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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公公是要强人所难?”白墨衣星眸寒光,冷冷盯着小太监,话话缓慢,却又冷冽无比地轻轻道:“无伤的命在皇家眼里是无关紧要,但是在我这个做娘的眼里,却是珍贵无比,无伤有伤在身,不宜走动!如果太后一定要见,不若改天吧!今天一定要无伤进宫,如果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来!”白墨衣里话里有话,但是她知道小太监听明白了,她就是要他传给他背后的人,如果有人把主意打到无伤身上,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客气!
小太监身体一震,忙低头道:“如此,白姑娘请吧!”不再多说什么,好似怕白墨衣反悔一般,率先走在前面领路。
“小姐,我们陪您进宫!”红菱红绡齐声道。
“红绡留家,红菱陪我去就行了!”白墨衣看了她们一眼,走了出去。
红菱给红绡一记安慰的眼神,忙快步跟上,小姐这次没有叫春儿陪同,是相信她们了吗?真好!
步出门外,便看到一队整齐的御林军守在外面,连马车都已备好,小太监停住脚,轻道:“请白姑娘上车!”
白墨衣扫了一圈那队御林军,轻轻勾了下唇,她的面子还真大呀,连御林军都出动了,难道还怕她跑了不成吗?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车个,是御林军整齐的步伐,白墨衣静静坐着,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而晃动,细小微波,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星眸中一片冷然淡定,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嘲笑,笑别人也在笑自己!
红菱看了她一眼,迅速垂下眼,遮住里的挣扎,小姐要练武的事,她不知道要不要传给主子,但是自从她决定誓死跟随小姐后,就不会再出卖小姐,但是小姐若要练武,实在是太危险了,连天玑老人也才有三成的把握,她真的好担心!如果告诉主子,说不定会有什么办法能帮助小姐!她心里纠结着说是不说,说了,算不算是对小姐的一种背叛?
烦恼的红菱却不知,玉无痕早已知道天玑老人出现的目的,而他,也一直等着他出现!
进了宫,白墨衣如上次一样,直接被带去了慈心宫,殿内除了太后和她身边的王嬷嬷,别无一人,前去水墨居宣旨的小太监在一入宫后就消失无影。
见到太后,白墨衣清冷如水,素雅平静地上前请了安,并谢过太后的赏赐,站在一旁,安然而立。
太后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关心地问过白无伤的身体,并和她闲话家常着,见白墨衣都是淡淡地回应一声,冷淡疏离,太后心里轻轻叹了口气,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经意地道:“衣衣啊,昨天……”说到这里,停顿不语,似是要等白墨衣接下话去。
白墨衣心中冷笑,自是明白太后的意思,但是却未开口接话,淡然垂眉,静静地看着脚下的红毯,上面的牡丹开得正艳,富贵逼人。
太后见她并未接话,脸色不由一僵,又道:“昨天是老三的府里人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太后说着,眼光从手里的茶杯移向白墨衣,见她依然淡淡的,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接着道:“哀家已经下令罚了她们禁足,具体怎么处理,你有权决定!”
她有权处理?白墨衣心中更冷,太后还是不死心吗?有权处置楚君莫妾室的,除了皇家人,在王府里也就是楚君莫和王妃了,太后的意思不言而寓了。随即开口,道:“太后作主就好,衣衣只是一无关之人,一介平民,不敢对王府的贵夫人们有任何不满!”语气平淡,却带了一股讥讽,摆明了那两位姬妾和楚君莫是权压人,今天你太后也是一样!
太后一怔,眉头皱得更深了,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民间的议论她不是不知,再让她明白着开口要白墨衣回三王府,她还真没脸开口。今天她已把话暗示了她,她却还是固执如此,她还是真不好再勉强!看了一眼白墨衣,道:“哀家知道你受委曲了,但是无伤身上流的终是皇家的血脉,你忍心让他流落在外吗?”现在她身边出现那么多优秀的男子,如果让无伤冠上他人的姓氏,她可办不到!而且那些人全都是楚室皇朝的隐患。
“太后娘娘多虑了,无伤姓白,和皇家无关,与三王爷无关,早在他赶我们母子出府时,便和他再无任何关系!”白墨衣抿着唇,无惧太后突然凌厉的眼神,抬头望着她,眼里有着坚定执著,有着对三王爷的淡淡失望,以及对太后步步相逼的伤心,更有着对皇家的不满,还有一种玉碎的绝决!
太后心里一震,知道再逼不得,这孩子的性格太过执拗,就像她娘一般无二。太后定睛看着白墨衣,以前她性子太过软弱,没想到经历过这么多后,她反而像蜕变的蝶,破茧而出,幻化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又如那涅槃重生的凤凰,正欲凌空翱翔。现在的她,只是被那些千丝非万缕的东西困住,相信假以时日,她必将大放异彩!而这样的她,将再和楚家无关!太后想到这里,心里突然一紧,袖里的手不由握了一下,看着白墨衣的眼光不由复杂了起来!
她辛苦辅佐两代君王,对这楚家江山有着异常的情感,无论是谁,她都不允许有人威胁到她辛苦守候了一生的东西!
白墨衣很敏锐的扑捉到了太后情绪的波动,以及后面淡淡的忧伤还有一股微弱的杀意,移开眼光,盯着脚下娇艳如火的牡丹,身形一动不动,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她有多想冷笑几声,什么亲情关爱,皇家无亲情!这句话不管放到哪个朝代都是一样至理!就算是至亲骨肉,不还一样该舍便舍,该杀便杀,更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外姓之人!
太后状似无意地抚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叹了一声道:“衣衣,哀家只是想要你明白,你一日是皇家的人,终身便是皇家人,就算是死,那也是楚家的鬼!”最后一句,太后眼光很是凌厉地盯着她,眼里再无他日的情感,有的只是皇室威仪以及气势凌人的威迫!
白墨衣盯着地面,宽大的袖摆轻轻动了一下,身上一瞬间散发出一股杀意。在外人还未觉察之时又忽地收回,只用一种哀伤的眼神盯着太后,眸中盛满委曲,半晌,轻轻开口道:“太后若要衣衣死,我们母子绝不苟活!”声音哀怨,控斥着她的无情,皇家的无义,还有楚君莫的冷血。心里的恨意却更是增加了几分,对太后的一再相逼起了一丝怀疑,她如今只是一个名声极烂之人,没有赐死她,也是极大的恩赐,太后却为何一再逼她回皇室?难道真的是仅仅因为她母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