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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南宫婳已经得到消息,南宫珏乘着轿子回来了,而且是袁逸升亲自护送回来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袁逸升单纯的路过侯府,他倒是为南宫珏保存了名誉,估计南宫珏那张巧嘴会说,要不然,前世袁逸升怎么会那么爱她,还为了她把自己害成那样?
南宫婳早早收到消息,便领着玉萼出了名,等南宫珏从后门进了侯府之后,她便打着伞,踩着皑皑白雪,鞋底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玉萼则上前将正要离开的袁逸升叫住。
南宫婳身上系着一袭纯白色的白狐狸天香薰羽缀流苏的鹤氅,胸前系成一个蝴蝶结的模样,在大雪的映衬下显得唇红齿白,她打着一把粉色的油纸伞,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见袁逸升在玉萼的喊声下停了下来。
袁逸升一看到跑出来的南宫婳,顿时觉得心潮澎湃,他给她下了那么多帖子,她一直都没去袁府,没想到今天她竟然出门来叫住他,这让他自信心爆膨。
“南宫姑娘,你怎么出来了,天这么冷,小心别冻到了。”袁逸升忙朝南宫婳关切的道,一脸的笑意盈盈。
南宫婳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过他后,微微一笑,轻声道:“婳儿刚才好像看见袁公子送珏妹妹回来,不知道公子和珏妹妹是什么关系,又怎么会送她回来。”
见南宫婳说着说着,语气有些变冷,脸色有些不好看,袁逸升以为她吃醋了,忙道:“婳儿你别生气,我对她真的没意思,我只把她当妹妹,我们只是去谈诗弄文来,根本没做什么。”
南宫婳忍不住在心里狠狠鄙视这个男人,他和南宫珏干什么关她什么事,他搞得和她有什么关系一般,不过,既然袁逸升不用怎么勾引就那么容易上勾,那她就添把柴,到时候,南宫珏怎么哭都不知道。
袁逸升是真不忍心看到南宫婳不开心,忙又道:“我多次请你去袁府做客,你都不去,这让我一直很难过,有机会还请婳儿去袁府一观,我还把我乡下的娘接了过来,她很好相处的。”
他的袁府如今气势磅礴,他再也不是以前的穷小子,他很想让南宫婳看看他现在拥有的东西,让她彻底臣服于他。
她娘?那个比老太太还可恶百倍的老不羞袁氏,她想起就恨,这种非人的折磨,还是换珏儿去吧,让珏儿尝一下她曾经尝过的滋味,也挺不错的。
南宫婳敛了敛目,轻轻咬着牙,泪盈于睫的道:“公子最近经常和珏妹妹见面,难道你喜欢上珏妹妹了?喜欢上她,为何不来侯府提亲呢,这样私下见面,对珏妹妹的名声多有损耗,要让别人知道了,她以后就嫁不出去了。”
袁逸升则以为南宫婳在吃醋,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不忍心伤害她,似乎有种心动的感觉,此刻,他觉得面前的女人真的很好,温柔,美丽,大方,从容,高雅,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妻子。
但是,一想起南宫珏崇拜自己,为自己什么都愿意做的样子,他心中觉得五味杂陈,两个都很好,但他更爱的是南宫婳,南宫珏那种只能做妾,娶妻娶贤,正妻自然得是南宫婳,这世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他要能同时娶了南宫家两姐妹,真是艳福不浅。
他如果能先娶南宫婳,以后娶了她,可以好好的待她,同时把南宫珏纳进门,坐享齐人之福,让她们俩同时伺侯自己,到时候,端庄贤淑的门面有了,夜里伺侯自己的小妖精也有了,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真是爽!
袁逸升越想越兴奋,当即朝南宫婳认真的道:“只是婳儿,我喜欢的是你,我想娶你为妻,至于其他人,我一概没兴趣。”
已经开始表白了,这种话一说出来,听得边上的玉萼面红耳赤的,她鄙夷的转过头,不想再听这男人的话,还没和大小姐见几次,就要娶她,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果然,只看重大小姐尊贵的身份和美貌。
“你当真喜欢我?”南宫婳装作惊讶的看向袁逸升,一脸的不敢相信。
袁逸升以为南宫婳在试探,立即表态道:“是的,我只喜欢你一个,自从第一次在侯府见你,你的音容笑貌就一直映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果你愿意,我就向侯爷提亲,然后八抬大轿迎你回府。”
看袁逸升认真的样子,南宫婳一脸的妖羞,不过却深蹙眉头道:“如今还不是时机,你知道因为上次的事,我爹爹很不喜欢你,恐怕要等一段时间,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耐心等着,而且,婚姻大事除父母之命外,我也很忐忑,心里没想好。”
袁逸升知道女人对于成亲这种事都既有期待又有紧张,也理解南宫婳的想法,忙慌忙的在身上搜了一下,最后搜出一块澄黄色的玉佩,把它递给南宫婳,“婳儿,这是我的传家之宝,送给你做定情信物。”
他怕送晚了,南宫婳会让人抢走,毕竟如今上侯府提亲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他要先下手为强,最好是先得到人,人都有了,还怕她不跟自己?
南宫婳看着这讽刺的不算贵重的玉佩,前一世她可宝贝得紧,没想到后面出嫁后,让袁逸升那母亲又抢了去,说这么贵重的东西就不该给她,她才不要,只是,如果这枚玉佩让南宫珏看到,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里,南宫婳轻嘤一声点了点头,将那玉佩接过来篡在手心,一脸温柔的道:“多谢公子,婳儿……就先给你保管着。”
“送你的就是你的了,这是我对你的一点心意。”袁逸升眉飞色舞的挑着眉,南宫婳愿意接受他的东西,说明是默认了两人之间的关系,等她真正的过门,他就可以向世人炫耀,他娶了那么多男子都娶不到的女子。
南宫婳怕袁逸升到处败坏自己的名声,便朝他坚定的道:“还有一件事,公子,女儿家的闺誉比性命还重要,请你保守我们之间的秘密,一来我不想珏妹妹伤心,二来不想还没成亲就落个不洁之妇的罪名,如果你真的疼我爱我,请尊重我。”
袁逸升觉得这是自然,他本就打定主意等定了亲再四处吹嘘,现在过早的吹嘘如果让南宫昊天知道,有可能不会将婳儿下嫁于他,便坚定的道:“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我们的事,就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有公子这番话,婳儿就安心了,时侯不早了,让我看着不好,公子还请早些回府休息,婳儿也要去看娘亲了。”南宫婳说完,朝袁逸升意味深长的看过去,随即朝他拂了个礼,转身朝侯府走去。
看着远远离去的佳人,袁逸升一直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只能仰望的南宫大小姐,竟然真的喜欢他,他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感觉不真实。
一路回府的路上,袁逸升都是一脸的飘飘然,成功来得竟这样的快,他先是深得皇上欢心,接着救了皇上一命,如今又有两大美女入怀,他兴奋得觉都睡不着。
又过了四、五天,南宫婳听玉萼说苏姨娘的腿恶化了,比之前严重许多,恐怕再怎么用药,都治不好了,或许今生都要躺在床上度过。
想不到苏姨娘也有这一天,她要让她尝尝母亲当初受的苦,让她尝尝卧床十几载,无人关心无人疼,生不如死、处处被打压的滋味,把曾经加注在母亲身上的苦全还给她,这才是她最想要的。
这一天,半夏也谴人捎来个消息,说定国公府的二小姐方丽薇有身孕了,还去贵姐儿面前显摆了一番,把贵姐儿气得要吐血,贵姐儿请南宫婳过去一趟。
南宫婳冷冷勾唇,没想到方丽薇这么能生,竟然真的怀孕了,真的怀孕,那就好办了,玉萼还说,今天是绿珠夫人的生辰,她宴请了任夫人和京城许多官家夫人来参加她的寿宴,然后贵姐儿顺便给她递了张帖子,又加上平时玩得好的几个好姐妹,比如菁华姐,大家一起去定国公府玩。
人越多,事情就越好办。
临出门的时候,南宫婳在门口碰见正从外头采买年货回来的南宫珏,南宫珏领着两个小丫鬟,手中提着一只小食盒,在看到南宫婳之后,南宫珏欲盖弥彰的抱着手中的食盒,表现得她真出去采买货物的样子。
南宫婳一看到南宫珏,就笑着走上前,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笑眯眯的道:“大清早的,妹妹真勤快,我才起床,你东西已经买了一拨回来了,你该不会昨晚没回府吧?”
这话说得南宫珏脸色羞红,她当即气恼的道:“你胡说什么呢?娘亲病了,我去给她买点药膳和吃的,怎么到你这里就变味了?”
南宫婳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微笑,不仅不慢的准备掏袖子里的帕子出来,却在掏的过程中,不小心的将一枚澄色玉佩掏了出来,一不小心掏出来,南宫婳忙将玉佩篡在手心,此时南宫珏的眼神,已经由刚才的愤怒转为浓浓的惊愕。
“你怎么有这块玉佩的?”袁逸升不是说这玉佩是他的传家之宝,将来迎娶她的时候要送给她的,虽然不是很值钱,但这是袁逸升的宝贝,她问他要了好几次都没要到,怎么会在南宫婳手里。
南宫婳见南宫珏急得快要跳脚的样子,淡笑道:“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妹妹为什么这么问?”
南宫珏气得心口一阵疼,她气呼呼的想上前,伸手就要夺那玉佩,谁知南宫婳猛地收手,将玉佩又小心翼翼的收回袖子里,用手绢擦了擦额角的雪花,“这又不是你的,你抢什么?难道,你认识我那位朋友?”
此时的南宫珏已经是咬碎一口银牙,气得牙齿直打颤,一转身就负气朝院子里跑去,看得出来她很气愤,有可能要找袁逸升大吵一架。
南宫婳则装作不经意的踏上马车,内心却是有如无数尖刀悬在心口,她永远忘不了前世南宫珏拖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一家三口乐呵呵进屋刺激她的模样,如今对南宫珏这点小小的打击,比起她当时来,简直是微不足道。
马车很快在定国公府停下,定国公府外面停着好几辆马车,一些夫人小姐们都说着笑着走进定国公府,南宫婳一下车,就听到一阵呼唤声,“婳儿,我在这里。”
抬眸一看,只见赵影华正朝南宫婳挥着手,提着裙子就朝她跑了过来,全然不顾天上飘着的鹅毛大雪,快步朝她奔来,南宫婳也忙迎了上去。
“影华姐,你竟来这么早,外祖母呢,怎么没来。”南宫婳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油纸伞遮到赵影华头上,牵着她慢慢往大门口走,这时,早侯着的千叶一看到南宫婳,像看到救星似的,上来就朝南宫婳行了一礼,引荐她往里走。
赵影华转了转眼珠,看了眼这定国公府,朝南宫婳贴面小声的道:“外祖母备了礼,让我送来表点心意,她老人是自是不来的,她嫌丢人,不想和这样的人家结交,你祖母和我姨呢,怎么也没来?”
南宫婳朝赵影华露出个和蔼的笑容,同样轻声道:“她们的心思和外祖母一样,都不愿意亲自前来,再说娘亲就快生产,不能四处走动,走,咱们先去看看贵姐儿,她恐怕想死我们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贵姐儿那破落的小院,这小院连个名字都没有,这时候,半夏已经早早的迎了出来,一看到南宫婳,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忙上前朝她行礼,“参见大小姐,大小姐,你终于来了,半夏想你了。”
和定国公府整日担心受怕的日子比起来,在侯府舒服多了,她只需要有院子里打打杂,一天就过去了,在定国公府她是主力,什么都要她出头,整日有颗炸雷悬在心上,活得自是难受。
南宫婳朝半夏微微一笑,“听说你做得不错,等事成之后,我会接你回府的。”
“多谢大小姐,姐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半夏笑眯眯的迎接南宫婳和赵影华进屋,早听到消息的贵姐儿连妆都不梳了,迅速跑到院子里,看到南宫婳和赵影华就上去拖两人的手,一手拖一人。
“你们两个小鬼终于来了,害我等了好久,成天这日子跟挖心似的难熬,你们要再不来,我就去侯府、伯府找你们,顺便赖着不走了。”贵姐儿打趣的笑道,不过那眼神却很是失落,却硬要假装高兴。
赵影华便微笑道,“论年纪,我还比你稍大一些,怎么我在你面前竟成小鬼了?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赵影华说着笑着之间,抬手就要去撕贵姐儿的嘴,贵姐儿忙往南宫婳身边躲,笑得气都快岔了,忙朝笑眯眯的赵影华求饶道:“妹妹我知错了,还请姐姐饶了我呗。”
“知错就好,姐姐大人有大量。只是你们这府中怎么感觉怪怪的,你怎么住在这么破烂的地方?那绿珠夫人对你也太苛刻了,难道定国公老爷都不管的么?”赵影华看了看四周破败的花草残枝,一脸气愤的道。
说到正事,贵姐儿神色更失落了,南宫婳忙拉住两人的手,见贵姐儿化了一半妆,便道:“外面正在下雪,咱们进屋去说,姐儿,我们都为你打扮打扮,今天务必让那负心人后悔!”
“就是,那臭男人竟然喜欢上方丽薇那种角色,真是瞎了眼,小心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赵影华也愤愤不平的道。
贵姐儿叹了口气,悠悠的道:“我前几日派人故意试探过他的话,听那丫头回来说,任公子以为我奇丑无比,整天在家以泪洗面,把人都哭残了,又因为方丽薇成了嫡女,我反而变成没后台的庶女,他肯定是弃庶娶嫡,以求达到最大的利益均衡。”
“这男人怎么这样?娶妻就娶妻,把娶妻看成一桩买卖,真令人不耻,要是我将来的夫家也这样,我宁愿不嫁,当一辈子老姑娘。”赵影华气得直跺脚,早先接到婳儿的消息,听到这贱男人欺负贵姐儿的事情,她就觉得这男人真是渣,和她哥哥一样。
两人扶贵姐儿在梳妆台前坐下时,南宫婳把手中抱着的铜掐丝景泰蓝珐琅彩的手炉递到贵姐儿手里,再命半夏去多烧几个炉子备用。
贵姐儿冻红的双手在接到手炉时,感激的朝南宫婳看去,南宫婳又道:“今天我和影华姐一起,要将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既然那任拂云没见过你,我们就给他出其不意的一击。”
“嗯,多谢婳儿。”贵姐儿此时眼里已经噙着泪水,忙将眼泪擦掉,让赵影华和南宫婳帮她描眉画黛。
大约一柱香时间过去,南宫婳放下手中的胭脂盒,在看到铜镜中更加美丽的贵姐儿时,忍不住都惊叹起来,“本来姐儿就很漂亮,如今这么一打扮,真是仙女下凡,一定能迷倒不少公子。”
贵姐儿害羞的垂眸,任由赵影华给她添上一袭玫瑰色妆花贴金遍地锦罗锦袄,配上下身的大红金枝绿叶百花拖泥裙,身上披一件羊皮金镶边的大红猩猩毡鹤氅,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珊瑚珠串,头发挽成凌云髻,髻上斜插一支南宫婳从侯府带来的金累丝凤簪,髻儿顶上扣一对金累丝蜂蝶赶菊花篮簪,这簪子别在头上,金光闪闪,上边用金丝掐成蝴蝶、菊花和灵芝的形状,薄金叶和细金条做成花枝、花叶和花篮,一丝一缕皆显清爽,一阵风吹过,洒落袅袅花香,显得精致绮丽。
看着一身绯红十分大气华贵的贵姐儿,南宫婳忍不住直直赞叹,贵姐儿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从小养尊处优,从没受过苦,身上的皮肤十分雪白,衬着这别样的红,显得她眉如翠羽,齿如编贝,玉肌伴轻风,清水出芙蓉。
这时,千梦已经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看见三人之后,这才放心的走到贵姐儿跟前,朝她小声道:“大小姐,奴婢已经看到,任公子一来就往倚丽阁去了,他进去之后,二小姐也找借口溜了去,恐怕两人要在那做苟且之事,因为之前就是这样的。”
“哼,在我的地方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太过分了。”贵姐儿虽已经听过好几次这样的话,可想着那倚丽阁是她从小呆到大的地方,如今竟这样拱手让给别人,她心里十分的气愤。
南宫婳则让贵姐儿稍安勿燥,抬眉看向千梦,“你确定她俩是去幽会,已经达到宽衣解带的地步?”
“回南宫姑娘,的确是这样的,前边我们发现了好几次,绿珠夫人竟然默认了,连方丽薇都来向咱们大小姐显摆,说她怀有身孕了,这下该怎么办。”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千叶的声音,千叶进来就喘着气道:“大小姐,绿珠夫人请你去倚丽阁玩,她说官家夫人们都要去倚丽阁,你是主人,让你早些准备好去倚丽阁接待。”
贵姐儿虽一身正气,不过也不傻,一细想这话,便蹙眉道:“她哪有这么好心,肯让我在夫人们面前露脸?她从来都巴不得我就待在这小院,哪也不出的好,今日又怎会这么大方?”
南宫婳也一脸怀疑的道:“听千梦说任拂云和方丽薇都去了倚丽阁,如今夫人又叫你去,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千叶这时又道:“对了,夫人竟然叫一个小厮来领小姐,那小厮奴婢没见过,好面生,好像是任府的,叫张贵。”
“怪事了,哪有让小厮来引大小姐的道理,这不故意败坏咱们大小姐的名誉,人多还好,但就咱们大小姐并我们几个丫头的话,这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千梦抬了抬眸,分析道。
南宫婳听到那面生的小厮,突然明白一些原因,便朝贵姐儿道:“既然如此,姐儿你先跟那小厮去,我和影华姐带人在后边跟上,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贵姐儿坚定的点了点头,如今她什么没有经历过,什么都不怕,便抬步出门,一出院子,便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着青色家丁服的小厮,那小厮看到戴着面纱的大小姐出来,只觉得她身段窈窕,装扮贵气,举手投足间都尽显高雅,只是她戴着面纱,他只能看到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光是这眼睛都美如璞玉,真人指不定更美。
只是,定国公府的二小姐不是跟少爷说,这大小姐奇丑无比,最近还暴饮暴食,发胖了,怎么这大小姐身段前凸后翘,比二小姐风韵十足多了,这哪里是发胖?连他都弄不懂了。
“你叫张贵是吧?对了,娘怎么不叫府里的人来接我,你这么面生,我以前没见过啊。”贵姐儿说完,便看向身后的千梦和千叶,又看了眼张贵。
张贵忙朝贵姐儿行了个礼,拱手道:“回大小姐,其实……其实是我家大少爷想见你,我是任少爷身边的贴身书童,怕你不肯出来,才编了假话说是绿珠夫人唤你。只是,我家大少爷心里还是不愿意退婚的,无奈任夫人强迫他娶方二小姐,大小姐不从,任夫人就闹自杀来威胁他,所以他上次才对你说了那些无情的话。今天他想见见你,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其实大少爷是喜欢你的,麻烦你跟小的走一趟。”
贵姐儿拧了拧眉,连叫她出来都要编个假话,这任拂云的品行还真是差。
见贵姐儿不为所动,张贵眼里的淫光一闪而过,忙打消她的疑虑道:“请大小姐放心,你身边跟得有丫鬟,张贵就一个人,这又是在定国公府,张贵怎敢做那起龌龊事?真是我家大少爷让我来请你的,你看,这是他的贴身玉佩,也是以前大小姐的娘亲送给他的,这算是你们之间的定亲信物,有了这个,难道我还会诳你不成。”
见张贵说得有板有眼的,贵姐儿看了眼那块紫玉的玉佩,便接到手中,淡笑道:“既然如此,你领我去吧,这玉佩既是我娘亲给他的定亲信物,那暂时由我收着好了,等决定了婚期再给他也无妨。”
“这没问题,咱们这就走。”张贵说完,率先走在前边,一块玉佩而已,一会儿以得到美人的身子,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这玉佩本就是大少爷的,又不是他的,他心疼什么。
贵姐儿跟张贵一走,南宫婳和赵影华忙跟了出来,发现不远处的湖对岸有个家丁模样的人鬼鬼祟祟的,南宫婳将半夏叫了过去。
半夏一跑过去,便把那小厮叫住,那小厮还想跑,半夏已经冲上前朝他微微一笑,从手中拿出锭银子,然后拉着那小厮和他说着什么。
南宫婳知道,这一定是绿珠夫人派来监视贵姐儿的眼线,如今眼线已经被半夏缠住,她和赵影华迅速往覆满大雪的路上走去,可因为之前半夏缠小厮花了些时间,等她们往前走时,发现贵姐儿、千叶、千梦与那小厮早已走不见了。
这下子,吓得南宫婳心神不宁,赵影华也急切的往前走,看着雪地里杂乱无章的脚印时,她登时吓得脸色苍白,“怎么办,婳妹妹,这条路今天人来人往,脚印很多,根本无法辨别哪些是姐儿的,万一小厮在暗处埋伏得有人手,姐儿不就遭殃了,都怪我们跟丢了。”
赵影华一脸自责的咬着唇,走到前边已经有三条叉路出现,她往左走不是,往右走也不是,往正前方走也不是。
突然,她看到右边的小道上落得有一颗红色的珊瑚珠子,忙将珠子捡起来给南宫婳看,南宫婳一看这珠子,就知道这是刚才自己送贵姐儿戴在手上的珊瑚珠串,再看前边,又散落得有几颗。
“难道,贵姐儿已经被他们掳走了?咱们快找。”南宫婳忙努力保持镇定,往右边路上走去。
“怪不得姐儿没停下来等我们,估计她一进这梅林,就让人带走了。我们现在往哪找?晚一步就看不见她了,要是那混蛋毁掉姐儿的名声,姐儿这辈子就毁了,臭男人!”赵影华也急得直往四周看去。
南宫婳看了看地上凌乱的脚印,又上前几步,发现前边有一排比其他地方都要密的脚印,直往倚丽阁而去,她便道:“他们很有可能把贵姐儿和千叶千梦掳去了倚丽阁,我们快追。”
倚丽阁的一间偏房里,四五个大汉将堵着嘴的三人扛了进来,再把她们一把扔到地上,一个个淫笑的盯着贵姐儿,千叶千梦吓得满脸惊骇,两人立即护到贵姐儿面前,朝面前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大汉道:“你们敢在国公府掳人,难道不想活了?”
为首的张贵冷笑一声,挽了挽手中的袖子,邪邪笑道:“没有绿珠夫人和吩咐,小的们也不敢在这里嚣张,不过,既然有人出得起银子,又有美色在怀,小的们自然乐意奉献下牺牲精神。”
贵姐儿气得直咬唇,刚才她以为走两步会没事,一会儿婳儿她们会跟上来的,没想到才进入梅林,早埋伏好的人就将她们掳走了,现在婳儿她们不知道有没有事,不知道有没有担心死她了,想到这里,她万分自责,真不应该轻敌,三个人什么都不看就往前走。
想到这里,她气愤的盯着面前得意洋洋的下流子张贵,沉声道:“说,幕后主使除了绿珠夫人,还有谁?”
“我们是任家的家丁,除了绿珠夫人,你说还能有谁?”张贵又一阵狂笑,目光直往贵姐儿戴着面纱的脸盯过去,才说完就嘿嘿搓着手上前,满口脏话的道:“这个美人老子先上,你们先要那两个,等老子上了,咱们轮流上,这辈子没机会尝过美人的鲜,今天终于有机会了,看老子不弄死她!”
这话听得贵姐儿满面愤怒,她正要怒骂出口之时,张贵已经一把上前将她脸上的面纱摘掉,一摘掉面纱,张贵就被眼前的美人所怔住,他激动的深吸了一口气,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谁说大小姐丑的?谁说的,分明美若天仙,老子快要激动死了,如此美人,老子还真不好下手。”
说完,张贵和其他男人纷纷色眯眯的盯着唇红齿白的贵姐儿,一堆人就要冲过来撕了贵姐儿的衣服,正在这时,只听门外响起一阵声音:“走水了,府里走水了,大家快逃啊,这一片全燃起来了!”
紧急着,还有锅碗瓢盆的声音,那张贵等人一听到,一个个吓得面色大骇,这里全是木房子,一旦燃起来,火势会窜得很快,他们要是晚走一步,谁都得没命。
想到这里,张贵几人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率先打开门冲了出去,贵姐儿则和千叶千梦也迅速跟了出去,等张贵几人出去看究竟是哪里走水了的时候,突然,从那前方的竹林里,霍地冲出十几个定国公府的家丁,此时,那竹林后面已经走出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朝这些家丁冷声吩咐道:“有贼人闯进后院,你们还不拿下?”
那些家丁一听,哗啦啦的上前就去绑张贵等人,贵姐儿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一看婳儿正戴着面纱冷冰冰的站在对面,紧急着出来的还有正拿着一包银子的赵影华,以及她们的贴身丫鬟。
看到婳儿和影华姐出来,贵姐儿忙朝她俩飞奔而去,眼泪都差点蹦出来,南宫婳则先没有贵姐儿寒暄,迅速冲到张贵面前,见两名家丁已经把张贵押住,并且按她的吩咐用毛巾堵了张贵等人的嘴巴,这样张贵几人就叫不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一走到张贵面前,南宫婳率先咬了咬牙,提起脚一脚踹在张贵的裆部,踢得张贵满面痛苦,想叫唤嘴巴却被堵住,只能发出嘤嘤的呜咽声,光是这一脚南宫婳哪里解气,当即抡起巴掌,“啪啪”几巴掌给张贵煽过去,看得后边的家丁们瞪大眼睛,这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太厉害了。
因为南宫婳和赵影华戴了面纱,他们也不知道她们是谁,只知道刚才家丁们正在巡逻的时候,这两名女子给了他们好些银子,让他们来抓坏蛋,并且要做得不动声色的,几人想到一面有银子拿,一面又是为国公府出了力,这就跟着跑来。
走到竹林深处时,因里面有一排房子,他们不确定在哪间,就按这位小姐的吩咐,大声喊走水了,这一喊那怕死的恶人就出来了,然后大家一涌而上,将他们就地制服。
南宫婳在狠煽了张贵几巴掌后,迅速退到后边,贵姐儿一想起之前张贵想强暴自己的事,气得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砰”的一声朝张贵砸去,正砸在张贵的额头上,登时,那张贵的额头就流血了,好大一颗石头,等石头带着血流到地上时,张贵的额头上已经起了个小窟窿,看得贵姐儿十分的解恨。
“来人,蒙上他们的眼睛,把他们绑进去关押起来!”南宫婳又吩咐一声,家丁们收了银子好办事,便将五人的眼睛全部蒙上,然后推到屋子里去,一个个绑得结结实实的,五人被堵住嘴巴,又被蒙住眼睛,想喊喊不出,看又看不见,不知道捉他们的究竟是谁。
南宫婳再把剩下的银子分发给家丁们,这些家丁是定国公老爷指定的护卫,不存在被绿珠夫人收买的事情,所以她才让他们来做这事,刚才她们赶到倚丽阁时,正好碰到这群家丁,略微一试探,就知道他们不属于绿珠夫人管,她才放心的让他们来办事。
果然,没几下就把这五个混蛋抓住了,要不是她们赶来得及时,又放假风说走水了,恐怕一时半会还找不到贵姐儿。
贵姐儿看着为首的家丁,冷冷拍了拍手,沉声道:“得了这么多银子,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一会儿我就将这事禀告父亲,你们就说抓到他们鬼鬼祟祟的进来不知道要做什么,现在我们有事要办,你们一半人跟我们走,另一半人留在这给我煽他们的耳光,狠狠的煽,谁煽得多本小姐赏银越多!”
听到贵姐儿的话,家丁们自然是乐得高兴,光打人就有银子赚,谁都爱干,没几下,就听到啪啪的巴掌声以及贼人们的闷叫声。
绑完这批人,南宫婳和贵姐儿忙出去,并叫家丁带上门,南宫婳微眯起眼睛,看向远处倚丽阁最高的一个阁楼,“刚才出了这事都没见方丽薇和任拂云,我怀疑,他们在你的主屋干那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先去查探一番,务必要捉奸在床!”
“好。”贵姐儿朝南宫婳坚定的点头,边上的赵影华从来没捉过奸,登时觉得好刺激,忙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倚丽阁的主楼时,发现主楼外面只有两名正在抱夏里打磕睡的婆子,她们越过抱夏,朝空无一人的倚丽阁走去。
“这倚丽阁平时人很多,今天没人,肯定被方丽薇借调到外边去招呼客人了,然后她就好在这和任拂云偷情。”贵姐儿此时对任拂云已经没半点留念,不,她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他,不过是遵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想下嫁他罢了。
如今得知他这么多恶劣的行径,还想让人强暴自己的未婚妻,她就觉得这真是个人渣,这样的男人,送给她她都不要。
一跃过院子,来到贵姐儿曾经住过的地方,里面就传来一阵轻微的申吟声,这声音十分娇弱,隐隐还有男人的低吼声,南宫婳和赵影华登时十分无语,贵姐儿则气得捏紧拳头,这是她的地方,没想到这两个贱人竟在她的房间里做那种肮脏事!
见贵姐儿正要发怒,南宫婳忙捂住她的嘴,朝边上的千叶使了个眼色,按之前商定好的,千叶这下要出去散播消息,说不知道哪家小姐被恶人掳到倚丽楼了,到时候,绿珠夫人就会带人来看好戏。
千叶一走,南宫婳立即和贵姐儿、赵影华藏在另一间屋子里,听着主屋里传来的声音,贵姐儿就觉得想吐。
“相公,你到底什么时候娶薇儿,薇儿身子都有一个月了,要是再拖下去,肚子大了可怎么办。”从隔壁,她们听到方丽薇一边喘气一边努力挤出来的声音,隐隐还有什么东西拍打的声音。
这声音听得未见过世面的赵影华一阵疑惑,小声的道:“她们在做什么?难不成任拂云在打方丽薇,这么起劲。”
南宫婳忍不住扫了赵影华一眼,小声的道:“正在做那肮脏的事,难道方丽薇不知道,怀孕前三个月不能行房事?这样小心流产。”
“原来行房事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我看看。”赵影华以前瞟过一眼春图,不过如今有真人在面前表演,她蠢蠢欲动的将指头伸进嘴里沾了些口水,然后放到那纸糊的窗户上,窗户纸遇口水就软化,登时起了个不大不小的洞。
赵影华眯着一只眼睛,将左眼凑到那小洞前,激动的朝里面望去,只见里面,两个脱光了的人,正和一种奇怪的姿势,男人还用手打女人的屁股,那声音十分响亮,吓得赵影华差点腿软倒在地上,忙拍了拍胸脯,小声的道:“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要打死她啊,原来这事情那么的恐怖,吓死我了。”
看着赵影华惊魂未定的样子,南宫婳差点没笑出声,贵姐儿则气得别过脸,不再去看,她可不想看这对狗男女肮脏的样子,她只觉得一阵恶心,登时捂住耳朵,不想去听那刺激人的声音。
这时,只听任拂云一边低吼一边道:“薇儿你放心,等和你姐姐退婚成功,我立马就娶你,你怀了我任拂云的孩子,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嗯,我相信你,相公,你说张贵他们的事办得如何了?有没有毁掉我大姐的清白?”方丽薇的声音明显带着兴奋,好像已经看到贵姐儿被人欺负了一样。
听到这话的贵姐儿气得紧紧咬住牙关,她真想冲进去撕烂方丽薇的嘴,还没成亲就变成相公了,方丽薇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张贵办事我最放心,来,咱们进去温泉里玩玩,听说定国公府的温泉很养人,只有倚丽阁才有。”任拂云说完,抱起光光的方丽薇就下了床,然后掀开湘妃竹帘,朝里面的温泉池走去。
“那是我的温泉,她们真的好脏!”贵姐儿真想阻止这对贱人,这可是娘亲以前为她建造的,贵姐儿气得不行,南宫婳见两人进了温泉,接着又听到一阵扑通的水声,眼里闪过一抹讥讽,迅速跑到外边,趁四下无人,将那主屋的门轻轻推开,推开的时候,她怕那两人从温泉里出来,立即蹑手蹑脚的冲进去,把架子上两人的衣服包括亵裤、里衣、鞋子等,一股脑儿的抱了出去,然后再轻轻带上房门,在带上房门的时候,南宫婳顺手就将那门锁上。
再回到偏房里时,赵影华已经笑得直不起身来,贵姐儿气得拿过一把剪子,对着一堆华丽的衣服就哗哗的剪去,像发泄似的,没几下就把那衣服捡成了布条。
过了好一会儿,那对贱人似乎觉得在温泉里玩够了,又你亲我吻的回到主屋的雕花大床上,贵姐儿忍不住又怒道:“那是我的床!”
正在这时,赵影华已经看见,不远处,绿珠夫人正领着一大批人朝这边冲来,千叶出去传消息传的是别家小姐,没指明道信是谁家小姐,那消息就像风似的传了开去,最后连源头是谁传出来的都不知道。
夫人们都害怕是自家的丫鬟或者是小姐,一个个又心急又像看好戏的跟着绿珠夫人找来了,这下子,两个正沉浸在欲海里嗷嗷直叫的人还没意识到已经有人来了,还在那床上十分起劲。
绿珠夫人一脸的得意,心情激动的走在最前方,按她们的安排,张贵把贵姐儿已经拖到倚丽阁,她只等着来捉奸就行了。
一行人已经迅速走到院子里,两名正打磕睡的婆子一听到动静,吓得赶紧跑了出来,绿珠夫人冷声道:“你们是怎么看守院子的?听有丫头说,有官家小姐被抓到倚丽阁来了,难道你们没看见?”
“我们……回夫人,奴婢们没有看见什么小姐。”两婆子吓得浑身发抖。
绿珠夫人也懒得理她们,率先踏上台阶,这时候,里面已经传来动情的吟叫声,边上的任夫人听到这阵声音,立即将脸别过去,一脸冷声的道:“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叫得这样的放浪,本夫人看根本不是别人掳走的,说不定是她自己想和男人偷情,偷偷躲在这里做那起子脏事。”
任夫人也知道里面的应该是贵姐儿,便听也不听声音,就朝身边的夫人讥讽的笑道。
绿珠夫人眼里全是得意,也忙道:“听这声音很有节奏,女方又没大叫,应该真是偷情,并不是掳走人,到底是谁,竟然在我定国公府如此嚣张,去,打开门让大家开开眼。”
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大家看到贵姐儿正被一群臭男人压在身下时,贵姐儿不被浸猪笼才怪!没想到贵姐儿这么放浪,竟然不喊不叫,还很享受,连她都觉得奇怪。
这时候,两名婆子已经忙上前去开那门的锁,因为动静太大,里面的人已经听到声音,这下子,方丽薇吓得脸色惨白,突然,方丽薇感觉肚子好疼,疼得她“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不一会儿,就慢慢溢出鲜血来。
床上的任拂云吓得同样尖叫一声,这时候,大门已经被打开,绿珠夫人和任夫人为了抢先捉奸,已经快步冲上前,可是,当她俩看到床上光着身子的任拂云和方丽薇后,两人气得脸色煞白,差点就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跟进来的夫人们一看不是自家儿女,竟然是定国公府和任府的人,一个个在松了口气之后,纷纷阴阳怪气的看向任夫人和绿珠夫人,两个人口口声声要来捉奸,原来,是她们的女儿和儿子在通奸啊。
这时候,大部分夫人为了看戏都涌了进去,南宫婳三人迅速从偏房出去,插到人群中,装成后面赶来的样子。
贵姐儿听了南宫婳的话,在看清里面的人后,当即气愤的捂住眼睛,大声斥责道:“妹妹,你竟然和我未婚夫在一起,你们两个……也太不知羞耻了!一个是我未婚夫,一个是我亲妹妹,天哪,太丢人了!”
贵姐儿说完,难受的就要瘫倒在地上,幸好南宫婳一把将她扶住,边上的夫人这下都明白了,这任拂云是贵姐儿的未婚夫,没想到竟和贵姐儿的妹妹竟然在国公府偷情,这也太不要脸了,抢自己姐姐的男人,这方丽薇得多不要脸才做得出来。
顿时,所有人都一脸鄙夷的盯着床上光裸裸的一男一女。
方丽薇这时候流血,难受得直不起身来,任拂云则手脚脚乱的要去找衣裳穿,可那架子上的衣裳早已经没了,空空如也,急得他赶紧去扯帐子,由于那帐子很结实,他怎么扯都扯不动,两具白花花的身子暴露在众人眼前,光着屁股又找不到衣裳穿一脸狼狈的样子,看得夫人们全都讥笑起来。
“这也太不要脸了,伤风败俗,原来定国公府竟是这样教导女儿的,做母亲的逼死正室,做女儿的又抢正妻嫡女的男人,还搞到这里来了,这要传出去,都可以写一部津津有味的话本小说了。”这里面本来就有夫人看不起绿珠夫人的行径,今天来参加宴会有的是迫于家族的压力,是来适当露个面的,如今看到如此无耻的场面,心直口快的自然就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娘,我好疼,救命啊……”正在这时,躺在床上的方丽薇痛得皱起小脸,绿珠夫人慌忙解下身上的袍子,上前就将方丽薇遮住,可当她看到方丽薇的血时,气得大叫道:“都说了怀孕不能行房事,你没长耳朵吗?”
这话一说出口,绿珠夫人当即后悔了,其他夫人更是眉开眼笑,一个个巴不得看绿珠夫人的好戏,这时候,任拂云也迅速拽下一片纱帐,将自己的身子包裹住,任夫人心疼儿子,忙解下身上的袍子给任拂云套上。
“呵,原来已经怀孕了,如今干这事流了产,好丢人啊,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也真的太不要脸了。未婚先孕、公然偷人,这要是我的女儿,我非打死不可。”一向快人快语的宁夫人又阴阳怪气的说了出来。
这话说得绿珠夫人和任夫人两人满面通红,两人羞得真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这时,任拂云已经吓得赶紧跳下床,不知所措的看着痛苦的方丽薇。
绿珠夫人看着痛苦的女儿,气得一把朝任拂云推去,厉声道:“你明知她怀有身孕,竟然还和她做这种事,你害死你自己的孩子,你知道不?来人,快请大夫,快去请啊!”
“不用了,我姐妹婳儿便是大夫。”这时,贵姐儿已经镇定下来,淡淡抬眸,朝前边望去。
这声音十分好听,一听到这声音,任拂云反射性的转过头,当她看到人群中走出来一袭身穿红装,美得好似仙子一般的女子走过来时,他差点愣在原地走不动,颤抖的道:“这位是?”
“小女子方丽华。”贵姐儿淡淡的表明自己的身份,这话一说出口,惊得任拂云瞪大眼睛,这一看,竟然惊为天人,翩若惊鸿,为什么没人告诉他,贵姐儿竟这么美丽,比在场的所有女子都美上好多倍,而且举止有度,大方得体,端庄温润,给人一种十分贤惠的感觉,这样不可多得的美貌,可比小家子气的方丽薇漂亮多了,与贵姐儿比起来,方丽薇就是拿不出手的丫头。
他此时心里五味杂陈,十分后悔,他真是蠢,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心里觉得好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口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不会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不认得了吧?”贵姐儿后边的千叶气得朝任拂云怒瞪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丽薇不是说贵姐儿蓬头垢面、奇丑无比么,怎么会这样……”任拂云也是个蠢的,颤抖之中把方丽薇的话搬了出来,气得绿珠夫人真想堵住他的嘴。
这时,戴着面纱的南宫婳也微微上前,快步走到绿珠夫人面前,伸手去探方丽薇的脉,并道:“还请夫人让一步,我好给她看诊。”
“你就是南宫婳?”绿珠夫人没想到南宫婳也在,这鼎鼎大名的南宫婳一站出来,她的沉着冷静和名气登时吸引众人的目光。
南宫婳略微点了点头,便收回手,沉声道:“丽薇小姐已经怀孕一月,不过,怀孕三月之时不能行房事,因为丽薇小姐行房事过度,所以伤了肚里的孩子,这孩子已经没了,我给她开张方子调养,也请夫人命人给她擦拭一下身子,我再给好服点止疼药。”
方丽薇一听,难受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这时候又丢了人又丢了孩子,气得大声嚷道:“我不要,我不要!”
如今女儿名声没了,绿珠夫人赶紧走到任夫人面前,要向她讨个说法,当即道:“任夫人,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言下之意,要任拂云娶方丽薇,任夫人心里一直在怀疑里面的人怎么换成儿子和方丽薇了,猛地听绿珠夫人一问,咬了咬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早已经后悔得捶胸顿足的任拂云已经看上了美若天仙的贵姐儿,心里哪里还有受了人又伤了身子的方丽薇,又怕此事传出去毁他名声,让他考不了科举,当不了官,当即上前一步,看了眼方丽薇后,咬牙否认道:“我……我是被她勾引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贵姐儿才是我真正的未婚妻,我要娶也只娶贵姐儿!”
“我!你这个无情无义的负心汉!”方丽薇气得差点吐出了口老血,没想到一转眼,这个男人就换了副面孔,竟然说她勾引她!
听到任拂云想赖上自己,贵姐儿则冷然上前,快步走到任拂云面前,咬了咬牙,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任拂云脸上,猛地甩袖,厉声喝道:“负心汉!你想娶我,我还看不上你这个肮脏的男人!苍祁律法规定:当众捉奸成功,另一方可以随意取消婚约,如今我方丽华在这里起誓,我与你任拂云的婚事一笔勾销,你与我妹妹偷怀,损害我的名誉,我不仅要取消婚事,还要索赔五万两白银!你若坚持纠缠,我立马进宫告御状,让皇上治你们任府一罪!”
贵姐儿冷冰冰的说完,听得夫人们直点头,南宫婳也朝贵姐儿点头,她这话说得漂亮,如果只是单纯的退婚,别人肯定以为是贵姐儿的原因,到时候贵姐儿名声败坏,不好说人家,但如果让这么多夫人看到方丽薇和任拂云偷情,这样贵姐儿就成了受害者、弱势的一方,这样的话,大家只会同情贵姐儿,都觉得是这对贱人的错。
如此一来,贵姐儿的名声一点都没被损害,倒是这两个狗男女,名声一败涂地,一下子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听到贵姐儿字字诛讥的话,任拂云感觉自己被浇了一盆冷水,苍祁法律规定,如果抓奸成功,另一方可以马上退婚,更甚者,打死奸夫淫妇都不会受法律制裁,当然这是指男方有的权利,看到贵姐儿气愤的样子,他只觉得从脚底凉到头顶。
边上的宁夫人看贵姐儿一个孤女可怜,忙帮腔道:“姐儿,这种负心汉千万不能嫁,嫁了你会痛苦一辈子,看他怎么对方丽薇就知道了。有我们可以作证,当场抓奸,你与他退婚成功,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从此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他要敢纠缠你,你就告官,到时候官老爷定会抓他进大牢!”
“对,还有五万两白银的青春赔偿费,贵姐儿为他等了那么多年,他却和小姨子搞上了,如此的无赖,赔五万还算少的了!”赵影华身边的一名夫人也大声嚷了起来。
这下子,任夫人只觉得一张老脸都快丢尽了,她气得盛怒的走到贵姐儿面前,大声吼道:“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退亲就退亲,但你索赔五万两也太贪得无厌了,我们没有这么多!”
贵姐儿冷冷挑起下巴,一脸讽刺的道:“你没有是你的事,我索赔是我的事,任老爷做了这么多年苏州盐运使,每年贪的还少吗?对了,任夫人,我劝你少在这里嚣张,我已经将任老爷这么多年的贪污罪状呈进宫去,相信过不了多久,任府就会收到皇上的圣旨了。”
“你……你胡说,我家老爷哪有贪污。”任夫人没想到这小姑娘那么难对付,她还抓住了任府的把柄,气得快要跳脚,这下子场面就热闹起来了。
贵姐儿不紧不慢的抬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仍旧冷冰冰的盯着任夫人,“你狡辩也没用,你任府的好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婳妹妹,你再帮我妹妹看下,她这身子究竟还撑不撑得住?”
说完,贵姐儿不理会一脸狠毒的任夫人,看向正在哭的方丽薇,方丽薇听到任拂云刚才否认的话,对他大声骂道:“任拂云,你这个骗子,你强暴我的,我是被迫的,求大家给我作作主,我真是被他强暴的。”
绿珠夫人逮到锲机,替女儿找到偷情的借口,当即也蹭的一声站起来,朝任拂云怒声道:“好你个贱男人,竟然强暴我女儿,我要告得你身败名裂!”
这时候,边上的夫人们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其中一个便道:“刚才我们来的时候,这场景可是十分的销魂,怎么一下子变成勾引,一下子又变成强暴了?你们两家真是狗咬狗,一嘴毛,连我们都看不下去了,真不要脸!”
这夫人正是和绿珠夫人有仇的中勤伯府夫人,找到机会自然是能损即损,反正定国公府的名声都烂透了,她两家住隔壁,如今绿珠夫人出了这样的事,她不狠踩上一脚,怎么报自己以前被她讽刺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