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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她真的累坏了。
秦冀天低头俯视著白色丝绸大床上睡得深沉的人儿,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掠过她的颊畔,在她的眉眼之间停驻半晌,再滑落至她的唇瓣,然而这样的騒扰却一点儿也没有惊动她。
窗外,月儿高挂,雪白的月光衬得她的肤色显得分外粉嫩清透。高大的身躯轻轻地上了床,俐落地滑进有著软玉温香的薄被里,侧过身、低头,未曾有片刻犹豫地吻上那诱人的唇。
吻,极浅,带著些微红酒气味的舌尖试探似地舔舔她,轻易地抵开她的贝齿侵入,她柔软、湿润、带著些许甜蜜芳香的舌有些失措地、迷乱地迎合著这个入侵者的柔情攻略。
迷人的男性气息,好闻的肥皂香味笼罩住她,轻吟吐纳之间,一抹奇异酥麻的电流拂过她的全身,然后,她感觉到那极富技巧的手轻探向她胸前的蓓蕾,又转向她平坦的小肮,悄悄地来到她的私密丛林间游走
身子热烫不已,睡梦之中,夏黎下意识地发出了清浅的吟哦,感受那指尖之下所带来的狂热电流不住地烧向她。
她口干舌燥,身子像烈火在烧,迷蒙之中,她睁了眼,看见了秦冀天带著温柔微笑的俊逸面容。
“醒了吗?”低沉的嗓音就像最上等的红酒般让人迷醉。
夏黎幽幽地瞅著他,似醒未醒,小脸酡红,被他挑逗动情的身子虚软而泛著高温,雪白的酥胸在他的眸光下染上一抹瑰丽的粉红。
黑眸一黯,他再次倾身吻她,为她的美丽、为她的动人,还有为他的极度渴望。他的吻温柔之中又带著一股强大的占有欲,想要将她吞噬殆尽,把她融进自己的阳刚里
她在作梦吗?
现在是梦吗?
她记得她该是在睡觉的,秦冀天怎么会在她的床上呢?
是梦吧?一定是梦
主动地反手抱住他健壮赤裸的身躯,夏黎的身体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往那股热源靠拢,越攀越紧。
秦冀天低叹一声。“看来你还没醒”
回应他的,是夏黎越渐狂乱的低吟。
“没关系少了爪子的野狮看起来也很动人美丽”他低喃著,翻身压住了她。“只是醒了之后可别怪我是你勾引我的记住了,是你勾引我的”
这一觉,夏黎睡得好沈好沈,沉到她好几次睁开了眼睛,身子却动弹不得,想起床却根本动不了,只好合眼又睡去。当她真正醒过来时,竟已看见红霞满天。
饥肠辘辘,肚子饿得咕咕叫。夏黎打算去找东西吃,才起身,被单滑落至腰际,露出她赤裸裸的雪白身子,她愣了好几秒,脑子一片空白。
“天啊”脑子努力转著,想不起来昨天夜里上床睡觉时有脱掉衣服过,她一向没有裸睡的习惯啊!
“这是怎么回事”她低头看了雪白的身子一眼,竟见上头四处布满粉红色的印记。
昨夜些微的片段瞬间涌上脑海,有点模糊,然后越渐清晰。
记住了,是你勾引我的脑袋瓜子突然响起了这个声音。
夏黎忽地臊红著脸,拉起被单遮住自己的裸身,就好像秦冀天此刻就在她身边盯著她的裸身瞧一样,让她的身子敏感的一颤。
很好,非常好,她竟然该死的又跟他上了一次床!
原来昨天那个男人出现在她床上的画面根本就不是梦。
所以,他吻著她身子的唇是真实的,一双大手抚摩上她全身也是一点儿都不假的。而她呢?她因他的激情冲撞而放声哭喊的情状也是真的
夏黎把被单拉到自己头上,整个人埋进被子里不住地喘息、低咒著,为自己不断地在那个男人面前表现出荡妇的样子感到非常非常不满及生气。此刻的他一定得意到得内伤了吧?
因为,她嘴里抗拒著他,身体却不断地迎合取悦著他。
“堂堂的美国夏警官,何时成了缩头乌龟了?”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愉悦地响起。
被子一掀,夏黎的头探了出来,气呼呼地瞪著他。“你这个无耻的男人,竟然乘虚而入!我有请你进我房间吗?我有说你可以吻我吗?我有准你跑上我的床偷抱我吗?你怎么可以在人家累得睡死的时候偷袭人家?你就这么缺女人暖床?我就这么吸引你吗?”
秦冀天两手一摊,无辜地看着她。“你的身体的确很吸引我,我也的确很缺女人为我暖床。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如果我再去找别的女人来为我暖床,这样对你不好。我们现在应该还在热恋中才对,如果我去找别的女人来抱,你的身分将会变成弃妇。”
夏黎伸手拿了一颗枕头丢向他,朝他大吼:“我说过了我不希罕!你要找女人就去,我根本无所谓,只要你不要再拿摸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这个男人真的很恶劣,得了便宜还卖乖!把她吃光摸尽了还冠冕堂皇地说他抱她都是为她好?去他的!
“夏黎别像个疯婆子一样的乱闹好吗?”
说她是疯婆子?好,很好,那她就继续疯给他看!
夏黎开始朝他丢东西,枕头丢完丢抱枕,抱枕丢完丢床头上的面纸盒、电话、闹钟
虽然她一向不是这种爱无理取闹的女人,但此刻的她却有一肚子的怒气要发泄,因为这个男人让她的生活变得一团乱,因为他的话激怒了她,因为他抱完她之后又是那么不在乎的样儿
夏黎使劲地往他站的那个方向丢、胡乱地丢,反正那个大男人的身手俐落矫健,她就算拿花瓶砸也砸不到他的衣服一角,因此,她丢得毫无顾忌,出手毫不留情,看到东西就扔,一边扔东西还要一边拉被子遮裸身,直到床上及床边的东西都丢完了,她才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来
视线对上秦冀天那双阴沈而闪著怒气的眼,这其实还没那么令她害怕,令她害怕的是他眼角边、额头上不断渗出来的红色鲜血。
鲜血越渗越多,滴下来落在他白色的睡袍上,看起来分外的令人触目惊心。
她打伤他了
他是白痴吗?为什么要呆呆地站在那里让她丢?他明明可以闪过的啊!他的身手甚至比她好太多了。
室内的空气静寂得骇人,他沉重的呼息声,她狂烈跳动的心跳声,交织成夏日里暴风前夕的沈缓低鸣。
秦冀天的眼神看起来好可怕,他会动手打她吗?如果他要打她,她要乖乖地让他打吗?毕竟,是她把他打伤的
见那白色睡袍上的鲜血越滴越多,夏黎的眼中满是悔意,再也管不得他会不会动手打她了,下床,背过身去,她开始穿衣服。
灼热的视线烧烙著她光裸的背,秦冀天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有点笨拙的穿衣动作,显然是他的存在影响了她。
“如果你想乘机逃跑,这样的举动并不明智。”他还直挺挺地站在这里没被她打昏,想逃?门儿都没有!
“我如果想逃,根本不必等到这个时候。”她知道,如果不是他放她走,天涯海角他也会逮到她的。更何况,她本来就打算待下来关于这一点,当然不能让他知晓。
或许,他认定她不会出卖他,因此以为决定把她留在身边是安全的,但,天晓得,她从小到大就不是个乖女孩,如果她是,就不会去当警察,而是会每天穿著蕾丝长裙当淑女了。
他是低估了她在美国警界的地位了。如果她可以凭著一通电话就辞职成功的话,那只表示了她的存在对美国警界没有太大的功用,偏偏她不是。她的立场或许没有他在“黑鹰帮”的艰难,但,却也不是她想走就可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的。
罢开始,她是真的想离开他的。她相信如果没有她,他可以把自己保护得更好,甚至连警方都难不倒他。但,现在的她变得骑虎难下了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夏黎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这才抬眸瞧他,这一瞧,眼眶跟著红了。她咬住唇,冷冷地道:“替你这个笨蛋上葯啊!急救箱在哪里?”
她越过他想动手找,他却反手扯住她的皓腕。
“不必了,只是一点小伤。”他看到她眼底深层的悔意与泪光,那扬升到差点控制不住的怒气陡地平复下来。“如果觉得很对不起我,只要答应我以后都会乖乖的,我就原谅你。”
“我没有对不起你!”夏黎昂起了美丽的下巴,硬著嘴道:“是你自己笨得不会躲开,想要博取我的同情心,自己活该!”
“是吗?好,我活该。吃饭吧,玛丽亚应该把饭菜都弄好了。”拉著她的手往餐厅走,秦冀天的举动看起来像是打定主意不处理他头上、眼角上的伤口了。
从卧房到餐厅的路突然变得好长,在他身后,她看到沿路上的血一直滴、一直滴,深浓的愧疚与悔意不断地折腾著她的心,跟著他的脚步益发的沉重,终至再也迈不出去。
“够了,我认输了!”她懊恼地低叫著。鼻头酸楚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头也没回,秦冀天继续拉著她往餐厅走,手带点劲道,让她甩了半天才甩开。
“我说够了!秦冀天!”夏黎再次大叫,汹涌的泪忽地夺眶而出。“是我的错,是我、是我、是我!我求你去上葯行了吧?我答应你会乖乖的行了吧?你不要这样故意让我难过讨厌的你可恶的你”她干脆蹲下来大哭特哭,最后干脆坐在地上,像个三岁小女孩般地耍赖著,期待著大人的原谅、宠疼与爱抚,妥协。
秦冀天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唇角似笑非笑,双手悠闲地放在睡袍的口袋里。
眼角和额头上的伤口不深,比起那些枪林弹雨的伤口,她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此刻却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好像他痛,她比他更痛。
一抹温柔像微风一样荡进他的心湖畔,让他的心不禁变得暖和而柔软。
他还要继续折磨她吗?明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无可自拔地爱上他,他却故意逗著她玩,没打算要交出真心。
伤了她,他的心会好过吗?
见到她的眼泪,他的心不会难受吗?
当初,那么不顾一切地出面保住了她的小命,又那么失去理智地把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保护,当然不仅仅止于他对她的那么一丁点儿不寻常的在乎,而是更多更多他未曾察觉或不想面对的情愫吧。
为什么是她呢?除了她那聪颖、美丽与冷漠高傲的气质不由自主地吸引住他的视线外,这个女人之所以可以让他决定守护,他猜,可能就是她这种替他担透了心的关怀与在乎。
明明生得娇艳冷漠,像朵带刺的玫瑰,可她的心,却比那含羞草还要软,软得令他心疼又爱恋
“主卧室内衣柜里左手边下方的第二个抽屉。”他淡淡地开了口。
“什么”她抬眸,迷惑地看着他,泪眼婆娑,宛若委屈过头的小媳妇般。
“你要的急救箱。”他再次淡漠地开口,随即转身走开。
秦冀天知道,接下来这个女人会马上起身飞奔到他的卧房去找急救箱来替他处理伤口,也知道,这个老是带著爪子的女人不会再对他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来,甚至于
从今以后会让他予取予求。
心甘情愿地爱著他。
这个苦肉计所换得的报酬,可是相当高啊!
今晚的月光特别柔和,连风也温柔。
夏黎替秦冀天上完葯后,他拉著她的手一起走到餐厅吃晚餐,她低头顾著吃饭,他则动手挟了几道菜放到她碗里,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空气中却漾满一股异样的动人情愫。
这顿饭她吃得心惊肉跳,因为秦冀天的眼神似乎定在她身上似的,好像他嘴里嚼的晚餐是她而不是满桌子的美食。
饭后,她抢著要帮玛丽亚洗碗好躲开可能与秦冀天独处的机会,玛丽亚却把她推到外头,叫她不要抢她的饭碗。站在餐厅门边,正烦恼著待会儿见到秦冀天的第一句话要如何开场,一只健臂却从她身后忽地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
“啊!”她惊呼一声,跌入秦冀天宽大温暖的怀中。
“嘘。”一只大掌倏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则搂著她的身子,把她带到墙边的角落后,这才把大掌从她唇上移开。
“你干什么像做贼似的”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夏黎幽怨地瞅著他,他镜片下的眸光幽深似海,让她不由得一阵悸动。唇儿有些干,她不由得抿抿唇,身子被他抱得有点紧,她不由得动了动。
“别动了,再动我会在这里要了你”话落,性感的薄唇忽地盖住了她惊喘一声的小嘴,轻柔地衔住那两片粉嫩的红唇,像在品尝世间最醉人的红酒似的,流连闻香著。
她两只手不知该往哪里摆,无助地在空气中晃啊晃地,最终因承受不住他激狂的深吻而不得不紧紧攀住他宽大的肩臂,而后悄悄往上,勾住了他的颈项。
他在她腰间的手一个收紧,宽大的手掌捧住她的翘臀,密密地贴上他双腿之间坚硬勃发的热源。
“秦冀天”她娇喘,小脸羞红如火,奋力地将他推开,却只推动了半寸。“不要不可以不可以了”
“你说要乖乖的,这么快就忘了?嗯?”他沉了眸,抿紧了唇,再次将她拉进怀中,稳稳地锁住。
“我可是”
“我要你,你也要我,我有说错吗?”定睛瞅住她羞意满颊的娇容,他坦直的眸光不容她回避对他的渴望。
她想对他说不,想告诉他根本没有这回事!可是她做不到!
她要他、渴望他,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只是她一直很努力地抗拒著,因为她知道他是黑道头子,而她是警察,这是根本无法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如今,这两条平行线竟然交叉在一起,还缠绕在一块儿,根本分不开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奇迹!
她可以坦坦荡荡地接受这个奇迹吗?她如何可以一面爱著他,一面又做出出卖“黑鹰帮”的事呢?如果他发现了那么,他将会怎么对她?
还会这样温柔地看着她,对著她笑吗?
还会这样激狂地吻著她、抱著她、渴望着她吗?
她不能想像,曾经如此温柔甜蜜地看着她、抱著她的男人,有一天会冷漠地、绝然地离她而去,更甚者把她当成他这辈子最恨的女人。
可是,她逃不开呵!逃不开他撒下的情网、刻意的挑逗与迷惑,而且,他说他爱她
“这个问题的答案需要让你想这么久吗?”他有些不悦了。“看来我需要改变问问题的方式。”
话甫落,一个倾身,他猛地攫夺她的红唇,把她压向她身后的那道墙面,一手托起她的臀,一手抬起她的腿,将之环住他的腰身,好让他可以更密切地贴合住她的柔软。
“不”她被他激情的举动给吓傻了。这里是餐厅外头,玛丽亚随时会出现的地方耶!他怎么可以这么大剌剌地抱她?
秦冀天不理会她花容失色的表情,狂野地索取包多,关于她身体的每一寸。大掌覆上她胸前的浑圆,另一手探进她的裙内摸索
“不!秦冀天!不要你不要这样不要在这里”她被他挑逗得欲火焚身,不能自已,但她还是没忘了这里是餐厅外头,玛丽亚随时会走出来看见他对她所做的事。
他不理她,火热的唇探进她的衣领底下,轻咬住那朵粉红。
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娇吟出声,乖乖地把他想听的话一次说个够。“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可以了吗?我说了我要你我渴望着你比你渴望我还要多更多”
他停下了狂肆的吻,扬眸瞧她。
对于她的回答,他算是有点满意,但他不想这么快就放弃折磨她,他要她记住不听话又不乖的下场,对她绝对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得付出双倍的代价来当作对她的惩罚。
“求你,不要在这里”她身子虚软,柔顺地靠在他身上。“抱我进房好吗?我一切都听你的”
沉声,依然不语,手臂却一横,将她抱起,往二楼的卧房行去。
枕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夏黎觉得自己变得脆弱又无助。
她爱他,真的爱他,绝对比他所以为的还要多更多。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痛苦还来不及席卷她的灵魂,她的身体已被放在一张像雪花般柔软的大床上,强而有力的身躯朝她压了过来,却小心极了的没有压痛她。
此刻,秦冀天难得地摘下脸上的眼镜,露出他那双微微往上勾、动人心魄的锐利鹰眼。
“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爱我。”他命令著、蛊惑著。
夏黎看着他,伸手触摸他眼角、额头上的白色纱布,再轻轻地试著触摸他轮廊甚深的俊美脸庞,指尖落处,竟引来他的轻颤,浓烈的呼息吹向她,她很难不感受到他体内的悸动。
“我对你的爱你不是早就知道了?说与不说,重要吗?”这个男人自负得紧,也聪明得很,天下事有什么难得了他呢?偏要像个小孩子似地索爱,为的是什么?她不懂。
是啊,重要吗?根本不重要。他竟然也跟女人一样地想跟她要一个承诺吗?这真的是可笑。
可笑极了。
被她这么一问,秦冀天竟有些著恼,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