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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七章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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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刚过来掖县的时候,采买上的陈石和桐月就买了不少草编制品回来。

    饭包、箸笼、茶垫、坐垫、篮筐既好看又实用,可贞大大惊喜了一把的同时,当下就曾起了心思的。

    可后来因为这一年多来零零碎碎的事儿就不曾断过,心里头一直存着事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这草编的事儿给排到后头,最后就抛诸脑后了。

    而这会子看到了裴太太给晏哥儿编的栩栩如生的草蛐蛐儿,可算是一下子就打开了可贞的回忆了。

    打点了小九晏哥儿上学后,就拉着裴太太问了起来。

    裴太太没想到可贞会对这草编感兴趣,不过既然可贞问了,也不迟疑,忙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可贞“这不算什么,我们那社里大大小小的都会编这些就用上好的麦秸,编些草帽草鞋草帘子,或是篮子筐笼草囤子的,留着家里头自用,也有手艺好的或是田里小麦秸秆长的好的人家会编了等到赶集的时候带到集市上去卖”

    裴太太说的很仔细,可贞听的也很认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会子掖县的草编工艺已经非常普及了,农户们都会从当季的小麦秸秆中挑选出比较直、壮、亮的秸秆来编织成既经济又耐用的生活用品。

    又因为这些草编制品轻便、耐用、不传热、不吸水等等优点,所以这类草编制品已经不只是农户们自用的日用品了,而是成为非常畅销的商品了。

    只不过。听裴太太的意思,现如今的草编制品基本上都还是实用性的日用品,欣赏性的工艺品基本上还是不多见的。而且就算是日用品,品类和品种也并不算多的。

    可贞转了转手里的精巧别致的蛐蛐儿儿。想了想,便和董太太说起了草编的式样来,又让清景拿了文房过来,连画带比划的弄了两个比较熟悉的收纳盒式样的草编制品出来给裴太太看。

    裴太太没和可贞说的是,她也是苦出身,打小虽不用下地干活。可一大清早起来,砍柴、劈柴、打猪草、喂猪、洗衣裳、带孩子,什么不干的。

    而到了晚上,也不得闲。一大家子凑在一起,或是借着月亮的光线,或是围着一盏如豆的油灯,就地取材的编草鞋的编草鞋,编草囤子的编草囤子,反正都是日常要用的物什。这么一做,就又是三更半夜。

    所以对于草编真是熟悉非常。对各种草编的技艺也是掌握的非常牢靠的。只不过,可贞拿出来的两个草编的式样董太太之前虽也见过,其实看起来就和衣箱差不多,可用麦秸来编织,她还真是没有见过的。

    细细看过后,也感兴趣了起来。当下要回去拿了已经处理好的麦秸过来编编看。

    可贞忙让人跟了去,不一时的功夫就拿了一把已是掐好了的草辫和一两捆已是收拾的齐齐整整的麦秸过来了。

    可贞这才知道,刚刚裴太太给晏哥儿编的草蛐蛐儿,因为只是个小玩意,所以只拿了烧灶用的麦秸简单编了个。可是若真要编制得用的用品时,这麦秸必须要先经过处理的。

    就像裴太太拿来的这两捆麦秸,想要掐成草辫,首先就要选择质量比较上乘的麦秸,然后还得按着粗细细细划分,再将麦秸放在清水中轮换浸泡。使麦秸变得柔软易编,最后拿出来小晒后,还得将麦秸压平。

    一整套工序下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的。毕竟,在处理的时候。既要保证麦秸不能太干,也要求不能太湿。因为只有这样,麦秸在编织的过程中才能有一定的韧性,不容易折断。

    听着裴太太把麦秸处理的过程娓娓道来,可贞倒是有些纳闷了。不得不说,不提这草编的技艺了,只说这前期处理就已经很繁琐复杂了。可是,裴太太怎么还会特意准备这些麦秸呢?

    看出了可贞的疑问,裴太太一壁打点出七组麦秸来,一壁向可贞笑言道:“家里头总要些需要扎扎捆捆的物什,或者编个锅盖、蒸、笼笊篱、菜筛的,常备着这些要用起来也就便宜了。”

    说着话儿,就开始起头了。

    刚刚看着裴太太把一部分麦秸分成七组,可贞就知道裴太太是要掐草辫了。

    对于草辫,可贞并不陌生。也知道编草辫是草编中最普通的一种技法,并没有经纬之分,只要将麦秸搓转,编成三到七股的草编,就可以成为半成品的原料来制作一系列的草编制品了。

    瞧着裴太太行云流水的动作,可贞沉了沉气,也打点了七组麦秸出来跟着起了头掐起草辫来。

    要说这满屋里,可贞相信,除了裴太太,估计也就她会掐这辫子了。毕竟,她当初还曾跟着林氏编过草鞋穿的。虽然已经过去了十来年了,手早已生了,可这记忆却是非常深刻的。甚至于,当初穿过的草鞋打的绳结都还保存着的。而这些丫鬟们,不是打小就在白氏身边长大的,就是苏家的家生子,估计还真是没有这样的经历的。

    确如可贞所料,大家伙眼看着可贞跟着裴太太一起掐起了辫子来,那真是诧异不已的。

    几个小丫头还以为可贞是跟着现学的,这么一想,看向可贞的目光都星星眼了。毕竟,裴太太手指翻飞到现在,可究竟怎么掐的,她们还真是没看明白的。

    可越看不明白,一众小姑娘们就越是好奇,一个个的都为围拢了上来,一面看一面在手里比划着。然后比着比着,一个个的也都动起了手来。不过都没有多拿,只拿了七根麦秸来来回回的练习着。

    柳月见了,忙快步出去,让几位妈妈把自家存的麦秸都拎了出来。按着裴太太的话,挑出质量上乘的来浸泡晾晒。

    裴太太最先起头,虽然一面和可贞说着话,可因着是打小积累的技艺。这些年也不曾丢下,所以速度非常快。即便是万事开头难的起头都非常之迅速,没有半点迟滞。

    只是,眼见可贞分好麦秸,也很快的就起好头后,心里头的这惊诧比起一众小姑娘们真是多的多的。

    毕竟裴太太可是熟练工。这一上眼,自然就看出了可贞的手势除了之前刚刚起头时稍稍有些迟滞外,之后掐起辫子来就是顺利非常的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头一回掐辫子,自然是诧异的。毕竟,裴太太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可贞这么一个出身大户的官太太竟也会掐这草编的。

    不过再想不通,裴太太的手势也慢了下来,一壁教导着一众小姑娘们,一壁等着可贞。

    等到小九晏哥儿下学的时候。裴太太已经回去料理家人的哺食去了,可贞安排好哺食后,看顾汤圆儿的同时,还在掐着草辫,又不时的低下头来写写画画的。

    晌午时分,晏哥儿和小九是亲眼看着裴太太三下五除二的。就用柳月拿来的几根麦秸编了个草蛐蛐儿的,这会子心里还正想着的,一看到可贞也拿着麦秸左压右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小九亲了汤圆儿一口就一溜上了炕,扒拉在可贞身边兴致勃勃的瞧了起来。

    晏哥儿更是激动不已,瞪圆了眼睛趴在可贞的膝上问道:“娘,这是要编大蛐蛐儿吗?”

    可贞腾出手来的捏了捏晏哥儿鼓鼓的腮帮子“就知道蛐蛐儿,不会念书的时候还想着的吧!”

    晏哥儿抬起头来,飞快的摇了摇头。又抿着小嘴点了点头,开始卖乖“娘,我今天学了七月了哦!”说着想到了什么,眼睛又亮了亮。拽了拽可贞的衣襟,又告诉小九“娘,姐姐,七月里说的‘昼尔于茅,宵尔索綯’的索綯就是娘在做的这个,就是这样编绳子是不是?”

    可贞挑了挑眉,小九笑着应了是,又告诉可贞“今儿一上课晏哥儿就没完没了和先生说蛐蛐儿,又缠着先生讲了一遍七月,还答应先生明儿就背出来呢!”

    小九说完,晏哥儿一脸的得意“姐姐也教我了,我现在就会背呢!”说着就小青蛙似的双腿一蹬蹦下了炕,背对着可贞小九一字一句的背诵了起来。

    出乎可贞和小九的预料,七月是诗经国风中最长的一首诗,足有近四百个字,可晏哥儿竟真个的一字不差的全都背了出来,而且还没有半点停顿的地方。

    当然,这要归功于方先生的教导和小九这个小老师的指导,可不得不说,兴趣真是最好的老师。

    忙搂过晏哥儿夸了夸,又表扬了小九一番,可贞快手快脚的把手里的草辫收了头,就抽出几根麦秸来交给两个小家伙,言明为了奖励他们,教他们编草蛐蛐儿。

    两个小家伙一听这话,忙稳稳的坐好了,眼睛齐齐瞪着可贞的手。

    一折一套一拉紧,看似很难,可真轮到自己动手,也并不是十分复杂的,所以很快两个小家伙就学会了编蛐蛐儿了。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九虽然搂了汤圆儿在身边,可蛐蛐儿一个接着一个的往炕桌上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排上了队了。

    而晏哥儿更是抓了一把麦秸就一溜跑了,可贞不用猜就知道这小家伙肯定是献宝去了。果不其然,柳月出去一瞧,果然是教着任重几个编蛐蛐儿去了。

    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了,星期五临睡觉前还好好的,星期六早上起来突然就不行了,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就开始忽冷忽热,浑身的肉就跟烂了似的,一直到现在眼前都是花的

    这是补的昨天的,晚上还有一更是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