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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和轻飘飘的一句话,分水将军蟹单螯听罢,却是抖的更加厉害。
他这副似真似演的模样,反倒把孙宇和逗得忍俊不禁,白了他一眼,以平和的语气对他说:“行了!别装模作样的,素来不吃海鲜,怕我作甚,也怪我,你本就是个横行霸道的螯虫,要你转变性子,怕是不太可能!”
蟹单螯听见孙宇和笑了一声,很是清晰,紧忙屁颠屁颠的说:“公王殿下,末将天生就是个粗货,似那等雅致的事,着实是做不来的,惊扰到殿下,并不是末将的本意,实在是陛下留有旨意,末将即使不得已,也仍当尽力而为。”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行事准则,小角色也有小角色的亮眼之处,原本只是因为被他吓了一跳,故而点他几句的孙宇和,听他一个守门分水的边将,竟能说出如此耿耿忠心的话来,顿时不由得高看了他几眼。
世上有的是,善于高呼口号的位高权重之人,其人每逢国难,不是缩头缩脑,就是弃国而去,徒留下升斗小民,为国家兴亡,行匹夫之责,国难一过,其人则先放出一番“惊天动地”的花样连环屁,若有些痴人喜闻其屁,大赞香哉,其人则高调回国,再做“父母”,若国众皆言其屁臭不可闻,其人必破囗大骂,自称清醒,斥责国众为昏聩之辈。
然列国史集,却都偏偏喜欢记录此等公卿诸爵,甚至还以赞辞表彰其“肺腑之言”,孙宇和幼学读史,每每读到这等人,必然口吐芬芳,讥而笑之!
天下疲亡,故国危难,有哪一个是位高权重之人力挽狂澜的?纵观今古,无一不是数不清的升斗小民以命换之,如此众多的英雄儿女,缘何难留丹书?难道书本上写个几行字,竟可比拟数以亿计的壮烈?
比起位高权重之人,常常公开高喊忠心的可笑之举,升斗小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态度,才是孙宇和平日里时常关注的,他认为,得利者山呼海啸,只不过是为了得到更多的利益,根本不值得理会,升斗小民不经意间的夸赞与抱怨,才是关乎到天下与国家,逢遭大难时,有没有人去救它们的关键。
很明显,蟹单螯这个区区看门分水的边将,对他的国家,的确是有着一份别样的忠诚心存在,孙宇和对类似这样的人,向来都是尊敬的。
“蟹将军,不必解释,你的一举一动虽的确是粗鄙了一些,可你毕竟没有私心,起来说话吧!”手托着缩小的大山的孙宇和,淡笑着对分水将军蟹单螯说道。
蟹单螯正儿八经是个不会客气的,也没说对孙宇和表达一下感激,直接就站了起来,傻不愣登的看着孙宇和。
见蟹单螯呆站着不说话,孙宇和用空着的左手,摸了摸下巴,轻声的问道:“蟹将军,你适才说,陛下留有旨意给你,可否告知,旨意的内容是什么?”
“殿下想要知道,末将自是言无不尽,陛下曾对末将下旨,无他谕令,任何人不得擅动大山。”蟹单螯想也不想,脱口便回答道。
闻听此言,孙宇和瞥了一眼,被他用右手托举着的‘大山’,略为疑惑的问道:“蟹将军,难道还有别人打它的主意?”
“之前是有过一些,只是因为大山太过于庞大,且对我等水中生物有天然压制,故而,也都放弃了。”
“太大?难道大山在你们面前不会缩小?”
“缩小?殿下,大山变小,难道不是因为你施展了神通吗?”
“蟹将军,你误会了,大山是自己缩小的,我只是试图接近它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
“殿下,若是你没有说假,那这也太奇怪了,别说是末将,前些日子,陛下亲率帝国诸强降临,大山也并未有丝毫变化呀!也就是在那之后,陛下当众对我下达的旨意。”
“你可看见陛下等人做了什么没有?”
“末将不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只瞧见,陛下对着大山底部发出攻击,大山倒没有什么变化,德妃娘娘却莫名晕倒了。”
“蟹将军,你可看真切了?真的是陛下攻击大山后晕倒的吗?”
“殿下,末将只是缺个胳膊,眼又不瞎,况且那天,末将本就奉大将军的命令,守卫在德妃娘娘的身侧,以备随时伺候,怎会看错?”
“抱歉啊!蟹将军,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莫要往心里去,那天,小世界的诸王有没有随陛下一起来?”
“来了,只不过也只是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出工不出力,有的竟然还暗地里嘲笑陛下。”
“呵呵,那帮老货,怕是又皮痒了!”
“殿下,你这次回来,可是为了解决这大山?”
“蟹将军,我并不是专程为它赶回来的,不过,既然我已回来,这件事也就是我的事了。”
“公王殿下,其实在那天,陛下也曾当着众人说,恐怕只有殿下有能力处理此事。”
“噢!所以你才会?”
“是的,末将以为陛下是把大山赏赐给殿下了,故而,才吼了那么一句。”
“原是如此!蟹将军,你仍旧谨遵帝命吧!我先回帝国,待查清楚所有真相,再来处置这座大山。”
“殿下,既如此,请稍待片刻,容末将为殿下开门迎驾。”
“不,蟹将军,这次不用那个,又没有他人随行,还是不铺张的好。”
“是,末将明白了。”
说话声已歇,孙宇和当着蟹单螯的面,收回搬山神通,随后,又向他点了点头,便踏入水门,扬长而去。
他前脚刚走,蟹单螯尚在恭送未起,于其身后,忽有大风呼啸,蟹单螯转头向身后一观,差点吓得原形毕露,只见那刚刚还是十丈左右的“大山”,仅仅是瞬息之间,竟好似又恢复成大山的原样。
镇国公王府,其内人声嘈杂,奉公王命令镇守此地的梅花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取出一壶酒来,畅快的饮用着。
她才只饮了不到三口,脑子里便传来一道令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别喝了,到书房来见我!”
仅此一句,她甚至都没有问对方是谁,紧忙把酒壶收好,向着书房,飞奔而去。
公王府书房内,孙宇和望着到处都有的厚厚的尘灰,顿感一阵无语。
梅花傲赶了进来,刚想向他见礼,却见他注视着某个地方,顺眼一看,俏脸一红,愣在原地。
“丫头,这书房里,怎么这么脏?”孙宇和转过头看向她问道。
红着脸的梅花傲,听闻他的问话,脸色更加红了,扭捏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孙宇和说:“殿下,除了这里,其余的地方都有人打扫,自然是这里比别处脏。”
孙宇和听她这样回答,摸了摸下巴,不假思索道:“这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为何他们不来打扫啊?“
“不是不来,是奴不准。”
“这又是为何?”
“殿下久也不归,奴想殿下了,就到这里来看看,他们若是一打扫,扫去了殿下的味道,奴又得到何处去寻觅?”
“我有什么味道?人味吗?”
“说不出来,反正奴闻的出,只要闻到了,哪怕有天大的事情压下来,奴也敢独自面对,绝不退缩。”
“夸张了吧!你这莫不是想男人了?”
“不,不是想男人,奴只是想殿下了!”
“……丫头,这桌椅上好看的痕迹,是你留下的?”
“是的,奴每晚都坐到那椅子上,上半身则趴在书桌上,要不然睡不着。”
“这样睡更舒服吗?”
“不是的,是因为这样睡,就像睡在殿下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