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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倒台遭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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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孙嬷嬷的话,南宫婳与喜妈妈皆是一怔,两人只觉得浑身发凉,没想到为了自己的名利地位,老太太竟然如此的狠辣,手里染满一片片的血腥。

    不过高门大户这种腌臜事还少么?几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女人之间的斗争有时候比敌国还厉害,女人的虚荣心、嫉妒心以及孩子对于名利地位的追求,使得人人都有争斗,就连下人都到处是明争暗斗,她也已经习惯了。

    南宫婳仔细理了一遍孙嬷嬷的话,淡淡的道:“你的意思是,我爹爹并非老太太亲生,而是妾室王雪所生,而二叔并非爹爹所生,而是林景生的孩子?可真够乱的,不过,一会儿到了爹爹那里,你就一五一十的把话再给爹爹说一遍,对了,那个朱姨娘与朱嬷嬷是什么关系,两人都姓朱?”

    南宫婳隐隐猜测这里面有文章,没想到一说完,孙嬷嬷就道:“大小姐英明,朱嬷嬷就是朱姨娘的妹妹,不过她一直从老太太那里拿钱过生活,所以一直没告发老太太,实际上,她也知道一些当年的事。幸好你们提前找到她,否则找到的只能是她的尸体了。”

    “一定不是亲妹妹吧?”如果是亲妹妹,朱嬷嬷怎么可能不怀疑老太太,肯定第一时间会找她报仇,怎么还能与她同流合污呢。

    听到南宫婳的猜测,孙嬷嬷直觉什么都瞒不过大小姐,便点了点头道:“不是亲姐妹,朱嬷嬷是庶女,才做了朱姨娘的奴婢。”

    听完孙嬷嬷的话后,南宫婳突然抬了抬眸,无声的看向孙嬷嬷,道:“对了,你知道朱嬷嬷的藏身之所么?”

    孙嬷嬷听南宫婳这么一问,当即瞪大眼睛,有些吃惊的看向她,难道,南宫婳根本没抓到朱嬷嬷,她真的在偷鸡,她在赌?

    “大小姐,你诓我,你们的人根本没抓到朱嬷嬷,你这个骗子。”孙嬷嬷才说完,发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被南宫婳骗得将老太太的所有秘密说了出来。

    孙嬷嬷意识到这一点时,她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看着嘴角勾起抹冷笑的南宫婳,她之所以肯讲出老太太的秘密,最重要是因为南宫婳说她已经抓到朱嬷嬷,她以为朱嬷嬷已经招了害御少爷、鸿少爷的事,心里的防线才瓦解,所以才老实的招了。

    没想到,这南宫婳竟狡猾到这个地步,孙嬷嬷想到这里,却是无声无息的半跪在地上,一双眼睛无神的耸达着,神情幽幽的,半晌,看着已经开始哭闹的孙子,她也不再挣扎,垂着眼皮道:“朱嬷嬷住在来福客栈,大小姐派人去找她吧,只怕这时候,你们只能找着她的尸体了。”

    南宫婳则不以为然,给喜妈妈使了个眼神,喜妈妈迅速出去吩咐何然办事,心中直佩服大小姐的厉害,如此一套,连朱嬷嬷的下落也套出来了。

    南宫婳看见孩子哭了,便亲手将他抱到孙嬷嬷怀中,孙嬷嬷讶异的看向她,难道大小姐相信她,就不怕她得到孩子后就不指证老太太了?

    南宫婳却看出了孙嬷嬷的心思,当即冷冷扬眉,不紧不慢的道:“你可以选择不说实话,但是我之前能弄来你的孙子,你要相信我以后也能控制你们一家。”

    南宫婳冷幽幽的说完,便领着喜妈妈离开房间,留下浑身被汗浸透的孙嬷嬷,此刻,孙嬷嬷双腿都软了下来,她只觉得步子虚浮,手中的孩子也突然停止哭泣,她连忙去检查,发现孩子安然无恙的睡着之后,孙嬷嬷这才慢腾腾的抱着她走了出去。

    接着,南宫婳吩咐人去请南宫昊天,又派人去请住在京都里的南宫家的几位族亲,以及把二房的南宫乔、柳氏全请到侯府来,到时候,她要上演一场好戏。

    兴安堂里,老太太冷着一张脸坐在上首,心里有许多怒气发不出来,看着坐在下首的赵氏,老太太阴阳怪气的道:“如今你生了儿子,我这个做祖母的,让你把孩子抱来看看,你竟然都推三阻四,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是不是侯府从今以后都没我的地位了?”

    赵氏眼神有些冰凉,面上则十分温和的低头道:“儿媳不是这个意思,是侯爷说孩子受不得凉,在坐月子前要让他们少出来吹风,等孩子大些了再抱来给老太太看,还请老太太息怒。”

    “息怒?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气死我,婳儿呢,怎么还没来?”老太太往外面看了一眼,召了这么久的南宫婳,怎么还不来。

    边上的南宫蕊儿一边替老太太捶腿,一边斜了眼外边,不屑的勾起眸道:“以前大姐姐可是最孝顺的,如今做了世子妃,竟连祖母都不放在眼里了,谁都知道祖母是家里最大的,就算大姐姐嫁入更高的门第,也不该如此的不懂尊卑,也不知道大伯母是怎么教导大姐姐的,再说,那武穆王府也没那么好,不过一个世子妃,她摆的谱竟比皇妃还大。”

    “我听着这话,怎么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妹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就罢了,难不成要祖母跟着你一起酸?”

    南宫婳的声音紧急着南宫蕊儿的结束传了进来,这时,她人已经踏着步子如流光掠影般屈膝朝老太太行礼,身上的衣袍流光溢彩,眉眼带笑,在准确规矩的行完一个流云百幅礼后,南宫婳这才裣衽退到座位上。

    南宫婳行的礼规矩十足,态度安静,使老太太挑不出什么错漏,不过,此时她有事和南宫婳商量,便暂时压下心中的怒气,脸上勉强扯出个微笑,神情却有些悲戚,朝南宫婳温和的道:“婳儿,慧清,我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想和你们商量,前几日你二叔去江南收古董的时候,收到一批假古董,里面临摹的仿本比真迹还真,你二叔还花天价买了一幅吴道子的真迹,没想到拿回来一鉴定,竟然是假的。你二叔原本很信任那个古董商,两人已经是十几年的朋友,没想到被人家诓骗了,一下子赔了十多万两银子,这可是他大半家当。这次生意的失败,使得你二叔府一蹶不振,和柳氏成天吃不下睡不香,从此,你二叔那里算是败了,因为那朋友已经逃去燕国,想找都找不着,即使找到了,能要回那些银子么?你们说,倒霉不倒霉。”

    说到这里,老太太已是满目的气愤,边上的南宫蕊儿眼角还有泪水,显然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哭红了眼睛,二叔昨日才回京,当时南宫婳没收到消息,没想到,他竟赌输了。

    二叔这个生意有些赌的成份,他自己根本不懂字画,请的都是行家帮着鉴定,再拿到京城转手卖给达官贵人,之前越赚越大,一小幅字画能赚上百两银子,没想到如今竟鸡窝里走狗,被好朋友骗了,她怎么觉得有点开心呢?

    南宫婳与赵氏对视一眼,赵氏便一脸平静的看向老太太,适时摆出一副十分难过的样子,焦急的问道:“怎么这么大的事,我们今天才知道?二叔这一趟生意严重赔本,那他以后怎么办,他那些铺子还运转得下去么?”

    “消息是你二叔昨晚带回来的,我现在告诉你们也不晚,他那些铺子没有余钱从中斡旋,只能暂时卖掉一些铺子,以解决另外一些铺子的燃眉之急,如今你二叔府里值钱的东西全拿出去典当了,连我都拿了体已银子去贴补他,他们家这一次实在是太惨,没有困难我也不会找上你们。”老太太说到这里,目光有些哀切的看向南宫婳,边上的南宫蕊儿此时眼眶更红,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南宫婳只是微微一笑,边上的赵氏已经思索一下,认真的道:“二叔就算赔了十几万,他家大业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把其中一半铺子卖掉救急,他也还剩四、五间,到时候一样过得很富足,老太太也不要太着急,毕竟,做生意有亏有赚,这是很正常的,没准明儿个就赚回来了。”

    “这不是你二叔亏的,是他被人家骗了,银子骗走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官府又是不得力的,而且官府不能越矩跑去燕国抓人,那人拿了那么一大笔银子,恐怕早就去燕国当隐型富商去了,咱们哪里找得着?你二叔的情况不容乐观,以前都是他救济我们,给侯府这么多好处,如今他出事,也是我们该报答的时候了。”

    老太太完全忘了大房二房只是互相利用的事情,南宫乔给侯府银子,也是因为要靠南宫昊天的人脉和势力,若是没有南宫昊天在暗中帮他,他的生意岂会做这么大?

    想当年,南宫乔可是白手起家,能在短短十几年之内就混到如今的地步,若不是南宫昊天,他又能靠什么?若是没有南宫昊天,估计南宫乔这时候还守着一间独有的字画铺。

    赵氏心中一怔,老太太这意思,是要拿她的嫁妆去贴补?看老太太一惯的行事作风,她是绝对不会动用公中的钱以及她自己的,她就喜欢在别个搜刮。

    “那母亲是怎么想的呢?”赵氏喝了一口君上银针,淡笑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仔细看了赵氏和南宫婳一眼,发现两人都在微笑,但神情却有些淡漠,礼数做足了,让人以为她们真的关心二房,可那眼神只有她看得出来,虚伪得很。

    老太太垂了垂眸,撅起如兔子一般的两瓣小红唇,仔细思索一下,一脸心急又为难的看向赵氏,幽幽的道:“二房出事,这件事只能咱们大房出力帮忙了,一定要稳住乔儿另外的铺子,他好不容易才扩大到十几家店铺,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全卖了,所以,我想请你们帮帮他。我们都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房二房要互相帮助,慧清和婳儿,你俩都是富裕的人,所以帮乔儿就只能靠你们俩了。慧清你有那么多嫁妆傍身,之前武穆王府又送那么多宝贝给婳儿,光是那万两黄金就价值连城,连普通亲王家的郡主恐怕都没这么多的聘礼。我想着,反正婳儿的聘礼也算侯府的,慧清你既然嫁进来,那嫁妆自然也是归我侯府所有,我想作个主,让你们一人拿出五万两银子出来,救济一下二房。”

    老太太神叨叨的说完,南宫蕊儿已经睁开双眸直盯盯的看着南宫婳,想看她是什么反应,而南宫婳嘴角一直带笑,赵氏的脸色当即下沉,沉得十分的厉害。

    五万两,老太太真是狮子大开口,她统共的嫁妆折成现银,也没多少,如今一下子拿出五万两,是要掏空她所有嫁妆么?

    想到这里,赵氏当即看向老太太,有些为难的道:“老太太你也知道,当年我嫁进侯府时,嫁妆的确很多,中威伯府就我一个嫡女,所以老太君很疼我,但是当年不比现在,这十几年我很少用自己的嫁妆,嫁妆放在老太太和苏姨娘那里,你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用的我的嫁妆。所以说,我的大部分嫁妆,早被你们平时用光了,我一时哪拿得出五万两银子救济二叔。不错,他二叔生意失败是可怜,但他还有好几间铺子,又有庄子宅邸,日子过得也不差,我的嫁妆将来是要给婳儿和两个儿子成亲用的,如今雪儿、怡儿都有了婚事,我也要为她们准备一份,不能厚此薄彼,所以这嫁妆万不能动。而且二叔只是生意失败,如果这是救命钱,我一定二话不说的奉上,所以请老太太收回这件事。”

    赵氏已经很生气的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听得老太太双眸瞪圆,可她此刻目的是为了银钱,自然不能心急的得罪赵氏,便假装用帕子拭了拭泪,眼眶微红,哀哀戚戚的道:“慧清,你不能这么狠心,你要多想想你弟弟,要是二房出事,我们大房以后也不好过,要两家互相扶持才能走下去。我知道一下子让你们拿出十万两银子是很为难,但是你们很富足我是知道的,而且婳儿之前的聘礼,光是纹银就有五万两,还别提她那些首饰珠宝。这成堆成堆的珠宝首饰,连我这老太太都没见过,如今蕊儿也要找婆家了,他二叔生意又失败,以后肯定给不了她太多的嫁妆傍身,蕊儿就这样嫁过去,会被婆家嫌弃的。我想着啊,婳儿你是蕊儿的姐姐,就当这五万两是你给蕊儿将来出嫁的支持,蕊儿一家都会感谢你们的。”

    老泼皮!南宫婳在心底冷骂了老太太一句,脸上则一直带笑,满目温柔的看向南宫蕊儿,“蕊儿妹妹已经说好人家了?是哪家?男方人品怎么样,家世怎么样,配得上蕊儿么?”

    南宫婳面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就凭南宫蕊儿如此狼藉的名声,她还嫁得出去么?而且,南宫乔根本是林景生的儿子,与他南宫家八杆子打不着联系,一个外人而已,她为何要帮?

    这时,听到老太太的话,赵氏已经是气得怒火中烧,后边的喜妈妈等人一个个都鄙夷的看向老太太,敢情说了这么一大堆,老太太为的还是大小姐的聘礼和夫人的嫁妆,看来她还是不死心呀。

    被南宫婳这么一问,南宫蕊儿有些促狭的缩了缩身子,本来她很是自卑,可对象是南宫婳,她当即抬眸,不冷不淡的道:“祖母说她会帮我看着的,看到合适的就出嫁。”

    而南宫婳则按住赵氏的手,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朝老太太微笑道:“支持?祖母的意思是,蕊儿出嫁,要我这个姐姐给她准备嫁妆,那二叔和二婶,还有祖母你们呢?难道你们没给她准备一分,要我这个她不尊敬的外人来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蕊儿哪不尊重你了,我的钱已经拿去贴补你二叔翻盘了。你这么多聘礼,原本就要由公中支配,分些给弟弟妹妹,不能厚此薄彼,反正分一些出来,你不是还有很多吗?像你的东珠、南珠、玉簪头面那些,总要分三分之一给你蕊儿妹妹的,不可能由你全带走,你那样做也实在太过分了,哪有姑娘家如此看重钱财不管妹妹死活的?你蕊儿一家如今落难,你更不能火上烧油,要帮助她们渡过难关。就这样决定,你和慧清一人出五万给你二叔翻盘,以后他赚了会还给你们的,这就算你二叔一家给你们借的。你的聘礼得分三分之一给蕊儿,其他你得二分之一,剩下的一份就分给府中其他兄弟姐妹,这样分下来你的聘礼也不会少,将来你嫁出门也颇有脸面。”

    老太太擅自作了决定,将南宫婳的聘礼分成三份,一份归她,一份归南宫蕊儿,另一份归其他兄弟姐妹,恐怕这些兄弟中,还有南宫乔的三个儿子。

    看着老太太不知天高地厚,一脸泼皮的模样,南宫婳突然看向她,用帕子捂着嘴,轻轻笑了出来,“哈哈,太好笑了,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娘亲,你觉得好笑吗?”

    南宫婳说完,已经笑得更大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只觉得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好笑的老太婆,不,这样的老太婆还是很多,但都没老太太脸皮厚,且如今以她和赵氏在侯府的势力,老太婆这么厚颜无耻的抢她们的嫁妆聘礼,她当真觉得可行?

    况且嘴上说是借,有哪一次还过?在老太太心里,借就是拿,你借给她的,就别想要回来,她也真会开玩笑。

    此时,赵氏已经气得猛地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双眸溢出阵阵寒光,十分阴冷的盯着老太太与南宫蕊儿,咬牙沉声道:“凭什么婳儿的聘礼要分给蕊儿一份?她算什么东西!我的嫁妆将来要给婳儿的,绝不会白白送给别人,婳儿的聘礼你们更是休想动一分,谁要敢动她的东西,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南宫婳见赵氏气得双眸瞪圆,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朝火气上涌的老太太看过去,嘴角勾起一缕冷笑,冷冷挑眉道:“若是我喜欢的人,把我的全部聘礼送她我也开心,比如影华姐,因为她是我的亲表姐,又真心疼爱我。而你,南宫蕊儿,就如我娘所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爹又是个什么货色,你们一家都死不要脸,和老太太一样死皮白赖的赖在侯府!你爹是个外人,自然生的也是外人,我可不承认外人当我妹妹,你们可长点心吧,看看自己的脑子,检查一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这是南宫婳对老太太和南宫蕊儿说得最重的话,这话一说出来,立即颠覆了老太太对南宫婳的印象,南宫婳不是知书达理的闺秀么,怎么说得出“死皮白赖”这种话,当即愤怒的站起身,双手指向南宫婳,厉声道:“你说谁是外人?说谁死皮白赖?堂堂一个大小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再编排一句试试,看我不打死你。”

    老太太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南宫婳一双美眸正冷幽幽的盯着她,她立即放大瞳孔,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身子开始发抖,难道,南宫婳知道她的秘密,所以才敢如此狂妄?

    此时,门外已经传来南宫昊天的声音,紧急着,孙嬷嬷惨白着一张脸走在前头,将南宫昊天迎了进来,南宫昊天沉着脸,早看到老太太指责南宫婳的样子,神色是一片的不悦。

    “儿子,你来得正好,你这女儿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处处与我作对,竟然还敢骂你弟弟是外人,这样目无尊卑的女儿,也能嫁去规矩森严的武穆王府,我真不敢想象,她这样不懂规矩的,将来嫁过去定会丢尽我侯府的脸,她这辈子也不会幸福!”老太太说到最后,已经开始阴毒的诅咒起南宫婳来了。

    而南宫昊天听到这话,却没去瞪南宫婳,反而一脸不爽的看向老太太,沉声道:“我听说母亲又在打主意要婳儿的聘礼?”

    言下之意,婳儿不过说了句外人便被老太太认为不守规矩,那老太太如此厚脸皮的掏婳儿的聘礼,岂不是更卑鄙无耻!

    老太太冷着一张脸,一把端起桌的茶喝了一口,耸拉着眼皮,冷声道:“她作为长姐,分点嫁妆给蕊儿很正常,慧清作为长嫂,借银子给乔儿也是本份,我有做错么?况且她那么多银子,总不能一人守着。”

    听着老太太的话,南宫昊天只觉得满腹怒气,老太太怎么总惦记着婳儿的钱,当即道:“这些聘礼并非婳儿的,是武穆王府给她的聘礼,岂能分给蕊儿?蕊儿想要聘礼,将来由他的夫家给才合理,各人是各人的,互不染指,这件事你们就别再提了,省得传出去让人听了笑话。”

    对于老太太这种总想把着他女儿的东西搬给二房的做法,他十分的反感,从小老太太就偏心南宫乔,如今她竟然要自己的女儿把聘礼分给南宫蕊儿,凭什么?

    才说完,南宫昊天已经毫不留情的看向老太太,沉声道:“儿子真是搞不明白,母亲为什么总想着把婳儿、慧清的东西往二房搬,二房已经够富足的了,母亲你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偏私,在总想着二房的时候,你能不能想想婳儿和她两个弟弟?银钱全给了蕊儿,以后婳儿和她两个弟弟的婚事怎么办?母亲,我也是你的儿子,你不能偏私到这个地步!”

    南宫昊天终于把忍了多时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也不管这话有没有冲撞老太太,说完之后,他才觉得心头顺畅了一些,否则他心中总像压了块大石似的,十分难受,也很委屈。

    而且之前老太太搬走婳儿聘礼一事他就耿耿于怀,原以为老太太只是贪心,没想到,那些聘礼都是给南宫蕊儿的,自己女儿的东西,凭什么给外人,南宫蕊儿就是个外人,婳儿说得没错!

    老太太一听,正要呛声反驳,这时,南宫婳推了身侧的孙嬷嬷一把,孙嬷嬷顺势就站了出去,差点没站稳,南宫婳又上前将她扶住,朝脸色赤白、身子发抖的孙嬷嬷道:“嬷嬷,你不是有话要对爹爹说么,我已经把二叔、二婶及族里人全请来了,来,咱们移步去清墨轩,你把这件事明明白白的给大家再说一遍。”

    “什么?你把族里的人全请来了?”老太太只觉得十分奇怪,一股不祥的预感溢进她心里,才说完,她已经冷眼看向孙嬷嬷,看得孙嬷嬷心虚的低着头。

    南宫婳见状,怕老太太设计解决孙嬷嬷,立即叫喜妈妈把孙嬷嬷先带去清墨轩,这时,一头雾水的南宫昊天已经犀利的看向南宫婳,道:“婳儿,出了何事,为何叫来族亲?”

    南宫婳则认真的看向南宫昊天,道:“爹爹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她又看向老太太,道:“对了,祖母你也要去,这件事与你有关,而且有莫大的干系!”

    刚才南宫婳一句外人,已经让老太太颇为怀疑,如今她又朝孙嬷嬷使眼色,这下更使老太太浑身发抖,不过,孙嬷嬷跟她这么多年,从没出卖过她,让她的心稍稍安了一些,而且那朱嬷嬷如今肯定早已经死了,两个知情人只剩下孙嬷嬷,应该没多大的事。

    想到这里,老太太已经走在前头,她想问孙嬷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不能让别人诬陷了去。

    一行人到清墨轩的时候,南宫家在京城里的四五位族亲全都坐在大堂左侧,右侧则坐着南宫乔、柳氏,以及边上的大姑姑、三房、四房、五房等人。

    南宫婳看到表哥李铭浩坐在大姑姑身旁,看到她进来,原本有些悲戚的眼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彩,对她报以一个温和却有些勉强的微笑,南宫婳则回李铭浩一记微笑。

    前世,她与表哥的接触很多,两人青梅竹马,这一世,两人的联系却不知不觉小了许多,已经好久没联络过了,如今又看到温和的表哥,南宫婳只觉得十分亲切。

    二、三、四房等人一看到南宫婳,首先全都起来恭喜她成,大姑姑拉着李铭浩,更是亲切的看向南宫婳,她是老太太生的嫡女,与南宫昊天关系自小就好,所以看到南宫婳十分的亲切,只是,大姑姑眼角也有一丝悲伤,不知道是为什么。

    “表妹,恭喜你要出嫁了。”李铭浩嘴角带笑,只是眉宇间却有些失落和痛心,目光一直坚强的看向南宫婳。

    南宫婳朝他温柔的道:“表哥不是也要成亲了?婳儿也希望表哥幸福。”

    南宫婳这么一说,李铭浩与大姑姑两人脸色皆一瞬间苍白起来,大姑姑甚至有些站不稳,李铭浩眼里也浸着晶莹的泪,两人好像受了重大的打击一般,这时,大姑姑才拉着南宫婳,一脸无奈又痛心的道:“婳儿,你表哥的未婚妻柳家小姐,五天前旧疾复发,殁了!”

    “啊!”南宫婳忙惊奇的看向大姑姑,此刻,大姑姑眼底已经流下一串清泪,李铭浩神色也是十分萎靡,也点头道:“是的,柳侍郎家的小姐几天前没了,后面来说了缘由,这门婚事不得已才退了,我已经去看过了,咳咳……”

    说完,李铭浩难受的轻咳一声,脸色更加羸弱苍白,这让南宫婳不由得想起前世的事,前世表哥先死了未婚妻柳氏,后又因她下嫁袁逸升,所以他一直郁郁寡欢,在考了科举之后,更是一蹶不振,也无心仕途,经常给她写信度日,两人很少见面,一年偶尔见一两次,后面还被袁逸升说成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表哥的,还说要在杀了她之后杀掉表哥。

    估计前世,在她死后不久,表哥也没命了吧。

    想想,表哥真是命途多舛,前世表哥可考中了状元,击败袁逸升,而袁逸升只是榜眼,但这一世许多事情已经改变,时间也对不上,前世袁逸升可是南宫婳下嫁给他,由她供着才中的举人、会元,这一世,许多事情都提前了,大概是她努力改变自己命运的结果。

    只是,她不想表哥有事,不想他郁郁寡欢,希望他振作起来,想到这里,南宫婳便坚定的看向表哥,一脸关切的道:“表哥你要多注意身子,切莫太过伤心,人总有悲欢离合,柳家小姐要是知道你这么长情,在地下也会欣慰的,早知道这样,婳儿不应该把你们请来,让你们来回奔波的。”

    “没事,对了,婳儿你叫我们来,究竟是为了何事,侯府又有什么秘密?”大姑姑紧张的拉着南宫婳,此时,众人已经朝老太太、南宫昊天行了礼,大家又各自坐下,孙嬷嬷、林雪柔、俊哥儿还有一名模样丑陋、长着倒三角眼、酒糟鼻的嬷嬷被押进来。

    几人一被押进来,便全都被压到地上跪着,一个个神色惊慌,脸色惨白,甚至不敢抬眸看老太太。

    南宫婳轻轻拍了拍大姑姑的手,示意她不要慌,静观其变就行。

    而她心里却在忐忑,今天要讨伐的是老太太,这里的儿女,只有大姑姑才是她亲生的,一会儿真相出来,不知道大姑姑会不会恨自己。

    这时,南宫昊天已经一脸疑惑的看向南宫婳,而老太太在看到地上跪着的众人时,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身上的肉都抖了起来,双脚发麻,瞳孔瞪大,立即先发制人的厉色道:“孙嬷嬷,雪柔,你们怎么跪在地上,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为难你们?”

    孙嬷嬷促狭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又抬眸看见南宫婳正一脸清明的看着自己,心中惦记着后边又被喜妈妈抱去的孙子,在心里挣扎了许久之后,颤抖的抬眸道:“没有人为难我们,今天我们站出来,是来指证老太太你的,侯爷并非老太太你的亲生儿子,而是妾室王雪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二叔南宫乔更不是侯府庶子,而是老太太在江西和雪柔的爹林景生怀的孩子!”

    孙嬷嬷将话一说出来,立即听得众人脸色大变,其中脸色变得最狠的要数南宫昊天,他这个好端端的嫡长子,突然变成了庶子,而孙嬷嬷告诉他,他竟然不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里,南宫昊天当即厉声看向孙嬷嬷,沉声道:“你说什么?你给我仔仔细细,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要是你们敢撒半个谎,我立马宰了你们!”

    南宫昊天此刻已经气得要命,可对于秘密的窥探使得他像众人一样扬起脖子看向孙嬷嬷,此刻他心里真是什么滋味都有,他心中其实早就开始怀疑老太太了,从老太太对他和南宫乔不同时开始,他就总是觉得自己不是老太太的亲儿子,否则哪有母亲对外人比对亲儿子还好的,这无法理解。

    而南宫乔在听到孙嬷嬷的话时,已经是满腹怒意的看向她,指着她便怒吼道:“你胡扯什么?我是老侯爷的亲儿子,你少在那诓人,是谁指使你的,幕后主使是谁,说!”

    这时,身子已经在发抖的老太太努力压住慌乱的心神,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用力拂掉桌上的茶碗,只听砰的一声,那茶碗早已碎裂在地上,砸成数片,溅起热烫的茶花子,“孙嬷嬷,我平素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帮着别人来陷害我,你说,她们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这事是不是南宫婳主使的,是不是!”

    孙嬷嬷听到老太太的声音,心知道反正已经说了,便不敢抬眸看她,只是心下一横,当即道:“我说的全是事实,我这就把当年的因果前前后后给大家讲一遍,而且有朱嬷嬷给我作证。”

    孙嬷嬷说完,已经低着头,十分仔细的把之前对南宫婳讲过的事又朝大家说了一遍,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屋里的有全都沸腾起来,一个个都不可思议的盯着老太太,又看向孙嬷嬷,总之,没一个不窃窃私语开始议论的。

    此时,李铭浩和大姑姑也是满目的惊异,大姑姑神情冰冷,迅速走到老太太身旁,挡在她面前,不让别人欺负老太太,而她心中却是十分的不是滋味,老太太平素只疼儿子,对她很是一般,但毕竟是她的亲生母亲,这个时刻她不能不管。

    李铭浩则吃惊的看向南宫婳,朝南宫婳温柔的点了点头,以示对她的鼓励,他早知道老太太和南宫婳不和,如今此事闹到台面上来,他是一向支持婳儿的。

    而听到孙嬷嬷话的南宫昊天,此刻已经接近蹦溃的边缘,他一把站起身,猛地扒下墙上作装饰用的佩剑,将银光闪闪的剑拔了出来,将那剑尖直指孙嬷嬷,沉声道:“狗奴才,你说什么?我亲娘叫王雪?而她,已经被老太太害死了,南宫乔不是我亲弟弟,而是老太太与别人偷情的野种。而那奸夫的女儿,竟然从小在侯府长大?你他娘的究竟说的是什么!”

    南宫昊天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已经颤抖得骂出了脏话,赵氏见状,忙起身将浑身发抖的他给扶住,赶紧拂了拂了的胸口,温柔的道:“昊天,你别着急,没事的,就算你娘亲是姨娘,你还是侯爷,你的地位无人能撼动,再说,这是她们上一辈造的孽,与你无关,你放心,我和婳儿都会永远支持你,我们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不!这是一种耻辱,是一种羞愧于祖宗的耻辱,我南宫昊天竟认贼做娘,还对好那么好,孝顺她那么多年。怪不得她总把侯府的东西往二房搬,怪不得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乔弟,怪不得她只关心二房的儿女,理都不理婳儿她们一眼,怪不得她对我那么刻薄,原来,她根本不是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早被这个双手染血血腥的恶毒女人杀死了!”南宫昊天此时已经渐渐相信孙嬷嬷的话,那提着的剑上都滴着他的汗水,看得众人心惊胆战。

    此时,老太太和南宫乔两人全都异口同声的看向南宫昊天,大声道:“你别听孙嬷嬷的,她在说假话!”

    “昊天,我是你亲生母亲,我十月怀胎把你养大的,你千万别中了她们的计,这根本是一场阴谋。”老太太心急的看向南宫昊天,如今事情被抖出来,她必死无疑,这样的家丑传出去,对南宫昊天的仕途也有极大的影响,而且以后,她还有何颜面见别人?

    南宫乔也连忙跑到南宫昊天面前,拽着他的衣裳解释道:“娘亲关心我是因为我从小在她膝下长大,其实她更疼爱的是大哥你,我只是个庶子,哪有资格夺你的母爱,你别中了婳儿的计,婳儿见娘亲要她的聘礼,心生怨恨,才想了这么一个招对付我们,你可不能受她刺激误会娘亲!”

    南宫昊天此时已经愤怒的看向南宫乔,大掌一扯,一把将南宫乔推开,拽着地上的朱嬷嬷,厉声喝道:“你说,孙嬷嬷说的是不是真的?”

    此刻,南宫昊天的怒意如同潮水般排山倒海的涌出来,他额头青筋暴裂,瞳孔放得老大,眼里布满血丝,连头发都在颤动,脸色深沉如乌云密布,提着剑的手一直在颤抖,目光诛讥又嗜血的盯着朱嬷嬷。

    那朱嬷嬷一看到剑,刚才又被喜妈妈训练了一顿,老太太派人要杀她,是喜妈妈救的她,所以她自然要听喜妈妈的指证老太太。

    想到这里,朱嬷嬷已经厉色的看向老太太,猛地指向她,大声吼道:“老太太,你好狠的心思,我为你办了那么多事,没想到你竟找人杀我灭口,幸好喜妈妈救了我,否则现在跪在这里的,只有我的尸体了。这么多年来,我为你害了多少人?以前那些老姨娘肚里的孩子,还有上次指使李婶子、张婆子杀害御少爷、鸿少爷一事,我为了你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没想到你竟要杀我,你这狠毒的妇人!”

    听到朱嬷嬷的话,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这时,赵氏已经咚的一声站起来,一双幽冷的目光冷然看向朱嬷嬷,厉声道:“你说什么?上次我儿子差点被掐死,是老太太指使你,你又指使人害的?你们好狠的心,你们竟然要残害侯府的子嗣,这究竟是为什么!”

    “老太太的亲生儿子是二爷,她一直想着把二爷的孩子过继到侯府,让二爷的孩子将来做世子和侯爷,既然有二爷的孩子了,哪容得下夫人你的孩子存在?你的孩子将来就是侯府世子,同时也是二爷孩子的阻碍,老太太当然要除掉他们了。否则,将来你的孩子与二爷的孩子争家产怎么办?老太太真是狠毒的招,为了自己和外人生的野种,恨不得把侯府生吞活剥,再把外人引入侯府,把你们原本侯府的人赶出去!”朱嬷嬷是清楚里面的内情的,所以在听到赵氏指责后,立即仰着头说了实话。

    毕竟,喜妈妈除了对她有救命之恩,还有其他许多的承诺,而且老太太本就心狠手辣,要派人杀她,如果她再不指证老太太,不削弱老太太的势力,她即使逃过一劫,将来还是会死。

    与其垂死挣扎,不如与大小姐联合,指证老太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而听到儿子差点死于朱嬷嬷之手时,南宫昊天此时已经浑身冰冷,犹如一块铁石一般散着厚重的寒光,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老太太,你竟让我害我的儿子?”南宫昊天此时,手中的剑已经对向不远处的老太太,而宗族里的人都没人拦他,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老太太实在太过分,竟然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这样的人,真该千刀万剐。

    此时,朱嬷嬷又指向老太太,咬牙道:“当年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抢了王雪的孩子来养,而那个孩子就是侯爷,王雪也被你杀死,尸体扔去了乱葬岗,你还骗老侯爷王雪是病死的,你的心肠何其狠毒,那可是侯爷的亲生母亲!你自己和男人偷情怀孕也就算了,还接我姐姐去陪你散心,骗老侯爷我姐姐怀孕,最后把我姐姐禁锢起,当时我就与我姐在一起,这一切的内幕我都十分清楚。后面你生下南宫乔,就哄骗侯爷说是我姐姐生的,没想到后面你把那奸夫林景生和我姐姐全杀死了,我要不是害怕你的手段,早就想揭发你了。那江西镇山村的每一片土地我都十分熟悉,因为我和我姐陪你在那里呆了将近一年,如果老爷不信,我们就再去江西走一趟,问一下那些淳朴的村民,当年是不是有个富贵的女人在那些生下一个林景生的野种?镇山村山高皇帝远,你的事情当然没传到京城来,却逃不过我和孙嬷嬷的眼睛,我们这是替天行道,老太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朱嬷嬷悲愤的说完后,眼里已经浸着阵阵热泪,她与朱姨娘虽不是亲姐妹,但两人的感情也胜于亲姐妹,她不是不想报仇,而是根本没能力报仇,也没能力指证,老太太可是高高在上的侯爷夫人,谁敢得罪她,谁又斗得过她?

    她怕还没报仇人就没命了,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在老太太身边活得像条狗似的,就为了等这一天,把她的罪行揭发出来。

    朱嬷嬷机关枪似的扫射完,老太太气得大声呼喊,捶胸顿足的道:“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南宫婳,你心思太歹毒了,竟然买通她们来陷害我,昊天,你可千万别听她们的,这一切都是你女儿胡乱编排的!”

    而南宫婳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太太,一言不发,慢慢喝着茶看她的表演。

    这时,边上的林雪柔在听到老太太杀了自己的亲爹时,立即瞪大眼睛,愤怒的盯着老太太,沉声道:“什么?我爹竟然是你派人推下悬崖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然还抚养我,你这个贱妇,不要脸的女人,你还我爹的命来!”

    林雪柔此时已经疯狂的盯着老太太,虽然爹爹死的时候她还很小,但是得知父亲是眼前的女人所杀,她气得想撕了老太太。

    老太太有些闪烁的看了眼林雪柔,忙道:“亏我养你这么多年,待你不薄,如今你竟跟着外人一起串通,想陷害我,这些年来,难道我养了头白眼狼?”

    这时,林雪柔已经抱紧俊哥儿,恨恨的盯着老太太,一脸阴沉的道:“你等我不薄?你哪次不是利用我,你对我好是不是出于对我爹的愧疚?你回京城后没几年我爹就死了,你是觉得对不起他才抚养我的吧。呵,我真不敢相信,像你这种叫下人杀我俊哥儿的女人,会那么好心的抚养我,你肯定是怕自己良心不安,杀戮太多,抚养我以求心安罢了。表哥,我已经想通了,我不想嫁给你了。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老太太为了让我嫁给你,让孙嬷嬷领着两个婆子来找我,她们拿着刀子和白绫,要杀死我的俊哥儿,说只有杀掉俊哥儿,我才能嫁给你。当时我后悔了,极力的反抗,不让孙嬷嬷动手,说我不嫁给你了,让她们放俊哥儿一条生路,谁知她们还是用白绫套在孩子的脖子上,差点就把俊哥儿勒死,幸好大小姐及时赶到救了俊哥儿,否则,我也活不下去了!”

    林雪柔说完,抱着俊哥儿就开始哭了起来,这下子,三人同时指证老太太,此时的老太太,已经到天怒人怨的地步,所有人都鄙夷的看着她,一个个张口就骂了起来。

    “如此老妇,真不要脸,竟然抢夺王雪的儿子,怪不得当年王雪那么美貌,可没多久就死了,原来其中还有这一出。”

    “没想到南宫乔竟是货真价实的野种,是林景生和老太太的儿子,这老女人就那么不要脸,寂寞到找野男人的地步?真是南宫家的耻辱,南宫家族从来没出过这种人,她真是丧尽天良到家了!还想害侯府正宗的嫡子,真是蛇蝎心肠的老妇,这二房算什么东西,根本不是我们南宫家族的人,我建议,把二房赶出去,别让他们脏了我南宫家的脸!”

    这时候,所有人都愤愤不平的盯着老太太,南宫昊天已经气到极点,一气到极点,他竟然不像刚才那么愤怒了,神色也慢慢平静下来,只是十分阴冷的盯着老太太,沉声道:“我的好‘母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昊天,这是她们在撒谎,根本不是真的,你别信她们的谎话。孙嬷嬷、朱嬷嬷,我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老太太凄厉的指着孙嬷嬷,此刻,只有南宫蕊儿、南宫乔柳氏和大姑姑守在老太太身边,除此之外,所有人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她吃了。

    这时,朱嬷嬷一看到柳氏,却想起一个事,又道:“还有,当时夫人原本不会早产,是柳夫人在侯夫人的糕点和茶里下了催产药,才使得夫人早产。幸好夫人命大,身子又被大小姐调理得好,所以即使被下催产药,也顺利的将孩子生了下来,要换作其他人,肯定早就在难产过程中一尸两命的死去了。”

    朱嬷嬷的话说得柳氏心里一惊,她紧紧咬着下唇,赶紧摇头否认,“你胡说,我没有,你别栽赃到我这里来!”

    而柳氏的话很明显没有底气,面对朱嬷嬷强烈的控诉,她却是心虚的低下头来。

    “要我拿出证据么?我这里有一包催产药,这样的药,你府里多的不是。”朱嬷嬷说完,把怀中的一包黄色纸包扔到地上,纸包一散开,就露出里面的药来。

    此时,老太太感觉天都快塌了下来,每人都像看仇敌一样盯着她,个个鄙夷的眼神都快把她杀死,她不能承认,她一定要咬牙反对,想到这里,她又犯浑的瘫坐在主位上,大声道:“光凭你们几人之言能证明什么?有催产药又能证明什么?我还是侯府老夫人,我的地位你们谁也撼动不了,昊天是我的亲儿子,你们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看到老太太耍赖不认帐,众人都只觉得她更无耻,此时,南宫昊天眼神已经冷如寒冰,手中的剑恨不得杀了老太太,他一双鹰眸十分的锐利,盯得老太太一脸胆寒。

    正在众人陷入困境,要想办法让老太太承认时,南宫婳则不紧不慢的站起身,冷笑着看向老太太,用十分温柔的声音道:“祖母,是真是假,滴血验亲不就明白了么?”

    南宫婳冷不防的一提醒,众人立即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盯着第太太,厉声道:“对,就要滴血验亲,让昊天和南宫乔滴血试试,看与老太太的能融合不。能融合,就表示是老太太亲生,不能融合,就不是!”

    只要滴血验亲,一切都将化解,老太太并非南宫乔的生母,如果两人的血能融合,不就证明了她偷情的事?

    这时候,要滴血验亲了,老太太和南宫乔对视一眼,两人的心理防线都倾刻瓦解,一旦滴血,所有真相都会出来,两人急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妈妈,快去准备滴血验亲的东西,验清楚,如果二叔真是别人的儿子,那就不好意思,只能把二叔一家送去官府了,冒充侯府子嗣的罪名,可不小,是要全家杀头的!”南宫婳不紧不慢的又来这一句,却听得老太太一颗心都燃烧起来。

    她知道南宫婳明着在和喜妈妈说,实则在威胁自己,想到这里,她已经不顾不管,破罐子破摔的一把站上前,冷声道:“是!侯爷不是我亲儿子又如何?乔儿是我和林景生生的又如何?我是侯府主母,妾室王雪竟比我先生出儿子,我这个主母还怎么存活?我不除掉她,我自己就要被人除掉,高门大户哪家没有这些事,这算什么?老侯爷自己沾花惹草,对我不忠,一下子纳了十门小妾,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们这些臭男人,成天只知道纳小妾,你们可知道正室的痛苦?我就要背叛他,我要给他戴一顶绿帽子,让他后悔。凭什么他能纳妾找女人,我们女人一辈子就只能守一个男人生活?我不服气,我不甘心,我要狠狠的报复他!”

    老太太气恼的说完,一双眼睛狠狠射向南宫昊天,看到南宫昊天,她仿佛看到当年的老侯爷,只觉得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她都是被逼无奈的。

    听到老太太自己亲口承认,南宫昊天此刻已经冷冷挑眉,恨恨的看向她,“你说什么?是你杀了我的生母王雪,是你杀了她!”

    “是,是我又怎么样,王雪那个贱人,生得一副狐媚子样,专门勾引男人,一进家门就把我夫君勾引得团团转,这样的狐狸精我不除掉,难道等她抢了我的地位才除掉?怎么可能!”老太太冷哼一声,不屑的看向南宫昊天。

    “你这个杀人凶手,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今天本侯就替我娘报仇,本侯要杀了你!”南宫昊天说完,已经握起剑,一步上前,将手中的剑狠狠刺进老太太心脏处!

    这一刻,所有人都慌了,可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宫昊天的剑已经刺进老太太身体里,不过却刺偏了,不在心脏上,只是此时的老太太已经疼得满头大汗,无声的指着南宫昊天。

    南宫婳在后边一抬眸,立即上前朝南宫昊天道:“爹,你快停手,为了她这样的人脏你的手,值得吗?”

    南宫婳说完,立即把南宫昊天推开,自己则命人把老太太扶住,迅速移到里屋的床上去,老太太千万不能死,她如果死了,爹爹的仕途会受到影响,娘亲好不容易才崛起,可不能就这样跟爹爹回乡丁忧。

    老太太再该死,可也不能这么死,到时候几个姐妹的婚嫁都得暂停,她倒不担心这个,担心的是三年之后,爹爹能否再入朝入官,要是其中有了什么变故,两个弟弟以后又怎么办?

    老太太这种人是不能死的,所以她一定要救活她,让她生不如死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而这时的南宫昊天,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在反应过来之后,立即朝身后的众人无奈的摊了摊手,道:“今天我侯府,又让各位看笑话了,各位宗亲,请暂时离开侯府,我不想这污浊之地污染了你们的眼睛,侯府的事我自会处理,也请大家替我保守一下这件事,等老太太醒来之后,再说。”

    各位族亲一个个忙站起身,朝南宫昊天拱了拱手,在心里唾骂一记老太太后,一个个就离开了侯府。

    这么大的事,不传出去是不可能的,南宫昊天已经不怕人家怎么传了,只是,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活老太太,老太太不能那么轻易的死了,她应该受到更重的惩罚。

    等南宫婳将老太太的衣裳撕开之后,发现那只是个小小的伤口,因为是冬天,老太太穿是太厚,里面还有一件护甲,所以父亲的剑只给她刺了点皮外伤,所以她只给老太太擦了点金创药,就把她扶着靠在床栏上。

    见只是小伤,南宫昊天这才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刚才没用全力,而保住老太太命的,就是她穿在里面的护甲。

    南宫婳命人将老太太的护甲脱下来后,发现这护甲竟是用铜丝做成的,十分的坚韧,想来,老太太早做好了准备,怕人刺杀,所以才弄了这么一件护甲在里头。

    这倒是个好东西,她可以把护甲改良一下,平时上街的时候可以穿穿,说不定能救自己一命。

    老太太的伤口太浅,她这时候想装昏倒都不可能,南宫家其他几房的人都陆续离开,只剩大姑姑和南宫乔这两房,大姑姑和李铭浩一直守在老太太身侧,而大姑姑并未有想象中的愤怒,她反而有些羞愧的看向南宫昊天。

    毕竟,自己的娘亲做了那么多恶事,她根本没资格怪南宫昊天,一切都是娘亲的错,连她都觉得实在没脸。

    李铭浩始终关心的看着南宫婳,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移动,而老太太只伤着皮外伤的事,南宫昊天也派人去传达各位宗亲,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毕竟侯府倒台,对他们也有太大的影响,他们也不希望侯爷倒掉。

    老太太此时倚靠在床头,看到南宫乔跪在地上,其他人都一脸鄙夷的盯着她,尤其是林雪柔已经像看猴儿一样的盯着她,眼里全是恨意,她便冷笑一声,道:“你少得意!你也不是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人参哪里来的,那是你相好在山上挖的,你却从他那里偷来了,你小心一踏出侯府,就被你相好一刀砍死,那可是人家大战黑瞎子得来的,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

    这话说得林雪柔脸红心跳,而南宫昊天见老太太说话中气十足,哪像中了剑的样子,便看向身侧的南宫婳,道:“婳儿,派人把老太太送回兴安堂,再派人守住兴安堂,让她一辈子都不得出来,吊着她一口命,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活得太高兴。以后侯府的一切都与老太太无关,她不再是侯府主母,一切侯府事务由夫人与婳儿一齐管理!”

    南宫昊天的话,意味着老太太的彻底倒台,老太太犯了那么多的错,死一百次都不为过,但她不能死,南宫昊天便将她软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