼缠身,这是冤鬼缠身。”
语气刻意地飘忽阴森。
王夫人张了张嘴,仿佛想说话,又仿佛想尖叫,终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呯”一声,晕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