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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林初晨的自述:奔赴陌生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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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学校之前,我向学生会的同学们道别。

    我不习惯说客套话,于是这次的讲话又一如既往地简短得让人尴尬。一切都结束后,我准备离开。刚升任为新一届的学生会主席追上来,喊我:“学姐。”声音很甜。

    我转头,看见一个长相很萌的学妹朝我招手。我朝她走过去。

    “学姐要去几年?”她问。

    我说不准,如果可以,读完书之后留在那里工作也行。中国,没有我留恋的人,也没有我留恋的地方。当然,也没有人会留恋我。这么一想,自己都觉得惊奇,一点痕迹都没有的人生,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做到的。

    “大概三五年。”

    “学姐一直是我的偶像呢。”女孩子歪着头说。

    偶像?那她是想要我的签名吗。我的脑海里总会产生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很羡慕学姐的冷静,能做到对什么事都很淡然。不像我,总是有太多的感情,很容易哭,很容易生气,也很容易为一点小事就开心。我好想变得和学姐一样,学姐是怎么做到的呢?”她问我。

    她居然羡慕我的无情。这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其实我反倒很羡慕你”,不,是你们,像你一样的情感充沛的人,“没有感情确实免受了很多痛苦,但同时也感受不到太多乐趣。比如我到现在都没有特别喜欢做的事,也很少有发自内心的高兴的时刻反正你这样,挺好的。因为如果有一天你变成了和我相似的人,那就表明你经历了很多,非常痛苦又残忍的事情。那样不好,还是少经历一些那种事情比较好”

    我尝试着让她理解,她现在,是最好的状态。可看她的表情,又明白她其实并未理解。我的心里略微有点遗憾。最好的总是别人的东西,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走之前,我还给陈端打了个电话。

    我说,这次出国可能要去很久,以后要是回了国,我也应该有能力养活自己,就不再回家住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不到万不得已,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这么些年,我隐忍太多,自认为对你,对爸爸,对初晓,都做到了仁至义尽。我是爸爸和另一个女人生的女儿,你不喜欢我,也完全能理解。

    就这样吧。我本来和你也没有太多话要说。我赚了钱,会一点点把养育我的费用全部还给你的,我不会亏欠一分一毫,这点你大可放心。

    说完后,我没有等陈端回答,就挂了电话。

    那几天,我撇清了在国内的所有关系,决绝的样子,就好像一坐上飞往加拿大的飞机,便再不会回来。

    我最想联系,最应该联系,最终却没有联系的人,是喻恒。

    因为我太清楚不过,他在我的生命里与众不同到哪种程度。

    我收拾好了行李,买好了机票,加拿大那边的学校也全部安排好了。如果我给他打了电话,而他在电话里透露出哪怕只有一丁点不希望我去的意思,我也会放弃所有努力得来的一切,回到他身边。就算他并不是很需要我。

    基于上述理由,我没有联系他。

    爱情可以让人变得有多蠢,参考我就能知道。

    我把订婚协议、戒指以及锦江国际的钥匙放在了茶几上。衣柜里,还有我的几套衣服,和喻恒给我买的内衣,全都被我一并拿走。走之前,我在想,我还欠他什么。他请我吃过很多次饭,也给我买过东西,如果把这些折合成现金的话,需要不少钱,可我现在手里真的没钱。那这些钱就先欠着吧。

    我用随身带的签字笔将合同上我的签名涂掉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举动很孩子气,可我想,也许他是不愿意看见我和他的名字并排在一起出现的,尤其是在订婚协议上。涂完之后,我觉得有必要写点什么,作为我们这段荒谬关系的结束。我从包里掏出笔记本,思忖了一会儿,下笔。

    “我们”刚写下这两个字,就觉得不妥。我和喻恒,不能再称为“我们”了。

    于是又改,“我和你”不行,不行,显得矫情。撕了两页纸,最后,干脆只写了这几个字:“爷爷同意了”。可还是不对,我不知道爷爷是否同意,爷爷对于退婚的请求,根本没有给一个确切的答复。

    所以,我什么也没写。

    我走在北京的黄昏里,带着两大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衣服。路边,有一个比人还高的绿色箱子,上面写着“捐赠衣物给贫困山区的孩子”。我想了一会儿,便一股脑地把手里的两大包衣服全塞了进去。只希望山区的孩子看见那些性感内衣的时候没有害羞得晕过去才好。

    处理完这一切,我回到寝室拖了行李箱,拦了辆出租车奔赴首都国际机场。

    我磨磨蹭蹭,到了最后一刻仍站在安检口踌躇着。

    漂亮的柜台小姐问:“请问您是几点的航班?”

    我说我马上进去。

    我不知道我在等什么,立在人流涌动的机场大厅里,茫然四顾着。离开,一次又一次地离开,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本不是什么值得特别悲伤的事。我只是在想,我在意的那个人,会不会在我走之后想我。我又开始自作多情。

    进安检口之前,我回头看了看。就像那天在食堂门口,我也是以这种姿态回头。到底在期待什么,我从不敢说出口。不说,就算期待一次次落空,也只有自己知道。

    我过了安检,走进候机室。

    和喻恒的相处时光,像放电影一样在我的眼前一幕幕闪过。我像做梦似的和他相遇,又做梦似的和他分离。我以为我真的只是做了场梦,手里的伤疤却又提醒着我,这些都是真的。甜蜜是真,疼痛也是真。荒谬的婚约是真,匆忙的退婚也是真。

    我从这场梦里醒来,心,像被撕裂一般地疼痛。

    童话全是假的。我是灰姑娘,没办法成为公主的灰姑娘。

    最终,我逃离这一切,远赴异国他乡。去陌生的地方,遇见陌生的人,在一个没有他的国度,继续着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