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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飞花阁内满眼皆是一个个大红囍字,洛清尘一袭银色轻纱绯色长裙,静静坐在铺着貂绒毯的锦榻上,腮若凝脂,眉如远黛,气若幽兰,仪态万千。
锦榻两侧的金丝楠木圈椅上,安然坐着凌水山庄庄主燕西孺和月拓山庄庄主周施南,前者清癯疏淡,后者虎目灼灼,一看便是一言九鼎举足轻重的人物。
“沈堂主请。”门外,苏卓云将林伊人引入飞花阁中。
“多谢苏兄。”林伊人撩袍迈过门槛。
早先落座的江湖众人见到林伊人走入飞花阁,纷纷注目而视,心中暗暗一惊。想那苏卓云已是芝兰玉树,卓尔不群,却不料眼前这位俊美公子优雅清逸,气度雍容,风采竟然更盛苏卓云一筹,不知江湖中何时又出了此般风流人物。
苏卓云将林伊人引至燕西孺身侧的空位前,“沈堂主请上座。”
一时间众人更为诧异,纷纷揣测着林伊人的身份,就连洛清尘、燕西孺、周施南亦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五大山庄历来以香雪山庄为首,依次为秋逸山庄、暮云山庄、凌水山庄和月拓山庄。眼下,香雪山庄庄主洛令年不在庄内,秋逸山庄庄主秋慕尧尚未抵达香雪里,暮云山庄柳云鹤一向行事低调,入阁后随意寻了个角落自斟自饮,因而凌水山庄庄主燕西孺落座之处,便是飞花阁内宾客最尊之位。苏卓云将林伊人引至燕西孺身侧,明显是在告知众人,这个姿容绝世的年轻人,完全可与五大山庄庄主平起平坐。
林伊人星眸轻扫,并未入座,只朝四周微微抱拳,“在下东篱草堂堂主沈东篱,不过是个做药材买卖的小人物,机缘巧合之下与古锏派有些交情,实在不敢落座于此。”说罢,走向飞花阁一角,朝一个中年黄须剑客施礼道,“先生想必就是暮云山庄庄主柳云鹤柳大侠,不知在下可否坐于先生对面?”
柳云鹤微微抬眼,轻嗯一声,并不多言。
“多谢柳大侠。”林伊人撩袍而坐,神态安闲。
“沈堂主绝不是什么小人物。”柳云鹤缓缓将茶水注入茶盏。
“多谢前辈赞誉。”林伊人唇角微勾,毓秀儒雅,如云飘逸。
柳云鹤正待再次开口,飞花阁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众人正在好奇何人吵闹,一道白影倏忽疾射而入,姿态翩然,飞扬洒脱。
“是你?”苏卓云看着来人,微微有些错愕。
眼前亭亭而立的,正是当日在长生街盗走林伊人请柬牌之人,只不过那俊俏少年今日变成了清灵女子,一袭白色窄袖长纱,肤若春雪,眸若辰星,虽然发丝稍显凌乱,但比起温柔妩媚的洛清尘,反倒多了一份江湖儿女出尘脱俗的风采。
林伊人看着那少女,瞥了一眼苏卓云,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卓云,”少女神情哀怨对苏卓云道,“你怎能假装不认识我”
“我自然不认识你!”苏卓云瞪着少女,“当日是我大意,才让你盗走了请柬牌,没想到你居然真敢跑来闹事。”
少女捂着心口,自袖中取出一块锦帕拭了拭眼角,一连串泪珠便滚落面颊。
“卓云,你与我自幼订下婚约,如今你为了做香雪山庄的乘龙快婿,居然狠心抛弃我,叫我情何以堪?即便你忘了在月下的誓言,也忘了我爹娘临终前的嘱托,但总不该连你的孩子也不认!”
“我”苏卓云有些无措,急急看向洛清尘,“清尘,我真的不认识她!”
洛清尘直直盯着白衣少女,面色有些凝重。一时间,飞花阁内鸦雀无声。
“清尘姐姐,”少女掩面抽泣,“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孤女,无法与香雪山庄相抗衡,倘若你容不下我,我可以死,只求你善待我那可怜的孩子。”
此言一出,洛清尘身形顿时一震。
苏卓云未料到,当日盗走请柬牌的少年会以这种方式出现,而且一开口便切准了洛清尘的软肋。洛清尘乃是被香雪山庄收养的孤女,她既不可能狠心对付同样自称孤女的搅局之人,更不可能让那少女腹中孩子成为孤儿。苏卓云只觉百口莫辩,惶惶然看向林伊人。
林伊人敛起眸中笑意,正欲为苏卓云解围,邻桌一个眉目俊俏的青衫少年突然起身道,“谷小扇,是你忘了与我的婚约吧?”
此言一出,飞花阁内顿时一阵躁动。
林伊人眸光轻闪,看向白衣少女。
少女身形微微一滞,从锦帕后探出头来,对青衫少年道,“我又不认识你,你怎可为了帮卓云解围而毁我清誉?”
少年抿了抿唇,转身朝众人一揖,“在下乃麒秀阁门下简景然,临桑简府是我本家,倘若在下今日口出诳语,诸位今后大可在江湖上唾骂简府。”
临桑简府,素来以抱诚守真乐善好施传名天下,在民间享有盛誉,声望极高。在坐的江湖人士中原本就有人认得简景然,再加上与香雪山庄和古锏派交情颇深,立刻摆明了立场,嚷嚷着要把那捣乱的少女抓起来惩戒一番。
“你们你们欺负人!”少女泫然欲泣,朝着大门退后了两步。
“想走?”简景然显然早已料到少女举动,先她一步,挡住了出口。
“简景然,”少女面色一变,恼怒道,“我与你素无瓜葛,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与苏卓云解决一桩旧事,你最好不要在此多生事端!”
“谷小扇,”简景然利剑锵然出鞘,明晃晃挡在少女身前,摆明了毫不退让,“当日你为我抵挡毒虫受了重伤,若不是我身边正巧备有解药,你便一命呜呼了,这救命之恩怎可说是素无瓜葛?”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原以为二人的一段孽缘,没想到转眼变成了报恩的戏码。
“既然有救命之恩,干嘛又要挡我去路?”谷小扇避开简景然剑锋,转了转眼珠,“不如我们到院中一叙旧情?”
简景然轻哼一声,再次挡住谷小扇,“我可不会再上当了,你的轻功如此厉害,一旦到了外面,哪儿还制得住你。”
林伊人看着二人觉得异常有趣,顺手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晃动的茶盏让谷小扇留意到了静坐于一角的林伊人,她双瞳轻转,突然忍悲含屈扑向了林伊人。
“姐夫姐夫救我!”
林伊人一口茶堪堪正要咽下,被谷小扇这一声姐夫,叫得硬是喷了出来。
“姐夫,”谷小扇伏在林伊人膝头,泪眼婆娑,“这回多亏你把请柬牌借给我,我才能进来寻卓云讨个说法,不料如今却反遭人陷害,求姐夫看在申陌儿姐姐的面子上救我一次。”
林伊人无奈地看了看苏卓云,此时,他已无法推开谷小扇,因为谷小扇手中那枚泛着蓝光的暗器,正抵在他的膝头。
申陌儿,江湖中最为神秘的帮派夕泠宫的蝶使,夕泠宫宫主申幽桐的义女,被称为江湖第一美人,武功诡谲,擅长用毒。谷小扇给林伊人的暗示无比清晰,如若他有所动作,那枚带毒的暗器,便会刺入他的身体。
苏卓云从未见过林伊人如此狼狈,心中突然懊恼全消,朝林伊人回了一个灿若朝阳的笑容,俨然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林伊人知道苏卓云不会出手相助,只好硬着头皮对简景然道,“简公子,难不成谷小扇救过你的命,便一定要嫁给你?这似乎有些与理不通。”
“姐夫说得极是。”谷小扇一双美目直直瞪着林伊人,连连点头。
“自然不会。”简景然从腰间拿出一块精致的环形玉玦,“当日谷小扇以此为凭,亲口答应婚约的。”
“权宜之计!权宜之计!”谷小扇紧紧攥住林伊人的袍角,几乎将他拉下座椅。
林伊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教训谷小扇的冲动。这丫头今日分明是来捣乱的,倘若林伊人出了手,苏卓云的定亲礼恐怕就真的难以圆满了。
“谷小扇,”林伊人正色道,“陌儿几次三番让我管教你,你都逃得快,家里早已给你定好了亲事,你却一心在外贪玩惹下许多麻烦,如今可知道错了?”
谷小扇豁然一笑,眉眼间滑过一丝戏谑,“多谢姐夫教诲,小扇知道错了。”
林伊人对简景然抱拳道,“小扇年纪尚幼,难免顽劣了些,那玉玦原是她姐姐心爱之物,不知简公子可否还给在下?”
“玉玦,是谷小扇送给我的”简景然面色有些难看。
“你没听我姐夫说,我家里已有了亲事吗?”谷小扇急道。
简景然瞪着谷小扇道,“你几次三番骗我,我怎知你姐夫这次说的不是谎话?”
“简景然,”谷小扇起身,右手轻搭在林伊人肩上,“你四处打听打听去,东篱草堂堂主沈东篱是什么人?那可是跺一跺脚就威震四方的大人物!我会说谎,我姐夫可不会!”
林伊人轻咳一声,揉了揉额角。
简景然看着林伊人,面色有些苍白,“她她真的已经定亲了?”
“是。”林伊人缓缓点了点头。
“果然果然”简景然不再看众人一眼,神色颓然,转身离去。
“哎玉玦!”谷小扇对着简景然背影叫道。
简景然抬脚出阁,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