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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东风齐着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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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式并发而出,更难得的是不知万剑虹苦练了多久,方能练到左右手互不牵掣影响,虽不能同时发招但却能同时而至,既快且准,挟着一股狠辣的气劲,时间上几乎不差毫厘。这是蓄势已久的招式,不知在万剑虹脑海中来回演练了多少次,自然是成竹在胸,一般对敌之人哪会料到,何况林剑澜已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曹殷殷却眼光一亮,低声道:“齐帮主,你可注意到林公子嘴形么?”

    齐藩愕然摇摇头,不知旁边这位冷若冰霜的小姑娘看出了什么端倪,曹殷殷道:“他自躲避万剑虹招式连连后退以来,嘴中便在默数,一步,两步,现在他可数到六步了。”

    齐藩恍然大悟,竟是白白在为林剑澜担心,动手之前这少年竟已将周边环境默记于心,连连后退本是诱敌深入之策,只等对方以为自己真被逼入绝境放手一击之时再予以痛击。果然凝目看去,林剑澜嘴中轻轻做了一个“七步”的嘴形,双手已经迅速反击,左手两指竟也是一招二龙戏珠,向万剑虹那二指硬架过去。

    万剑虹一来来不及缩回,二来倒也想与林剑澜拼拼指力,如此狂妄的要与自己硬碰硬,非要废了他这只手不可。

    四指交叠,二人俱都是贯注真气于指上,互相夹了个结结实实,与此同时林剑澜右手却变爪为掌,胼拢如刀刃一般,轻轻向那掏向自己胸口的手腕一划,顿时万剑虹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如同被极锋利的刀子重重划开,下意识只想将右手缩回来将手腕握住,却无奈被紧紧夹住。

    万剑虹心神再也无法集中起来,左手手腕的剧痛牵掣的他嘴角一阵阵的抽动,那还有心思顾及右手,忙翻了手腕看去,却并未如想象的那样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只是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不知筋脉受了何等重创痛楚才会这样剧烈。想到此更是无心再战,只是右手手指仍是被牢牢夹住,他无法聚气的同时,却感觉林剑澜的双指越发刚劲有力,似乎要将两只手指活活夹断一般。

    曹殷殷嘴角漾出一丝笑意,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定,齐藩不禁赞叹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

    万夫人此时已经看出有些不对,正要趁着二人僵持挥杖再上,却听万剑虹大喊道:“住手!”声音中似乎极为痛楚,近前去才发现万剑虹左腕无力的低垂下来,右手则在林剑澜掌控之下,立刻便知道丈夫岂止是落了下风,只怕性命都在眼前这少年的手中“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阿秀去后万夫人万念俱灰,只万剑虹这一个依靠,若再失去,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和盼头?那真是生不如死,泪流满面道:“林公子,我老婆子求求你,我已经没了阿秀”

    曹殷殷眉头不由一皱,见林剑澜果然面有不忍之色,叹了口气,手中的银剑牵引着白索直向万剑虹背心刺去。林剑澜急忙松了左手,越至万剑虹背后,看那白索又半途如灵蛇般撤回,不由感激的看了曹殷殷一眼,回身将万夫人掺起,低声道:“手腕只是内力筋肉受损,不能用力,养些时日便好。”想了想,又用更低的声音道:“阿秀现在贵为临淄王妃,天家国丈与绿林一帮之主,并不消我来评说孰优孰劣,临淄王正在凉亭上观战。”说罢返身而退。

    万剑虹听闻自己手腕并未有什么太大的伤损,已是喜出望外,待到听到了林剑澜密语,与万夫人两个竟自呆立在原地,阿秀原来不曾死,紧接着便是“临淄王妃”四个字传达出来的信息,两人呆呆的对视了一眼,仍不敢相信刚才入耳之言,二人心中战败的一时颓丧,转眼间已变成了狂喜不已。

    二人不由齐齐向园内凉亭顶上看去,虽看不太真切,却的确有一人端坐其上,衣着华贵,冠上一颗明珠熠熠生辉。

    临淄王,相王之子,武则天年迈之时重又将相王全家召回身边,谁又敢说她不是存着子承母位的心思?若是相王即位,之后恐怕多半会选择公认才能优秀的三子李隆基做为继承人,那阿秀

    原来一重重的惊喜也能有这般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万剑虹低声咳了咳,对着万夫人使了个颜色,万夫人自然会意,知道此刻还应再作观望,韦素心的厉害她也略有耳闻,若是即时翻脸恐怕饶不过他们两个,想到此掺着万剑虹走回韦素心面前。万剑虹扶着左手腕,更做出十分狼狈的模样,屈身道:“属下无能,竟被这小子”

    韦素心摆了摆手,道:“剑虹,不必自责,你是太过大意了。先休息片刻吧。”林剑澜与万秀的渊源他是知道的,只是若说两人交锋林剑澜尚还念及旧情实在让他无法相信,但又不知林剑澜退走之时到底说了些什么,只得任凭万剑虹铩羽而归。

    林剑澜却想到了当年杭州总堂前,昙宗游说云梦稹,看重名利之人,只能以名利打动,今时今日,只怕在万剑虹心中,最重要的早已不是他的女儿万秀了,打动他的并非阿秀的生死,而是她身后的天家光环和锦绣前程。

    林剑澜不由叹了一口气,回头却见曹殷殷正看着自己,神情颇为玩味,不由脸上一红,想到她几次出手又收回,实在是对自己体谅万分,道:“殷殷,我我又做了傻事啦!”

    曹殷殷道:“你自然是做了傻事。万剑虹夫妻两个反复无常,再有交手之时决不会顾念你手下留情的情分,只会恨你让他们颜面扫地。”说道此又明眸一闪,斜瞥了一下林剑澜道:“我信你是为人宽厚,可除了这个,想必还有些别的缘由。”